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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残暴

胤|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又有些急于求成,做事太功利性,咄咄逼人,并不肯听从底下人的建议,所以,办起差事来,底下的人就唯唯诺诺的奉承着,遇到事情没有人肯出主意。

胤t笑笑,并没有接胤|的话茬,闻了一下茶香,又品了一口茶,赞道:“能在宫外喝到贡品龙井茉莉,真是不错。”胤t慢慢品味着滋味醇厚鲜爽的极品龙井茉莉,它特有持久鲜灵的香气,浓而不冲、清香扑鼻。

卫琳琅爱喝花茶,尤其是茉莉花茶,康熙就给她搜寻了不少,几年下来,卫琳琅最爱的就是龙井茉莉。

原本这种花茶也算不上多珍贵,毕竟真正爱喝茶的男人们没有几个喜欢喝带着一股子花香味的茶水,但是由于卫琳琅爱喝,有人传说卫琳琅身上的香气就是喝龙井茉莉而来,更有甚者说七格格乌力吉身上浓郁的香气,也是因为卫琳琅喝茉莉花茶喝的够多才积郁而成,于是闺阁里的贵妇们很快就风靡了起来,造成了现在的茉莉花茶千金难求,尤其是贡品龙井茉莉,更是有市无价。

只有胤t知道,卫琳琅根本不会品茶,她只是喜欢茉莉花的香气,尤其是极品龙井茉莉花茶,香气应浓而不冲、香而持久,清香扑鼻,闻之无丝毫异味,深的卫琳琅的喜爱。要说卫琳琅身上的香气是喝茶而来的,那更是无稽之谈,乌力吉一天到晚都惦记着吃肉,也没有吃出肉香来,她身上的香味反而比卫琳琅身上还浓郁。

其实,没有人知道,就是胤t自己身上也和兄弟们不同,人们都爱说男人是臭男人,说的是男子一般运动过后身上大多都会有一股臭汗味,胤t和兄弟们一样,运动过后身上也会出汗,只是却没有传说中的臭汗,也不知道是常年喝羊奶的缘故还是遗传自卫琳琅,胤t一运动出汗身上就会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还是有一次憨厚的胤礻我和胤t一起练布库后说出来的。

像乌力吉那样香气浓郁到自己都能闻到的真的少见,不过乌力吉如今已经对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感觉了。胤t就像卫琳琅一般,自己闻不大出来,自从胤t知道自己身上与兄弟们不同之后,每次运动完就赶紧洗澡,让兄弟们笑话他有洁癖,其实他不是怕脏,只怕人家会说他身上有香气,母亲和妹妹身上有香香的味道不怕什么,对她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自己身上要是也有这种特殊的味道,只怕会让人嗤笑的。

胤t边品着茶香边暗自猜想今天胤|绝对不会为了几个小孩的玩意儿来找自己,他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到底要说些什么?胤|一直不开口胤t就抱着精致的景德镇官窑薄胎茶杯,一副陶醉于茶香的样子,慢慢的品着香茗。

胤|也不着急,有一搭无一搭的和胤t说着有关茶的典故传说,真是让胤t大开眼界,上书房读书的时候,康熙给他们定了严格的学习书目,都是《四库全书》,经、史、子、集类。有一次,三阿哥胤祉作了一首小诗得到了康熙的夸奖,胤祉一度把诗词挂到了嘴边,康熙一发现就不允许他们一帮兄弟多读“闲书”,包括《唐诗》《宋词》等。康熙明确的说过,在二十岁以前,人的理智不够稳固,这些书会移掉他们的性情,若是喜欢可以了解一些,但绝不可以沉迷此道。

《茶经》也算是康熙眼里的闲书,胤t只是听说过,没有仔细的研读过,胤|留给胤t的印象一直都是有些粗犷豪气的,和文人墨客完全沾不上边,今天所以,一听到从大阿哥胤|的嘴里说出来这些颇带文气的话来,颇有些吃惊。

胤|看出了胤t的惊讶,笑道;“打小,皇阿玛就不许我们读这些闲书,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就掏来看了,不过一直瞒着没敢让皇阿玛知道。”

胤t恍然,皇阿玛的儿子们怎么可能有鱼池之物?自己的眼睛都被胤|的表像给遮住了,胤t心中一震,大阿哥连皇阿玛都瞒着的东西,告诉自己做什么?胤t呵呵一笑,道:“正好弟弟也喜欢品茶,以后还要向大哥请教才是,”既然胤|不说事情,胤t也巴不得一直品茶闲聊。

好在店小二很快就回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叩过门小二轻声的唤了声,“爷。”听到胤|“嗯”了一声才敢进来,身后还带了一串人各自端着洗漱用具和用银盘子扣着的菜品。

