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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郎才女貌(上)

若素砍断铁链,一把抱住铁云,大哭起来。

铁云劫后逢生,勉强笑道:“吉人自有天相,哥哥还要活一百岁呢!”一阵眩晕,差点跌倒。若素慌忙扶上铁云,往外走去,回到客栈。

铁云运功调息,一连数日。若素在旁悉心照料,方才恢复过来。

若素连遭惊吓,待铁云好转,却自病了。铁云日夜照料看护,盼她好转。铁云本不信神,见若素病得厉害,便破天荒地去庙里烧了一柱香,默默祷告了一番,求神灵保佑若素早日康复。求了一番,回来之时,却见若素坐在床头,精神大转,见铁云回来,喜道:“哥哥回来了!”

铁云也自大喜,道:“看来这神灵还是应验的!”当下买了一坛好酒,几个小菜回来,以示庆贺。

铁云因若素病好,心里高兴,一口气喝了大半坛。若素见罢道:“哥哥好酒量,比施公《水浒传》里的武松还能喝!”

铁云笑道:“哥哥这还不算什么,师父他老人家,时时酒不离口,一日之内,要喝七八坛呢!”

若素奇道:“这么多酒,倒在一起,都可以装成桶了,师父的肚子装得下吗?”

铁云道:“师父一喝了酒,便拼命练功,酒都变成功力了!”

若素听罢,称奇不已,便拿过一只碗来,倒了半碗道:“哥哥,我也要喝!”

铁云喜道:“我正愁没有酒伴,来,我们一齐喝!”

若素端起碗来,憋着气,一口气竟一饮而尽,铁云拍手赞道:“妹妹好气概,真是女中豪杰!来,咱俩再喝!”又给她倒了小半碗。若素喝了半碗酒,脸立刻红了,不时看铁云的身影,也成了七八个,便道:“哥哥,我眼睛花了!”身子一软,就要摔倒。铁云忙一把扶住,只觉若素身子如同入了锅的面条,柔若无骨,怎么扶怎么动,心里一惊,道:“若素喝醉了!”忙为她除了鞋袜,扶她躺在床上,又独自一人喝了一阵,把东西收拾了,只听若素叫道:“哥哥,我口渴!”

铁云忙倒了一碗温水给她渴下,只见若素满脸通红,额上香汗淋淋,心下懊悔道:“我不该让她喝酒!”见她热得难受,便伸手为她解除外衣,却见若素睁着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大气不出,一动也不敢动,忙缩手笑道:“妹妹别怕,哥哥不是那意思!”

若素道:“哥哥,我相信你,你不是那意思!”

铁云便为她除了外衣,又为她擦了擦汗,若素道:“哥哥真好!”

铁云道:“妹妹如今孤身一人,无人照顾,哥哥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若素听罢,眼里流出泪来,忽然问铁云道:“哥哥,你永远都记得我的名字吧?”

铁云听罢,大觉好笑,道:“当然,妹妹姓林,名若素,我说的对吧?你醉了,好好睡吧!”伸出小指,为她把眼角的泪挑了。

若素道:“哥哥记得住我的名字,我就放心了,哥哥姓铁名云,我可永远也不会忘记!”

铁云听罢,不觉一愣,只听若素又道:“哥哥,我们女人真无用,自己照顾不了自己,什么都要听男人的,只能靠容颜来取悦男人,委身于男人之后,而又别无选择。像前些日子,我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被人绑在柱上,百般要挟,又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等着上天的安排!现如今,我又躺在这里,一动也不能动,如同等待屠宰的羔羊,谁要来非礼我,我也反抗不了!我与哥哥飘零在江湖之中,无依无靠,无亲无友,周围的人个个像狼一般,动辄便向我扑来,我担心有一天,我会为人所逼,死在哥哥的怀里!”

铁云道:“妹妹不用担心,哥哥神功盖世,天下无敌,谁敢伤害妹妹,我便一掌把他杀了!”见她泪水连连涌出,忙替她擦拭,若素道:“我没有用,又在哥哥面前流泪了!”

铁云道:“没什么?你想哭便哭出来,心里便会好受些,平日里一个人想哭,还没人看你哭呢!哥哥从前也是个爱哭之人,看到这世间有什么不平,或有什么令人感动的事,还有我想帮忙而又帮不了的时候,心下便会伤感,有时候看一本书,读一段故事,遇到感人的地方,情不自禁,便忍不住会落下泪来。”

若素听罢,又笑了起来,道:“哥哥真是侠骨柔肠!”

铁云道:“杜甫诗云:‘感时花溅泪,恨别鸟心’,草木花鸟尚且如此,何况人乎?想我这一生一世,行走江湖,不求惊天动地,只求问心无愧,我只要今生今世,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对我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即便我先死了,她也还快乐地活着,多年后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也就满足了!”

若素睁大了眼睛道:“我只想着今生今世,找到一个人,一辈子与我在一起,苦也在一起,甜也在一起。他活着,我活着,我死了,有他给我守坟,来生转世以后,我们还在一起!哥哥,我们的愿望为什么如此相似呢?”

铁云笑道:“我们是兄妹,当然相似啦!”

若素又问道:“哥哥,你的意中人在哪里呢?”

铁云一愣,笑道:“好妹妹,哥哥的意中人哪,暂时还没找到!”

若素道:“哥哥未找到之前,我便不找!”

铁云道:“这不急,等把你的意中人找到了,我的也就快啦!”

若素道:“不行,哥哥是兄长,哪有妹妹占先的道理?”

铁云笑道:“傻孩子!咱们就别争了,谁先谁后我们说了都不算,就随缘吧!”若素点了点头。铁云道:“时候不早了,睡吧!”一面看着她入睡。

铁云心里道:“想这江湖之中,往往刚刚还海誓山盟,信誓旦旦,可转瞬之间,兄弟反目,夫妻成仇,还谈什么记住别人呢?”看看若素,已然睡着,回想她适才所说之话,不禁回味不已,虽说他的愿望与自己如此相似,简直情投意合,但转念一想,她心中之人,当是至善至美之人,自己一介武夫,四处飘泊,居无定所,饱一顿饿一顿,又要时时与人争斗追杀,可谓生死未卜!若素一个纤纤弱女,手无缚鸡之力,跟着自己闯荡江湖,如何受得了?她心目中的理想人物,断不是自己,想当初把她从云若寺带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说要把留在身边,而是要为她找到好人家,以尽自己的侠客名份。看着若素睡熟的面孔,心中怜爱不已,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当下回到自己的房中睡了。

第二日起来,若素连叫头疼,铁云忙取了一粒解酒丹药,给她服了,方才好转过来。

【作者题外话】:若素睁大了眼睛道:“我只想着今生今世,找到一个人,一辈子与我在一起,苦也在一起,甜也在一起。他活着,我活着,我死了,有他给我守坟,来生转世以后,我们还在一起!哥哥,我们的愿望为什么如此相似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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