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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点兵出征前

次日阴雨连绵,漫天的乌云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阮筠并不喜下雨,满地的泥泞和湿漉漉的头发,没有一样合她的心意。往常每逢下雨,她大多闭门不出,若非出门不可,也是不惜耗费大量仙力护体,将雨点隔开。可今日,她必须出门。

华妗坐在软轿里,阮筠撑着伞跟在轿子边上。一路走到圣水教大门,不出意料的被守门的教徒拦下。为首的那人生得一张马脸,微扬下颚问道:“轿子里面是谁?要去哪儿?”

阮筠含着笑走上前,行了一礼道:“回大人的话,里头是孙瑜孙护法的新婚夫人。今日是我家夫人归宁的好日子,大人您瞧,就别为难奴家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暗往马脸的袖子里塞了沉甸甸的一包金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实在不假。那马脸当下一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二人可以出去,抬轿子的人就留下吧。”他又随手指了一个人,“你,护送孙夫人。”

“是,多谢大人。”阮筠掀开帘子,将华妗扶下轿。

二人一路往华府走去,故意寻些偏僻蹊跷、人烟稀少的小径。跟在她们身后的侍卫微皱眉,显然是起了疑心,问道:“好好的大路不走,怎么净走些鬼路!”

阮筠一面心下盘算着,此处离圣水教已远,下手应当无碍,一面笑吟吟的答:“没了轿子,自然挑着近路走。”

因不知他是普通人还是魔族,为保万无一失,阮筠没急着动用法术,先让华妗假作崴了脚,唤那侍卫来扶。

侍卫虽有疑心,但见面前不过两个弱质女流,未有防备,弯腰去扶时恰被阮筠一记手刀劈在后颈,登时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阮筠先是扔了他的兵器,而后捏了个诀,以困仙绳将他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又拿布条塞住嘴,给他藏到一间无人的破屋子里,拿稻草仔细掩盖严实了,这才罢休。

而后她二人便回了华府,却是偷偷潜进去的,阮筠取回佩剑,便一路御剑载着华妗往长生宫去了。

嘱咐过人照顾华妗,阮筠直往长生殿中去寻师尊,却被拦在门外。

持剑的女弟子神色间颇有些倨傲,微扬着下颚,低眼望着阮筠道:“宫主正在闭关,不见外人。”

阮筠微微皱眉,这女弟子她不曾见过,想是新来的。可她敢肯定,面前这个人知道她。果不其然,只见那人环臂将她打量一番道:“你就是阮筠吧?真不知崇明帝君看上你哪点,唐棣师尊比你强多了。”

这下阮筠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唐棣的徒弟,怪不得不待见她。虽她有要事在身,但硬闯总归是不合礼数的。

学着面前人的神态,阮筠反唇相讥道:“你师父尚且唤我一声师伯,二十四仙门同龄之人皆称一声妘姬。仙骨尚才小成,谁许你的胆子直呼我的名讳?若是不懂规矩,我倒不介意替唐棣好好教训你一番。只不过现在我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得闲,你还不速速让开?”

“你!”那女弟子被噎得无话可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愣在原地许久,不知作何反应。

只听得殿里传来老宫主略显沧桑的声音,她说:“筠儿,进来吧。”

眼看着阮筠步履从容的走进去,然后大殿的门“砰”的关上,那女弟子气的险些落泪。

“愚蠢。你以为逞一时口舌之利便能羞辱她么?”唐棣从偏殿走出来,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徒弟,“曲辞,你太让我失望了。”

曲辞眼眶泛红,泪花直闪,委屈巴巴的道:“我也是替师父抱不平,崇明帝君什么眼光,阮筠这样的......”

“够了,住口!还嫌不够丢人么?”唐棣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曲辞一眼,“你自己喜欢崇明,爱拈酸吃醋,少拿我做幌子。再有下次,不肖她动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她冷哼一声,撇下羞愧难当的曲辞和围观众人,甩袖而去。

阮筠穿过大殿,走至内阁,只见垂帘之后有一白发老妪盘膝而坐,于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口里称道:“师尊。”

“一别十余年,你这丫头还舍得回来?”

