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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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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月亮依旧夜夜春宵,夜夜笙歌。孙子声充其量就是一个小丑,他引起的小涟漪很快就平静了。

魏莫愁为了邀宠甚至将蟒蛇案的丑陋真相也揭穿了,老板兰春梅既震惊又愤怒,她天才地意识到谁也靠不住,反而对她处处提防,这就是这位天才未曾意料的讽刺。香城民众有一种朴素的思想认定蟒蛇就是瘟神,她则深信不疑。此事令她忐忑不安担心给兰月亮招来某些灾祸。

当初就该三尺红丝钱,三炷清香,一叠纸钱,请西公和尚颂经度送它。只是一时疏忽大意,铸成错误。她心绪不宁将它当成一颗未爆炸的炸弹了,必将在某方面应验。她仁慈地饶了那狗奴才一条小命,她后悔没有将他活埋到后山上,这是不应该的妇人之仁。

艾小棋甩手走人教她觉得就像少了左肩右膀似的,新启用的助手过分能干也教人不放心。

属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双重混合物的兰春梅竟然听信不良师公长舌的蛊惑,花重金在梅亭上做了一整夜的法事,师公不辞辛劳地工作之后倒没有要求往每位爱神的命门上贴灵符,只要求枕下深藏朱砂灵符避灾。兰春梅则多余地买了许多龟、鳖、鱼、虫之类的小动物放生,祈求让兰月亮平安无事。

兰春梅有幸充当一回人民调解委员会委员角色,刚回到兰月亮,衣服尚未替换,陈玉堂的小红旗也到了。他有肚量放任老鸠走私而不过问她上哪儿了,她心头窝火倒先抱怨起来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兰幼军夫妻离婚案上了公堂,她有幸充当调解委员角色。事情并不如意,弟媳妇是一位勤劳、节俭、善良的查某人,身上有所有女人的美德,为了家庭、子女日夜在操劳。不成器的弟弟饱尝了拣地摊的艰辛却没有教他的思想得到升华,在陈玉堂神奇魔力的感染下,他华丽转身变成全市的士公司唯一法人代表,他轻易挣到的第一桶金子就是那些的士司机血汗滴落摔成八瓣的份子钱。唯物主义是接触性传染,他很快堕落为一头没头没脸没肝没肺的畜生,如今这位花花公子还抽上大烟,这就不可避免地出现家庭破裂灾难。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深厚情谊,经受不住唯物主义冲击而陷入重重危机,闹起离婚。这位调解委员并不承认婚姻是法律原则上的一种错误,而指望依靠一纸没有任何价值的文书,将两个互相仇视的冤家捆绑在一起又是天真的奢望,这就是她头痛的内容。她感到唯一侥幸的是没有将那道紧箍咒戴在自己头上。她的思想前后矛盾,云山雾海抱怨之后,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

陈玉堂以为她对自己失望了,开起小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他说:“叹息很容易老的。”她马上回过神来,绽放着花儿一般的微笑,关心他上什么地方了?陈玉堂也是满腹牢骚,某位混蛋先驱给市委领导出了个馊主意?提议对全市党员进行一次深刻的反腐败教育,以便及时拯救那些即将堕落的灵魂。书记热心这项重要的政治工作完全是为了争取机会出现在国家级主流媒体的头条上出现的可能性,连续召开几次重要会议,强调它将是一次伟大的教育实践活动,必将给全市所有畜生的灵魂产生一次七点七级的强大震撼。对彻底腐烂变质的怪兽这一拯救活动,天才的陈玉堂对此不以为然,却只能机械照办,布置那项该死的工作。

该项工作的教育实践地点竟然是监狱,请所有党员到监狱参观,这哪是什么腐败教育——完全是恐怖主义恫吓。惩治吏治腐败,并不能靠裤裆里的鸟自律,也不能用如此阴损怪招对干部人身进行如此无尺度的恫吓,须建立在完整的制度之上。

这一幽默教兰春梅听后不觉发笑,她不明白到底哪些领导脑子被驴子踢坏成了白痴呢?还是那位出馊主义的家伙用心险恶。陈玉堂建议换个话题,她同意了。给他一杯香茶,谈起三文坪之事,她刚听说金矿出事的,还以为他也到矿上救助了。

“井下还有多少人?”她漠不关心地问了一句,陈玉堂因疲惫而懒得回答,扬扬大爪子。

“五个?”

