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号。
一年里共有两个季节，分别是夏季和冬季。
什么？一年里明明有四个季节？虽然一般论是这样，但是在这座城市里，一年确实只有两个季度，因为……这里的春天和秋天实在是太过于短暂。
就算不谈这座城市的“特色”，在柊延的认知中，一年也只有两季。一个是会让人感到炎热的季节，另一个就是会让人感到寒冷的季节。简单地说，就是夏天和冬天。
把话题引回来。至于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刻，去思考这种问题——这，绝对不是因为现在是自然课，也不是因为要提交什么研究论文，单纯只是因为今天的气温剧降。
是的，班级里那几位为了看起来就很现充、还耍帅穿着短袖的“帅哥”们，此刻正在瑟瑟发抖。也是因为他们此时这“滑稽”的模样，才让柊延思考了一下季节的问题。
“果然在这座城市里，11月就已经是冬天了啊。”
于是，这让某位单手撑着脸颊，一脸心不在焉模样的黑发少年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
说实话，说出这话的柊延，倒是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毕竟今天的他穿了一件很厚的衣服过来，此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然，他并不是那种会预判天气的人，也没有这个闲情。他今天之所以穿着能够抗寒的衣服，纯属是巧合。
毕竟，人类感觉到寒冷的时候，一般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本人觉得冷”，第二种是“妈妈认为我会冷”。柊延此时的情况就是后者，他很庆幸他有一个会“预知未来”的老妈。
“细心是个美德呢，特别是对于学生来说。”
柊佐看了看自己课桌上摆放着的练习试卷，然后无力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重来一次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总之，他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
同时，讲台上英语老师的声音，也被他自动给屏蔽掉了。
毫无学习动力。真不知道曾经那个成绩名列前茅的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现在的他对那个记载在成绩册上的数字毫无兴趣——也许当时，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吧。
只不过是除此之外，就无事可做了而已。
是的，八年前，在他还是个普通的人的时候，就经常被周围人说“像你这样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是不对的”。
对于这点，柊延无法反驳，也不想去反驳。
在这个什么都不做都能好好活着的时代里，他不认为这样的自己有什么问题。平稳是最好的，只要能维持住一沉不变的生活就可以了，不需要去追求那些有的没的……他曾认为，这绝对是会贯彻他一生的人生信条。
但。
最近似乎这个想法也不复存在了。明明很怕吵闹、很嫌麻烦，但是，自从红沙树离去之后，柊延总是会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寂寥感。
会这么想的他，大概是病了。
没错，一定是病了。他那明显的黑眼圈，也在说明着这一切——自从与开膛手正面交锋结束时起，柊延每晚都会梦到“平行世界的事情。”
就像被人强迫坐在电视前，看“令人尴尬”的电影一样，他每天晚上都会做3~5个这样的梦。
梦的主角永远是他和南宫未那，虽然每次过程都不同，但是他和南宫未那每次都能因为奇怪的巧合成为情侣。如果说情侣都是被命运的红线联系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和南宫未那之间的这根红线，绝对复杂得和麻花绳一样。不然也不会这么“坚韧”了。
“哎……”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并不是对他自己与南宫未那之间的恋情有什么不满，他单纯只是想要好好地睡一觉。毕竟，像这样每天都是浅睡眠的话，头会疼，真的。
而且，这个问题，似乎不仅仅困扰到了柊延，还困扰了他邻座的金发少女——南宫未那。
就算南宫她不说，柊延也能明白。
谁让南宫未那的脸上，也带着那么浓重的“仙气”呢。她这几天里，也被迫坐着和自己一样的梦吧？
“……”
想到这里，柊延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了他的女朋友、移到了南宫未那的身上。
此刻的南宫未那，正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她昨天小测验时粗心所犯下的错误，是的，南宫未那她虽然态度很认真，但是她却不是一个细心的人。
她很聪明，也很努力，但是，在利用“红式作弊法”之前，她从未得到过名列前茅的高分。她是那种，每次难题都能做对，但简单题经常“翻车”的那种人。
她今天穿着的校服，也说明了这一切。至少，她没能提前预料到今天会降温，还穿着和昨天一样的校服。
只不过……
怎么说呢，就算没注意到今天会降温，南宫未那她也没有受到来自寒流的影响。毕竟，她的夏季服装就是长袖加长运动裤，铁壁的防御，简直是一丝不苟。
讲真的，会把校服领子上所有纽扣都扣上的人，找遍全校也就只有南宫未那一人。打开她的衣柜，短裤、短裙、短袖，只要带上“短”字的衣物，都不存在——想到这里，柊延突然觉得，她能去参加游泳课可真是一个奇迹。
说到游泳课，柊延也不禁回想起了姬千然学姐。
自那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院一次，也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姬千然学姐。她的身体已无大碍，只要等物理性损伤彻底康复了之后，就能回归校园了。也就差不多两、三周的事情，已经指日可待了。
和南宫未那的穿衣风格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奇迹。
到现在，柊延也都未能知晓，姬千然学姐是怎么活下来的。是她自己的顽强，还是幕后黑手的怜悯？这一切怎么想都不会有答案。
但是她确实活了下来，心脏被刺穿、取出，仍活了下来。
“说起来……”
柊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事实上，他一直有一个疑问。
因为他绝对无法得知答案，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就是，像姬千然学姐这样的女生，做完心脏手术之后，胸部会变成什么样子……
毕竟，想要对心脏进行治疗，就一定要“穿过”挡在胸前的那团软肉吧？把那玩意切开之后，真的能恢复原样吗？不会留下疤痕吗？柊延很久之前，就有这样的奇怪想法了。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疑问很下流，但是，似乎身为男性的本能，让他情不自禁地去这么思考。
其实，只要仔细地想想就能明白。做心脏手术的时候，根本就和胸部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碍事的是肋骨，而不是胸部，所以，大多数的胸腔内手术都是从下肋处开刀的。
至于为什么柊延没能得出这个答案，大概是因为这个答案太无趣了吧？
“是的，好无聊。”
也许是惩戒开膛手这个人生目标达成的缘故，或许是姬千然学姐还未复归的缘故，亦或是红沙树独自一人去了远方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和南宫未那成为恋人关系的缘故，总之，此刻的柊延很是无聊。
“没办法，学习吧……”
看了看课桌上的试卷，再看了看身旁那沉迷学习的金色短发少女，柊延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