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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意识七章 消灭证据

杨希澜试图打断叶扬若的话,只是,只是这样的打断似乎就是在意料中的,该继续的部分依旧会讲下去的,但就只是持续地去回忆对人的记忆以及联想都带有冲击的事情对这两个人来说似乎负荷都太重了,尽管她们两个都想要把将那个讲完大半的故事呈现得完整。

“你还要听吗?”叶扬若的面容表现出安宁的样子,叫人丝毫看不出来她原先还讲了那么一个可怕的故事。

有人说,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只会把嗔怒写在脸上叫人难以接近的人,因为那样会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表露在脸上的人相反是最好利用也是最好接近的,而有些人,虽然表面和气可亲近,可是内里却将所有的人都放在了低处,那样的“笑面虎”恰恰是最不容易接近的。但叶扬若却是这两种人之外的另外一种人,甚至她都没有在这两类的过渡群里边,是完全沾不上边的那一种。她就是那种不管怎么看都是冷冰冰的人,丝毫不可接近的。但就算她会有什么情绪的变化也总叫人看不出来,因为她隐藏得非常好,这就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所以,真的当看出来了她有什么情绪大概也是她为了要达到某种诉求故意暴露出来好让人看见的。好像,还没有什么人能够跟叶扬若这个人达到亲近的程度,起码,在别人眼里是很难看出来的。那些与她很好的人也许在私下可以见到她某些真实的反应,但站在灯光下暴露到人群中,她对每个人又都变成了一样的,一样地冷淡,以至于,其他人根本就无法透过她的反应辨识她的亲疏关系群落在哪里。

所以,按她说的那样,她能够在凶案发生时,在被祁锐宁早已失去了理智的状态下,依旧保持清醒冷静应付对方突如其来的“挟持”、甚至在被祁锐宁握住手被迫行凶后依旧可以想出来要怎么处理尸体以及要怎样摆脱自己的嫌疑,这一系列的说法都是叶扬若在自己的故事里讲到的,要说她能够做到这样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个谜,藏着太多的秘密。人们对于带有谜团的东西总有一种天然的会被吸引到的趋势,只是,像这样一个人,真的,还是不要去了解太多才好。这个人就算是在面对像是杀人这样重大的变故之后依旧还能够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装作谈笑风生,就足以说明那件事情已经完全不足以再对她构成任何影响了,甚至,她都完全不会把那件事情归责到自己的身上,纵使从一开始就是他们打算利用祁锐宁才会生出许多事端以至于事情发展到不能够收拾的局面。但在她的观念里,这件事情就算她有一定的过错,这样的过错需要承担多少的惩罚也是由着她来决定的,一旦她觉得那样的惩罚已经够了的时候她仅存的一丁点来自于她为遵循自己的游戏规则才会有的责任感也会尽数消散。或许就像叶扬若自己说得一样,她不说谎,她可能真的没有说谎,但这并不代表她说的话里边没有隐瞒,而某一个被隐瞒的细节就足够将一件事情的性质给完全改变了。这是在直面了叶扬若这个人之后杨希澜最真实的想法,也是她在意识到听到叶扬若描述的事情将会给自己带来多么巨大的改变之后唯一还能够反应过来的事情。

杨希澜看着叶扬若的脸,曾经那样一张脸叫自己嫉妒,可是在听完那个人说了那么多的话之后,她对那张脸就只剩下厌恶,可是,她还是要继续待在她的旁边听她说下去的,中间就算稍微受不了也不过是叫停一下而已,这样一个长篇幅的故事她总得听完才能够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自己亲身来受这样的罪,但也无奈,就为了某个不得已的理由。

“就算我说了不想听你依旧会讲下去,而你现在不说过些时间我也依旧会来找你要你说下去的,那就痛快些吧。”杨希澜说。

“呵。”她冷笑了一下,言语间多了几份挑衅的意思,“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处理那具尸体的?”

