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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骗子

明天醒来的时候,高阿妹发现身上很多地方都有红点,看来不是蚊子就是虱子盯咬的,她早已经习惯了,所以这一夜并没有因此而睡不着。沙沙已经起来,正在洗手间里刷牙呢。

洗漱完,两人退了房,一起到不远的一个早餐店吃早餐。这是一个还算高档的饭店,装修豪华,桌椅明亮,吃早餐的人不多不少,两人找了一个没人的位置坐下,高阿妹说:“沙沙,这餐早点你请我吃吧?”

“没问题,一个早餐而已。”

“你吃什么?”

“来碗面吧。”

“来一碗面,一碗鸽子汤,一碗驴肉汤,另加一份鸡蛋饼。”高阿妹对站在一旁的女服务员说。

不一会儿,汤就上来了,高阿妹把驴肉汤推到沙沙面前,说:“这是洛阳特色,不能不尝。”也就小小的一碗,沙沙尝了一口,味道果然很鲜美。

吃完结帐,共是一百二十元钱。高阿妹饶有兴致的看着沙沙,只待他从一个特别的地方拿出钱来,或者他真没钱了,那一定会发窘、脸红,然后告诉自己钱不够了。谁知他却神色如常,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拿出钱包,掏出一百二十元给服务员。

不对呀,昨天明明见他包中只有五六十块钱而已,怎么今天又有钱了?难道自己昨天数错了?

“看看你还有多少钱。”她也不管这样做礼不礼貌,反正自己就是一大大咧咧姐,一把抢过沙沙手中钱包,打开一看,却有八九百之多。这钱哪里来的?如果是一两百的话,还可以说昨晚自己看错了,但这么多钱,却绝不可能看错,否则自己也不用靠这双手这双眼闯江湖混饭吃了。

“你就带了这么点钱啊?那你离家这么远,怎么回家?”

“我暂时不回家。”

“不回家更要花钱啊,你看,吃要钱,住要钱,坐车也要钱,你怎么办?”

“这里离少林寺不是很近了吗?我到了少林寺,拜了师,自然就有吃有住了。”

“你还真要去少林寺拜师呀?”

“当然啊,不然我干嘛千里迢迢的赶来。”

“拜师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心诚则灵。古代那些侠客都是用自己的诚心感动师傅的,有些人在寺门一跪就是几天几夜,这个我也做得到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少林寺久闻大名,可我也还一次都没去过。”高阿妹说,心想不知你把钱藏在什么地方,跟你在一起久了,饶你奸似鬼,也总要露出马脚。

“可少林寺不许女施主进去的。”

“傻样!你电视看多了吧,那都是演电视的人胡编乱造的,哪里真的这样啊。”高阿妹大笑起来。“每天不知有多少游客进入少林寺,其中不知多少是女人呢。”

“不过姐姐,你还是回家吧,你爸爸妈妈也许想你了,我去少林寺反正是学武,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你到时有空再去看我也不迟。”

“不行,你既然叫我姐姐,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现在社会上坏人那么多,你可别被人骗了,我得送你到少林寺,看着你拜了师,这才放心。”

“那好吧。”

两人提了包,从饭馆中出来,向东走了几十米,便是一个小汽车站,车站门口一台发动的中巴车,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可车子仍是缓慢行驶,近乎静止不动,门开着,一个中年女子一手拉着门框,一手向外面挥动,口中不停的叫唤:“少林寺,少林寺,去少林寺罗。”

“快上。不然又得等好久了。”高阿妹说着,拉了沙沙的手,跑步向前,那中年售票员见来了客人,忙跳下车,接了高阿妹手中的包,帮着放到车上去。

只有后排还有两个座位,两人过去坐下,中巴车依然在缓慢中行驶,妇女“少林寺,少林寺”的叫喊声也依然响亮。

又有几个人上了车,有些人见没了座位,要求下去,售票员便做工作:“半路有人下车的,先站一站。”又看着一个坐在位子上的孩子说:“这是谁家的孩子?不买票的孩子抱起来,不能占座位,不然的话就得买票。”

坐在旁边的孩子他妈只得把孩子抱在腿上,让给另一人坐了。

车子驶出市区,终于不再像蜗牛一般爬行,而是快速上道了。当车子缓慢行驶的时候,闷热的车厢内气味浓烈,没有开空调,窗子虽然打开,却一丝风也没有,倒是热浪像无良的少年般往里挤。

