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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接近

席修缘打来电话的时候,正是韩羽送完奶奶往回家的途中。

敬老院的环境挺好,每个老人都有一间独立的单间,电视空调一应俱全,图书馆,放映室,棋牌室等娱乐配套设施也都很完善,更重要的是几位看护小姐看来皆是和蔼可亲。敬老院内和乐融融一片,这让他不安了一天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韩羽惊诧之余是浓浓的不愉。

席修缘说话声音带着与前天相似的笑意:“我查到你办公室的电话是属于龙腾国际的,然后我就打去总机找韩羽,总机小姐就给了我你的手机号码。”

以后该叮嘱总机室,不要随意散播他的私人电话,韩羽不爽的想,漫不经心的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吃饭。”席修缘直截了当的说道。

“其实你没有必要请我吃饭,我不过就是做了该做的事。”韩羽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不太愿意与知道他秘密的陌生人多接触,还有,直觉告诉他,和陌生男人去吃饭,有一个人也许会不乐意。

席修缘的轻笑声传来:“你是怕你的男朋友吃醋?”

“没有……”除了否认,韩羽不知该说什么好。

“请不要拒绝我,我只是单纯想要感谢你而已,只是吃饭,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席修缘再次恳求,韩羽沉默――他从来就不是不近人情的人,面对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他终于还是答应了。

吃惯西餐的席修缘,出乎意料的挑了家中式餐馆,店不大,位置也比较冷僻,却是装修的古色古香,十分雅致,颇有几分古时客栈酒家的味道。店内十来张桌子此时全都坐满了人,另有些拿了号的还在外头休息处排着队。

“有一次同事带我来这家店吃饭,我觉得味道挺不错的,希望你也能喜欢。这家店的生意很好,如果不是我预定的早,还不一定能有位置座。”席修缘把菜单递给韩羽,“给……挑你喜欢吃的点吧。”

“你点吧,除了茄子,我都吃。”

席修缘笑笑,也不推诿,翻开菜单认真看了起来。

韩羽四下打量,他在这城里住了这么久,倒是从不知道有这样一家别致的餐厅,不过说来他的心思也从没放在发掘好的吃喝玩乐地这一方面。

点菜间,韩羽的手机响了起来。

有时事情就是如此,当你在等一个电话时,很长时间,电话总也不响,可等你刚走开一会,比如说只是去趟洗手间的功夫,电话就偏挑在了这时响起了。

世间许多事,就是如此巧妙――

韩羽在心中祈祷千万别是莫子言*1,他是没错做事,可不知怎的就是莫名心虚。拿出手机一看,不断闪动的荧光汉字令他鼓足的气一劲泄了个透。他抬眸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席修缘,后者似乎还沉浸在研究菜单的乐趣之中。

韩羽用很快的语速说:“我出去接个电话。”话音还未落下,人已起身小跑了出去。

当韩羽接起电话时,莫子非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又是一阵狮子吼,吼的韩羽顿时慌了神,他真是做不得亏心事啊……

“你在哪?”莫子非整一个吃醋老公的口吻,忘了此为风流浪子最大之忌讳,现在他哪还管得了这么多,两人现在离得这么远,这小家伙又是天真的不行,万一出点什么状况,他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唔……唔……我在街上。”韩羽还刻意把电话拿开朝向马路,让汽车喇叭声为他作证他并未撒谎,“你听见汽车喇叭声了吧,我没有撒谎……”

做贼心虚和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算是占全了……莫子非在那头恨的牙痒痒:“是真的?小羽,如果回去让我发现你骗我的话,你不会想要知道后果的!”就算是隔了半个地球,韩羽都感觉到了他话中透出的危险气息。

韩羽让他吓住了,想自己――论权利,他算他半个领导,论金钱,自己的家当至今为负,他随手捞件衣服都够他吃一年了,论武力,前些天也已见分晓了。

他懊恼,错在他一开始说了谎,明明是正大光明的跟人吃顿饭而已,何必弄得跟偷情似的。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让我说中了?!好啊……我这才走了几天功夫,你倒是长本事了。我乘今天早上七点的航班回来,也就是你那晚上11点的,等我回来了再跟你好好算算这几天的帐!”莫子非凶神恶煞的语气让韩羽不禁为明天担忧。

“我是在街上,有人请我吃饭,我在餐厅门口接电话……我没说谎……”韩羽决定坦白从宽,以求宽大处理。

莫子非冷哼:“还要狡辩!谁请你吃饭?”

