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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暗器难防

伶俐鬼看见铁云和殷雪,大骂道:“两个小贼!还老五命来!”

铁云道:“几位误会了,剑谱是在下和师妹从那道人手中夺来的,并未栽赃给各位!那道人才是栽赃的人!”

精灵鬼道:“那日里半路杀出的人就是你们?”

铁云道:“正是!”

赤发鬼大骂道:“这些牛鼻子,自家藏了剑谱,却贼喊捉贼,紧追咱们不放,这下好了!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再追来,便有这两个小贼抵住了!”

殷雪听赤发鬼骂他们小贼,大怒道:“你们几个恶鬼控坟掘墓,才是真正的恶贼!”

夜行鬼大怒道:“咱们不偷活人,专盗死人,有什么不好!死人不能吃不能喝,白白地占着宝贝不花不用,岂不可惜?权且挖出来用,也好造福活人。”

铁云骂道:“你们不盗人坟墓,怎会惹出祸来?而今却来责怪我俩!”

伶俐鬼大怒道:“小贼不知死活,敢来教训老子!”照铁云就是一铲,铁云见过四鬼与武当八子的交战,知道不是等闲之辈,飞身便躲,一招“人醉我醒”,以快抢快,朝伶俐鬼*口拍去。

伶俐鬼骂道:“找死!”洛阳铲一翻,迎头铲来,铁云再一招“酒醉心明”,仍自抢向他怀,欲夺他洛阳铲,伶俐鬼手法更快,身子已自退出,仍就一铲铲来,铁云见使快招也制他不得,便使出“三百翻”来,连翻带滚,直抢过去。

伶俐鬼见铁云身子如同缩成一团的刺猬,直朝脚下滚来,忙挥铲连戳。

铁云和殷醉阳一起时,“三百翻”已练了千以百遍,对方招式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见得伶俐鬼洛阳铲铲来,便已滚开。

伶俐鬼只觉洛阳铲已铲在他身上,却就是不中,心中大奇。一来四鬼昼伏夜出,疏于习练功夫,所以称不上名家,二来对付铁云,心中大意,因此铁云大拣便宜。伶俐鬼铲身旋转,有如利钻,铲空之际,钻入地下,待抽出时,铁云身子早已滚开,抢向他怀里,地上却歪歪扭扭留下一串洛阳铲铲出的小坑,一铲一滚,土翻泥飞,洛阳铲为地面所止,顿时铲得慢了。

铁云顺势一把抓向铲柄,一掌朝伶俐鬼*口拍去,伶俐鬼大惊,把铲一放,向后疾躲,铁云抢铲之际,却见他一把朝自己面上抓来,忙就地一滚,伶俐鬼又是一爪抓到,铁云慌得迎手一铲,只见那手突地猛缩回袖中,原来是只假手。

旁边三鬼见铁云三翻两滚,便夺了伶俐鬼洛阳铲,大为吃惊,忙仗铲来助。铁云夺得洛阳铲在手,胆气顿旺,迎住便打,殷雪见四鬼齐上,也挥剑迎上,来助铁云。

铁云恍然间与父亲流浪时的情景屡屡浮现,铁远桥被群狗所困的场面历历在目,只觉得眼前四鬼只如几只迎面扑来的恶狗,顿时气愤,愤然道:“我打死你们!”乔三笑教与他的打狗棒法,一时只如滔滔流水,收也收不住,源源不断使出,时而“合围打狗”,时而“下水打狗”,时而“横扫狗腿”,时而“诱黑打白”,时而又“四面打狗”,看到四鬼身影扑来,便使出相应的招式拦截。

四鬼起初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忽见他招法大变,只如一个手忙脚乱的乞丐在与狗周旋,却是忙而不乱,稳而不躁,无论几人怎样进攻,总有招式来迎,且招招直指要害,一不小心便要中招,因此四鬼的招式不攻自破,在铁云看来,四鬼只是四只恶狗在围住他蹿上跳下狂咬,便狠命挥铲乱打,初时只感招架不及,但他恨狗鄙狗,只管往死里狠打,一时竟把四鬼打得手忙脚乱,疲于应付。铁云反客为主,以一敌四,打得四鬼心惊肉跳,哪里还有余力进攻?