“五十多人。”兰春梅大吃一惊,这太恐怖了,一场灾难夺走五十多条性命,五十多个家庭破碎,那惨境真是难以想象。眼下这场豪雨带来的灾难可有得忙了,她暗地里念着阿弥陀佛,可以想象芳华里此刻不可能闲着。她始终绕不过那道弯就是他莫名地将手里香喷喷金元宝拱手送给别人,如今看来当初将那些股份出让,完全是正确的。她不由地对他另眼相看,在他跟前竖起大拇指,赞叹他的高明。

陈玉堂的高明抉择并非轻易,众所周知那些股份利润相当丰厚,转让无异于将财富挡在门外。不公正的冷嘲热讽他亲耳领教过,仿佛他就是一个愚公似的,谁不知道握着那些股份意味着诱惑。他甚至根本没说服兰春梅的把握,生意人将最高利益回报当成追求也是理所当然。真正的悬顶利剑是那份他有权阅览的红头公文,既然他追求辉煌的政治前途,那就不得不权衡利弊关系而远离被整治的领导入股问题。芝山市府大院内,班子领导的犄角相互公开倾轧不是什么秘密,他有幸领教过几次。它恰是某些别有用之人施放冷枪暗箭最佳对象,也是最难预防。抛弃浮财之后他不由地长出一口气,觉也睡得安稳踏实了。

兰春梅是理性的,功不可没,他除了不吝恭维之外更加宠幸。最关键的主导还是他不相信矿长吕拯夏那个恶棍,得意之时,他驾着豪车在香城大街上横冲直撞,目无王法。在矿上豢养着大批的私人保安,打死人不偿命,无恶不作。

经过一番权衡,他果断出手了。如今一个漩涡越卷越大,能置之事外,他既骄傲又欣慰。他们聊着杂话,魏莫愁领着一个客人进来。

这是陈汝卓第二次进入兰月亮,第一次,他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急匆匆闯入禁区,若非情况极特殊,很难想象他有勇气踏入兰月亮的草地。深夜闯入兰月亮,连轮廓都没瞧明白。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反而让他心里好受些。一切完毕之后,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潜藏于内心深处某个平地上的对兰月亮的情感则像一个虎穴似的,这其中有尴尬、烦恼、厌恶和恐惧,从不敢轻易触及。

照镜子的反省不是坏事,触及‘兰月亮’这三个敏感字眼,他立即将它们从脑海中删除。同仁们喜欢谈论某些不着边际的兰月亮风月雅趣传闻,这被他认为是最糟糕的话题,唯恐避之不及。兰月亮,他是该恨它?还是该爱它?邂逅邹理奇给他一个巨大的触动,他不是真正铁打硬汉,也陷入意乱情迷之中,甚至差点干出蠢事来。

恰好是傍晚时分,新鲜清凉的空气,教人为之神爽。站在高处,楼阁层次分明,渐渐抬高,夕阳照在金黄的屋檐上闪耀着柔和的光芒,的确,它比想象中的还要漂亮许多。陈汝卓走进客厅里,分别问候一声。他有一个奇怪的感觉是自己并没有变小,兰老鸠也并非什么怪兽或者传言中的狐妖具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术。

这位贵客被重视倒不是她愚妄地将自己养老送终的重任交给他或者将他列为第一遗产继承人,而仅仅是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以证明她并非不光彩的第三者。兰春梅忙着让座、端茶,她笑问:“新娘子怎么没有一块来呢?”他并不是没有想带马庚乐一块到这里,就像他感到尴尬一样,马庚乐内心也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他在电话里的请求,她犹豫一番后,找了一个小借口推脱了,这做法很漂亮。

陈汝卓不高明的谎言,他们都装着是不明白其实都内心都明白那不是事实。看到她明眸里流露出失望之色,他顿时后悔了,还不如实话实说好。

兰春梅毕竟有大将风范,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感,关心新房布置得怎么样?还欠些什么?他诚实回答。她不经意间,将他们兄弟进行一番不当的比较,她更喜欢他。这匹骆驼气宇轩昂,英俊不凡,双肩宽厚,高大结实,黑色眸子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准新郎的喜气再明显不过了。

