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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同来何事不同归

暄姸点着韵贵嫔的额头笑道:“你这样爱看热闹,仔细惹出祸来。”

韵贵嫔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角,起身续了杯茶,冷哼了句:“不过就是看看热闹,能惹出什么祸事,我若是她干的丑事说出去,怕是祸事会落到她的头上。”

暄姸脸色一变,忙捂住她的嘴,低声叮嘱道:“妹妹,切莫莽撞行事,以彤妃的势力背景,想要扳倒她,不是单凭你我就办得到的。”

韵贵嫔嘻嘻一笑,握住暄姸的手说道:“姐姐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说着,韵贵嫔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捻着垂在腰间的络子,面上泛出些寂寥神色:“姐姐,你可曾见到了此次待选秀女了吗。”

“见到了,怎么,妹妹在想什么。”暄姸浅笑着问了句,微微撇过头去,目光掠过窗外,蔼蔼暮色中,一只孤鸦独自昂首立在枝头,旋即又直冲上天,惊得枝桠一阵摇曳。暄姸收回目光,双手捧着一盏热茶,徐徐升起的雾气熏的双眼一阵迷离。

韵贵嫔面露苦笑,眉心微蹙,浅尝了口茶,眉头登时蹙的更紧,像是那茶苦涩如药:“姐姐,这是什么茶,怎么如此的苦。”

暄姸尝了口,诧异的说道:“仍是你平日里常饮的茶,并不苦啊。”转瞬,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边噙着一抹浅笑说道:“妹妹,这茶并不苦,是你的心苦。怎么,今年选秀大开,妹妹就有了心事吗。”

韵贵嫔牵了牵唇角,摩挲着手指上的一枚掐丝镶蓝宝石莲花扳指,扬起手笑问道:“姐姐,好看吗。”

“好看,这宝石稀罕的紧,湛蓝剔透。”暄姸有些不明就里,拉过韵贵嫔的手,端详着那戒指说道。

韵贵嫔笑着,眼眸中呈出一抹欢喜,只是那神情极淡,转瞬即逝,似是从未出现过:“姐姐,这扳指是我刚入宫时,皇上赐的,阖宫上下就这么一枚。这才过了几年,就已成了昨日黄花了。”

灯火映着那宝石,折出湛蓝光晕,在韵贵嫔的指尖忽明忽暗的环绕,暄姸含笑说道:“皇上一直都很看重妹妹的,即便是新进秀女入了宫,皇上也不会冷落了妹妹,妹妹何必杞人忧天呢。”

“我心里是有数的,我没有姐姐和皇上那般生死经历,也没有淑妃和皇上相伴数十年的日子,更没有彤妃那样可倚仗的家世背景,我有的只是还算美的容貌,一旦老去,新颜换旧貌,我往后的日子,恐怕就只剩下孤灯冷对了。”韵贵嫔空落落的声音在殿内回旋,似是含了无尽的幽怨不甘。

“妹妹莫要胡思乱想了,皇上是长情念旧之人,即便是来了新人,也不会辜负了妹妹的一片心的。”暄姸说着,续了一盏热茶说道:“都说是人走茶凉,可妹妹你想想,故王妃,媛妃,凌妃都故去多久了,每年忌日,皇上不都要斋戒祭拜的吗,皇上对已故之人都如此长情,更何况是你我活着的人呢。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妹妹养好身子,早早诞下个一儿半女的,往后的日子,不就有所依傍了吗。”

韵贵嫔这才稍稍释怀了些,面上微微含了笑意,说道:“姐姐说的是。”

暄姸笑着倚在韵贵嫔的耳畔问了句话,韵贵嫔登时面红耳赤起来,瞪着暄姸,拍打起她的手背笑骂道:“姐姐。”复又想了想,说道:“宁太医的药很管用,已来了好几个月了。”

暄姸这才拍着心口笑着说了句:“谢天谢地,这就好,看来妹妹有个盼头了。”

天色向晚,红墙碧瓦笼在了一片寂然黑暗之中,庭前蕉叶斜映在窗纸上,只一抹疏离剪影。窗下一只香炉升腾出袅袅香气,在窗纸上映出灰白一片。

修纯和祉岚忙着传膳,在桌案上摆下了不少的碗盏碟子,修纯取了银筷子在碗盘中试了试,筷子上的的链子触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暄姸伏在桌前望着,笑道:“这吃食从未出过事,每日每餐都这样试,太繁琐了些。”

修纯细细瞧着每根银筷子的反应,回首正色说道:“主子,虽说从未出过事,却也大意不得。这宫里不知有多少暗箭,又有多少人丧命于暗箭,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祉岚亦是说道:“修纯姐姐说的没错。小姐,小心无大错。”

