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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审判

其实完全没必要猜,这个时候可能会到这里来的恐怕也只能是旧帝国皇帝安萨尔,不出我所料,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和与斯特雷奇见面时完全不同,那个时候安萨尔大帝保持着在旧帝国时期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一个相当普通的中年大叔形象,毕竟如果一国领袖是这样一个身材矮小还略显猥琐的样子的话,国民很容易对自己的国家失去信心的。

但老爷子在我们面前却从不在乎这一点,在他看来我们和帝国一般的平民们是不同的,因为对真正的安萨尔大帝有所了解,所以我们根本就不会因为外表的问题去担心什么——在真正的高层,血统和能力绝对是对一个人影响最大的两大因素,至少在帝国是如此。

“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我记得已经给您安排过住处了。”尽管不觉得意外,但我还是对老爷子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感到好奇。

“我?你不用在意我的问题,我只是过来看看,顺便调查一下你作为一个皇帝干的怎么样。”老爷子大大咧咧的走进办公室,无视掉还在为其中的几份文件绞尽脑汁的小逸,顺手就抓起了几份已经批阅完成的文件读了起来。

“我看这不像你的手笔啊,把这种事务交给其他人处理可不好。”

“您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儿吧,我明确的告诉您,现在我都会亲自去看这些东西,今天不过是一个意外。”

“于是你就找了这么一个帮手?”老爷子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刚刚躲到角落里的小逸,下意识的把小逸当成了我找来的帮手。

我看了看小逸,后者向我点了点头,“那是我女儿,帝国的继承人。”

此言一出,我发现老爷子的眼神有一点微妙的变化,“继承人?你才不过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一年就想要跑了?”

老爷子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要逃走,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想把这个国家交给小逸或者凌潇之后直接再回我的辉光之城当我的公爵,那样至少比现在自由很多,我不用应付晨风议会那帮家伙,也不用整天分神处理国内各个势力之间微妙的平衡问题。

“算了,我也算是个逃兵了,我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就批判你,更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就算你把这个国家交给了那位小姑娘,你又能去什么地方?我在那个空间早就知道你在这个世界做的一切了,可以说我在建立帝国的时候都没有像你一样,为了击败一个敌人不惜和另一个敌人结盟,你用了一年的时间统一天使族,同时又和神界同盟签订了土地割让协定,现在可以说你用了一年的时间统一了整个无尽之海北岸的土地。”老爷子滔滔不绝的讲着,完全没有在意我是不是听懂了。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些,我只是想要说明你现在的声望比起同期的我要高很多,并且你有很多的措施都是我不敢想的,尽管现在晨风议会和你作对,但现在的晨风议会甚至是整个帝国民间对你的评价已经超过我了,并且不是作为安萨尔二世出现的,而是作为一个新的皇帝出现在他们面前。”老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你是创立者,你知道自己所创立的皇冠究竟有什么样的重量,你也该知道你的女儿能不能承受得了这样的重量。”

“我没问题的,既然老爸能够建立这个国家,我就能够守护它,这是我的职责!”

“很不错的勇气,小姑娘。但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只依靠勇气就能办到的。”面对小逸的自信,老爷子不以为然,转而继续教训我道:“你现在比你的女儿更清楚这一点,你自己遭遇了什么,你的女儿想必是不知道的。”

“不,我知道!”小逸说道,“尽管我没有经历过旧帝国时代还有辉光之城的早期,但在辉光之城快要灭亡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老爸每天都在面对什么,就算是那样一个机械化的文明也会有反对老爸的人出现,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倒没什么,但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的胜利,而是他自己的权力甚至是为我们战败之后自己的出路做准备。”

“这是人之常情,我没办法阻拦,那我就只能想办法自己去摆脱这种困境了。”我尴尬的笑了笑,在此之后再也没说什么。

“总之不管是凌歆还是你,小姑娘,你们都要有这样的觉悟,凌歆在辉光之城做的不错,所以我相信你能够做的比他更好,更何况凌歆为你铺下的是一条真正平缓的大路,在你接过这个国家的时候它是没有任何外敌的,甚至连一个能够真正威胁到帝国的势力都不存在。好好珍惜吧,尽管我不认为凌歆的目标能这么快实现,但这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可以完成的目标。不过,我倒是好奇凌歆究竟打算怎么把这顶皇冠带到你的头上。”老爷子阴沉沉的笑着摇了摇头,“该不会是像我一样吧。”

