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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4)

如果这么说合理的话——我会说,所有革命军的士兵们有一种实实在在的“信仰”。依靠着这种潜在的、共存的力量,他们会把所有幸福和善良的事归结于“那个人”,那个谁也猜测不到是谁的“人”,我是这么想的……

因为他们的确这么相信。即使“那个人”显然看起来不去理会他们近乎虔诚的祈祷和痛苦的祝愿:当他们遭受苦难时,会念叨着“救救我吧!”“救救我!”这些含义不清的话。如果我可以解释它们的话,我会认为:这是一种出于善良本能产生的幻觉,而幻觉又会被各种由其催生的善良行为放大。比如,像我之前所提到的,大棚子中那一顿接近于圣餐的面包和洋葱,它的资金来源相当可疑。但一切探问和努力进行的调查都给了我一个相同的结论:这些资金是军官们一点一点凑起来的。一个个不知来源的多布隆和耶松被交到那位日夜风雨兼程的中尉手中,而丝毫不用担心这些资金被私吞或者用于购买面包以外的行为:人与人之间是完全信任的,至少在这个方面是如此。至于其他的时间,污秽和暴力又完全摧毁了我的幻想。

那么我很疑问:这些是什么,究竟是哪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们有着选择性的情感和品德表达呢?如果我这么说还不清楚的话……我想,大概就是“那个人”的功劳了。

我已经说过,人们相信“她”是真实的,是存在的。至于“她”是什么样的一种东西——甚至,接近于神圣的东西。他们像辱骂长官一样,用各种力所能及的手段去赞美“她”,虽然每个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否存在。

“你问我?……你问我?当然,”一个人这么回答,“傻瓜的问题!当然,这点毫无疑问……你为什么要问我?你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疯了?”

对比我问他们的问题,也就是“她”是否存在,存在于哪里的问题,他们似乎更注重我问这个问题的动机和目的。

“你难道不是士兵吗?难道不是,……看我怎么揍你!你这是怀疑?真是傻瓜!……真是不折不扣的傻瓜!第二个蓝胡子就是你了,我得赶快把你……”

这样的威胁到处都有。这个问题是不可触及的,只要对某个人提出这个问题,他们就会语无伦次地说不清楚,夹杂着意义模糊的恐吓,顺带挥挥拳头。我自然是不怕的——或许是因为我这样一种不屈不挠的态度,没有一个人得以用拳头教训我。甚至,我想,他们对我抱有某种特殊的畏惧。

人们坚称,早晨的那顿圣餐是受“她”的指示而行的;当然,至于为什么这么大的行动现在都没有被上级长官,也就是酗酒的塞格尼菲斯特和凶残无道的蓝胡子,加上一位“僵尸般的”光头上校知道。“她”的功劳遍布了一切:不仅是这顿令人匪夷所思的非法餐点,甚至还包括了用权力影响革命军的行动。人们都相信,阿格米斯的驻军不被调往前线,是“她”的尽力斡旋所致——“她”对于一切人都抱有怀柔之心。对于这个虚拟形象的膜拜已经成了军营中无法理解的善意唯一的解释和来源了:一个人原谅另一个人,用想象中对“绅士”礼貌语言极为蹩脚的模仿宽恕他人。

因为“她”的缘故,一些品行恶劣得没法想象的人都会做出一些疯狂而奇异的善意行为:潜入少校的院子,偷出几枚金币,交给负责购买和运送白面包的那群人,没有丝毫克扣。接着,主动前去军部自首,昂首阔步地行走,动作简直像一名被换上奴隶制服的仪仗队士兵。如果有人小心翼翼地问这个从前整日在军营中胡天胡帝的流氓兼惯犯的话,他会说:“我一点都不后悔!”别的话他不会多说。至于军部,则会施以简单的审问:因为他会承认自己“翻出了军营,在阿格米斯把金币全都换成了酒,浪荡了三天三夜”。这荒唐的供词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更严重的罪名和更残酷的刑罚。然而,做出这种壮烈行为的勇士却会在夜深人静时嚎啕大哭,向着虚空大喊“救我!救救我!……救我!”这样含混不清却饱含着声嘶力竭的痛苦的词句。“你不是要救我吗?救我啊!……救我,救我啊!”

这呼救的对象是谁呢?这不难想象。看着一个人被折磨到这种地步,作为观察者的痛苦与不解也是可想而知的。我整日沉浸在惶惑与惊恐、激动交织着的情绪里,神经质地寻找不同的人交谈。由此,我也慢慢地成为了所有人共同逗趣的对象……这些,现在暂且不提……

那么,“指使”人们作出有悖常理事情的,显然是他们自己。因为没有人曾经许诺要拯救他们,只要他们做出某件事情的话;“她”显然是不存在的(这句话应验了不知多少次),而一切只是可以称得上“奇妙”的幻想而已。一种人们共同的理念交织成的东西,一种纯粹由想象和在想象基础上进一步的想象构成的接近于实体的精神产物——这就是我对“她”的最初解释。

现在回想起,当我作为一名大学生,像寄生虫一样疯狂地钻进资料室时,我曾经读过的那本古老的书给了我接近于此的感受。一个古老而晦涩的词语被用在那史前的书上:“基督”。我不明白这个类似于拟声词的词——与联合语并没有一点交集,仅仅用难懂而复杂的“古英格兰语”表达出的词,究竟是什么含义。为此我甚至寻找了仅存的几名还没有被强制放弃或者主动放弃教授职位的教授。他们用极其独特的目光望着我,认为我走了歪路,不该去研究那些“误人走向心魔”的东西。

没错,现在看来,是我自己走偏了……不过我根本不知道正道为何……

我又偏离了我想说的话了。所谓的“基督”,似乎是一种“神”,又接近于人的形象,甚至以人的形态出现在史前的地中海地区,也就是现在的依卡罗斯和安格尔苏斯之间的地带。纠结于这个是没有必要的,我所要探讨的只是其所代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我想,“神”是基于人的构想,而表达一种共同意识的交集,因此而得出的集体共同产物。那么,我就可以不用“基督”这样一个不曾出现于联合语中的单词来表达——“理想体”。“基督”是理想选择性的共同表达,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但基督却不是真实存在的,至少没有一个可以用来作为证据的东西来证明其存在。

这些模糊的印象带给我一种极为特别的感受,那就是“她”,这个人们口中共同的“她”就是一个近似于“理想体”的东西。仿佛,他们口中的“那个人”真的具有一些“神”的属性,既不能证明其存在,又几乎被人们相信有着“神”一般的能力……

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我想,我可以将“她”归结于“理想体”中的一员了。

PS:1月17日送上一更,咳,本人重病!再说一遍,本人重病!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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