修纯幽幽说了句:“主子,我在宫里这么多年,见多了暗箭伤人之事。”她望着桌案上草菇竹荪汤续道:“主子可见过夹竹桃吗。”

暄姸点头说道:“自是见过的,花红艳艳的,十分的好看,还有香味。”

“那花确是很美艳,可主子知道吗,那般娇艳的花,从花到叶到茎都有剧毒,只要一点点,就足以致命。”修纯叹道,瞧见暄姸和祉岚皆流露出不信的神情,续道:“这宫里,就曾有人用了掺了夹竹桃汁液的汤水,不明不白的冤死了。主子不必心存怀疑,宫里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凌妃之死,主子应早该警惕起来了。”

修纯那般徐徐缓缓低沉的说着,似是在说一件她亲眼所见之事,那冷冷的声音,令二人寒意顿生,面面相觑起来。

半响,祉岚方才抚着心口说道:“修纯姐姐,你快别说了,怪吓人的。”

“修纯方才你说的,像是你亲眼所见啊。”暄姸疑惑不已的问了句。

修纯猛然愣住,半响不曾言语,风扑簌簌的袭过窗前,庭前的草木沙沙作响,殿内愈发的空落难言。

“主子,此事,是,是奴婢听说的,奴婢并没有亲眼所见。”修纯回过神来,方才磕磕绊绊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暄姸虽没再追问下去,心下却将信将疑起来。

夜凉如水,月色淡白如霜,照着角落里的蕉叶婆娑,如描本般刻在窗纸上。殿门前的宫灯,暖暖的一团光晕,昏黄照着,众人皆已就寝,四下里极静,静的能听到人的呼吸声。

暄姸睡得极浅,风似是在她的耳畔袭过,不住的呜呜咽咽。猛然间,她觉出口干,唤了几声修纯,却没人应声,心下狐疑不已,起身捧了灯烛,方才灌了一大口水,却瞧见一个人影猫着身子,悄然无声息的从庭前绕过,极快的出了宫门。

暄姸登时愣住,手中的小盏应声落地,惊动了在外间值夜的祉岚,她匆匆进来,瞧见暄姸满面惊恐的立在窗前,直愣愣的望着窗外,身侧散落了些碎瓷片,不由得大惊,快步上前揽过她的肩头,晃了几晃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祉岚,快,快,方才有个黑影从宫门出去了。”暄姸这才回过神来,指向窗外的手微微抖着。

祉岚二话不说,就要转身追了出去,暄姸却拉住她连连摇头说道:“别去,那人来历不明,若是伤了你可怎么办。”

“小姐,不妨事,奴婢远远的跟着,不惊了他就是了。”祉岚抚着她的手背,温言劝道。

暄姸却仍是放心不下,说道:“我和你一同去,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言罢,不由分说的拉着祉岚往外头去,极轻快的出了宫门,远远的就瞧见了那个身影,渐渐的离得近了,二人方才觉出,那身影竟是无比的熟悉。

月华如水轻泻,四下里黑漆漆的一片,清寒的光晕笼着宫墙飞檐,草木花枝,格外的深邃。夜风紧一阵,缓一阵的袭过,那映在宫墙上的暗影随风摇曳起来,如鬼影般凄然阴森。

暄姸和祉岚就这般不远不近的跟着,似是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人方才在一处僻静的回廊里停了下来,那早有一人在立柱边上依靠着,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灯。

暄姸和祉岚在回廊一侧的花木中隐住了身影,望着回廊上的两个人,那侧影极其的熟悉,竟是修纯和燕婉相对而立,似是捻熟无比的样子。

“小姐。”祉岚一见是这二人,登时惊呼一声,极快的觉出自身的处境,旋即掩住了嘴,握紧了暄姸的手。

暄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亦是错愕惊讶的望着暗影中的两个人,她打心眼儿里不愿相信,修纯会做出什么背弃之事,只是,眼前的一切,却由不得她不信。

修纯和燕婉一番窃窃私语后,极快的离去,消失在暗夜中,就如同二人从未出现在此处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暄姸和祉岚才从花木中起身,方才觉出一阵阵寒意从心底泛起,无法分辨出是更深露重,还是被今夜的一切镇住,二人皆是指尖微凉,身子亦是微微抖着,不知是惊还是怒。

二人神情恍惚的回了宫,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如同从未出去一样,方才在床榻上坐定,祉岚便咬碎了银牙般恨声说道:“奴婢这就去把修纯叫来,问个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暄姸却是心中有了定计,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找了问了,又能问出什么来,修纯满可以说和燕婉早就认识,不过是去见个故人。”

“见个故人,用得着这般鬼鬼祟祟,夤夜相见吗。”

“修纯亦可以说是替我着想,怕被旁人见着,误以为我与慧妃私下结交,引来猜忌。”暄姸幽幽的说了句,祉岚一时间没了主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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