现在风终于从窗口飘了进来,让车厢里的空气不再那么令人窒息了。就像快干涸的池塘里终于注入了一股活水。沙沙的全身都已经快湿透了,风吹在身上,又慢慢的变干。车子驶上了一条宽阔的柏油大道,沙沙不知道这叫什么路,只感觉中巴车就像一匹欢快的马,甩开蹄子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坐在靠左边位置的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拿出一块光滑的木板放在自己的腿上,左右手各拿着一个圆圆的像象棋一样的东西,木板上放着一枚硬币。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兄弟姐妹们大家好,旅途寂寞,枯坐难熬,我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让大家解解闷。”他扬了扬手中的两颗棋,说:“看好了啊,游戏说简单则简单,说不简单呢可还真不简单。现在这枚硬币在右边,是不是?”他把两颗棋子放在木板上,其中右手边的棋子下盖着那枚一元钱硬币。

然后他不断的拿起两颗棋子,并不停的把硬币从这颗棋子下放到那颗棋子下,他的动作并不快,大家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稍停,他问坐在自己边上的一个男子:“你猜一猜,现在硬币在哪里?左?还是右?”

“右边,右边。”有几个人嚷。

“右边。”边上的男子说。

“确定吗?”

男子有些犹疑,但还是说“右边。”

大背头拿起棋子,硬币果然在右边。

“就是这样,这个游戏叫猜硬币,非常简单。不过既然是游戏,得有点彩头才有劲,不然的话,大家玩着没意思对不对?”

当寂静的车上响起他洪亮的声音时,并没人理他,只有近旁的几个看他在做什么,后来关注的人稍微多了一些,但一听说赌钱,大家便纷纷回到了座位上。甚至有人低声说:“肯定是骗子。”

但还是有两个人饶有兴趣的站在一旁,其中一个年轻女子说:“我押五块钱,在右边。”

大家明明看到硬币是在左边的棋子下,于是有人好心提醒,但女子非常固执,说她看到的就是在右边。棋子拿起,她自然输了。

“再来,再来,我明明看见是在右边,怎么可能在左边?”女子不服。这次押了十元,依然押的是右边,可答案揭晓,硬币还是在左边,她还是输了。她越押越多,从十元,到五十元,再到一百元,可每次她都是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从位子上站起来,走近了看。当看到硬币明明是在这一边,而女子却偏押另一边,屡押屡输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也上前押钱。这是一个年轻男子,不声不响,女子押左边,他则押右边。这是大家都觉得正确的选择,果然连押三注,都赢了。

有些人不禁叹气,那女子也太愚蠢了吧,大家都看得到的东西,她怎么就看不到呢?更多的人看到了赢钱的机会。当一局开始,大家明明看到硬币在左边,女子却偏在右边押下一百元,而年轻男子则沉默的在左边押下五百元时,许多人纷纷从口袋中掏出了钱。

“我押五十,左边。”

“我也押左边,一百块。”

“我押五百。左边。”

“好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要买得趁早啰,买定离手,输赢各安天命。要下注的请快啰。”大背头就像赌场中的庄家,喊着说。

大家都觉得这次大背头输定了,而他们马上将赢到哗哗的钞票,谁知大背头拿起棋子,硬币却在右边。大家都傻眼了,全部输了,只有那女子欢呼起来,虽然她已经输了上千块了,但她还是为自己的第一次胜利而开心。

明明大家都看清楚在左边的,怎么却到了右边?大家都不甘心,这么多只眼睛盯着,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动手脚不成?明显不可能啊。于是再一局开始,车上的人有半数都已经开始狂热的参与了。

结果可想而知,大家都输得惨了。

沙沙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一开始也以为那女子很蠢,现在才明白,愚蠢的是大家,很明显,那输钱的女子和赢钱的沉默男都是托而已。但明明看到硬币在这边,他不摇不动,怎么就把硬币放到了另一边却也是无法索解。

“骗人的。”高阿妹低声说。

“嗯。”

输了钱的人都不信邪,可不信邪的结果却是越输越多。有人已经输红了眼,有人忽然叫道:“他出千。”

“对,他出老千。把我们的钱还来。”

众人纷纷嚷了起来,虽然看不出门道,但反正输了,不管他是不是出了千,能要回来总是好的。

“怎么,想耍赖吗?愿赌服输,我可是本地人,别看你们人多,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大背头凶狠的说。

这车上的人,大多是外地来少林寺旅游的,互相谁也不认识谁,顿时没人敢再语。便在此时,一个光头从他的位子上站了起来。他坐在后门边上靠右的第一个位置,离大背头很近,但他一直坐着,似乎对所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毫无兴趣。他四十来岁年纪,长得一表人才,国字脸,剃得光光的头皮上闪着一层青色,非常精神。他的身材也很好,一米七五的个头,宽阔的胸膛,强壮的胳膊,长长的腿。上身白衬衫雪白光洁,下身是黑色西裤,黑色的牛皮鞋锃光发亮。