殷雪见铁云越打越勇,洛阳铲只加旋风疾雨,一铲胜似一铲,直幻出无数影子,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直逼四鬼,又惊又喜,心里道:“师兄好功夫,我平日里如何看不出?”便喝道:“四个恶鬼,赶快跪地还求饶,我们放你等一条生路!”正在叫时,却见伶俐鬼把脸一抹,顿时换了一副鬼脸,顿时吓得尖叫一声,正在叫时,伶俐鬼鬼脸又是一变,狰狞恐怖更甚于前,吓得又叫了一声,却见伶俐鬼一张脸连抹连变,一张恶似一张,直变了三十余副。

铁云全不管伶俐鬼如何变脸吓人,只管猛打,殷雪却只被吓得心惊肉跳,一看其余三鬼也正在变幻脸相,一晃一变,仿佛二人面对的不是四鬼,而是一群鬼,心下骇悚之极。

正在打时,却见四鬼突然恢复人样,既而七窍里直流出血来,殷雪惧极,大叫一声,却见五鬼面容渐黑,转而流出黄水,脓血齐下,更是头皮发炸,哪里还使得出剑招来?

铁云虽也骇异不已,但心知四鬼装神弄鬼,以企反败为胜,便仍旧不顾,只管把他们当狗乱打。眼见四鬼脸皮朽落,即而一副骷髅模样,知道已经黔驴技穷,越发挥铲狂打,四鬼见几人手齐上,连恐带吓,也打不过一毛头小子,心中大骇,忙扣镖在手,只待瞅个破绽,便一齐射向殷雪。

几人正打得*热,那虚无从后面赶来,见铁云和殷雪和四鬼打在一处,大为诧异。四鬼因为潜上武当盗墓,与虚无自然是敌人。但因为殷雪二人抢了紫霄剑谱,欲揭虚无老底,所以二人在虚无眼里远比四鬼还可恨,又因二人比起四鬼来,似乎更易对付,于是挑柿子捡软的捏,便挥剑直逼殷雪,一边叫道:“快还我剑谱!”四鬼眼见抵敌不住铁云,见忽然冒出虚无来助,心中大悦,忙振作精神猛打。

殷雪见虚无步步紧逼,灵机一动道:“牛鼻子,剑谱被他们抢去了,你打我做什么?”

虚无惊道:“被谁抢去了?”

殷雪胡乱指道:“就在那个红头发的手里!”

虚无信以为真,挥剑朝赤发鬼便杀,赤发鬼大惊,骂道:“牛鼻子,剑谱在这小子怀里!”

铁云故意大叫道:“胡说!剑谱在你手里!剑谱不被你们夺了,我缠着你们干什么?你们当这位道长是傻子!”

虚无听铁云一说,越发深信剑谱被赤发鬼拿了,便全力逼向赤发鬼,殷雪也挥剑逼上,一时三人对四鬼,一场好杀,五鬼对付铁云已是不易,又添虚无,哪里抵敌得住?便瞅准时机,扣镖在手,一齐朝殷雪便发。

铁云大惊,忙挥铲拦打,四鬼中赤发鬼跟夜行鬼的燕子镖和火龙镖较为显眼,容易捕捉,顿时被铁云拦飞,其中精明鬼的枣仁飞镖较为细小,且是一把打出,几路飞来,最难防备,那伶俐鬼的金钱镖也自飞向殷雪。殷雪见暗器齐发,朝自己飞来,忙飞身避让,一边挥剑拦打,虚无在旁,见五鬼用暗器伤人,心中大怒,也挥剑拦打,好在几人同时出手拦打,殷雪又身手敏捷,总算把飞镖尽数避过。

四鬼见殷雪躲过飞镖,手又自一扬,又是一把飞镖飞出,又自袭向殷雪。铁云眼疾手快,见四鬼刚一伸手,立即挥铲拦打,两只飞镖刚一出手,便被铁云打落,但怎奈飞镖数目极多,无法尽数拦住,兀自带着风声,袭向殷雪。

殷雪刚避过第一轮飞镖,心神未宁,又见几只飞镖打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铁云身影一闪,落在她前,以背为盾,拦住袭来飞镖。

虚无在飞镖飞过之际,亦拦飞几枚,两枚飞镖却是着着实实钉在铁云背上。四鬼见偷袭得手,转身便逃,虚元只道剑谱在赤发鬼手中,忙紧跟其后,直追四鬼而去。

铁云只觉背上有如蝎子叮了一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殷雪见铁云中镖,慌忙一把扶住,大叫道:“师兄!你怎么样?”

