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长夜协奏曲 >长夜协奏曲

2-77 胡安娜

不得不说,胡安娜这匹马外表其实不赖,并且它的确能保持相当快的步伐。

从南往北的大道是从少鹰王开始修建,到仁鹰王时期完成修建的。这条被誉为“鹰眼大道”的道路,旅人比她预想的多。

战马快速的走过,胡安娜看到乞丐们缓步而行,脖子上用绳索吊着碗。一些人敬畏的看着她的铠甲和战马,一个年轻修士飞驰而过,他的坐骑可以跟贵族领主的媲美。

稍后,她遇到一群不知道去哪里的修女,低着头直到胡安娜走过去。一队牛车隆隆南行,满载着谷物和袋袋羊毛,后来她又经过一个赶猪群的猪倌,还有一个坐马车的老妇人,由一队骑马的卫兵护卫。不过胡安娜实在没有认出来她到底是谁……

此时正是春日,道路两侧的树木皆是刚刚吐出新芽。绿色的小旗帜插在纤弱的枝桠上,软软的枝叶向着胡安娜伸手致意,面前挡住一小点压着车辙的道路。胡安娜看着两侧的人群,紧接着往前走……

她停住了。

这里似乎是刚刚打过仗。胡安娜想到。此时她正骑着的战马走过小路,她心里想到,目力所及都是战争之后的满面狼藉。战马的轻轻地踩过已经被马队踩严实的土地,经过那一片人群。那些一脸的茫然,有些畏惧地看着自己的人群。

胡安娜的战马往前走。这里似乎是刚刚结束了一次战争,她想到。确切地说,她压根儿就不用想。因为地上摞着一层厚厚的尸体并且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装备。胡安娜皱了皱眉头,从马上下来。很多人在尸体中翻找,寻找着可能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

不怎么完整光滑,带着不少砍击的痕迹但是勉强能用的盾牌,步兵用的橡木大阔盾,一个金币一面。骑兵用的筝形盾会贵一点,大概是两个金币。胡安娜打量着,没有什么严重的痕迹的胸甲一副可以卖到三十个金币,这在西领算是很便宜的价格了。还有有点瘪下去的头盔,还有缺口不多的长剑,长枪尖以及别的东西……

还可以听到一个老头在那里唉声叹气:“唉……自从大主教被那个外来者砍了脑袋,这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可不是嘛,这圣洁骑士再也没有来过。”

合着这帮家伙以前光给圣洁骑士做生意啊。胡安娜冷笑着想到。她很清楚,这帮家伙其实非常的活跃,他们经常和其他的人,比如说暗夜骑士团的黑马鞭做生意,毕竟长城上永远需要能用的武器。

战马从人群中走过,马蹄踩着地上的泥土,留下一个个圆圆的脚印。胡安娜看着一路上士兵的尸体,心有不忍。这些士兵都是西领的士兵……看着铠甲,都是穿着短锁子甲和长长的,三排甲片的短板甲衣,这的确是一些拉斯提亚军士常见的铠甲服色,胡安娜想到。仔细看看甲面上的装饰……胡安娜一愣……

这……她低声说,“这似乎是加西亚城的纹章啊……她低声说。加西亚城的橡木盾和两把利剑,外加一张长弓的纹章她可是从小看到大……这是……”她心里很奇怪,这难道是到了加西亚城了吗?不对啊……没听说啊。但是,加西亚城的军队为什么会来这里?没听说有战争啊。

加西亚城……胡安娜想到,她已经有些年没回加西亚城了,但是……也没听说要打仗啊。要打仗的话自己能不知道吗?她肯定会回到加西亚城参战啊……自己是加西亚人!这不是没有意思的。她不能容忍没有荣誉的事情发生,而背叛家庭某种程度上说是对荣誉最大的玷污!