她目光没有离开他身上,步伐稳健、自信是获得高分的关键。书生气已彻底被洗涤,不管那只手是海边风浪或生活波浪,他已成为一位男子汉。

她从来不敢将他当成自己儿子看待,偏偏又极其喜欢他,这其中有某种说不出的原由。她猛然地天才地意识到,难道是他身上某种气质?这不免有些奇怪,她身处险恶江湖,沾染种种恶习,怎么可能?她又极力否定了自己的认识。

相较之下,她更喜欢一个正直、热心、睿智的年轻人,这些特点他身上很明显。而陈汝川无论从容貌、脾气、胆量可以说是其老子幽默的复制,证明某些神秘基因遗传的一贯性。他不乏聪明才智,却又肆意挥霍那些宝贵的天分,他的世故、圆滑、放荡甚至不负责任,这些缺点被她唾弃就有些过份了。他有浓郁的艺术家色彩,乌托帮幻想家、理想主义者空谈,那些东西不合她的小胃口。俗语话:一虫下九卵,九虫各不同,这话在他们身上得到印证了。

“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多玩几天。”她笑着建议。他规矩地点头称是。

她听说新娘子长得漂亮又善良,渴望能见上一面,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手机的时代特征非常明显,当时还是相当希罕之物,陈玉堂为他们旅行方便,慷慨地给他买了一部手机,询问能用了吗?陈汝卓回答很干脆,立即开通了,为此兴奋了两天。

“旅行回来,我来替你们接风洗尘。”兰春梅趁热打铁提出另一项建议,指望操纵天上自由飞翔的鹰是不确实际的,她更渴望结识的是新娘子。她说。

陈汝卓答应了,无论如何,彼此不是敌人,既然母亲以宽广的胸怀包容这一切,他没有理由去恨她。他瞧了一眼,不经意之间,也将她跟自己母亲进行一番比较。她如此年轻、漂亮,兰月亮的大旗能够在白云岩下飘扬不倒,堪称能力超群,眉宇之间那股风尘气息还能教人一目了然。他信赖自己的母亲,她的端庄、宽容、善良就是最崇高的美德。若是有什么机会,教她们并排站在一块儿,魔女恶斗倒不至于,将会是怎样的一幅滑稽景观真难以想象?

陈汝卓规矩地坐在沙发对面,隔着一小段距离,他犹能闻到浓郁的香水气息,教人联想到夜来香,她就是一朵在夜晚绽放的浓郁的夜来香。据他所知,母亲很少使用香水,既使用了点,也是淡淡的似有若无极为含蓄,母亲是高贵的玫瑰。

这时,助理端来了茶点,请客人品尝。他又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若是从客厅屏风背后突然跳出一个小家伙,自称是他弟弟或者小妹妹什么的,他该赏他五棵火橄榄或者给一块糖果?而这不是不可能的。这样想着,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想不到他竟爽快地答应了,这教人十分开心。兰春梅自信地认为自己没有看走眼,她的慷慨是一贯的,准备送他们一套宅子,新娘子不肯收。既要表示自己的盛情,又不失体面,最后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赠送他们蜜月旅行机票。

她拿起一个信封,递给他,笑道:“机票在这里,我的一点心意。”陈汝卓收下机票,连忙向她道谢。婚姻又意味着什么?她倒不愿愚妄地费力猜测生活重担之下他们后悔自己缺乏勇气的轻率决定而相互指责,生活会教会他们一切。

兰春梅有意挽留他在兰月亮吃饭,然后四处转转,既炫耀的小小虚荣心,也有意教他开开眼界,赏识她珍藏的那些宝贝。

陈汝卓推辞了,借口家里还有客人。陈玉堂也在一旁帮腔称算了,机会很多,不得已,只好放他回去。他再次向兰老板道谢,她提醒不忘他许下的诺言,吩咐蜜月回来,一定让她认识一下新娘子,他答应了。至于马庚乐答不答应,他并不知晓,留待慢慢劝说。

