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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化整为零

南越军大营,在一片广阔的坡地上,挖了一条条简单的壕沟,再往后不远便是两排拒马,战车整齐地排列,将整上大营围了起来。偌大的军营到处可见闹腾的兵马,浇灭了篝火、拔出了营帐,各部队开始整兵集结。

张忆璇站在帅帐外,望着忙碌的将士出神。这个营地方圆十里没有人烟,四周有高山阻隔,前面还有一条河流宛蜒而过,乃是天然的行军营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父亲绝对不会放弃这块宝地,而将部队分成几股,遁入山林打游击。

悔恨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刚才在帐中议事时,诸将军听说自己兵败被俘的事情,那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让她终生难忘。惟山九仞,功亏一篑,一世英名就这样付之东流,再也没有人用正眼瞧自己,三战定桂西赢来的“女诸葛”美名也将成为被人淡忘的历史。

“璇儿!”

张潮天从背后拍着她的肩膀,有些痛惜地劝慰道:“不要想太多了,我相信我的乖女儿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张潮天心里也非常难受,这个女儿天生好强,而且极具才华,为他赢得不少赞扬,比起那几个不肖的儿子来强太多了。可女儿这一战败得太惨烈了,他这个做父亲可是全军的主帅,没有将她斩了已经是徇私了。

“父王!”张忆璇无法压制内心的悲伤,扑到张潮天的怀里痛哭起来。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张潮天仰望着天空幽幽飘过的白云,一声沉重地叹息。

这时,辕门外匆匆跑来一名士兵,见张潮天父女在场,迟疑了一下,跪下禀道:“启禀王爷,有一百多名撤离战场的士兵请求归营。”

张忆璇连忙转过身来,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撤离战场?那不就是我部下的士卒吗?

“璇儿,你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岑老将军他们的下落。”张潮天和霭地说道。

张忆璇泪水夺眶而出,她哪还有脸见部下,悲泣着掩脸便奔回了营帐。

张潮天一愕,苦笑地摇了摇头。心想,女儿大概是自觉对不起部下将士,所以不愿面对逃回来的士卒。罢了,我这个作父亲的便替她做个交待吧。

杨骁穿着破烂的军服,脸上、手臂上到处可见伤痕,身后跟随的一百多名士兵都弄成这般模样,远远望去,极似一群逃难回来的士卒。

辕门两旁数十名鲜衣士卒端着枪警戒地监视杨骁等人。只听见一声炮声,张潮天头戴武弁,身着紫龙袍,在众护卫陪同下来到了辕门。

杨骁偷偷瞄了一眼,连忙做了个下跪的手势,领头跪下给张潮天拜了四拜。跟在后面的封骞、鲍键连忙跟着跪了下来。

“罪卒参见王爷殿下,呜呜……”杨骁全身伏地,轻轻地抽泣着。封骞见杨骁哭了,一张大嘴跟着号啕大哭起来,惹得身后上百名士兵也跟着哭天抢地。

哭声在辕门外连成一片,那些警戒的士兵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枪。大营里忙碌的将士不明就里,纷纷停下手中的忙,远远地观望。

张潮天看了四周一眼,牙关咬得格格作响。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在辕门大哭不等于在打我的脸嘛,女儿率军兵败的事情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这些人一号丧,我这脸还往哪搁啊。

“都起来吧!”张潮天强压着怒火说道。

“罪卒有负王恩,请殿下赐我一死。”杨骁见张潮天那双拳头紧捏,知道他已然怒极。心中一动,索性来个以进为退。

张潮天倒是真想杀了他们,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杀了这些逃回来的士卒,势必让全军将士感到寒心,今后还有谁替自己卖命。

他权衡了半晌,最后换成了一副笑脸,走到杨骁的面前扶起了他,和霭地为他拂去了衣服上的尘土。

“胜负乃兵家常事,尔等为国效命,出生入死,一时失利不为罪过,本王岂能怪罪于尔等。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我大越国的勇士,本王不仅不责罚,还要重重地奖赏你们。”张潮天强忍着怒火,软言劝慰道。

杨骁闻言泣不成声,悲壮地大声呼道:“殿下恩典,唯有以死相报。大越陛下万岁,桂王殿下千岁!”

封骞和鲍键立刻醒悟,紧握着拳头高声呼道:“大越陛下万岁,桂王殿下千岁!”

一百多名壮汉的喊声立刻传遍了大营,那悲壮的声音顿时激起了将士的热血,不约而同地吼道:“大越陛下万岁,桂王殿下千岁!”

“大越陛下万岁,桂王殿下千岁!”

