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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班初识海棠女

众人皆大欢喜出来。侯班主喜出望外对殷震贤躬身施礼谢道:“这是万万想不到的事!我们一个班几十口人,都要感谢殷公子的相助之恩!殷公子务必随我回去!我们的酒虽薄,却是完全出于真心。一定要请你去喝这碗酒!”

殷震贤竭力推辞。徐英若说:“贤哥哥!侯班主出于一片真心,你不去反而不好!况且我们正要去凑这个热闹,也认识一下昆班的人!”

殷震贤想想有理,就带着徐英若,跟着侯班主一起回来了。这边已经得了信,欢天喜地,到集市上买了茶果点心,又买肉买菜生火做饭去了!殷震贤看那茶果点心都是极简陋粗疏的,昆班的人衣着也破敝不堪,知道昆班日子困难,不忍心让他们破费,就去兜里取银两。谁想身上只有一点点随身银子,手摸了半天拿不出手,好不尴尬。徐英若笑得岔了气,哧哧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钱来,放在桌子上慷慨说:“我哥哥最是个扶危济困、仗义疏财的人!今天出来得匆忙,不曾带许多银子,这些散碎银两你们先拿了去,买酒买肉!过些天我们再送些银子过来,帮助你们置办行头,开张营业!”

侯班主连连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个万万使不得!您救了我们整个戏班的命,这顿饭无论如何也要我们请!我们虽然鄙薄,也是一份真心!”

殷震贤说:“侯班主不要客气!我们是曲友,你们是昆班,大家都是一个‘昆’字当头,也算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再说你们初进京城,行头道具都要置办一些新的,正需要铜钿。回头我就叫人送来一些。”

侯班主听到这里,方才命人将银两收了去买酒菜。班里几个小徒弟凑上来说:“却不知道‘天乐剧院’在哪里,那边情况又怎么样?”侯班主道:“我就知道你们沉不住气!现在你们就过去看看,回来回复一声。”那些小学徒早按捺不住,三五成群一起奔天乐剧院去了。侯班主方叫班里几个挑梁的角过来谢恩。挑梁的角儿却有四个:一个是黑脸,就是殷震贤所见喝醉酒的那黑脸大汉,名叫老墨;一个是小生,白白净净,名唤白云升。还有两个是旦角:一个是侯班主亲生的女儿叫玉如意,一个是侯班主收养的女儿叫玉胭脂,正是当初和殷震贤和徐英若谈话的女子。

四个人都来见礼,侯班主让他们一起坐下来,说:“按照咱们昆班的规矩,遇上尊贵的客人,都要由戏班最出色的旦角给客人唱一出喜庆戏,叫做‘送彩头’。我们‘玉家班’数玉胭脂最为出色,所以两位客人你们可以点戏,让玉胭脂给你们唱一段。”

玉胭脂也知是面前两位帮了昆班大忙,特地走过来给两个人行礼。徐英若说:“这位姐姐,论起这事,功在贤哥哥!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有胡子没胡子的,更不知道什么醇王府的昆班,这些名头都是贤哥哥肚子里的。如今说服‘梨园公会’准许我们进京,那是贤哥哥的功劳,不关我的事!你要谢就谢他!”

玉胭脂盈盈含笑过来谢殷震贤,殷震贤虽说少年英勇,却是从小到大不曾接触过女孩子的,如今看一个女孩子来给自己行礼,窘得连连摆手说:“玉姑娘多礼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君子所为。不必言谢!”

玉胭脂莞尔一笑,说:“既然如此,我就唱一段《疗妒羹》,让白云升唱一出《白兔记》,如何?”

那边几个丝弦师傅已经准备好鼓板三弦,笛子也吹起来,玉胭脂和白云升各唱了一段。殷震贤听罢情不自禁赞道:“妙啊!两位的曲子唱得都细致周到。我猜你《疗妒羹》用的却是《遏云阁曲谱》,白云升唱的《白兔记》用的却是《纳书楹曲谱》,不知说得可对?”

玉胭脂笑道:“这也神了!殷公子不愧是行家,这些细微之处竟然也听得出来?倒让我们惶恐不安起来,今后不知怎么在殷公子面前唱戏呢!”

殷震贤谦虚道:“哪里?玉姑娘取笑了!只怕是班门弄斧而已呢。”

徐英若说:“玉姑娘,我贤哥哥戏码子精通的,什么‘风花雪月’、什么‘琴棋书画’,他样样会的。”

玉胭脂沉思道:“‘风花雪月’,莫非是指《风筝误》、《占花魁》、《雪杯园》、《拜月亭》;‘琴棋书画’,莫非指《琴挑》、《着棋》、《拆书》、《拾画》这几折戏?”

徐英若惊讶道:“这也是神了?玉姑娘竟然这么通博,一下子就说出这许多戏的名字!你和贤哥哥倒是棋逢对手啊!”

玉胭脂红了脸说:“不过认些字,怎么能和殷公子相比!只是不知道,殷公子的曲子不知师从何人?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殷震贤说:“哪里有什么师从?我们昆山家家户户都会曲子,我从小就听父亲唱曲子,什么‘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或者‘笛声吹乱客中肠,莫过乌衣巷,是别姓人家新画梁’。一段一段的,当时就觉得很好听,学了许多。也在外面跟着‘拍先’学。这东西奇怪,水磨曲调,学着学着就爱上了,特别入迷。也就这样罢了。”

说笑间,那几个学徒已经跑回来了。侯班主心里也急,就问:“那边是什么情形,你先说一说!”

一个学徒回道:“师傅!那个‘天乐剧院’,位置倒是很好的,在繁华的中心。里面舞台不大,也很精致,适合我们昆班演出的。可就是……”

“可就是什么?”侯班主问道。

“可就是有一条,那条街道也不算长,竟然排列有五家戏班。其他的戏班倒还其次,唯独有两个,一个是‘和春班’的皮黄班,一个是‘大观茶楼’的徽班。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刚好就把‘天乐剧院’包围着。您想,这么好的地方还能空着,还不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侯班主听了沉默不语。老墨说:“管他什么皮黄、徽班,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们先搬进去睡个好觉,喊喊嗓子。草台村社唱了一年多了,早就窝憋得不像样子了!”

殷震贤和徐英若回去,果然准备了几十两银子送过来,给昆班置办行头。过了两天,侯班主来送信说:“海报已经贴出去了!三天以后正式开锣唱戏!请两位一起过来捧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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