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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赴死冲锋

众人正是无可奈何之际,麦畑忽飞马而来,抱着少浪剑的大腿嚎哭不已,少浪剑眼皮子一阵狂跳,连忙也跪下去,问道:“你慢慢说,慢慢说。”

麦畑道:“邪灵围城,我们出城鏖战,数千弟兄还在城外,公野望就下令引动天雷地火,麦峰他和数千弟兄就这么葬身火海了,麦扬气愤不过找他理论,又被他拿下要杀,亏得连堡主求情才暂时得免。身为三军主帅,他怎么可以这样,我麦家与他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各军都在吃败仗,右军的麦家兄弟自然也不能免俗,至于公野望为何引动天雷地火,想必有他的计较,只是不顾数千兄弟的性命,一意孤行,他这次的确做的太过分了。

少浪剑对衣巧道:“你留在这,照看他,我去救麦扬。”

麦扬以违抗军令、冲撞主帅的罪名被监押在中军帐前等候问斩,是连佩运和孟云龙双双为之求情才得告免,孟云龙拦住少浪剑道:“此事不怪主帅,当日三万邪灵骑兵突然出现在南海城下,主帅急令大军进城,怎奈麦峰部被困囚不能动弹,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若是不释放天雷地火,城门必然不保,而城中只有数千老弱,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

见少浪剑不表态,便又道:“当然杀麦扬也不对,他只是一时激愤失控,违抗军令之罪可以免除,但冲撞之罪却必须惩治一下,三军主帅不能失了权威,这个你得跟他说明白,最好请他主动服个软。”

麦扬被卸去甲胄五花大绑,捆在帐前候斩桩上,低着头,当初甲士抓捕他时,他拼命反抗,挨了不少拳脚,嘴唇、腮帮子都是红肿的,好在没有烈日爆嗮,还算过得去。

少浪剑蹲在地上望着他,麦扬苦笑一声,吐了口带血的涂抹,道:“此仇不报,我不姓麦。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麦扬主动认罪,得到了赦免,被免去了所有职务,在军前戴罪。

南海城西面的空地上一片焦黑,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怪味,至少三万人在此烟消云散,天雷地火强悍的威力让各部觊觎的邪灵胆颤心惊,再不敢靠近城池。

这给了南海城以喘息之机,各军陆续靠拢过来,收集残兵败卒,不过三万余人,其余的人马或覆于战场,或走失在旷野。

不过好消息也有,经过不懈的努力,工场里又造出来一支天雷地火。

众皆面面相觑额,这一支天雷地火恐怕是要用在南海城中了。

“我们败了,彻底败了。撤吧。”

随着主帅的一声令下,溃败的气息充斥在天地间,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上了一块巨石。连佩运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是暂时的撤离,这又算得了什么,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南海之中的七门岛早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粮食,那岛上还有一个天然的淡水湖,而海中多的是鱼虾,饿不死我们。”

若大军撤退,连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连家堡就要失去,他无疑成了这场争斗的最大输家,所以在他开腔之前,众人只能保持沉默,因为说任何话都有可能会刺激到他。

“南海侯说的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组织妇孺撤退尚须时日,此事就由南海侯亲自负责,你的地头,你最熟悉。“

连佩运大手一挥:“我是个武人,武人的使命该在战场,他要侵占我的祖宅家园,我岂能与他善罢甘休,我要跟他周旋到底,不死不休。这件要事还是委托孟大人吧。”

孟云龙也想推辞,老头最近打仗很上瘾。

不过公野望却道:“这是关系千秋万代的大事,我们这些人活了这么多年,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也受够了颠沛流离,死就死吧,不在乎了,但人族还要留存下去,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了。所以,老哥,请容许我这么叫你,请你勉为其难。”

孟云龙的眼睛湿润了。

覆亡在即,他还能说什么。

撤退需要时间,所以阻击战还得继续,众人做了分工,公野望坐镇城中指挥调度,连佩运负责守城兼协调各方,孟云龙负责组织妇孺撤退,少浪剑率军沿河北上阻击邪灵,衣凤鸣继续养他的病。

各人分工已毕,公野望将象征最高军事指挥权的兵符令箭交在少浪剑的手里,嘱咐道:“能争取一刻是一刻,能活着回来一个算一个,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轻言放弃。”

少浪剑本想回去看看雪荷,谁曾想人还在半道,前方告急的使者已经到了城中,他只得立即奔赴前线。在他回城的这段日子里,吴贤、衣巧又和邪灵交了几次手,双方都在试探,并未爆发大规模激斗。

不过少浪剑一回到军中,十万傀儡便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冲刷过来。

与傀儡作战,各部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吴贤提议集中兵力来个歼灭战,速战速决,免得被后方缠住。

石一阳却不同意,邪灵中战斗力最强的是黑袍子和血灵,但黑袍子人数较少,其浑身强烈的腐蚀性对邪灵、傀儡、血灵之类也十分有害,所以大兵团作战时,常做奇兵使用。因此,真正需要提防的是血灵,如果集中兵力向前,万一血灵杀出,将十分麻烦。