陈玉堂亲自送到白云轩门口,吩咐了两句,只称一会儿就回去,他答应了。

送走客人,兰春梅招呼吃饭了,而他竟象耳聋似的没有听见。陈玉堂从市长身上感染了某种病毒,只追求洋品牌洋货哪怕带病毒也在所不惜,如今韩修武倒台,他对饮食追求竟然也返璞归真了,不求大鱼大肉,只求绿色清淡有味,这简单又苛刻才真叫人为难。他没有踏入空门,却净喜欢那些似乎斋菜,教人糊涂。

他神色忧郁,教兰春梅忧虑的是他遇到坎了?或者没有尽心尽力伺候好国王?或者担心艾小琪那娘儿们了?她没有通报她们每天通电话,事情进展非常顺利。她如期与一位远房亲戚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假结婚典礼,花费一笔钱,公开拿到由计划生育委员会核发的准生证,这是天底下最滑稽的证书,也是绝妙发明。她准备将预产期在冬天告诉他,瞧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没有言明。

此时某一公众媒体正在自豪地夸赞迈阿密海滩上懒散晒太阳的肥猪全来自中国。放下碗筷的陈玉堂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又教兰春梅大吃一惊。

“你有护照吗?”他问。这当然是一句废话,她这位港商怎么可能没有护照呢。思想天马行空的陈玉堂,被媒体上的话刺痛了,他为一件事担忧。黑枪案中,他吃了一个暗亏,并耿耿于怀,一直在琢磨着其中玄机,最终弄清了原由,找到真相。首犯落网了,案子有了交代,芝山大院难道因此平静下来,难道就此停止角力的倾轧?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市长无疾而终,在他看来那是无知、稚嫩、冲动付出的应有代价。在粪堆角力游戏中往往高手胜出,那些无知的蠢物充当牺牲品了。他通过胜者找到背后真相。

白云轩,静寂无声,他们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吃着饭,这是平日很少见的。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就不能问了?”他反驳一句,却没有提醒这是替自己留条后路。一旦他将内心深处的知心话全掏出来,保不准吓得她尿湿裙子。说得难听些,他连遗嘱都写好了。理智是一颗冷酷的太阳。

兰春梅可是拿定主意,一生一世跟定他了,她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没有你,我什么地方也不去。”她倒是有情有义。

“你这傻娘儿们。”话虽如此说,内心挺感动的。她是他的红颜知已,他愿意为她做点什么。

芝山大院不可能永远如此平静,万一出了点某些事,那时就太迟了。他倒是将第一生命视为人生宗旨,人若没命,再多的财富顶屁用。他建议她将卖掉金矿股份那笔巨款转移到香港,投资一些不动产,预防有任何不测之需,也是将来的一个重要保证。

这简单的几句话于她不啻是天快掉落下来似的。听他这些话,兰春梅感觉就像天快掉下来的样子,这是在替她谋出路,她却未知其中深意,心中一时充满柔情。

满清最无道最无能最腐败,风向一变,再多的资产也会被充公,这是前车之鉴。兰月亮名满天下,靠的就是陈玉堂这座大山,一旦失去这位显赫畜生,那骰子行业就不能再碰,必然丢掉那块利润源泉,那它也将不复存在,这点她还是很清楚的。事实上,她也正在努力寻找资金的投资方向,他像一盏明灯指向自由的土地,无疑保证了资金的安全。兰春梅答应了,征求意见,他是否愿意一块去?陈玉堂没有吱声。

这时,魏莫愁从外面进来,她带了个坏消息,赵尹剑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兰春梅几乎从沙发上蹦起来,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她显得那样不安、紧张、项背全是虚汗。她又不由地暗道饶幸,那些股权转让出去,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时陈玉堂反倒显得很平静,难道他早就预料到了?

她决定加快行动步伐,准备让小琪先行一步,在香港等她。陈玉堂可没功夫闲着,他马上给秘书挂了电话,询问具体细节,同时又给刘小晶挂电话。

在他们那个小小利益集团内部,彼此有太多的瓜葛纠缠不清,谁也不希望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又给原秘书魏曙光挂了电话,吩咐马上到兰月亮见他,人尚未到,他自己竟先驾着小红旗离开兰月亮了。

兰春梅还指望他会留下来过夜,没想到他匆忙走了,也没有说回不回来,让她十分没趣,而非常时刻,她自然也不好吃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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