“……就是前天我说的帮他指路的人,他一定要请我吃饭,我推辞不了……”

莫子非抢断他的话:“别找借口。男的女的,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男的,多大不清楚,大概三十岁不到吧,名字叫席修缘。”他一一据实回答,不敢再有丝毫隐瞒。

“席修缘……”莫子非喃喃重复,似乎在哪里听过,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任何有用的信息。

韩羽沉默,只怕说多错多。

“吃完饭直接回家,别和不熟悉的人到处乱跑,等着我,明天我就回来了。”莫子非收了怒气,语调放柔下达命令。对他来说,韩羽虽然还小,却不能太宠,宠过头了就会像齐少陵那样,没大没小不说,隔三岔五还老整出些奇思妙想,美其名曰为‘情趣’,非搞得所有人人仰马翻他才得歇。

想起齐少陵,莫子非依然是心头一软――那个疼爱了十二年的孩子……他轻轻一叹,感觉到,有些东西在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中,改变了。

他又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大洋彼岸那头的韩羽身上。

“听到没有?怎么不说话?”

“我二十三了,又不是三岁……”韩羽不满的小声嘀咕,干吗都要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奶奶也是,这人也是。

“在我眼里,你的智商只有三岁。”莫子非毫不留情面的鄙视他。

“那你还喜欢我做什么!”韩羽有些负气的说,却不敢太过大声。

莫子非笑出声:“我还就是喜欢了,这年头要找个精明的不难,想找个纯粹的倒还真是不容易。”

韩羽面薄,忙说:“不说了不说了,我要挂了!”

“去吧。记得我刚刚说的话,我还会再打来的,不要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不然等我明天回去……”

“行了……隆焙鸺奔贝蚨纤婧於嗟目焖俟伊说缁啊

再次被挂了电话的莫子非只有苦笑,看来下次得和这小家伙定定规矩才成,不然这样下去,自己真要地位不保了。

回到位置上时,韩羽脸上的可疑红霞还未完全腿去。

“又是你男朋友打来的电话?看来他一定很爱你。”席修缘看着韩羽的眼神很专注,语气却很淡,淡得可疑。

“没有的事……只是个,普通朋友。”韩羽勉强的动了动嘴角,眼中却带着光彩,眼眸清澈有神,及不上俊美非凡的席修缘,却有着他自己独特的诱人魅力。

就像一张白洁无暇的白纸,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划两笔,留下自己的印记……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两道热菜,水煮肉片和麻辣子鸡,入目皆是红艳艳的大片辣椒干。

韩羽惊诧的问:“你也爱吃辣?”

“是啊,我母亲的祖籍是湖南,所以我也遗传到了一些。真是不好意思,刚刚你不在,没问过你的口味,如果你不吃辣的话我们再加几个菜。”席修缘作势就要抬手招服务生过来。

韩羽忙阻止他:“不用了,我也吃辣。真是巧,我的祖籍也是湖南,不过那已经是上上上辈的事了。”也许是老乡见老乡的情怀作祟,这时他看席修缘比之前顺眼了不少,对于他的热情也不再那么抵触了,甚至还觉得眼前的这人比方才多了几分帅气与贵气。

一顿饭也算是吃的愉快,彼此之间的称呼不再是‘喂’和‘韩羽’,转变成了‘修缘’和‘小羽’。

晚饭后,席修缘是想让韩羽陪着他在城里到处逛逛的,但韩羽想到莫子非之前电话中的警告,以自己不了解娱乐场所之由婉拒了,席修缘也不勉强,为避免韩羽再次拒绝他,只送他到了车站,两人就分了手。

回到家中,韩羽第一次度过了一个家中只有他一人的夜晚,感觉分外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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