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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狐君印(三)

解缄没吭声,被发了一通火他现在只想骂人,可现在开口骂人显然是不明智的,所以他低着头装哑巴;墨予川最圆滑,心眼最多,他深知现在说什么都是错,所以索性紧紧闭着嘴;寒辰一向不喜欢说话,此刻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苏江卿从小在苏府长大,这种场面见多了,她很明白这种时候,谁先开口谁就是靶子。

于是大堂中一片静默,苏玖甄把青案都掀了,气得跳脚:“都聋了还是哑了?!”

又是一通痛骂,骂戚哲,骂李谦瑭,骂羽阙,骂总司,简直恨不得把这些人祖坟刨了列祖列宗挖出来挨个鞭尸。

墨予川有时候就觉得,四部镇妖府司之中最嘴臭的不应该是解缄,应该是苏玖甄。

骂完了,苏玖甄一挥手:“滚!统统罚俸三个月!”四人告退,苏玖甄又道:“慢着,言风,苏江卿,跟我去书房。”

余下三人颇为同情地看了眼二人。

进了书房,苏玖甄一撩衣摆坐下,言风负手站在一边,苏江卿关上门,去桌前倒了杯茶水端给苏玖甄。

苏玖甄一言不发,抬手接过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再抬起眼时,他脸上的气恼愤恨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天生眼角微微上挑,又生了副好模样,单看这张脸应当是招人喜欢的,可他眉目之间带着的、惯有的阴郁却足以拒人千里之外,仿佛同任何人都亲近不起来。

苏江卿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用每次都这样。”

苏玖甄淡淡望了她一眼,继而收回视线:“让别人知道苏玖甄是个废物有什么不好?”

他薄唇微抿,眉目更沉了一分:“敌人永远不会对一个废物有所重视。”

苏江卿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他和苏玖甄同岁,在苏府看着苏玖甄长大,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可自打师父死后,他眉眼之间那一抹阴郁便再也没有散去过。

苏玖甄缓声道:“都坐吧。”

二人就坐,言风望着他啧啧感慨:“演戏就演戏,你还当真让我去太阳下烤着。”苏江卿也半开玩笑道:“话说回来,我感觉你现在跟解缄认识久了,越来越喜欢骂人了,这可不好。”

四部镇妖府司之中,乃至整个朝堂上下,只有这二人知道真正的苏玖甄究竟是什么样的。

苏玖甄凉凉地望了眼二人。

“好吧,说正事,”言风讪讪一笑,“李谦瑭会帮戚哲,这应该不难料到吧。”

“的确,二人一向私交不错,”苏江卿附和,“但这也没办法,谁让戚哲偏偏就出现在白虎司的地盘呢?总司肯定会勒令李谦瑭去的。”

“但李谦瑭不是会这样随随便便徇私的人,”苏玖甄沉声道,“他会帮戚哲,就说明戚哲现在做的事得到了他的认可,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言风若有所思:“你猜测.....戚哲陷入了什么麻烦?”

“这就不得而知了。”苏玖甄眉眼淡漠,一拂袖站起身,朝书房深处走去,抬头望着墙壁正中间挂着的字,那是两个苍劲有力的正楷字体:正心。

苏江卿知道,这是他的习惯,沉思的时候总是对着这副字,——这是他师父写下的字。

早些时候,青龙司和玄武司相交也是甚好,可自从十年前,羽家一案中师父身死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两日之后,上午。

“就快到了。”羽阙望着前方道。

三愿牵着缰绳,不急不慢道:“这两日总是听你们提起,却也没详说过,三年前戚哲帮助李谦瑭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吗?”羽阙略带诧异。

“知道我还问什么。”三愿白了他一眼。

羽阙便一副来了兴致的样子,道:“你居然不知道,那可是咱们戚指挥使的成名之战。”看他说书似的架势,戚哲漠然地望了他一眼。

羽阙一抬下巴:“你看戚哲脖子上,是不是有道疤?”

三愿顺着他的示意望过去,这才发现,衣领半遮之下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疤痕不大,伤的位置却极其凶险,再偏半分便是动脉。

“三年前,牧州的牧神山出了个巨蟒恶妖,那巨蟒已活了上百年,头上都生出了小龙角,妖力无边,为祸一方,牧神山周边生灵涂炭,人们不得已纷纷举家迁徙......”

“说重点。”

“.....牧州隶属白虎司,当地分设的镇妖府司妖捕尽数出动都降不住它,后来李指挥使便打算亲自去收拾这妖怪,可是就在这节骨眼上,李指挥使却生了场重病,日日汤药不离病榻,没办法,便写信给比邻而居的青龙司,希望青龙司指挥使可以带队指挥两司妖捕。”

“那时候戚哲刚继任青龙司指挥使,才满十六岁的少年,脾气又不好,自然难以服众;咱们戚指挥使也是刚,没有调遣青龙司那些不信服他的妖捕,只点了叶哥和几个戚伯父的心腹便前往了牧州,到那里之后甚至没有向白虎总司要人手,只调遣了一队当地分设的镇妖府司妖捕便进了山。”

“牧神山一战,直到今日四部镇妖府司的人说起来仍是无不啧啧赞叹,当然苏玖甄那一伙儿除外;当时戚哲他们先是用计将巨蟒困在狭小的山谷中,然后妖捕们等待他下达冲进山谷战斗的命令时,却发现戚哲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后来还是叶哥用子母追位符发现戚哲已经独自下了山谷,当时同巨蟒战斗过的白虎司众都慌作一团,觉得这个少年也太鲁莽了。”

“可当他们火急火燎进了山,看到的却是巨蟒匍匐于地的尸体,和立在蛇头上手持血刃的戚哲。”

“戚哲脖颈上的伤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先是智斗围困,接着以一己之力击杀让一众白虎司妖捕纷纷束手的巨蟒恶妖,自那之后一战成名,四司之内,再也没有对他十六岁便继承指挥使一事的非议之声。”

“原来如此。”三愿点着头,再看戚哲脖颈上的疤痕,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戚哲没什么表示,倒是羽阙,一阵迷之自豪。

“所以说自那之后,戚哲同李谦瑭的关系便逐渐熟络了起来。”三愿话锋转回。

羽阙一点头:“毕竟后来两司之间也有过数次合作。”

“可是,”三愿似是想起了什么,她视线在二人脸上晃过,似有犹豫,却终是开口道,“我以前听说,这个李指挥使似乎个人品行有些问题,是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之人。”

闻言,戚哲侧目望来,羽阙疑声道:“这话从何说起?”

“以前听坊间姑娘说起过,李谦瑭同现任朱雀司指挥使俞 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十二岁起便定了婚约,可是前些年,朝凤戏班途经丰州,在丰州搭了戏台唱了三天的戏,李谦瑭偶遇,对戏班的头牌柳姑娘一见倾心,后来朝凤班走了,柳姑娘也走了,李谦瑭虽没跟去,心里却在装不下第二个人,没多久便退了同俞家的婚约。”

“坊间传言,不足为信。”戚哲冷声道。

三愿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左右自己也是随口一提,李谦瑭是个什么人同她也没关系。

说话间,羽阙收起缰绳放慢了速度,二人回头看他,却发现他正望着前方不远处巍峨的山脉,顿了一下,他收回视线,沉声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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