但若跟邪灵打消耗战,则有堕入其诡计之中的可能,邪灵最不惧的就是打消耗战。

少浪剑的策略是以一部人马将傀儡引至河边开阔地,引动天雷地火,给十万人马以毁灭性一击,狠杀逐日王的嚣张气焰,为城里的撤退赢得时间。

但这里有个麻烦,引动天雷地火,不仅敌人灰飞烟灭,自己人也难逃一劫。所以得动用公野越已经不多的水军,在将傀儡引至河边开阔地后,乘船撤离,把希望和荣誉留给自己,把火海和死亡留给岸上的傀儡。

公野越的水军被大量抽调去组织城里的大撤退,河面上不足百余艘战舰。所以作为诱饵的人不宜太多,太多的话根本无法撤离。

衣巧主动请缨充当诱饵,少浪剑一语否决:“你不行,你不懂军事,抛饵下水为的是引大鱼上钩,不是喂鱼,所以你不行。”

衣巧气的眼泪在眼眶了打转,她虽知道少浪剑是为她好,但这样强硬的态度让她一时接受不了。少浪剑变了,变得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

麦畑道:“我去充当诱饵,论打仗我不行,但跑路却是把好手。”

司空湖笑道:“你是好手,那我岂不成了绝顶高手,说到跑路,你们谁能比得上我。”

麦畑道:“这个我不敢跟你争,但你不懂兵法战阵,你就不怕鱼儿没上钩,自己反被人家给吃了,白白送给人家吃?当诱饵是个手艺活,你不行,还是我来。除非,大将军担心某人会公报私仇,到时候不派船来接我。”

公野越道:“事关人族成败,我岂敢公报私仇?我公野越在此发誓,手足兄弟,生死相托,绝不负约。”

话说到这个份上,少浪剑只能答应麦畑去充当诱饵,他也的确堪当此任。

天雷地火布置需要时间,各部紧急准备,麦畑大军先行,主动向来犯之敌攻击,卯足了劲拼了一天,然后就败走南弱水之滨。他的节奏把握的非常好,邪灵丝毫没有怀疑,十万大军沿河滚滚而来,将其彻底吞没。

“他们上钩了。”乘鹤侦察归来的衣巧兴奋地说道。

少浪剑却愁眉苦脸,麦畑在距离河滨还有两里的地方被邪灵团团围困,再难向前一步。

“邪灵看出了我们的企图,必须派人接应他们。”

肉身傀儡已经将整个河岸占领,出兵接应谈何容易,除非从水路出兵。

少浪剑急令公野越出兵驰援,三十艘战舰向河岸靠拢,距离岸边还有一里多地的时候,一支蛮人仆从军忽然自队伍里杀出,冲着水面上的舰只疯狂地放起箭来。

箭如雨下,坐镇指挥的公野越一个不提防中箭倒地,几名卫士赶紧将他救入船舱。

“箭上有毒,”

蛮人使用的箭矢竟然是被毒药泡过的,公野越只觉得头晕目眩,连声道:“快,快,扶我起来,不惜一切代价。驰援,驰援……”

毒气攻心,公野越昏死过去。

麦畑登上土坡,遥见蛮人正拼命向水边运动,前方战事异常激烈。

他厉声大叫道:“快撤,快撤!”

麦畑知道若是他靠向水边,公野越一定会拼命向他靠拢,那么在蛮人的箭雨侵袭下损失必定极大,甚至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他现在被重重围困,能不能杀到岸边,连他自己也没有信心,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他们再来冒险了。

所以他选择了撤退,他希望船上人能死心,不要再来救他,留得青山在,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于是麦畑冲着舰船厉声大呼道:“公野越,我——“

这成了他最后的遗言,一支毒箭穿透他的喉咙,他仰面倒下,再没有起来。

黑压压,黏稠的人群里冒出了一股白烟。

这是约定的信号,示意少浪剑可以引动天雷地火了。

这股烟火本应该出现在水面上,至少是岸边,但此刻他们距离岸边还有两里地。

衣巧满眼是泪,不忍再看下去,少浪剑淡定地说道:“下令,各部撤离。”

命令下去,各部坚决执行。

“准备引动天雷地火。“

命令下去,也得到了最坚决的执行。

“开始。”

天雷自天而降,完美地落在预定地点,引动来自地狱之火。

方圆三里之内一片火海,炙热的光逼退了试图赶来增援的邪灵骑兵和血灵步卒。

“我们中计了!”

吴贤气急败坏,因为扭曲而撕裂的脸部伤口,正在汩汩流血。

“我们上当了,我们在算计他们,他们也在算计我们。一支邪灵骑兵绕过无名山直奔南海城去了,目标是城东码头。”

吴贤在地上画出战场形势图。

“这么久,城里应该撤退的差不多了。”

“妇孺老弱是撤的差不多了,但几千圆真、圆音们还滞留城中没走。”

“我艹的,他们还赖在城里干嘛?”