杨希澜没有回答,就只是看着她。

“我们把尸体装进了一个很大的编织袋里,那样的编织袋是普通到在在任何一条街道的小店铺都能够买到的那一种,你应该没有买过,你们是比较崇尚名牌的,自然是看不上眼。不过,用名牌,要作案可就难了,只要查一下就能够知道是哪个人买过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凶犯了,这样可不好,所以非要拿个名牌才能够通过在搬运的尸体这件事上找到一点优越感的话,那就只能够用高仿了,看不出来的那一种。像你现在,虽然穿的衣服是名牌,可是衣角那里也被你快抠烂了,还不如假货整齐呢!”

杨希澜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角,确实是因为在跟里边那个人谈话的时候无意识地抓了衣角,抓到有些皱了,原本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那人说的话实在是太可气又太可怕了。叶扬若有意羞辱她,用了一些在她看来很辱没‘品味’这个词的一番话就为了刺激到自己。杨希澜,以她的品性本来会把衣服脱下来的,可是,她制止了自己这样做的想法,她不允许自己被里边的那个女人给小瞧了。她暗下决心不能够再被里边那个女人给左右自己的思维了。

里边那个人看到杨希澜完全不打算配合自己这样近似无赖的调侃后也并没有感到有半点失望,她终究还是把全部的重点放在自己的故事上的:

“那天,我们在想,要怎么安排呢,才能够将那一具尸体搬离居民区,毁尸灭迹又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发现?

我啊,让祁锐宁先离开小区,并警告他不要再出现在小区里了。我,在那个地方住了那么久,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谈得上好的地方,直到那个时候,在真的需要的时候,才发现也还是有一点好处的那个小区里的监控录像都是暴露在外边的,而且完全没有再设置什么隐蔽的摄像头,就算是那些业主自己后来装上去的也会因为小区居民楼本身的构造问题,那些监控也全是显露在外边的。而且,就算是小区要安装监控,物业不愿意多花费也会通知所有的业主在加收了物业费之后再把所有新加上去的监控的位置都通告出来。所以,那些监控录像根本就不算是一个正经的威胁,只要走在正确的路上自然就可以规避过去。

当天,我自己一个人拖着那具尸体,从那间血腥味极重的房间将尸体给搬出来,中途确实有遇到一个可以为我作证证明我搬过那个编织袋的人。只是,那个人不像我在审讯室说的那么乐于助人,他一开始在电梯间看到我拿着的那个很低档次的编织袋就是一脸不屑的模样。但是,等电梯到了地下车库的时候大概他也会好奇像我那样一个拖着个路边摊买的编织袋还跟他住在同一栋楼的人究竟会用什么车吧,他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了我一下。我自然是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的,所以,我就故意提前按下了自己遥控钥匙,车子发出了响应后他也算是看到了。

要不说有些人只看表现就会变得势利,看到了一辆好车似乎就能够把所有在第一眼定下的判决都给否定了。他故意走到我的车旁边,假意问我是不是想要把东西放到车尾箱里边。说什么看到我还拿着一个小推车推着那个袋子就觉得我是不怎么需要帮忙的,但看到我都到车库了肯定还是要把东西搬到车子里的,这样对一个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费力了。然后唠唠叨叨地说出大堆什么从一开始就应该帮我而不是在看到我大概需要帮忙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要说也真是讽刺!这样的想法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里才能够飘出来这么多不必要的话就为了强行掩饰自己的尴尬的!有时候就算是看透了人的本质我依旧还是想要将人的嘴巴撬开,最大程度扒开后从喉咙望下去看看究竟还存有多少的真心!不过那个人应该没有想到吧,那辆车也不是我,是我母亲赠与我的,他巴结错人了!呵,好滑稽!

