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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如不见

“司锐和弘历就拜托你了。”我恳求着四阿哥。

我只能走。胤祯的冲动个性,断不会就这么放弃了。他肯定会再来找我,一旦被旁人看出什么来,有太多的人会受牵连。

“你还是要走?你真的舍得下弘历吗?”

我咬了咬嘴唇:“求四阿哥善待弘历。”

四阿哥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心中像是被烧着了。

“为什么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遇上了胤祯,你就没有办法冷静地思考。只要只会威胁到胤祯的,你都不愿意去做。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孩子来保全他!”安沁的心思,四阿哥太清楚。

我猛地抬起头来:“上一次,我明知胤祯出战会遭你的毒手,可是我没有阻拦。当我知道胤祯遇险的时候,我后悔地想要杀了自己。伤害胤祯,我万万不能再做第二次了。”

“你就这么为他着想?可是就算你一走了之你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就不找你了吗?”

“所以我要找四阿哥你帮忙,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四阿哥带着疑惑看着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拿起桌上的剪子,我慢慢地用它凑近了自己的脸。在四阿哥上来夺下剪子之前,我的脸上已经有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这是我的决心,四阿哥,为了让事情恢复平静,为了让我自己抽身出去,为了让弘历平安,我只能再死一次。”我抚着流血的伤口。

“我的这张脸带来了太多的麻烦,从此以后,我要让自己彻底在你们的生活中消失。”

四阿哥痛心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曾让他迷恋过的女人。她就这样无情地在自己的面前,亲手毁去了容颜。

我看着四阿哥朝我点头,我终于放下心来。

毁去自己样貌也是为了让我自己能真正地逃离四阿哥。那晚喝醉酒的四阿哥让我印象深刻,我只有让自己没有了美貌,才能让四阿哥死心,让他心甘情愿地放我走。

第二天,胤祯怒气冲冲地闯进了雍王府,但是迎接他的却是堂内的一室素白。

“发生什么事情了?谁过世了?”胤祯揪住了一个奴才的领子。

“是侧福晋。”

“哪个侧福晋?”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胤祯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初悦福晋。”小奴才被吓得浑身发抖。

胤祯放开了这个奴才,口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四哥设计来骗我的。”

“如果你不信,可以开棺看一看。”四阿哥出现在胤祯的身后,他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语气中带着悲凉。

“是你逼死她的,你戳穿了她的身份,她只有选择死。”四阿哥冲着胤祯说着。

胤祯还是摇着头,他伏在棺椁边,看着里面那张苍白而熟悉的面孔,胤祯觉得灵魂似乎都被抽走了。

胤祯静了一会儿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那张脸孔,却被四阿哥抓住了手腕。

“不准你碰她!”四阿哥一巴掌打在了胤祯的脸上。

“凭什么?”胤祯也是面露凶光,“她是我的福晋!”

四阿哥又是重重一掌:“就是因为你执意要戳穿她的身份,她才会选择死。难道在她的灵前,你还要这个样子吗?”

胤祯的怒气瞬间转为了颓废:“她怎么这么傻啊,她怎么那么傻啊?!”

眼泪不停歇,胤祯终于放声大哭。

“当初我找到安沁的时候,她因为受了重伤,记忆全失,所以我没有将她送回你的身边。后来,我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我为她编造了身份,将她变为了自己的女人。后来她的记忆恢复,但是弘历的存在,让她不能再面对你了。”四阿哥的话,半真半假,却给了胤祯一个完美的解释。

胤祯阴冷地说着:“四哥,我恨你!”

“恨?就因为我夺走了你的女人,所以你恨我?那么你从我这里夺走的呢?你夺走了额娘的宠爱,夺走了皇阿玛的重视,这一切,我又该找谁算呢?”四阿哥合上了棺椁,不愿意让胤祯再看着里面的女人。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安沁用死来求你不要将她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这都是为了弘历。”

胤祯的指骨泛着白,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如果他起先知道发掘了真相之后得到的只是安沁的死讯,那么他一定不会任性地让安沁承认自己的身份。四阿哥说得对,是他再一次逼死了安沁。可是这一次,她的尸体在他的面前,他已经没办法再不承认。