“愿赌服输,说得不错。我也押押看。”他说,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叠钱,整整齐齐,通红崭新,连银行用来扎钱的灰色纸条封都还在。他把钱全部放了下去,说:“都押了,右边。”

众人都吃惊得瞪圆了眼睛,公车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有些人似乎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口水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沙沙,你看看你身上的钱,他这钱不会是你的吧?”高阿妹捅了捅沙沙,低声却急切的说。

“不是。”

“你不看怎么知道不是?你不是说也带了一万块吗?现在社会这么乱,高手那么多,可得时刻提高警惕,不然的话,钱就像长了翅膀的鸟,什么时候飞了都会不知道呢。”

“知道的。”

高阿妹恨得几乎要跺脚,这孩子,年纪虽小,城府倒深,他竟半点也不透露心中的想法,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提醒。若是一般人,身上有了这么多钱,别说他这年纪,就是四五十岁了,也难免担心,因此露出破绽,比如会用手悄悄的去摸一下,或用眼睛偷偷的瞄一下什么的。但这孩子,你根本就看不出他身怀重金,对于自己为什么知道他有钱,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也毫无起疑,他似乎聪明万分,又似乎傻到绝顶。可偏偏能气死你。

这时,全车之人都围住了大背头和光头,大赌已经开始,大家都屏息静气等待开出的结果。

就连大背头似乎也有些紧张,脸上神色比先前严肃多了,只有光头男子却毫不在乎,也许他是一个有钱人吧,一万块钱对于他来说也就是打麻将放一炮的钱,所以不在意。

“起。”

破天荒的,大背头还叫了一声,才拿起两颗棋子,好像那轻飘飘的棋子忽然之间变得有千斤重似的。他长舒了口气,似乎已经赢了,一万块马上就将归他所有,可是众人喝彩声与掌声让他感觉不对,定睛一看,确实输的是自己,硬币不在左边,在右边。

怎么可能呢,自己明明放在左边的呀,怎么可能到右边去?难道就在开出来的一刹那,对方就移换了吗?但更不可能,硬币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根本没有别人的手能够挨到边,何况有谁的速度能够快到这样,连自己的火眼金睛都瞒过?

“再来一局。”他说。

“可以,不过一万块钱,先付来。”

大背头从口袋中掏出钱来,一大把一大把的,乱糟糟的揉作一团,他数了好久,才数出一万块,并偷偷的少数了两张,递给光头男子。

光头接过来也不数,和自己那一万整整齐齐的钞票叠放在一起,仍押右边,说:“都押了。”

“好。”

大背头脸上的得意已经完全收敛了,代之而起的是紧张,额头上汗都冒了出来。

“起。”他大吼一声,把棋子拿起,同时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木板上的硬币,就在开出前的一瞬间,他还检查了,硬币是在左边的,可忽然他傻了,左边根本没有硬币,硬币仍在右边,怎么回事呢?

硬币会飞?飞也没这么快啊。这简直就像移魂大法,不但移走了硬币,也移走了他的灵魂。

“他出老千。”忽然,那个开始一直输钱的女子说。

“是呀,他肯定出老千。”那个开始一直赢钱的男子也说。

许多人纷纷围住了光头男子,大家都非常兴奋,很多人都瞪着放在板子上的两万块钱,有些人想,最好他们打起来,趁着混乱,也许可以把刚刚输掉的钱抢回来,反正这钱本就是我自己的,我拿回我的损失,也不算什么。

“愿赌服输。”光头轻轻的说。

“愿赌当然服输,可我不能服老千。”大背头说。

“对,虽然我开始输了钱,但我赢要赢得公道,输要输得公平,这位先生一直是凭手气赢钱,我输给他心甘情愿,心服口服,但你用老千的手段,把这些钱据为己有,这与巧取豪夺有什么区别?我既然看到了,可不能不说。”一直输钱的女子说。

“说我巧取豪夺?好啊,这两万块钱就在这里,你们谁有本事谁拿去。”光头说,他面色平静,只是略微露出一点不易觉察的冷笑。

听了这话,众人轰的一声,只后悔站得太远,恨不得跳过去把钱抓在手里。离钱最近的当然是大背头,因为钱一直就放在他大腿上面的板子上。他身出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钱,就要搂进怀里,可是奇事出现了,那些钱就像用钉子钉上了一般,根本就拿不起来,连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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