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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相龚

吾囚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叼着一朵刚从黄泉路边薅下来彼岸花,在一个有我一个半身躯的无脸女鬼面前蹭来蹭去:

“诶,我的小美人儿,叫官人显得多生分,不如直接叫我的名字罢!”

无脸女鬼一把夺过尚滴着我口水的彼岸花,庞大的水桶——哦不,磨盘腰——扭了又扭,捏着花枝自以为娇羞地笑了一声,这一笑吓得彼岸花也掉了几片花瓣。

“妾虽美貌绝伦、智慧无双,但毕竟第一次见面,怎会晓得公子的名讳?”

“咳……”我看着她没有五官却依旧红透了的脸,定了定神,哈哈笑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浪荡山风流公子一号,相龚是也!”

女鬼的手一抖,拔掉了最后一片花瓣:“相公?”

我捋了捋头发:“正是正是。小美人儿这一声,叫的本相公那是一个神清气爽!”

女鬼用花枝象征性地遮着脸笑起来,肩膀结实怼了我一下:“讨厌!油嘴滑舌~”让我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脚。

我与那无脸女鬼正腻腻歪歪没完没了的时候,吾囚很不合时宜地在背后拍了我好几下,我回头瞪了他几眼:“没见我干正事呢!”

吾囚收回手,道:“我有事跟你说。”

我用下巴勾了勾:“等我办完正事再说,你先一边凉快去,乖~”

这一声“乖”落下,吾囚硬是把话憋了回去,憋的双脸通红,低头嗫喏了声“好”,便坐在了不远处的茶馆,一声不吭地看着我和怀里的小美鬼。

这小美鬼确实缠人,在好半天以后,我才终于从她手中逃了出来,袖子被拽下来大半。

我一面整理衣裳,一面在吾囚面前落了座,打开折扇“呼呼”地喘着粗气,扇上被老鼠啃掉的几个大洞和空气摩擦出“嗡嗡”的声响。

“要不说女鬼难缠呢,你看我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她的口水。”

吾囚盯着我看,眉头微微蹙了蹙,没有说话。他性格向来沉闷,我早已见怪不怪。

我把纸扇一合,在桌上敲了敲:“你我在这幽冥也算头号人物,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你对哪个女鬼上过心?”

吾囚怔了怔,迅速低下了头。

“哎呦呦,你这个小闷骚,多大的鬼了,这点事还不好意思?”

吾囚抬手摸了摸脸,又似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看着他不经意的动作,我默默叹了口气。

吾囚的脸上有一块占据半张脸的黑色胎记,让他为人时是个丑人,为鬼时还成了个丑鬼。所以容貌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他竟未沾半点女腥。

可他怎么说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我就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把烂泥扶上墙的有志青年,不辞艰辛地劝慰道:

“你大哥我纵横幽冥雪月界、一双辣手不知催了多少朵鬼花,你可知我凭的是什么?”

吾囚面上一如既往地毫无波澜,我已经习惯,接着道:“当然是……”

“当然是厚颜无耻了。”

“……”

我扭头想怼回去,余光却见来人一袭黑红相间的长裙,露出的半个肩头上纹着一朵红色的彼岸花,似笑非笑道:

“我说的是与不是,相大官人?”

这句酥到骨头里的话一出,我更加确定了来人是谁。

我打开折扇,不慌不忙地摇着,等来人一走到我身边,我回手便把她拽了一个圈,侧坐在我腿上:

“是!一定是!绝对是!孟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腿上这位,便是这茶馆的老板娘,幽冥最有钱的土财主,孟词。

她名下的酒楼茶馆数不胜数,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都说穷鬼有穷鬼的难处,富鬼有富鬼的惆怅。这不前几天,那对龙凤判官悄悄跟我说,孟词最近愁得睡不着觉。我当时便来了兴致,连忙追问缘由,凤判官焱焱叹道:“这不废话么,每天赚那么多钱,当然愁怎么花啊!”

……

要不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呢!既然嫌钱多,人家孟财主索性捐巨款,誓要在幽冥搞一番大动作。

工程队浩浩荡荡动手,先是在忘川河上修了一座桥,起名奈何桥,解决了来往幽魂渡川时的拥堵问题;后来又在桥头立了一块碑,起名三生石,解决了大家投胎后遗忘前尘的问题。

于是大伙口中的孟大财主慢慢变成了孟大善鬼。

而作为渡船使者的我,看着赫然建成的奈何桥,不禁泪流满面——渡船的生意,真是越发艰难了!

以往是那些幽魂求着我过河,现在是我求着幽魂坐我的船。最让我心碎的是,我还不能捞油水,万一他们不坐了,我岂不成了失业青年?

