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这样吗？”婧妤担心地说。
“一直是这样。”紧紧地握紧自己的两柄短剑从廊道走过，狄安弥娜低声说，“刚才是召见了帕安伦娜学士……他们每天在那里谈论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婧妤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他还是这样吗？”婧妤这是问了第二个人。
“铎纲大人每天都在里面忙碌到深夜，召见他的朝臣，为国事操劳。”帕拉丁杰兰特的答案始终是滴水不漏的，“不愧是国家的楷模啊。”
“得……啥都问不出来……”
“铎纲他还是这样吗？”婧妤问这个问题问的实话实说……自己都有点麻木了，说，“他怎么样？”
“呃……女士，我只能明确的告诉你……大人都是和朝臣在那里商谈国事。”凯伊斯·洛克爵士揉了揉自己的银发说，“和学士、安东尼大人还有巴尔斯坦大人，以及其他的几位重臣。绝对没有做那些对不起你的事儿……”
喂……我想问的是这个东西吗？婧妤不满地说。但是这个事情……呃……貌似铎纲的帕拉丁并没有职权回答。
于是，婧妤只能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担忧地看向紧紧锁闭的大门，等着他自己“恢复正常”。
自从铎纲回到望海城之后，望海城的领主房间的大门就紧紧地落了锁，沉重的大锁。每天开门的时间都是固定的，而每次都是固定的几个人进去。帕拉丁自始至终就站在房间外，任何人想要靠近，包括镜雅和婧妤都会被锁在门外。
如果是莫琳娜女爵执勤的话还是不错的，至少和自己能说上几句话，后者也经常以一些隐晦的方式告诉自己铎纲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不错的，毕竟和自己关系也不错；但是如果是狮心骑士站岗的话……婧妤始终认为他更适合被叫做石心骑士，因为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各种条文和誓言委婉地回绝婧妤——大人在商讨军国大事。我们不便于得知。
“你是他的帕拉丁啊！”婧妤吃惊地说，“难道你对他的计划也是一无所知吗？鲍斯爵士，无意冒犯但是您……”
“我们服从大人的命令，”狮心骑士坚决地说，“但是我们从来不评判主君的行为。”
“得了……从你这里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婧妤无奈地说，她只能选择；离去并等待着铎纲大人的出现。而铎纲这一钻进屋子里就是一天不出门，两天不出门……
偶尔会统治一些人进去，一般来说是贝迪维尔爵士、叶莲娜以及巴尔斯坦·兰瑟伯爵，偶尔还会召见其他的封臣。但是除此之外铎纲谁也不见，婧妤眼瞅着铎纲因为没有吃而不得不另外处理掉的食物，别的不说，感谢铎纲没有吃的烤鱼和烤洋葱，至少当婧妤出门的身后，衣衫褴褛的小孩总是对着自己喊“德桑老爷万岁”。
对了，当地穷苦人没受过教育，没法精确的读出“铎纲”的读音，在他们的嘴里都成了“德桑”。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不算奇怪，因为当地人在发“大人”的时候也是经常会念成“老爷”。
婧妤知道铎纲料理这么个大摊子不容易。这里的一切都是取决于姓氏和血缘，神圣的法律维系了这个国家的发展，和铎纲以前处理的事情完全是不一样的。
自己倒是挺羡慕小雅的，自从来了云至星她就乐得自在的融入了当地的生活，每天和寓居在这里的女伴玩的不亦乐乎。去校场上和那些新兵们训练，结果从教头之下一百多号人和她对打竟然无一人近身，弄的教头都和自己埋怨，说早知道镜雅夫人这么好的身手自己揽什么瓷器活啊……
但是婧妤不行，而婧妤面前的铎纲更不行。首先，婧妤很清楚，那些大贵族尽管嘴上喊着“月海先民至死不忘。”，但是他们到底至死不忘什么。恐怕这真的是有待商榷的。铎纲曾经形容过自己在瞭望堡召开战争会议和在此之前与军营中召开大会的样子。承受了丧子之痛的格兰大人始终坚持一鼓作气打到卫城去，他不止一次公开宣称“那个叫奥莉薇娅的女人不适合以帕拉丁的身份留在望海城”，而白石港的布劳恩家族、哈尔斯港的哈尔斯特家族以及铎纲最信任的澜流城兰瑟家族的领主们则都反对进兵。最年长的大人当然属霍兰德家族的那位大人了，长胡子长头发，那年龄做铎纲的爷爷应该都可以了，号称有个侄孙女可以嫁给铎纲。在他面前铎纲怎么下达命令都有点底气不足，他无奈地说，任命莫琳娜的堂妹留守瞭望堡基本上可以说得罪了一批贵族，他不得不从别的地方喂饱他们饥肠辘辘的嘴……
“我的天啊……我发誓……”铎纲无奈地说，“和这帮人打交道是这辈子最难的事情……他们为了他们想要得到的事情什么都会做的。你看到蛇鳞城那位贵族了吗，还有险岭堡的大人。他们那么多礼物，从猎号、陈酿美酒再到别的东西就没有断过，那么一些地方我不得不向他们倾斜。但是这样的话别的贵族可就不喜欢了。还有卧狼屿的瓦尔特大人，我想这海琳你认识吧？我打赌很有可能有一天我掀开被窝会发现海琳脱的赤条条的躺在我的被窝里。恕我直言册封她为我的帕拉丁算是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毕竟这种总比和亲要人性化一点……”