“船只有限,他们自愿留下让妇孺先走,他们说他们诚心的祷告会唤来光明。”

“鬼扯,他们若能唤回光明,我就能请下天神了。”

众人争论时,少浪剑紧盯着那副图,忽然用手在邪灵的进兵路线上用力一切:“衣巧率部立即横切过去,务必阻遏骑兵南下。”

他又下令道:“水师立即顺流向南,在老鳖湾登陆,翼护南海城。告诉公野越,只要有一个圆真(音)没有撤离,就不能撤退,哪怕全军覆没。”

水师副将眼含热泪,一句话没说,领命而去。

“这不公平,为什么?”麦扬抗声道。

“执行命令吧,兄弟。”司空湖朝他眨眨眼。

少浪剑没有多做解释,他最后喊道:“整备兵马,随我与邪灵决战!”

邪灵既然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谋,一切就都摊在了桌面上,他现在是要尽力拖延邪灵的进军速度,掩护城里的撤退。而对手一定会发出雷霆一击,掐断水路,将南海城逼入绝境。

衣巧率部西进将南下的邪灵骑兵拦腰切成两段,却再也组织不起第二次进攻,她的兵马损失殆尽,甚至自己也浑身是伤。她锻身有成,虽不致命,却也心惊胆寒。

公野越已经醒转,得知麦畑主动放弃与他会合并引发天雷地火,不觉抹了一把眼泪,他扶剑坐在船头,指挥大队顺流而下,去执行新的使命。

在老鳖湾阻击南下骑兵,他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多坚持一刻钟也是好的。

少浪剑的大队赶在邪灵骑兵清醒过来之前杀到战场,他们的兵马歩骑各一半,乃是由五军拼凑起来,而对手的邪灵却是清一色的精装骑兵,这种骑兵介于轻骑兵和重骑兵之间,既有轻骑兵的灵活机动,又有重甲骑兵强悍无比的战场冲击力。

所以养这样一支骑兵耗费极大,即便是邪灵帝君也不过拥有三万之众。是心肝宝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拿出来使用,而一旦出手,便是风云变色的雷霆一击。

逐日王对局势的把控极准,他完全没有把少浪剑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南海城,堵死了城东水路,南海城就是囊中之物,早晚为他所擒,反之就是纵虎归山,留有无穷无尽的后患。身为高级将领,他的目光早已穿透战场上的一时得失,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现在,任何人都不能挡他的路,那个叫少浪剑的人,乃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随便的一出手便是绞杀之势。

面对滚滚而来的黑色铁流,所有人都面无人色,说不害怕那是骗人,自开战以来,他们虽身经百战,但这样的恶战,几乎还是第一次打。

这是完全没有取胜希望的恶战,绝望透入骨髓。

少浪剑看司空湖在咧嘴笑,问道:“你笑什么?”

司空湖道:“该死,我不笑难道哭吗?”

吴贤道:“这一仗我看是凶多吉少。”

麦扬道:“我看是九死一生。”

石一阳道:“绝无生还的可能,只怕是必死无疑,所以我们得笑。”

司空湖道:“笑个屁,马上都要死了,都抓紧时间写遗嘱吧。家里的妻妾后半生怎么安排,年纪大的要留给足够的赡养费,年纪轻的呢,给点钱让她们再嫁吧,实在不愿走的,就留下来守陵好了;财产怎么分割,更要仔细,这种事最容易引发纠纷;还有,外面养的外宅怎么处置,给钱还是给名分,你们最好都有所安排。对了,我说大将军,我们马上都要完蛋了,你好歹说两句话,鼓鼓劲嘛,也让咱们感觉是慷慨赴义,死得其所。”

众人闻言齐声欢呼起来,少浪剑略加思忖,拨转马头来到大队的正面,挥手言道:“为了子孙后代不受外族奴役,为了屈死的父母兄弟魂灵安息,为了自家的脸面,为了永不屈服的灵魂,跟着我,向前杀。”

人们满怀希望地期待着他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来麻醉一下惊惶不安的神经,来沸腾冷却无助的鲜血,却没想到少浪剑竟然这么马虎,这算是战前演讲吗,这分明是一锅半生不熟的夹生饭嘛!

不过,少浪剑纵马奔驰,剑指邪灵的样子倒是蛮能蛊惑人心的。

“弟兄们,让我们一起去送死吧。”

司空湖说完,舞动大刀,率先杀出阵去。

“该死的,我就说今早一起来左眼皮老是跳,原来今天要没命了。呵呵。”吴贤也纵马冲了出去。

“对不起了两位老弟,哥哥不能给你们报仇了,哥哥来找你们来了。”麦扬擦了一把眼泪,忧伤中带着几分悲壮。

“我艹的,这么不讲究,真是的。”眨眼之间,几个人都冲了出去,石一阳爆了一句粗口也跟了过去,他自小的家教十分严谨,像这样爆粗还是第一次,感觉挺不错。

亲兵见到各自主帅杀出,也跟着呐喊而出,一拨带着一拨,一群鼓动着另一群,很快就掀起了冲锋赴死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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