铁云强撑身子,道:“我没事!”却觉头重脚轻,一阵昏眩,坐倒在地,殷雪见铁云脸色发白,额上汗珠流出,慌得大哭道:“师兄,你怎么了?可不要吓我!”一面解开他上衣,把背上飞镖拔出,一见伤口处流出黑血,知道有毒,慌忙点了他魂门、阳纲、意舍等穴,封住毒液,一面取出几粒药丸给铁云服下。铁云从前曾得殷醉阳所授逼毒之法,忙气沉丹田,运功逼毒。怎奈伤口周围穴道已被殷雪封住,行气不得,忙道:“师妹……快解开穴道!”

殷雪道:“不行,解开穴道,毒气侵入肺腑,如何了得!待我用拔罐帮你吸毒!”说着解开包袱,拿出火罐,用火折子点燃一页绒芯,放入罐里,罩在铁云伤口上,罐内空气燃尽,直把铁云皮肉往里吸收,直吸出许多黑血,如此几遭,看看血色转红,方才敷上药丸,解开穴道,再看铁云,面如死灰,全无一点血色。殷雪慌得大哭道:“师兄!你都是为了救我,中了飞镖,才成了这样!你可要*住啊!”一边哭一边扶着铁云便走,见不远处有座破庙,忙扶着铁云走进庙去。

进到庙里,只见庙内几个泥像东倒西歪,破败不堪,墙上蛛网密布,落满灰尘,说不出的破落之象。殷雪真怕庙*会塌落下来,但见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寨,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栖身之所,只好将就着扶铁云坐下。一边问道:“师兄,你好些没有?”

铁云微微点头,一边运功逼毒疗伤。殷雪道:“师兄,你先坐好!我去弄些吃的来!”

铁云勉强道:“师妹小心!”

殷雪点头,出门而去。铁云自运功疗伤,疗了许久,方觉身上轻松了许多。正在此时,却听外面人声一片,十几个乞丐走进庙门,看见铁云,一乞丐大骂道:“哪里来的狗杂种!敢闯到丐爷的房里来!”

铁云勉强笑道:“各位江湖兄弟行行好!在下远道而来,无处歇息,所以擅自走了进去,望各位多多见谅!”

那乞丐道:“不行,你给我滚出去!”

铁云因身中镖毒,反抗不得,只好撑着身子往外就走,那乞丐见铁云走路摇摆,以为他在拖磨功夫,骂道:“远来的和尚想赶庙主,你倒想得美!还磨蹭什么?”照铁云便是一脚。铁云虽然身受重伤,但出于练武本能,见乞丐踢来,便拼着余力,一招“靠墙打狗”,一把抓住那乞丐脚踝,向外一扔,那乞丐猝不及防,凌空飞出,摔到门外,摔得龇牙裂嘴,即而跳起,拣起一块砖头,来砸铁云,其余几个乞丐见铁云出手如此厉害,惊得呆了。铁云见那乞丐摔而复入,知道有些身手,必是丐帮弟子无疑,若换一般乞丐,早已晕了,便喝道:“我是帮主派来的丐使,还不住手!”

那乞丐被摔得怒不可遏,哪里肯听?依旧砸来,一边骂道:“你是丐使,老子便是帮主了!”一砖迎头砸过。

铁云咬紧牙关,迎着砖头拍去,那乞丐手腕一麻,砖头脱手飞出,直打在破庙窗棂上,破庙年久失修,早已破朽不堪,砖头砸过,一堵窗棂全倒塌下来,哗啦作响。那乞丐砖头脱手,仍旧不顾,一头扑过,双手掐住铁云脖子不放,铁云因有伤在身,躲避不及,若在平日,早把这乞丐打得满地找牙,被乞丐掐住,顿时*闷气喘,眼冒金星,心里一急,当心一掌拍出,直打得那乞丐倒飞出去,摔在门外,只比先前远出一丈有余,摔得口吐白沫,连挣不起。

铁云连连用力,震动伤口,只觉背上一阵剧疼,不禁一阵昏眩,差点摔倒,忙一把扶住供桌,头上冒出一阵虚汗,摔出门外乞丐们骂众丐道:“你们一个个都傻了!还不去教训那野种!”

