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女帝周瑶就明白了。
陆九章离去了，前往了儒道气运长河。
那里才是真正的大危机之地，九死一生。
不由地，周瑶的脸庞留下了两行清泪。
这世间为何一件麻烦事跟着一件麻烦事？
总需要人去处理，总需要有人去摆平，这个人为何每次都是陆九章呢？
这老天不开眼啊！
有时候女帝周瑶倒是羡慕那些普通人，他们虽然挣的钱很少很少，但却不用为了这些事儿烦心。
若是能住在一处桃花源中，耕田织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该有多好？
……
儒道气运长河。
陆九章进来后，只发现了大师兄吴仁狄的一缕神识。
看到陆九章时，那缕神识勉强幻化为人形，“小师弟，你终于来了，我坚持不住了啊！”
“大师兄！”
看到吴仁狄的这番模样，陆九章泣不成声。
“那老儒生已经彻底的合二为一了，现在已经将儒道气运长河占据了九成。“吴仁狄说道，”很快的，他就会将这儒道长河吞噬。“
“我也思考不出破解之法，只能靠你自己了！”
话音落下，大师兄吴仁狄的这一缕神识彻底的消散，回到了儒道气运长河之中。
他以身化道，成为了儒道气运长河的一部分，想要借此抵挡那老儒生。
只是可惜了，老儒生实在是太强大了。
吴仁狄已经接触，便迅速溃败。
幸而留下了一缕神识，和陆九章聊了几句，便匆匆消散了。
陆九章立于儒道气运长河之上，对面便是那老儒生。
“你终于进来了！”
老儒生笑了笑，看向了陆九章头顶的发冠，“也该物归原主了。”
说罢，陆九章头顶的儒圣发冠自动升起，朝着老儒生飞了过去。
陆九章满脸的不可思议，“是你，你是初代儒圣？”
“除了我，还能有谁呢？”老儒生笑了笑，“儒道并非我弄出来的，天地之间本就有儒道，只不过我运气好，发现了儒道，并成为了儒道初圣。”
“只是可惜了，这儒道过于强大，哪怕我成为圣人，也只承载了儒道气运长河一半的气运。”
“但若是我将完整的气运长河吞噬，则会比以前的自己强大数十倍。”
“完整的一条大道，即便是在上界也不常见！”
初代儒圣缓缓说道。
“可你是儒圣啊，承载了多少儒生的理念？你知道有多少儒生以你为榜样，然后刻苦读书，希望有一日也能成为大儒，甚至是成为你这样的人，教化天下？”
陆九章心里有些难受。
是他带着多少儒圣踏入儒道的门槛，又有多少儒生整日诵读着他留下了的典籍。
明理，明是非，树本心！
可是到头来，他却是这样的一个人。
“很奇怪吗？”
老儒生说道，“我也很好奇，我为何变成了这样。那时的我兴许的确可以担当得起至圣先师，但是现在，我只想变强！”
“先师又如何？被困在这里，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太难了！”
“你的实力也触碰到门槛了，你应该也感受到上界的存在了吧？但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便是去了上界，也是打杂的小厮，是最弱的存在。”
“你在本界乃是无数人敬仰的存在，突然变成了小厮，巨大的反差之下，你能习惯吗？”
老儒生问道。
“或许会不习惯吧，但是就算不习惯，我也不会如此做。”陆九章看向了初代儒圣头顶的发冠。
那发冠本来就是他的，陆九章瞬间丧失了对发冠的控制权。
“我等待的就是这个！”
初代儒圣笑道，“还有两件法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陆九章识海中的那根笔以及那本无字书离开了魁星楼，回到了老儒生的身边。
他头戴发冠，左手持书，右手持笔。
只是瞬间，就前行了一大步。
这一大步，代表着他对儒道的掌控越来越强，已经接近了九成半。
一旦占据到十成，便彻底地掌握了儒道长河。
陆九章在老儒生的逼迫下，不断地后退。
与此同时，陆九章的境界也开始不断地跌落，现在到了儒道二品了。
那魁星楼也开始暗淡了。
陆九章将魁星楼投影在这片长河之中，打算以此对抗老儒生。
“这件法宝的诞生，倒是超乎我的预料。”老儒生喃喃自语道，“应该是我三徒弟的手笔，大周朝建立了一百零八座书院，一共一百零八座魁星楼，与你脑海中的这座遥相呼应。”
“但是这点小手段，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
老儒生继续向前走去。
九成六……
九成七……
九成八……
九成九……
