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想想看，金老爷子的小说里面，还有个灭国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想着复国的鲜卑后裔慕容复呢，这要是有能耐的话，想着复国也是挺正常的。
因为作为一个国家的皇族，那种高高在上，权力在握的感觉，是非常让人沉迷的。
而大部分人，都能够从其中找到忄夬感的，因为你总有缺少的东西，或者想要的更多的东西。
对此，之前的皇帝不是没有碰见过的，所以这会儿刘纵在提到这个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奇怪。
不过相比之前的那些煽动民众失败被举报，或者攒着兵器装甲想要自己起义等等各种方法来说，这样铺设一张庞大而隐秘的情报网，或者说谍报网，然后还和其他国家联合起来布了这么大的局，可就很不平常了。
“这些人就没想过，改朝换代是会死人的吗？”刘煜从出生就是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他一开始学习的，接触的就是为君之道。
在这个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如果这些人成功了，他这个太子，以及皇家人会怎么样，而是想到了黎民百姓。
季璇看向了这位被众口称赞的太子爷。
这位的第一反应是这样，就已经远远的胜过了那些搞事儿的人了。
他的确是个合格的太子，未来也会是个合格的帝王。
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接下了她就又将注意力集中在皇帝的猜测上去了。
“有没有可能，两边的势力联合起来了？”
刘纵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他立刻就理解了季璇的意思。
“你是说，有人里通外敌？”
是的，内斗那是内斗，但是要是勾结外族的话，刘纵可就不乐意了。
这不是祸害国家和百姓吗？
但是他们越分析，却越觉得这还真的是有可能的。
毕竟季璇说的虽然很偏向与自我臆测，但是如果是两方结合的话，有着共同敌人，也就是大启朝廷的他们，还真是有可能凑到一起的。
然后季璇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这应该也不太可能。”
大家看向季璇，就听她继续分析着：“因为按照我们之前查到的情况来看，这个网络是非常隐秘的，而他们的上层意思，应该是非常统一的，而不是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或者势力说了算的情况，这样看来，除非他们的合作是完全交给其中一边来控制这个谍报网的，不然估计不会是联合起来的。”
然而如果这些妄图复国的人和外国的势力，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东西放手给另外一方？
毕竟除了大启朝廷这个共同的敌人之外，他们互相应该也是看不上的。
毛熊看不上启朝的人，当然也不会看得上这些还不如启朝的人。
而启朝的人自诩礼仪之邦，对茹毛饮血一样的毛熊也是看不起的。
这样的两方，想要精诚合作——难！
他们这么来来回回的讨论了很多可能性，然后一一推翻，却一点都不觉得累，而是继续思考着任何可能性。
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因为谁也不知道，被他们错过的是不是就是真相了。
而且只要曾经被提过的他们心里就会有个印象，在安排的时候，也会注意针对，当然比不做任何准备来的强啦！
这天之后，季璇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不过这和之前那种捋线索的工作不一样，所以她也没有因为重复复杂又繁重的任务而搞得心累，而是分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来做。
只是她毕竟对官场不太了解，所以并没有办法针对性的出主意，只能想一些合适的东西来想办法对这个谍报网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查。
首先，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些情报从哪里来，而是这些情报是送到哪里了的。
或者说，它们的买家或者收集者在哪里。
是了，情报是可以卖的。
而卖出来一些情报，这些钱就足够将情报网运营的很好了，所以除了初步建立情报网的投入之外，只要情报网立住了，那么随随便便卖一点情报，就能够保证之后几乎不需要新的投入，还能经常反哺一下主人。
这样一来，调查那些长期有大量财产不明缘由的失去踪迹的人，就不合适了。
相反，这些人估计反而没什么问题，因为用脚指头想想看也知道，这些钱估计大部分都拿去上下打点了。
这种“不明缘由”的失踪的钱，最终都是流向哪里的，季璇也并不想管。
但是失去了一个调查方向，并不足以让季璇放弃或者颓废起来，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她能做的事情，那可多了去了。
这年头没有靠谱的监管措施，也没有可供查询的资金流动走向，更不能对一些官员和富商的资产进行评估，那么就只能靠猜测的了。
至于怎么猜？
看他们平日里的花销，看嫁娶的情况，看衣着配饰，也看这些人的消费理念。
总之，有一万种方法能对人的资产进行评估。
不过也只是评估而已，并不能真的完全测算出这些人的身家。
季璇写着写着，抬头一看，突然发现自己走向偏了，这会儿这些和自己的目的没什么关系。
但是她也没有丢掉这张纸，而是将这张纸放在了旁边——这里已经有一摞纸张了，上面全都是她在“跑题”之后，想到的一些各种思路和方法。
这些东西现在用不到，之后是有可能用到的，所以并不着急都扔掉的。
在书房窝了几天之后，季璇干脆和刘梓清说了一声，带着自己身边的人以及时生一起出城去了。
去做什么了？
肯定不是去玩了。
她是出城去巡视一番两人的土地产业。
当然，至于有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放放风转换一下心情，那就见仁见智了吧。
在马车上晃悠晃悠了半天之后，季璇终于来到了她出城之后的第一个目的地——一处桃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