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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手染鲜血

第二天一早,即是谈锦瑶离京之日。当然,有人愿意出来送行,有人却于心不忍,躲在房间里默默抹泪。整个谈府,就只有谈锦萱和谈锦琦两个没心没肺爱凑热闹的主儿,看着青蓬布帐搭起的小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街角,谈锦琦轻叹一口气:“算是该结束了吧?”

“结束了?世事难料,谁知道呢?”谈锦萱依旧不眨眼地盯着远方,悠悠然说道:“花有再红之时,树有再绿之日,世间万物的生命力可是顽强得不可想象呢!”

“三妹的意思是……”谈锦琦望着谈锦萱,皱起了眉头。“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一句,谈锦琦只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下,并没敢说出来。

谈锦萱转过脸,对上谈锦琦一张明媚中透着担忧不安的脸,微微一笑:“锦萱并没有什么意思。二姐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锦萱不用讲得很明白,二姐自然能懂。不是吗?”

谈锦琦笑了笑,转身离开。谈锦瑶走了,她心里是松了一大口气,只是她还是有种隐隐的不安。谈锦萱,其人心思缜密,阴谋诡计频使,令人防不胜防,留着她必定是一大隐患!

多半天过去了,马车里,谈锦瑶纹丝不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心如心灰,长时间的放空发呆致使脖子僵直转不动了,尽管她现在的意识非常清晰。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无法相信,她最敬爱的父亲会如此冷酷无情?还有一向霸道蛮横的母亲会如此的弱不禁风,除了哭嚎,没有丝毫用处。还有谈锦琦,那面带微笑,处处为她这个姐姐着想的双生妹妹,竟硬生生将自己往死里踩……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自己一直生活在甜甜蜜蜜的梦里,而真正的现实世界,竟是如此残酷无情!

马车一个猛然趔趄,打断了谈锦瑶的沉思。这一晃,她的脖子“吱”一声,只觉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慢慢地,痛感越来越小,直到感觉不到。幸运的是,她的脖子可以自由转动了,谈锦琦伸手揉了揉后颈,挺舒服!嗯不,是太舒服了!

又是一个猛晃,谈锦瑶毫无防备地撞上了马车框上,不仅是额头,连带着整个身子都猛然朝前扑过去。那力道之大,感觉马车都似乎要散了架。

气愤到极限的谈锦瑶顾不上额头传来撕心的疼痛,只大声喊嚷道:“会不会驾车啊?是想将本小姐撞死吗?本小姐金枝玉叶,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谈锦瑶嗓门很大,喷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火焰味道。

好久,车夫没吱声,谈锦瑶怒火攻心,全身热的发烫。就算被谈家送出城,那我也是谈家女儿,谈家大小姐,尊荣无比,你一个小小奴才,也敢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信不信,本小姐一掌拍死你?谈锦瑶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狠了狠心,一把掀开轿帘,顿时……

映入眼帘之景,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车夫被一刀封喉,整个脑袋被削去了大半,却还有一小半连着身子,晃悠悠耷拉在一旁,鲜血喷泉似的滚滚而流,血腥气味迎面袭来……

一股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直冲脑门,谈锦瑶惊得连忙放下轿帘,从昨晚到现在,她一口未吃、滴水未进,再恶心,也只能是干呕,可是这种吐不出咽不下的感觉最是熬人!

怎么办?谈锦瑶一颗心“突突”直跳,剧烈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那些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刺杀她?她明明都已经离家了!沈荣?谈钟?谈锦琦?谈锦萱?一张张熟悉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要杀她的人,到底是谁?谈锦瑶极度恐慌,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她只清楚,死亡近在眼前,这次她好像……逃不掉了!

独自蜷缩在马车一角,外面拼杀声渐渐而起,越来越大,最后真的成了惨叫连连,谈府的护卫一个个倒下,血水流淌成河,谈锦瑶隔着车缝偷偷瞧一眼,便……恐惧得止住了呼吸。

眼前突然一亮,长长的银光色带着血迹的剑挑开了车帘,出现了一张满脸横肉肥得没了脖子的脸。谈锦瑶脑袋“嗡”得一响,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胸前似有千万铁锤在狠狠击打,一颗心就要破膛而出。

“小美人儿,怕什么?出来,让哥哥来保护你!”一阵轻浮的男声传入耳朵,谈锦瑶脑袋一震,头疼!耳朵更疼!她堂堂官家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言语侮辱?