……

张潮天怔立当场,他没想到这些残兵如此的赤诚,更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口号便点燃了整个军营的激情。以前军队的将领也常常编些口号激励将士,但主要还是用于作战。像这种个人崇拜似的口号既简单又响亮,不仅可以提升士气,还能提高为上者的威仪,看来应该要在全军之中推广开来才是。

嘹亮而高亢的口号经久不息,张潮天听了心潮澎湃,难以自已,再看这些逃回来的残兵亦不觉得可恨了。

张潮天向身边的护卫吩咐了几句,转身走进了大营。杨骁察言观色,心知这一关已经过了,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随即张潮天的随身护卫将杨骁这一百多人领进了大营,几易其手,最后被安插到张潮天中军骁骑营里,杨骁一路上留意观察,见有些部队已经开始撤离,离开的方向也不一样,山坡上到处可见一排排整装待发的士卒。

杨骁等人刚刚到位,便被安排去拔除营帐。张潮天所部将军、参军较多,七八个营帐花了不少时间才拆除完毕。

南越军行军营帐就地取材,从山上锯下碗口粗的树木深埋地下作为立柱,营帐顶上再楔上几条方形木条用于支撑,然后再在四周挂上帷幕,一顶营帐便搭建好了。拆的时候只需将帷幕取下即可,那些支撑的木头便原封不动地留在那儿。

杨骁带着几个兄弟走进一顶粉红色帷幕笼罩的营帐,里面摆了一张床,床上还整齐地叠着一套青灰色的衣衫。

杨骁跟兄弟们正准备取帷幕,门帘掀开,步履轻盈地走进一人。杨骁没有在意,专心忙着手中的活儿。

“去把这身衣服拿出去烧了。”那人幽叹一声,走到杨骁的身后说道。

杨骁一听这声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奴,张潮天的宝贝女儿张忆璇。杨骁正寻思着该如何应付时,张忆璇忽然又自言自语地说道:“算了,先留它吧。”

杨骁长舒一口气,不敢回头。他忽然想起床上那套青灰色的衣服,不正是那女奴穿的大夏士兵军服吗?没想到这女奴还留着,看来对昨天的失败仍耿耿于怀。

张忆璇本来已经收拾妥当,本不想留下这身代表着耻辱的敌军军服,但转念想到还是烧了它吧,免得以后还惦记着。可是最终她又犹豫了,失败已成事实,为什么我不肯面对现实?就留着它吧,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个姓杨的土匪穿上这身衣服,一雪昨日之耻。

张忆璇心事重重,亦未注意眼前这士兵的背影与那姓杨的土匪极为相似,在营帐中留恋地待了一会儿便走了。

杨骁掀开帘角,偷偷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冷笑道:你留着它也好,反正很快又要穿上的。

一个时辰后,张潮天率领着中军开拔了,其他几支部队早已经从不同的方向离开。

杨骁走到队伍中,心中暗想,如果不冒险混入敌营,势必会被敌人的行踪所迷惑。敌人采取化整为零,分散行动的办法,着实是着妙棋,我可不能太大意了,小觑了敌人。

通往深山的山路越来越崎岖,天色已近黄昏,长长的队伍前后看不到边,蜿蜒数里之长。进山的时候,张潮天令辎重部队将战车藏好,诸如棉被、粮食等不可或缺的物资全部被分散开来,每个士兵都扛了数十斤。

杨骁等人故意装成体力不支,走到队伍的后面,南越军将军们急于赶路,倒是没有太注意。

夜黑以后,南越军就地扎营,将士们啃着坚硬冰冷的饭团充饥,然后和衣蒙头就睡。山林里蚊蝇爬虫较多,所以只能将整个身体都盖起来,以免无法安睡。

杨骁把鲍键拉到身边,悄声问道:“记号可曾留好?”他现在最担心沈陵跟不上,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鲍键点了点头:“参军尽管放心,我与沈陵未从军之前也进山林打猎,有时分散了便留下记号,以便寻找对方。这记号寻常人想不到,沈陵一看便会明白的。”

杨骁这才放心,他知道鲍键行事小心,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种种迹象来看,敌人恐怕不是要分散打游击,而是另觅地方集结,你通知沈陵,让我军尽量向这边转移,一俟敌人集结后立刻予以围剿……”杨骁贴着鲍键的耳根轻声嘱咐道。

“也不知道我军主力是否已经将敌人残军追歼完毕,我们现在无法获得沈陵的消息。”鲍键忧心忡忡地说道。

杨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不是我们能够考虑的,如果他们赶不过来,贻误了战机也怨不得我们了。”

封骞打雷般的鼾声传来,杨骁和鲍键相视苦笑,这封骞倒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南越军不停地在大山里行军,似乎没有明确的目标。杨骁知道敌人急于摆脱已方的追踪,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发现了沈陵,从敌人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没有察觉,不然肯定会派兵围堵的。

南越兵确实能够吃苦耐劳,连续在深山老林里急行军,士兵们的体力几乎到了极限,但愣是没有一个叫苦掉队的。杨骁不禁暗叹,如果只论单兵素质,大夏军恐怕不是南越军的对手。难怪小小的南越国胆敢侵略大夏,而且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上次要不是自己无意中发现了敌军的行踪,最后的结果可能正好相反。

又过了数日,敌人行军的速度渐缓,但仍旧是到处乱窜,也不知爬了多少高山,滩过多少溪谷,到最后连东南西北都有些不分了。鲍键告诉杨骁,敌人好几次都转悠了回来,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留下的暗号。

让杨骁感到兴奋的是,沈陵发现几次重叠的记号后也学聪明了,开始给鲍键留下记号,好让他们知道自己仍旧跟在后面。

这日正值当午,山路开始变得平坦,渐渐地不见了周围雄伟高耸的大山,换成了一座座平缓的山包,中间还有些荒田杂陈其中。

杨骁正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鲍键忽然赶了上来,凑在杨骁耳畔说道:“参军,前面不就是咱大夏军的大营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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