再后来,孟词约莫又闲得胃疼,便在桥头给来往的幽魂端茶递水,道一声“辛苦了”,还为这茶水起了个很降档次的名字:孟婆汤。

以至于现在所有幽魂都以为喝了这孟婆汤才能忘却前尘,投个好胎。

愚昧!愚昧之极!

幽冥这么多魂,一鬼一碗汤,岂不把孟词累死。至于忘却前尘那回事,只要在世间飘荡得够久,想记住都难。

我看着怀里脸比花娇的小富婆,合上扇子挑起她的下巴,道:“多日不见,小娘子可是想煞相龚也!”

孟词扭了扭她的水蛇腰,媚眼一挑,端的是勾魂摄魄。她作势把我的手拍下,从我怀里站了起来,柔媚地戳了一下我的头:“你这死鬼,还有脸说,方才你和那女鬼缠绵,我可是都看在了眼里。”

她血红的指甲,在我脸上痒痒地滑过:“说,你方才是不是也这么跟那小妖精说的?”

“哎?”我一把攥住她的手,啃了一口,“小娘子说的甚话,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哦?”她抽出手,魅惑地在我脖颈处指来指去,“你对我的心,在这儿?还是这儿?”

我握着她的手,朝她挤了挤眼:“都在,我全身上下,装的都是小娘子~”

余光中,吾囚捂着脸摇起头来。

我扭头看他,怎么个意思?

吾囚难为情地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朝他指的地方抹了抹,抹下来一手的胭脂红,定是方才和那无脸女鬼纠缠时留下的。

孟词抱着手看我,一副“小样儿,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的神情。

“噢……呵呵呵呵,逢场作戏,逢场作戏!”我拉开折扇摇了摇,“小娘子,要不你也在我脖子上留下点……”

孟词推了推我:“死相!”便扭着水蛇腰向桥头走去,“晚上记得来我府上~”

折扇风清,将垂下的两缕墨发吹得飘摇。

我坐下幽幽地喝了口茶,在接触到吾囚目光的刹那,拍拍桌子道:“看到没,凭的就是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所以以后你要多说话,就算和旁人不说,也要多和我说,不能把事情都憋在心里,知道吗?”

吾囚抬起头,宽大的黑色帽檐遮住半张脸,看不出他的神色,只见他愣了片刻,点点头。

我又灌了口茶,摇了两下扇子:“小二!端盘人蹄上来。”

“诶,你刚才说你有事找我,何事啊?”

吾囚凝眉犹豫半晌,看的我也跟着纠结起来,刚想开口骂他几句,小二适时大喊:“来咯!红焖人蹄一盘——客官慢用。”

我吃了一块鲜血淋漓的人蹄肉,道:“吃了这么多家,还是孟娘家的人蹄美味啊!……你刚才想说啥来着?”

“你……”

我抹了一把嘴:“说了多少次了,男鬼就要有男鬼的鬼样!别磨磨唧唧的,快说。”

“你被通缉了。”

“恩?”我夹了一大块骨头,血滴子淌了一桌。

“是云霆。”

“啪嗒”一声,骨头掉在了桌上。

我怔怔地看着吾囚,“云霆”两个字仿如深谷鸣钟,一遍遍在胸口震颤。

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僵:“你,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他明明已经……怎么可能……”

“据说,连绛用唤灵花复活了他。”

“唤灵花?你说连绛用唤灵花……”我一下子站起来,“这,怎么可能呢,世祖奶奶不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赶紧咽回了话。

世祖奶奶说过,唤灵花乃欲望衍生出的邪物,用它复活一个人,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可这十九年未曾听说连绛有何异样,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真的复活了云霆?

吾囚似是没有在意我方才脱口而出了什么,继续道:“云霆复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昭告天下,凡活捉寒氏余孽者,升五阶,得万贯。”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些,“渡幽,万事小心。”

渡幽这两个字从吾囚嘴里说出来,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叫我的名字。

说来也是,自打十七年前我和吾囚拜了把子,便一直以“相龚”的骚名示人,这么多年过去,他都没提过这两个字,我差点就忘了他也是知道我底牌的鬼。

我道:“放心,无非是比以前难过些而已,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方才说张榜通缉,也就是说他还不知我如今是何身份,也不知我身在幽冥?”

吾囚点头:“应当是”。

我道:“这就好,不算最坏的结果。你回寒冰地狱继续守门去吧,兄弟我得去筹划筹划了。”

……

云霆,我寒渡幽便是赔上这条命,也要让你再入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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