“别紧张!出来!乖!小美人儿……”肥肉男仍然不停地温声细语,而谈锦瑶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只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

“来吧!小美人儿!肥肉男扔下手中的剑,朝着谈锦瑶猛扑过去,一时之间,谈锦瑶脑袋“轰”得一声响,只觉得有泰山压顶般的重量强加在自己身上。“不要……不要碰我!”谈锦瑶奋力挣扎。人在临死的边缘,能发挥出无限的潜能,那力量也是惊人的强大。谈锦瑶一着急,长长的指甲狠狠一刮,肥肉男光溜溜的背上就深深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那狠劲儿划下去的口子,比那刀子都要锋利,若划到脖子上,估计肥肉男的命早就没了。

剧烈到猝不及防的疼痛刺醒了男人的神经。“啊……”肥肉男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对着谈锦瑶就是一顿猛抽,力道之大,谈锦瑶甚至被抽的没有了意识,晕了过去。

肥肉男骂骂咧咧:“装!你给我装!一个残花败柳,有什么碰不得摸不得的,老子历经多少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将死之人,还不得碰了?”肥肉男一顿说骂发泄完,又擦了擦自己后背的血迹,简单包扎后,便笑意盈盈地去解谈锦瑶的衣裳……

之后的事情,不可描述……

完事之后,肥肉男整了整衣裳,又是对着谈锦瑶一顿猛抽,剧烈的疼痛感刺激脑门,谈锦瑶猛然惊醒,对上面前的一张黑成焦炭又肥成野猪,恶心到让人想吐的脸。

肥肉男一挑眉,目光在谈锦瑶身上游走,自上而下,自前而后……

“不……”谈锦瑶整个人似要爆炸,抓起旁边碎成布条的衣裳就往自己身上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放过她?

“遮?哼!遮什么遮?没羞没躁的女人,千金大小姐是吗?那滋味儿也不过如此,哼哼……”肥肉男恶狠狠地骂道,似乎还不解气,一个箭步蹿过去,伸手去扯谈锦瑶的衣裳,谈锦瑶及时反应,死拽着衣裳不放手,两人剧烈撕扯,肥肉男似乎没料到谈锦瑶力气竟如此之大,愤怒之余,腾出一只手,憋足劲儿猛扇了谈锦瑶一巴掌。这下,谈锦瑶松了手,闭上眼睛,紧接着身上突然一凉……女人终究斗不过男人,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可是……

谈锦瑶倏然一睁眼,眼前的肥肉男仍在得意洋洋地笑着,好像宣示谈锦瑶只是一个失败者一样。谈锦瑶目视了肥肉男好久,直把肥肉男盯得心里发毛。“你干嘛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肥肉男终究忍不住,问了句。

“因为我在等你笑完!”谈锦瑶诡森森笑了一声,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暖柔和,如杨柳垂岸般悠闲自在。可是,没等肥肉男反应,谈锦瑶迅速抽出发间的珠玉金钗,鼓足力气朝肥肉男的脖颈处插下去,眼前的男子杀猪般嚎叫一声,双眼瞪大,显然是无尽的悔恨和不可置信。鲜血喷射了谈锦瑶一脸,配合着那阴森森的笑容,像极了刚从地狱罗刹门爬出来的女鬼。

当面前的肥肉男终于断了气,谈锦瑶紧绷着的神经方彻底一松,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杀了人!她第一次杀了人,而且丝毫没有手软,在金钗刺下去的那一瞬,她甚至能清楚地听到金钗挑断血管的声音,她没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一想到这儿,谈锦瑶心里一惊。是不是她天生嗜血?

车外的杀伐声突然又响起,这次比刚刚声势更浩大。谈锦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脸色死一样的白,握着车内的一柄长剑惊恐地躲在一角。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反正今天都得死,那就拼一回,多杀几个人给我谈锦瑶陪葬!

很快,厮杀声渐渐平息。有人朝马车走来,脚步虽然很轻,但谈锦瑶还是听得清楚。

一步、两步、三步……谈锦瑶屏住了呼吸……

“铮……”两兵器剧烈的碰撞声,谈锦瑶手腕被震得生疼,似是断了般揪心地疼,可她还是咬牙坚持,乱砍乱杀,丝毫不留活手。

“表妹!表妹!是我!是表哥!表妹……”沈宾一边挡着谈锦瑶发疯般的进攻,一边大声喊叫道。谈锦瑶的身子是半裸着的,沈宾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能冲进去阻止住谈锦瑶疯狂的砍杀吗?能!一定能!沈宾狠了狠心,冲进去一把夺过谈锦瑶手中的长剑,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安慰着。

谈锦瑶挣扎片刻,便不动弹大声哭了起来。这个时候,只有这个怀抱是温暖的,是可以让她依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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