自己的父亲不可能不知道啊,怎么会没有给自己传信鹰呢?胡安娜想到。

反正胡安娜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大概到了黄昏时分,她看到一条小溪边上燃着篝火。两个人坐在火堆边烤鱼,是一条巨头鳟。可以听到油汪汪的鱼在烤肉架上发出滋滋滋滋的声音。他们的武器和防具堆在一棵树下,可以看到一身锁子甲,一副硬皮甲和两把长剑。

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已经是个老头了,体格特胖而且胡子拉碴。另外一个不怎么老但是也绝对不能说是少年。一个人拿起烤鱼来闻闻,看向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一边拨弄篝火一边唱着走掉的歌曲:

“战马脱缰不知道往哪个方向,”

“自由的骑士只管让城堡留在身后方。”

“沃野千里,野花芬芳,”

“那心爱的小姐不知道在何方。”

“铠甲反射着银光,如同月亮,”

“头盔叮当作响……”

“骑士的荣誉的铠甲,”

“还有美人芳香的肩膀……”

“都是老头了,还想美人,这不一个老流氓吗?”胡安娜想到,她的战马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打了一个重重地响鼻。

“爵士,要和我们一起吃吗,我们有鱼,这巨头鳟烤的我想还是不错的!”那个不怎么老的人说。

这不是胡安娜头一次被错认为男人。

她摘下自己的全盔,让头发坠落下来……尽管非常的短。

她的头发是棕红色的,非常的散乱,如同干枯的柴草而且比很多男性的头发都短……对,即使是凯伊斯·洛克都是留了长发扎成辫子的。

“感谢你,爵士。”她说。

“我不是爵士,他是。”那个雇佣骑兵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她,过了一会儿那个人才发出来声音:“一位女士,还是小姐。对吗?一位全副武装的小姐?以众神的名义,约瑟夫,你看她的个头。”

“我也以为她是个骑士。”那个老头割下来一块粉红色的肉,吹了吹紧接着一口把鱼塞进嘴里,同时说。

“我也是。”

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把胡安娜当成男人的……她的个子不亚于一些健壮的男性,如果是作为女性那就是一个巨人,个头打的不像话。她肩膀很宽,腰部也粗,腿长而双臂如同攻城锤一般。手掌脚掌都大的不像话。胸部平坦的可以跑马。

她脸孔方正,眉毛浓郁而且一双黑眼睛眼睛特别的大,且眼窝深陷。下巴的曲线非常的硬朗而且嘴唇也有些厚。她棉衣一穿,锁子甲一挂,十之七八的人不会想到她有可能……注意是有可能……是个女人。

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肚饿,但不敢放松警惕。一直以来,这雇佣骑士的名声都是不佳的。正所谓雇佣骑士是穿了罩袍的强盗。虽然胡安娜实在想不通这俩人对自己心有不轨的理由,也的确不怎么危险,但是……生活总是需要心眼的。

“对不起,该怎么称呼,爵士……还有先生?”

“在下是马佐夫·帝敦斯特爵士,曾经效命与狂风城和怒涛港,这位是约瑟夫先生。”那个老头说。

胡安娜记不得有这样的一家。雇佣骑兵多如牛毛,姓氏简直是烂大街。不过她打量着这些人……嗯……马佐夫爵士的盾牌上的手一个赤着身子的跳舞少女的形象,只是看他的长相,少女倒贴的纪律几乎为零。而看着他那锈迹斑斑的锁子甲如同雀斑一样的痕迹,很难想像会不会有能力去某些地方找少女……而另外一个人,约瑟夫的盾牌上没有纹章,而且盾牌上布满了裂痕。胡安娜比他们俩高,剑术也不赖,马也好……

有什么担心的呢?她想到,除非自己的长剑是训练用的木剑……

“非常感谢你们,尊敬的爵士,”她说。

胡安娜甩腿下马。她先将做完一系列要做的事情:卸下马鞍和马笼头,给马喂水,然后栓好绳索放她吃草。

卸下剑带,坐在地上。她用匕首切下去一块粉色的肉大口咀嚼着。

“我们往南走,去山陵城,小姐,”马佐夫咀嚼着巨头鳟一边说。这条巨头鳟真的好大啊,和胡安娜的腿一般长。三个人分吃着这条大家伙,而马佐夫说,“至少在到山陵城之前,你跟我们同行比较好。路上很危险。”

关于路上有多危险,胡安娜可以告诉他更多详情,而且他听了决不会喜欢。

自己是从这里长大的呦喂!

