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强硬的得不能再刻意的理由，但言淮都明显替站在林陆雪这边说话，总算拍平了其他人想找麻烦的心。
只可惜女生并没有因此对言淮改观。
晚上放学，言淮一脸热情过来看望她，吓得女生不敢出教室。
沈夏千只好出手帮她拦住了奇怪的少年，林陆雪感激地看了一眼沈夏千，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飞快跑开。
言淮很是心烦。
被拉过来的言淮更是心烦。
因为面对他们俩，沈夏千似乎总愿意将矛头指向无辜卷入的鸣卓。
“请你放过林陆雪。”
鸣卓不解：“放过？”
“为什么要追踪女生？”女孩认真问道，“变态么？”
鸣卓无语，“才不是！”
“既然不是，就请你自觉点，不要来烦她。”
“哈，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接近她？”言淮不满。
“那你们凭什么无端给她造成困扰？”
言淮搭上鸣卓的肩膀，问沈夏千：“你要知道原因吗？”
“没兴趣，你们不要再……”
言淮打断，“因为沈秋刀看上那个姑娘了。”
沈夏千一愣。她的眼睛漆黑明亮，似乎有小小的惊异在其中绽开。那份情绪并没有很好的压制下去，女孩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震惊，“你喜欢林陆雪？！”
言淮把鸣卓捞进自己怀里，鲛人少年被勒说不出话。言淮用力点头，“是！他可喜欢了！”
沈夏千皱眉，“是这样吗，可你以前明明……”
鸣卓用力挣开，瞪了一眼言淮。后者扭过头看走廊下的风景，摆出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欠揍表情。
这人真是随手出卖自己……
鸣卓看向沈夏千，露出单纯迷惘的表情，“以前，以前什么？”
沈夏千被提点，终于想起来沈秋刀失忆的事情。她目光忽然有些黯淡，旋即露出一贯淡漠而疏离的表情。
“喜欢谁是你的权利，不过恕我直言，才不会有女生喜欢你！”
没了沈夏千的阻挡，言淮依然没办法抓住林陆雪。
女生心里似乎已经种下了对他深深的抗拒，无论言淮多么漫不经心地和她“偶遇”，女生都会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飞快逃离。
数次折腾，坚强如言淮也免不了丧气。
“我怕是要放弃了。”少年幽怨，“难受，明明都已经知道她是妖怪了。”
彼时鸣卓淡淡否定，“她不是啊。”
“你傻了吗？告诉我那本书上有妖气的明明是你。”
“我是说过，但是林陆雪不是妖怪，她只是普通人。”
“等等！怎么可能！她不是的话，为什么那么在意那本书？”
“书上确实有残留的妖气，林陆雪也是普通人。”鸣卓猜测，“她概是认识那个妖怪，而这本书是他们相识的媒介吧。”
“卧，林陆雪竟然是和我一样对妖怪感兴趣的人！竟然私藏，都不和我分享。秋刀鱼，你看，我拿你身份和她换那个妖怪的信息怎么样？”
“去死……”
“开玩笑开玩笑~”言淮摆摆手，“卖了你李重光肯定要宰我。”
“知道就好！”
“唉。”言淮继续难过，“怎么才能看见那个妖怪。”
鸣卓提议：“你去图书馆啊。”
“书都被她带走了，她还会去吗？”
“管理员不是说她喜欢一个人去那里吗？我觉得，”鸣卓猜测，“那是他们见面的地方。”
言淮惊醒，“有道理！”
当晚，言淮逼着鸣卓和自己一起逃课去图书馆。
两人躲在书架后无聊得开始看书。最后言淮先耐不住性子，“好饿。”
鸣卓冷静地从口袋里掏出饼干。
言淮道，“好无聊。”
“……那我打你？”
“谢了不必，我们出去转转吧。”
“去哪儿？万一我们出去的时候林陆雪恰好来了怎么办？”
“没事，我们不出图书馆，”言淮指指上面，“去看看三楼吧。”
图书馆三楼灯火通明，这里的自习室没有老师巡班，没有老师占用自习时间讲试卷。甚至连短暂的课间休息都没有。所有人都眉头紧皱，毫不松懈地与自己面前的资料战斗。
一踏入自习室的大门，鸣卓就明显地感觉到一种压抑的寂静。
自家班级的自习时还有一点躁动的沙沙声，这里仿佛封闭了声音一般，绝对的安静着。
没有人注意到两位不速之客，鸣卓和言淮站了一会，默默地走了出去。
走廊上安装着玻璃，同样是封闭的空间。只不过这里只有幽暗的灯光，仅仅能看清地面。
言淮推开一扇玻璃窗，楼下隐隐传来初夏的虫鸣。
“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你们为什么要学那些东西？”鸣卓望向窗外，月光倾泻，照亮图书馆后葳蕤的林木，“看起来很痛苦，但是每个人都好像在逼自己努力去学。”
“要考试啊。”
“为什么要考试？”
“嗯，要上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孩子，然后逼孩子上学读书，让他们考试，再重复这些。”
“……不懂。”
“何止你不懂，我当了这么久人类还不是不懂。”言淮淡淡道，“好无聊，我从很久以前就这么觉得。”
鸣卓觉得这样的言淮很奇怪，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少年似乎突然低沉了起来，“无聊吗？”
“无聊得很，学生无聊，长大了也是无聊。消极的人无聊，积极的人也无聊。不管做什么都很无聊。人类真是无聊。”
“我觉得人类很有意思。”
“哦？”
“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很不一样。”鸣卓掰手指，“易连城，一开始很温柔，现在越来越凶；赵康明，特别凶；沈夏千，也很凶……”
“噗……哪来不一样？合着你见到的人都是一样的个性？”
“不，你就不一样。”鸣卓道，“你很特别。”
“当然，因为我不像他们那么无聊。我会想办法给自己找乐子。”
“寻找妖怪吗？”
“差不多。”
“你会发现这也很无聊。”
“那就等我领悟的那一天吧。”言淮关上准备玻璃窗，“走吧。”
少年忽然顿住。
鸣卓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正下方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道光。
有人打开了二楼阅览室的门！
光芒变窄消失，言淮和鸣卓顿时紧张起来。
“林陆雪吗？”
“应该是。”
“她可能是来见那个妖怪，”言淮激动，“哇，真的等到她！”
“少激动，说不定是阿姨来看我们。”鸣卓道，“等一会看她会不会出来。”
两人在楼上站了一会，都没有再看见下面出现灯光。两人走下去，站在门外用手势和口语交流几句，还是守在外面静观其变。
但这一静又是十来分钟。钟楼都传来悠扬的下课铃。
言淮低声道，“我不想等了。”
“喂！”
鸣卓没有抓住，言淮直接推门而入。
本以为又要面对惊慌失措的林陆雪，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一眼看过去，里面空无一人。
鸣卓惊异。
言淮抬手道，“那里。”
手指向阳台的位置，落地窗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薄薄的窗纱上印着弯曲的人影。
言淮直接朝阳台而去，鸣卓却突然感觉到背后异动。他转身，却只能够捕捉到一抹消失的残影。
言淮在他身后道，“奇怪，没人。”
“怎么会？”鸣卓回头，只见窗帘和窗纱都已经被打开。言淮眼里无人的阳台中央，站立着一个苍白修长的少年，但是仅有淡淡的轮廓。
南方天空的满月落下银色的辉光。
他仿佛是从月光中而生。
PS:……从今天开始裸更，刺激。
其实昨晚就写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墨迹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