“弘历还小,算是四哥求你,为了这个安沁拼死保下来的孩子,你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了。”

胤祯没有回答,但是他已经默认了。

弘历吗?胤祯想着那张受尽恩宠的脸蛋,那是安沁的孩子。那是安沁唯一留下来的孩子,他也会好好地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可是胤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看着我被埋进土中的那一夜。年羹尧,也就是度恒就将我重新带了出来。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计策,我曾经为了满足胤祯的心愿而用在颜会染的身上。现在依旧是相同的方法,却是让我彻底地离开胤祯。

年羹尧一直在我的床边守着,直到我清醒过来。

“福晋,您没事吧。”

我挣扎着起来,对他微微一笑:“没事儿,倒是又辛苦你了,让你再干一次这么荒唐的事情。”

“奴才永远都愿意帮助福晋。”

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他还是那个会对我忠心的度恒。原先是由四阿哥来安排这件事情,但是四阿哥这个人实在是让人信不过。所以我找到了年羹尧,向他表明了真实的身份。希望他比我与四阿哥约定的时辰再早一个时辰,将我带了出来。

“福晋,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你想要去找四阿哥吗?”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要是想再回去,就不会让你来带我出来了。这个京城我是呆不下去了。我想到关外找额娘和师傅。”

“那奴才护送福晋出关。”

我还是摇了摇头:“度恒,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这是奴才的责任。”

“不行,你这样送我出去太惹人怀疑了。况且,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该去找额娘他们。”我苦笑了一下,那个家,我还回得去吗?

“那福晋您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等您考虑好了,奴才再来安排送您去您想去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但是等送走了度恒,我又开始担心。四阿哥现在找不到我,一定会四处寻我,要怀疑到度恒身上也是很轻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就又强打了精神。在度恒回来之前,我就得离开。

在我满腹担忧的时候,四阿哥已经发现我不见了。

在黑暗的墓碑前,四阿哥收紧了手指。

“完颜安沁,想不到你到底还是不相信我。想要从我身边逃开,没有那么容易!”四阿哥强迫自己立刻冷静下来。

“除了我,谁还会死心塌地地帮你呢?”四阿哥的脑海中飞速地掠过了一串人名,很快的,他就有了答案。

“年羹尧,”四阿哥自信地笑着,“那我就要看看这个男人能把你藏得多好。”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年羹尧就偷偷地从将军府的后门出去了。四阿哥带着两个近身的侍卫,远远地跟上了他。

眼看着年羹尧左走右转的,四阿哥更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四阿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年羹尧轻轻地扣了几次门,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心中有些担心,就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福晋?”年羹尧小心翼翼的喊着,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了屋子里早就没有了人。

年羹尧看到了压在茶杯上的信件,瞬间就明白了。

其实信的内容很简单,我告诉了度恒自己所担心的,也希望度恒不要再记得我这个人,更不要来找我,另外,我希望他能尽可能地保护好弘历。

正当年羹尧落寞地将信纸收到怀中的时候,四阿哥却踹门而入了。

年羹尧这才明白我的担心是多么得实际。

“四阿哥,福晋想得永远比你快一步,她已经离开了。”

四阿哥看了看周围,立刻上前揪住了年羹尧的衣领:“告诉我,她在哪儿?要是敢不说实话,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年羹尧只是冷漠地将四阿哥的手按了下去:“她已经走了,这一次,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不可能,她既然信任你,就一定会告诉你她的去处。”

“就是因为她信任我,所以更不会告诉我她的行踪。她早就料到你会猜到是我在帮她,所以她才会悄悄地离开。福晋一心想要离开这里,她不会给你和十四阿哥留下任何的线索的。”

四阿哥像是明白了:“她这一次是铁了心,不再管这里的一切了。从此以后,或许她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福晋之所以不死,都是为了弘历小爷,臣斗胆求求四爷,好好照顾小爷。如果小爷有什么不测,臣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

年羹尧的态度坚决,他当然明白我假死偷生的目的。我能舍了一切,却放心不下弘历。

我终于还是离开了,离开城门后,我没有回头看。

司锐,胤祯还有弘历,对于你们,我终是又亏欠的。我只求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再也不要相见,希望你们能平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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