阮筠吐了吐舌头道:“师尊别笑话筠儿,筠儿这次回来是有要事禀告。”

“哦?说来听听。”

阮筠当下将宁无由欲要作乱之事和既定的计策详细讲来,她虽讲的精简,却一丝不差。

“哼!竟有这等事。他宁无由真当我长生宫是软柿子不成,任人拿捏?看来老身太久不亲自出关,什么样的宵小都敢欺到老身头上了。”龙头拐重重拄地,长生宫的老宫主,如今仙界辈分最高的一人,于今日出关。

老宫主年已数千岁,骨瘦如柴,面色却还有些红润,她拄着龙头拐一步步走下殿来,轻轻拍了拍阮筠的手背:“放心吧,让他们尽管来,这里有师尊坐镇。你便去中天门见见你父亲吧,顺便求个增援。”

“是。”许久不曾见师尊,阮筠不禁眼眶泛红,滴下泪来。她自幼丧母,爹爹又长年征战在外,可以说是师尊一手将她拉扯大的,这样的情感虽非血浓于水,但也是不可割舍的。敛裾下跪,端正的磕了一个头,她这才道:“师尊,筠儿去了。”

“好孩子,去吧。”

中天门里少了从中作梗的人,阮筠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大殿。

阮宁正处理着军务,眼见大殿的门被推开了,心心念念的女儿笑着冲他走来,他一时还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道:“又是幻觉?”

阮筠听的鼻子一酸,跪在他脚边,像往常一般将头搁在他膝上,揶揄道:“才不是呢,爹爹老眼昏花了。”

“筠儿?”阮宁这才惊觉,他日思夜念的女儿终于回来了。一别十载,竟同千年百年一般难熬。铁血男儿,不由得也眼眶微红。满是老茧的手抚上女儿秀发,他喃喃的道:“回来啦......回来啦。怎么瘦了呢?”

“哪里瘦了,爹爹就会哄我开心。”阮筠吸了吸鼻子,竭力抑制住哭腔,假装恨恨的道,“陆筌那个臭呆子还说我胖了呢,爹爹,他欺负我,你可得替我做主。”

“你见到陆筌了?”

“对呀。女儿这次回来,正是有事要与你说。”阮筠当下将现状与阮宁讲述了一遍,而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沈兄是魔族这事儿不打紧吧?毕竟大敌当前,咱们应该勠力同心。”

阮宁眉头微皱,望着女儿满怀期冀的表情,他只得点点头道:“嗯,筠儿说的极是。”

阮筠明显舒了一口气道:“呼,那就好。那爹爹,你赶紧点兵去吧,等陆筌信号一出,咱们就立马启程。”

待阮宁去忙,阮筠这才得空,烧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整个人瘫在浴桶里,皂荚的香味儿闻起来十分舒坦,将温热的帕子搭在眼睛上,如此舒适的环境令她昏昏欲睡,可偏偏脑子里闪过太多画面,让她无法入眠。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怎样变着法子捉弄陆筌。那时候陆筌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近人情,偶尔还会被她惹怒,张牙舞爪的像只炸了毛的猫儿

还有唐棣,也是重要受害对象之一。可她虽然欺负唐棣欺负的紧,打心底却是将唐棣当妹妹看的。唐棣刚会走路那会儿性子怯懦,长生宫里又都是一群女娃娃,总离不开一个“妒”字,欺负唐棣的人就多了。可自从被阮筠挨个修理了一番,所有人便顿悟了,从此除了阮筠,再没人敢动唐棣半根手指头。

有时候阮筠也会想,是否正因如此,才给唐棣娇惯出现在的脾性。

在她的记忆里,分明还有一个小孩子,也经常被她欺负的老惨。可她记不得那人的音貌与姓名,只隐约记得,她再怎么捉弄他,他总是笑着,温暖的像太阳一样。

也许是七岁之前认识的伙伴吧。阮筠想。因为她没有七岁以前的记忆,爹爹说是因娘亲去世时她太过伤心所致。可伤心真的能让人把整整七年忘记的干干净净么?阮筠有些不确信,却又无从考证。

她躺的久了,水温渐渐凉下来,迫不得已才起了身。

即将有一场战争,而即便她再不喜欢,也要披坚执锐、奔赴战场。因为有哪怕背弃生命也要守护的东西,她不会怯懦,不会后退半步。

换上流霞飞仙裙,简单绾了个髻,提起胭脂剑,阮筠一步步走向演武场,拾阶而上,与阮宁并肩而立。

演武场上,三千精锐蓄势待发,齐整整的铁甲在夜色里泛着寒光。

阮筠放眼望去,三千张不同的脸上是一样的战意昂扬。她胸膛里不由生出一股豪情,却亦有酸涩。兵不血刃显然是不现实的,伤亡是无可避免的。

仙魔两族已经和平太久,或许都已忘记了战争的残酷。

可今夜,烽火重燃狼烟起,一息不绝誓不休。

西边一道红光冲破云霄,隐有遮天蔽月之势,正是墟魔骨扇出世之兆,浓郁的魔气让人望而胜寒。阮筠抬眼望向苍穹,沉声道:“出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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