胤t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铺子莫非是胤|的产业?服务也太周到了些,胤|在自己面前用得着这么胸无城府吗?胤t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吱声,由着小二服侍着洗了手,哥俩重新在桌子旁坐下,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胤t打眼一扫,鲍鱼烩珍珠菜、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羹,·····山珍海味,天上跑的,水里游的,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光小点心都四五样,这都赶上满汉全席了呢。

胤|搓搓手,对胤t道:“你也难得下趟馆子,今天哥哥请你好好吃一顿,千万别跟哥哥客气啊。”

胤t给胤|倒上酒,满屋子的酒香四溢,赞道:“哥哥好酒好菜的请我,我若是在客气扭捏,岂不是对不起哥哥的盛情。”

人相识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废话,端起酒杯对着一碰,先干了一个。

“好酒,香味浓厚,入口甘爽,不知道大哥从那里掏来的这等好酒,要是方便,大哥可否送我几坛,”康熙从不贪杯,却也不拒绝喝酒,对皇子阿哥们也没有限制过饮酒,只是告诫他们要适量饮用,所以,胤t虽然年纪小,酒龄却不小了,每次喝的不多,却学会了品酒。

胤|哈哈一笑:“没想到八弟还会品酒,真是不枉了哥哥今天一番心血,八弟喜欢,回头大哥就让人给你送几坛过去。”

“那弟弟先谢谢大哥了,”胤t给胤|斟满,自己又倒了一杯,叹息道:“可惜额娘最多却让我喝两杯,多了回去要挨罚的。”边说便把酒杯放到鼻子下面,深深的嗅着,一副极为不舍的样子。

胤|被胤t逗乐了,用手指着胤t道;“你莫在哥哥这里作怪,想喝好酒,哥哥管你饱就是,只要哥哥有,你就有。”胤|一语双关,把想说的话借着机会趁机都说了出来。

胤t没有听懂般,一脸哀怨的摇头道:“大哥差亦,弟弟才不是为了酒,弟弟是为了看这酒不敢喝啊,额娘会罚光弟弟的荷包的。”胤|借着酒说着孩子话,不至于让自己和胤|太难堪。胤t也不糊涂,自然不敢随便应下什么?胤|在朝堂上蠢蠢欲动,后宫里的惠妃也四下里活动,明珠因为动静太大已经被皇阿玛打下去了,胤|还不死心,现在已经露出了和太子一较高下的心思,谁知道以后胤|会做些什么?

别说一点小恩小惠,就是给自己一半的江山胤t都不会被他拉下水,一旦事败,额娘和妹妹可怎么办?

皇阿玛对太子的期望有目共睹,太子这几年性格有些怪异,做了许多的荒唐事,换了人早被五马分尸了,皇阿玛却一再的容忍他,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只把他身边的人给杀了出气。没有意外的话,大位只会是给太子留下的,别人动了心思都是找死,胤t自己当然不想大位,当然不愿意去搅合这些浑水,所以一点话柄都不能给他留下。

皇阿玛身体硬朗,额娘深得皇宠,妹妹幸福安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自己也比其他的兄弟们更多的接近圣颜,得到不少的父爱,自己只要不谋反,一个王爷之位稳当当的,若是表现的够诚恳,换来个世袭罔替铁帽子王,连子孙后代都会跟着享清福。额娘说的对,皇帝的日子不好做,每天劳心费力,却没有半点好处,一旦出点差池,都有可能会遗臭万年,那有闲散王爷来的舒服自在。

胤t想起了自己皇玛法顺治帝,他在位十六年,整顿吏治,注重农业生产,减免苛捐杂税,重用汉人,开创了大清满汉共治的时代,虽然说不上政绩卓著,却也为国为民做了一些贡献,尤其是巩固了大清王朝在汉人心中的政治地位做了出了极大的贡献,大清王朝能走向今天强盛的新局面,离不了顺治爷的功劳。可是临了临了,皇玛法却自己降罪给自己,给自己罗列了十八条罪状,推翻了自己辛苦隐忍了十八年的所作所为,到死都被人诟病。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去做,胤t心里已经把顺治和康熙都贴上了傻子的标签,不知道康熙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要是正坐在胤t对面的胤|知道了,不知道是喜是悲?是高兴还是惋惜?毕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和同时失去了一个帮手比起来,孰轻孰重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胤t现在的想法让世人知道的话,且不说别人会不会以为胤t是在作秀,最高兴恐怕当属卫琳琅,她每日一念,终于把胤t心里对皇帝的一种敬仰给消磨去了。

胤t的话让不大的包厢里有些冷场,胤t故作无事的埋头吃喝起来,胤|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不管胤t对大位有没有意,就算最后要和胤t竞争,只要不来阴的,公平竞争,愿者服输,他不会输不起。再说,自己比他大许多,光阅历都会比他丰富,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现在先哥哥弟弟的一团和气,只要他现在不坏自己的事情就好,毕竟他是想拉拢人,不是要把人逼到对立面上。