几个乞丐如梦初醒,扑上前来打铁云,铁云大惊,拼力爬上供桌坐下,居高临下,背靠佛像,以便攻守,果然一个乞丐手挥竹棍打来,铁云一把夺过竹棍,顺势在他肩井上一点,那乞丐全身一麻,摔倒在地,一动不动,几个乞丐吓得往后便退。

铁云因这一击,眼前又是一黑,差点晕倒,忙奋力撑住。几个乞丐见他境况,心知他身受重伤,又一齐扑来,铁云把竹棍一扬,几个乞丐镇定心神,照他竹棍便打,铁云手上无力,竹棍脱手,几个乞丐大喜,扑上前来,挥棒便打,铁云大急,将身一滚,摔下供桌,躲过劈来之棒,一边拼着余力,抱住桌脚一扳,供桌歪倒过来,直砸向几个乞丐。几个乞丐忙挥棒抵住供桌,向后疾退,供桌砸下,直压在倒地的乞丐腿上,几个乞丐一退之后,又自扑来,铁云顺手捡起一盏破灯掷出,又打翻一个乞丐,一边暗自运动蓄势。

几个乞丐见他双目紧闭,额上汗珠渗出,各自使个眼色,又要扑上前去。铁云忽张眼道:“我是乔帮主派来的丐使,中了敌人暗算,你们不救人,反来害我!”一个乞丐大骂道:“看你小子的猫样,也不像什么丐使!丐使要来,也早有各舵暗里通报,我们好做准备迎接,你小子丧家犬一般,还敢冒充丐使!兄弟们,上去把他杀了!”

铁云见乞丐们不信,心里大急,把心一横道:“只有拼命了!”

几个乞丐扑到跟前,挥棒欲劈,铁云忽叫道:“我身上有千两银票,你们若不伤我,我便给你们!”

几个乞丐两眼放光,一齐道:“快拿出来!”

铁云道:“你们退远些,我拿出来便是!”

几个乞丐心花怒放,心想若真有千两银票,今后何必再低声下气做乞丐,给人当孙子,便一齐道:“快拿出来!”

铁云假意往怀里一掏,把紫霄剑谱抽出,往前一递道:“银票夹在书里,拿去吧!”一个乞丐见状,心中大喜,上前来抢,后面一个乞丐叫道:“休要独占!”从后照头一棒,把欲去抢银票的乞丐打翻在地,那乞丐不防同伴会下毒手,立刻昏了,下手的乞丐打倒同伴,上前喝道:“快交给我!”

铁云把书一递,那乞丐伸手便接,铁云顺势在他神门穴上一点,那乞丐全身一麻,立时不动,铁云假意道:“你不要抢,大家都有份!”

旁边两个乞丐以为他要独吞银票,如法炮制,各自一棒,把前面的乞丐打倒,一齐来抢剑谱,铁云把书住一个乞丐手里一晃,叫道:“银票在此!”

那乞丐忙伸手来夺,旁边乞丐见同伙就要得手,哪肯罢休!挥起一棒,迎头打去,那乞丐发财心切,顾不得防备,打个正着,径自倒了。

剩下的一个乞丐见同伴尽皆倒地,心中大喜,径直来铁云手中抢剑谱,不提防摔出门外的乞丐挣扎着爬起,走进庙里,听几人大嚷着抢夺银票,各自火拼倒地,不甘落后,上前来夺,前面的乞丐见有人忽然来夺,忙一棒打过,后来的乞丐业已挥棒出手,两人同时着棒,也自倒了。

铁云见众丐全部倒地,心里大快,就要挣扎起身,却觉一阵昏黑,身子一歪跌倒在地,立刻失了知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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