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是酒，只是一种让人忘忧的工具，只是一种让人放肆的借口。
在这夜里，在这没有笑声却似乎掩盖着笑声，没有忧愁却隐藏着忧愁的夜里……
放肆，最后一次……
“胤禛，你爱过水残颜吗？”水残颜将酒坛狠狠摔在了地上，醉意已经染上了眼眸。
“水残颜……哈哈。”胤禛没有回答，举起酒坛，摔在了地上，然后揭起又一坛酒，似乎用它来掩盖内心的苦楚和无奈。
“陆师傅走了。”水残颜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没有喝尽的酒猛地泼在了地上。“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我一定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水残颜忍不住吼道。
“为我们没有珍惜的东西，干了。”胤禛举起酒坛，再次喝尽。
“爱新觉罗胤禛。”水残颜咬着牙喊出胤禛的名字，不住往嘴里灌着酒。
“喝酒。”胤禛还在那里喝着，没有理会水残颜话语中的意味。
“胤禛，如果我就是水残颜……”
胤禛手中的酒坛摔倒了地上，冷笑着回答：“如果你就是颜儿，那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可是，可是你怎么会是颜儿呢？”
水残颜没有回答，继续不停地往自己的嘴里灌着酒。
“如果你再次遇到水残颜，你真的再也不会放开吗？”水残颜问道。说罢，自己先笑了：“已经不重要了，除了酒，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酒精的作用隐隐有些发热，水残颜脱了帽，也摘了了自己的假辫子。
“颜儿……”胤禛的意识也有了模糊了，面前那个人的样子在不断改变，一会是池倚夜，一会是水残颜。
他（她），究竟是谁？是池师傅？还是颜儿？
或许是梦吧？醉了，在梦里，他可以再次遇到她，那个不会给他伤害的女子。
“你是谁？”胤禛问道。
水残颜没有回答，看着满地的碎酒坛，忍不住冷笑：“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是颜儿？不，你是池师傅，你怎么会是颜儿呢？颜儿是那个温婉的女子，从来不会给我悲伤，她看不透我的心事却可以让我快乐，她怎么会是池师傅呢？”
“如果我只是是为了你……为了你，我看得透你的心事，只是怕扯开你的伤口，所以避开那些东西不谈，为了你，看得透你的目标，只是为了让你快乐而情愿不去提及。水残颜因为爱你，自己忍了多少悲伤。”水残颜苦笑着摇头。
“如果一开始，我知道你的伤害是由于你要去爱这天下，那么，我会去爱你，不管多么受伤，都要去爱你。”
胤禛似乎清醒了，似乎还在醉着，他上前抱住水残颜：“你真的是水残颜？不是梦？”
“我是水残颜，可是这也是梦。”
“是梦也好，至少醒了，一切还是那般，没有遗憾，没有悲伤。”胤禛喝尽了最后一坛酒。
似乎醉了，似乎没醉。
既然无法在一起，便给彼此最后一夜吧。此后，忘了爱过，忘了恨过，忘了给彼此的伤害。
她看懂了他，他也看懂了她。
水残颜上前抱住胤禛，那久违的温暖和记忆深处的醉意……
一夜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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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水残颜先醒过来，看着睡在身边的胤禛，这才想起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水残颜摇摇还昏着的头，站了起来，感觉着身体传来明显的酸痛感，水残颜看了眼胤禛，他还在熟睡着，眉头没有锁住，只是轻轻呓语着什么。
水残颜小心翼翼地穿好了衣服，听到身后胤禛的声音：“颜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水残颜一愣，回过头，胤禛还在睡着，似乎是在说梦话。她上前看着他熟睡的面庞，用手轻轻抚过他的眉毛，他紧闭的眼睛，他的嘴唇。
胤禛，再见……
水残颜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已经是中午了，太阳有些刺眼，水残颜几乎要用手挡着阳光才能阻挡四周的阳光。
一个人不不知道漫步了多久，才走到那个客栈。水残颜走进客栈的时候撞到了蓝碎尘，水残颜牵强地笑了一笑，然后对店小二喊道：“帮我烧些热水。”
她知道蓝碎尘知道发生了什么，蓝碎尘不会问也不会去说什么。只是对着水残颜点点头。
水残颜慌忙走进自己的屋子，等待店小二将热水送来，身体缓缓沉入了水中，那些酒气似乎还存在，从心底，渐渐弥漫在了空气里，弥漫在了水中，然后又侵入每一寸肌肤里。
昨天的事是真实的吗？还是仅仅只是一场梦？她和胤禛……
水残颜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里，感受着发丝在水中就纠结，像是水藻一般，缠绕着她的心。