虽然婧妤很想就“差点发现和海琳女爵一夜云雨”的这种似乎有一点自己吓自己的事情调侃一下铎纲，但是她还是知道的，这些事情就是这么麻烦。毕竟铎纲的权势来自这二十多个贵族，且哪个都惹不起——这卧狼屿别看是个岛子，但是其需要为铎纲提供了一千名枪骑兵和两千名步兵。同样的还有澜流城和两千枪骑兵和白石港的一千五百枪骑兵……
如今在清理了对铎纲的权势威胁最大的势力之后，婧妤本以为铎纲能稍微轻松点。巴尔斯坦·兰瑟伯爵、西顿·赫里斯特伯爵在内的人提议组织一次比武大会来欢迎王者回归……但是铎纲并没有一点快乐的神情，只有担忧……以及没日没夜的和眼下的东西做着斗争……
“给各家贵族召集信鹰。”当大门打开之后，婧妤看到这次……铎纲终于出来了。她看到铎纲面容枯槁了许多，眼圈有了黑色沉积而胡子头发也乱蓬蓬的，不过他下达命令依然有力且头脑清晰。
“这次我们就不需要他们必须直接增援了，和我打了这么多仗也够累的了……我需要他们站队这就足够了。对了，呃……请转告约翰爵士，命令他和他的骑兵做好准备。这次战斗将以他的枪骑兵和我的卫队为主打，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还有哈尔斯特大人的海军。”
“给白石港发信鹰，命令亚历山大·布劳恩大人立刻来到望海城，就其对于支持教会对望海城杨家图谋不轨做出解释。如果不来的话我有权以海间守护的名义定其为叛国罪。此外……组织军队，以贝迪维尔爵士指挥，随我立刻进入龙骨山，我倒想看看……那个鬼面骑士是个什么来头！”铎纲说，“都去准备吧……哎，妤姑娘？”
这下子可算是看到自己了。婧妤高兴的凑上去。当铎纲挽着婧妤的胳膊走在望海堡的城垣上，海风吹着婧妤的发梢的时候，婧妤终于找到了个机会，低声问，“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在大主教那里，我并未找到什么他私藏财富的证据，恰恰相反他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以资助穷人。可是我看到了大量他和白石港往来的书信，书信当中的一部分内容涉及到了一个叫“圣子”的人。除此之外，他们当中还提到了德林爵士的死是他们最后的一道保障，对了，德林大人是佛尔斯特爵士的父亲……我只能逆推，那么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亚历山大·布劳恩大人且他出席了我的战争会议，熟悉我的情况。”
“我印象中……白石港的领主是海间地唯一一个不属于月海先民的。”铎纲咬着嘴唇说，“亚历山大·布劳恩大人是凭借其与安琳娜·拉米斯托克的姨妈的联姻才继承的白石港的封地……这件事情你说……会不会和拉米斯托克有关系？”
“婧妤真的不知道。”婧妤皱着秀眉说，“太乱了……太乱了……”
“是啊，太乱了。”铎纲揉着下巴说，“望海城、白石港以及龙骨山，这三个地盘必然是不同的势力角逐的竞技场。我想先从龙骨山开始下手。”铎纲说，“哦……你没去过……龙骨山……龙骨山与之关联最近的是埃尔德斯的反叛势力后者已经被我基本上干掉的差不多了，我想这些人应该正打算找下家呢……解决了这一家再解决下两家……只要解决了白石港，望海城的问题我想就迎刃而解了吧……”
婧妤听着铎纲在那里低声讨论着，只是自己静静地听着。同时她也在思索着。“阿纲，她……你打算怎么处置？”此时婧妤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
“哦，你说的是……”铎纲深深地看了婧妤一眼，紧接着说，“她的身世太奇怪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理清。是的，我总是觉得她有些眼熟……你看……”
铎纲说着一把抓住婧妤的手，急匆匆地往自己的书房去走。“我之所以这几天一直和伦娜商量着什么，就是在查……好吧其实我在查几个大家族的贵族特征。”铎纲说，“你看，这是拉米斯托克家族的信息，包含一些人的特征……安琳娜·拉米斯托克，这是加登·拉米斯托克，这是他的两任妻子，梅琳·拉米斯托克和蜜雪儿·拉米斯托克……我当时就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我我想这些地方会对我们的认知有所帮助……”
“你不会是怀疑……”婧妤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想通了关节。
“真的有这种可能。”铎纲说，“她真的可能是加登·拉米斯托克的女儿，我是说，和蜜雪儿·拉米斯托克，而后者本来是蜜雪儿·布劳恩，是亚历山大·布莱恩的长女。也就是说，按照白石港的传统，她应当是白石港的第一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