陆九章还占据的面积越来越小，小到最后他竟然看到了儒道长河的末端，立足之地只剩下了百来平左右。
与此同时，陆九章的境界也被压制到了极端，只剩下儒道九品的修为。
再过一丝，兴许就要退出儒道九品的境界，在儒道没有寸进。
就连那魁星楼，因为没有庞大儒道才气的支撑，也彻底的封闭了起来。
就如同陆九章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在识海中看到的那座魁星楼一模一样，他甚至很难踏进魁星楼之中，大门被紧锁。
儒道长河的最后面，好像已经断了。
陆九章来到了源头。
一切的儒道都是从这里发源的。
那老儒生继续朝前走去，想要将陆九章彻底的从儒道挤出去。
退无可退，陆九章到了绝境。
那老儒生实在是太强大了，难以抵挡！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砰……”
就像是镜子碎裂一般，老儒生头顶的发冠悄然碎裂。
是二师兄吗？
他动手了？
这发冠本就是以二师兄为基修复的。
“不过是一个发冠罢了，对我产生不了丝毫的影响。”老儒生抛弃发冠，朝着陆九章继续逼来。
而地上的发冠悄然组合在一起，变了颜色，飞向了陆九章。
这是二师兄在帮忙。
发冠重新回到了陆九章的头上。
可惜无济于事。
“哎！”
就在老儒生即将走到陆九章面前时，一道叹息声响起。
那位白衣老儒生出现了，短暂地占据了初代儒圣的身体，“很早之前我就料到了这个情况，不破不立，陆九章，不破不立啊！”
“有时候，退一步，未必是输！”
下一秒，初代儒圣的恶念重新掌控了身体。“退！”
他向前逼迫，彻底的将陆九章逼了出去。
脱离了儒道长河之后，陆九章才察觉到了异常，他竟然处于一片奇怪的地方。
此地只有一口古老的泉，泉水朝着天空中喷去。
那泉水分为了很多股，有粗有细。
这边是所有大道的起源吗？
陆九章走上前去，试图将分成很多股的泉水融合在一起。
可是尝试了很久，也无法成功。
而后，陆九章只得借助儒圣发冠的力量，从识海中硬生生地将魁星楼取出。
而后，陆九章使用肉身之力，强行的将那座魁星楼放在了泉水之上。
泉水喷薄，冲入了魁星楼之中。
这魁星楼如何能阻挡大道源泉？
只是瞬间，魁星楼的楼顶便被冲破，所有的泉水的都汇合到了一起，直冲天际。
所有的大道都融合到了一起。
这一刻，陆九章重新获得了力量，是武道与儒道的力量。
陆九章重返天空之上。
此时的老儒生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本的儒道竟然变得很快，与所有的道融合在了一起。
“这样会弄出乱子来的，你不知道吗？”
老儒生呵斥道。
“你都不想让我们活了，我还怕乱子？”陆九章冷笑。
“助我一臂之力！”陆九章冲着外界喊道。
不用儒道又如何？
刹那间，陆九章感觉到了无数武道之力汇合在他的身上。
这儒道可能有武道强悍？
这一日，陆九章化身为武道祖师，一拳轰出，夹杂着无数刀气、剑意、棍棒……朝着老儒生席卷而去。
……
似乎是很久很久过去了。
天地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一处树荫下，陆九章坐在这里乘凉。
一旁就是三师姐周瑶。
“这里的大树都长这么大了。”陆九章缓缓说道。
“是啊，老师也死了很多年了。”
三师姐周瑶说道。
在老师的旁边，还有两座坟墓，分别是半圣吴仁狄、以及大儒方志坚（二师兄）。
许师这一脉，出了很多厉害的人。
也被称为儒道第一脉！
不过可惜的是，陆九章在失去了魁星楼之后，丧失了修炼儒道的能力。
四师兄吕俊贤呢，也没有修炼儒道。
三师姐周瑶自从儒道混乱之后，修为尽失，之后转身修炼了武道。
三个弟子，没有一个在儒道上再有建树。
好歹是最强一脉，结果却是这幅样子。
好在许师的徒孙刘玉仁，现在已经成了大儒，正在教化天下。
他带着发妻王沐春，周游各地，甚至还去了数躺妖域，在那里教化妖物，博得了诸多的名声。
三师姐周瑶靠在陆九章的肩膀上，后面是许师，目之所及，远处便是皇宫，现在已经是盛世了。
这样的日子若是能长存的话，该有多好！
“有空了，咱们一起回一趟长水县。”陆九章说道，“到我大兄还有我娘亲的墓前祭拜一番。”
“好！”
周瑶开心的点了点头。
……
史书记载——【武元四年，女帝中兴，圣人陆九章出，荡平妖兵、叛军，天下大同，盛世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