幸好,那具尸体被我包裹得好好的,里边还多加了一层的保护,所以,不管那个说自己有些粗心的‘好心人’在抬起编织袋的时候看着有多费力,还有他抓着那个廉价的袋子的时候动作有多么粗暴,总之,里边的东西一点也没有被发现。

我把车子开出去之后,碰到了祁锐宁,将车钥匙放在附近一家超市的储物柜里,将取物的纸条放在回收格子里边,他看到后很快就去取了中间也没有出现多大的纰漏。

然后,在他把车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又在规定的时间内用同样的方法把车子还给了我,而我,就照着我们计划的那样,按着我设好的路线回到了那个小区。

祁锐宁,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毁尸。

我们设计好了一整套的计划,当然,就像我跟你说的一样,他当时已经是完全失去了一个正常人,噢,有些夸大了,他当时应该是被吓坏了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作态,只能够听我说,就像是一只驯良的犬一样,完全听从每一个指令,甚至就连要求他在结束之后就不要再联系了他也真的是做到了保持跟平常一般生活的状态就是不再联系我了,他伪装的技术也是很高超的。甚至,我有些时候会因为他这样消声很好奇他究竟处理得怎么样,但也会因为不想要破坏约定而没有找过他。

按着计划,他需要尽快将那具尸体载到郊外,随便找个看起了很脏乱的地方,垃圾场、猪圈、堆填区都可以,只要足够脏,脏到就算可能遗留什么证据也不会有人想要深入去勘察。

然后,将编织袋里边的尸体从编织袋里解放出来,向里边扔助燃剂。

就是你一直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教授研究的那个东西,那个助燃剂,可以因为氧化达到燃烧的作用,就算人不在那里守着看大火燃起,只要在那些分量的助燃剂暴露在空气中氧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自然地从助燃剂变成自燃物。你不是很想要得到那个东西吗,怎么不问了?”

叶扬若这就是明摆着在挑衅杨希澜啊!

但是,对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根本不能够瞒过叶扬若,索性也不去争辩什么,反而好像是真的被她给引诱到了,竟还带着好奇:“那个说是助燃剂的东西,是什么?”

“我现在在讲故事,还不想说到那里去,现在将的故事太悲伤了,等我心情好了再说。”

呵,她这是故意的,有意卖一个关子,却这样敷衍过去,她看着哪里悲伤,分明在得意,摆明了就是要刺激听故事的人啊,真是过分!

杨希澜就只是盯着她,她早该看穿对方的诡计,但没办法,这样被耍弄了也就这样了实在不能再说什么。

而她接下来要讲的东西似乎也已经不能够再引起听故事的人多大的兴趣了,毕竟想要听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可她还是会讲的:

“祁锐宁需要将那个女人的尸体,暴露出来,将那些助燃剂倒在那具已经僵硬变得更加沉重的尸体上边,然后,就是等到那火自己燃烧起来。只是,他当时太慌了,我想他是等不及大火自己燃起来的,他一定会想尽快脱离,但是他又会担心那些助燃剂不靠谱,如果烧不起来的话所有的计划就全都作废了,自己也会有牢狱之灾。所以,我想他当时应该还是有自己点火的。而且会因为放心不下还会才会守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火越烧越烈到足以摧毁一切的程度之后才离开的。

噢,忘了说了,还有那把真正的凶器,那把铁锥,你知道放在哪里了吗?”

杨希澜看着她,看着眼前那人那样诡谲的模样,她知道叶扬若绝对不会轻易说出来的,现在这样问也不过就是为了打趣自己罢了。可是,她又确实想要知道那根铁锥究竟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毕竟,那个东西才是证明都是这两个人究竟有没有一起杀人的铁证。她如果不想要祁锐宁在两年后重新被牵扯到这件事情里就得在叶扬若将那把铁锥的下落告诉其他人之前制造知道那把铁锥的下落。可是,她知道,叶扬若不会轻易告诉自己的……杨希澜只能够奢望眼前那个早已丧心病狂的人稍微发一些慈悲心告诉自己了。

叶扬若故作神秘:“在你不会知道的地方,藏得可严实了,连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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