水渐渐凉了，水残颜才从水里钻出来，换了身衣服，将昨天的衣服塞在了床底下。
门外的敲门声响了许久，水残颜就当没听到一般。
“小颜，我是哥哥。”是蓝碎尘的声音。
水残颜打开门，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哥。”
蓝碎尘走进来，将门关住，紧紧抱住了水残颜。
“他回来了吗？”水残颜问道。
“四哥还没有回来。”蓝碎尘叹了口气，还是紧紧抱住水残颜。
“小颜，你跟四哥……”
“哥，帮我保密好不好。”水残颜牵强地一笑，没有继续说什么。
蓝碎尘放开了水残颜，点点头。
水残颜擦干了头发，收拾完后，才随着蓝碎尘走出去。
“筹款的事，怎么样了？”
蓝碎尘摇摇头：“很困难。”
“那些官员不配合？”
“四哥在为这些事发愁。”
“他现在应该还在睡觉，所以呢……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啦！”水残颜笑着说道。
“小颜有什么鬼主意啊？”
水残颜一笑：“陪着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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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残颜的鬼主意几乎要让蓝碎尘大跌眼镜。具体流程如下：水残颜会从店里淘些不是很贵的东西，然后拍卖。
拍卖当然不会卖到很多钱，但是水残颜有带来康熙赐给她的金牌。水残颜就说这些东西是皇上或者贵妃用过的，自然会被哄抢。
主意已定，水残颜便拉着蓝碎尘去买一些东西。
从文房四宝到珠钗宝环，水残颜看着自己淘来的这些东西，有些炫耀地看着蓝碎尘。
“买东西的这些钱是哪里来的？纵然是些小物件，这一共下来也得几万吧？”蓝碎尘忍不住问道。
水残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些事她这些年来攒下来的钱，没想到可以派上用场。从在运城开始，她一有空就会画些好玩的东西卖给韩大姐，韩式布庄现在已经是全国最大的布庄，她自然也攒下了一个不小的金库了。
临近下午的时候，水残颜带着金牌和蓝碎尘一起去找了太守。听说不用自己出银子了，太守开心得跟什么似的。一口应承下来。
地点选在最繁华的……青楼。
在太守的号召下， 果真来了不少人。
“各位有钱或者有才的老爷少爷或者兄弟姐妹。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拍卖现场。今天的东西全部都是皇上或者贵妃用过的，今天在此拍卖，都是为了为了难民筹款，好心人为难民献一份爱心，一份爱心换一份前途。”
水残颜话刚说完，太守就配合地鼓励：“希望大家积极捐款。为了难民。”
“好，第一件东西，是一个金步摇。这个金步摇据说是当时的董鄂妃带过的哦，董鄂妃才貌双全，得到顺治爷的恩宠全靠这个金步摇的威力哦。女子带了这个金步摇，此后可以尽布荣华。起价：一千两。”
“我出两千两。”是一个富商在出价，估计是望女成凤，估计希望父凭女贵。
“我出三千两。”
“五千。”
“一万。”
…………
让水残颜没有想到的是，金步摇最后以五万两的价格被一个青楼女子买走了，攀龙附凤，登布高堂，是每个人都会做的梦。谁会期待一直在底层，求神、拜佛……各种方法自然都要实验了。
“第二件，是这个砚台。大家别小看这个砚台，这个砚台可是在各位阿哥的书房里放了许久了，皇上和各位阿哥、师傅都用这个砚台写过字，用这个砚台，保证你功成名就，金榜题名啊。起价：五千两！”
“我出一万两。”
“我出两万。”
“我出三万。”
“三万五。”
“四万……”
…………
最后，成了两个人在竞争，一个是气宇轩昂的少年，一个是位两鬓有些斑白的老人。
“我说李秀才，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考啊，别考了，过不了的。”
“你……我……我不信我们老李家还出不来一个状元，我是买给我孙儿的，我耗尽我这辈子家当，也要买给我孙儿。”
“你这辈子家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家当？我出十万！”
“我出……”
“两位先停下。”水残颜忙上去调解，“我这里还有一个笔，跟这个砚台算是一套的，两位一人一个，并蒂莲、双黄蛋，不是很好吗？当朝天子可是最喜儒家之道。”
两人听罢，也不说什么了，分别买了笔和砚台。
拍卖会一切顺利，虽然期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也在水残颜的聪明和太守的调解下有了起色。
卖掉了最后一样东西，水残颜筋疲力尽地坐在椅子上：“好渴。”
蓝碎尘忙端来水给水残颜：“池师傅辛苦了。”
水残颜接过水，轻轻一笑：“该收工了。我们回去看看一共筹款多少。”
太守还站在旁边：“那个……”
“已经筹到款了，不用你抠油水了，我们回去会跟皇上说，跟你立功的。”蓝碎尘对着太守说完这句话，再有些宠溺地笑着看着水残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