屋里正沉闷着,外面的响动却大了起来。一个女子的尖利刻薄的呵斥声音传了进来:“放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主子,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女子话音刚落,也不容分辩的功夫,就听见了“啪”的一声鞭子抽在身上沉闷的声响,伴随着一声惨叫,包厢的门也被甩开了,一个身穿着装素淡的丫鬟后背已经被鞭子抽烂,露出了狰狞的血痕,滚到了胤t脚下,丫鬟虽然见到了陌生人,却并不敢呼救,死咬着唇,连声音都闷在喉咙里,只护着头,蜷缩成一团,身子疼的颤抖着。

胤t身手敏捷的躲开,退后了两步,胤|也快步上前,条件反射般地把胤t护在了身后,不管如何,胤t不能够在他的面前出事。

胤t躲在胤|身后,嘴角翘了一下,不管胤|为了什么,今天这一护之事,自己多少要承他点情,以后,能帮他就帮他一把,胤t没有对大位起心思,旁观者清,对胤|的下场已经有所预见。

两人刚刚站定,一个火红的身影就冲了进来,劈头盖脸的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顿猛抽,胤|和胤t皱着眉头,退后几步以免祸及自身,胤|抽了个空子,一把上去把红衣女子手里的鞭子给拽住,猛的一拉,鞭子就从女子手中脱了开去,胤t也抢步上前,一个轻巧灵活的动作就把红衣女子双后反剪在后,令她动惮不得。

别说这个女子没有功夫,只会耍鞭子打人,就算是会点花架子把式,在胤|这种曾经上战场上见过血的人面前都是不够看的,何况还加上一个胤t,他年纪虽小,却从小练到大,动作娴熟灵活,绝不拖泥带水,一步到位,一旦制住对方,就很难让对方逃掉。在宫里练习布库的时候,除了几位哥哥在年纪身高体重上占着优势,胤t底下的几个弟弟们没有一个能从他手上逃开过,就连重文不重武的胤祉都是胤t的手下败将,何况今天这还没有胤t高的一个小丫头。

胤|,胤t他们不是要多管闲事或打抱不平,他们还没有为从没有见过的人着想的觉悟,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他们的面打人,就算是惩罚自己家的奴才,也让他们脸上挂不住,康熙可是一直宽待抚恤奴才下属的,为此,连国库里的银子都肯往外借。

胤t刚把人制住,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带着几个人就到了面前,一个胖胖的掌柜模样的人先给胤|,胤t行礼道:“小的是醉仙楼的掌柜,给两位爷请安。”

胤t把人交给胖掌柜带来的人手里,女子一站起来,就一脸愤怒的冲胤t骂道:“你又多管闲事,本格格惩罚欺主的奴才管你什么事?”

胤t听到语气不对,声音也熟悉,定睛一看,呵,熟人呢,讥笑道:“爷还没有看到,原来是塔拉格格。”

胤|一听胤t叫出来名字,眉头微微的一皱,冲着店小二挑了挑下巴,店小二赶紧出去,驱散外面围观的人群,等人们都散去了,胤|对制着郭络罗·塔拉的两人道,“放开她,你们下去吧,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两人赶紧应了一声,“喳,”就退了出去,还不忘把地上被抽的抱成一团的奴才给提溜了出去。

掌柜的自然知道郭络罗·塔拉的大名,现在两位皇子接手,他也不愿意多管,于是上前对胤|道;“大爷今天的兴致都被小店给打扰了,今天大爷的花费就全免了,算是小店的赔罪,给大爷压惊。”

胤|挑挑眉,脸上起了一层薄怒,道“爷还花得起银子,爷没有吃,叶赫纳喇家白食的道理。”

掌柜的赶紧作揖道歉,身子都弓成虾米了,“都是奴才不会说话,冒犯了大爷,奴才惶恐,其实就算这个店都是大爷的,大爷随时来随时走,自然没有人说什么,只是今天确实是奴才们的原因,才让人冲撞了大爷,还请大爷体谅体谅奴才们,让奴才们孝敬孝敬大爷,好让奴才们能够安心。”

胤|收起了脸上的怒气,对着掌柜的道:“你虽说的中肯,但是,爷也不会让你一人担当了这些,这样把,爷们兄弟也算是吃完了,就让你减免一半好了,也让你的心里安稳一些。”

掌柜的忙躬身行礼道:“多谢爷的体谅,回头奴才给爷立长生碑,天天给爷祈福。”

胤|被他说的笑骂道;“爷才多大,用不上那些玩意儿,你个狗奴才还是收起来你那一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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