“谢谢你们的好意,爵士先生,但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胡安娜说。

“我坚持意见。真正的骑士会保护柔弱的女士。”约瑟夫说。

“您觉得我算柔弱的女士吗?”胡安娜看了一眼剑带,说,

她摸摸剑带。“这个可以保护我,爵士。”

“没那么容易,女士。”约瑟夫笑着说,“你听说过绿林团吗?”

我上哪听说去,胡安娜心想。嘴上说的是:“如果是二十年前就存在的话,我当是听说的。”

“匪盗没有这么长的。”揉着乱蓬蓬的头发,马佐夫说,“但是却时刻存在。如同暖风后的杂草。”

他难得诗意了一次,胡安娜想到。

“你别信什么……呃……什么劫富济贫的话的。走在这路上的没有穷人。什么样的人叫穷人?在老爷的庄园里工作!不然的话哪来的路费啊。”约瑟夫说,“人生就是这样啊……他们……也许吧,也许都是些老实人,但是这些老实人很快就会变了,只要老爷们征召。”

“是啊。”马佐夫说,“穿着染色的棉衣拎着锤子上战场。然后呢,骑士们一轮冲锋没了!他们面对骑士,不能像军士那样列城队列迎战,即使是民军都比他们接受的训练好!他们一肚子气只能发泄到那些和他们一样,无助的人身上。我们都把雇佣兵称作疯狗。莫说你们,我们也这么说……”

“但是战斗……战斗谁不会变成疯狗啊。”

“有的人愿意给老爷们卖命,摇身一变成了骑士,”约瑟夫说,“有的人则不愿意,就成了劫匪。他们的行为也不是什么好行为,甚至更加的残忍……”

讲了一连串的关于这些人的传言,或者说是说法,这些说法即使是胡安娜细想都有些心惊肉跳。约瑟夫耸了耸肩:“然后……就又是那不变的故事了……”

“有劫匪,征召人,那应召者变成劫匪,依此类推。你们说,谁能最终获益?”

“也许是吟游诗人?”马佐夫说。

两个人苦笑。

三个人颇有默契的轮流值班。当两位雇佣骑士们睡觉时,胡安娜不安地绕着小营地转圈,听着火堆的噼啪声。

我应该尽快赶路。这两个人她不熟悉,她想到。

然而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无法撇下他们不管。胡安娜想到。

尽管是漆黑的夜晚,路上也有骑马的人。树林里也有各种动静,或许是夜眼鹰,或许是其他的小东西,或许都不是。

胡安娜看到因此,胡安娜来回踱步,保持长剑能随时出鞘。她看到四匹马从黑夜里经过,一个人的影子特别的高大,一个人的影子特别的瘦小。她依稀听见有人喊了一句“佛林爵士”,也就是如此了。因为影子很快就消失了。

总的来说,守夜还算容易。最难的其实是睡觉。首先,这里不是行军营帐,而是露天的毯子。胡安娜躺在摊子上,寒气刺骨啊。胡安娜的倦意如同洪水一样涌上来,但是她却不能睡。有男人的地方她总是不能安心睡觉。毕竟……胡安娜想到,坏蛋可不一定是看脸蛋行恶!

胡安娜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的。她的脑子里很乱,也许是关于绿林团,也许别的什么事情……谁知道呢。不过话说回来,也许自己的父亲的敌人就是这些家伙。

如果那个约瑟夫说的没错,确切地说只要有一半是对的,那些家伙就足够被千刀万剐了……

黎明的曙光最终将胡安娜唤醒。胡安娜依稀记得她做过梦,但梦境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她的腿被冰冷的地面冻得像木头一样僵硬,但人没受骚扰,物品也没被动过。

两个雇佣骑士们早就醒了。一个人在宰杀一只肥硕的树鼠,估计是早餐,而另一个则在树下撒尿。这俩人,她想到,尽管一个比一个长相呃……不敢恭维?但是的确算得上是好人。

发现世上仍有好人,这让她感到欣慰。

相关推荐:我的首席演奏家爱人作死的节奏腹黑协奏光炎奏鸣曲穹扉之境无双蘸酱未来漂流瓶枕卧天下疯了吧,你管他叫男神?老婆逼我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