“只要小逸能够比我更强,在那个时候她取代我成为皇帝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种事情并不一定,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

昨天夜里老爷子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场持续到凌晨的交谈让我深刻的明白了新帝国的最高阶层和旧帝国的统治阶级到底差距在什么地方,说到底我们还是太过理想主义,过于理想化的世界是不可能出现的,我们无论做什么都会有阻力,无论怎么样都要想办法去克服这样的阻力,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我们想实现的全部实现。

话虽这么说,但想要实现那些本来就很困难甚至是可以称之为奇迹的事情却并不仅仅靠力量或者说智慧就能实现,就像旧帝国到新帝国的过渡,在这个过程中老爷子的运气几乎就导致了四十五万年的文明断档的出现。

谁能想到斯特雷奇原来是一个叛徒?

在爱丽丝的强烈要求之下,我决定尽快对斯特雷奇进行审判,在和老爷子交谈之后的第二天的早晨,帝国政府就发布了旧帝国皇帝还有大天使长米迦勒复活的消息,这个消息对帝国的冲击甚至比起当初的帝国内战还要大。

民众开始躁动不安,仅仅几个小时帝国民间就形成了旧帝国派和新帝国派两支展开了论战,直到帝国政府在数个小时以后发布了帝国现政权不会发生任何变化,旧帝国皇帝安萨尔大帝宣布成为现在帝国政府的政治顾问,而大天使长米迦勒则表示不再担任任何政府职务,这样才把帝国的两位重要人物的复活所引发的骚动平息下去。

接下来就是公审斯特雷奇了,我最近才去了一趟青川监狱见到了被关押的斯特雷奇,这位旧帝国的传奇军官,新帝国几乎所有高级军官的老师没有了曾经的那种气宇轩昂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的咸鱼一样现在的他才有了一点点囚犯的样子。

而今天被带到我面前的斯特雷奇则更加的颓废,他原本整齐的中短发现在已经乱的如同鸟巢一般,整张脸上表情呆滞,就如同被戴上了一面由木头雕刻成的面具,两只眼睛也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变得仅仅是白色的污浊。身上的囚服被撕得破破烂烂,根本就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的样子。

这样的斯特雷奇坐在被告席上,我竟然一时间没有认出这位战功赫赫恶行累累的传奇军官。

“我没罪……我为新帝国立过功,我……我要见陛下!”在坐下之后,斯特雷奇用十分凝滞的眼神看着我的方向喃喃道,最后又突然大声叫了出来,如果不是能量拘束具把他及时按在自己的坐席上,我真的害怕这家伙会径直冲到我面前来。

“如果你们说我有罪的话,那么坐在陛下身边的那个人,他的罪过比我要严重一千万倍,你们为什么不审判他!陛下,只要您把‘天选之子’计划和‘永恒’计划全部公开,我敢说这场公审的对象立刻就会变成那个反动的旧皇帝!”

斯特雷奇失去理智一般大喊大叫到,诚然那两个计划确实是安萨尔大帝的黑历史,但现在把这些拿出来是在打帝国的脸。

“留下一点矜持吧,斯特雷奇!不管你是不是检举其他人都改变不了你现在是一个囚犯的这个事实,你好歹是一个高级军官,死的有尊严一点不好吗?”我打断了斯特雷奇的大喊大叫,同时在桌面之下操作了一下能量拘束器的控制器,加大了控制的力度让他没办法再说什么。

“另外,斯特雷奇,我告诉你帝国政府已经公开了天选之子计划和永恒计划的所有细节内容,在那之中根本就不存在你所说的能够指证前帝国皇帝,现帝国政府最高顾问的证据!”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直接就把仍然想起来反驳的斯特雷奇吓了回去。

“陛下……你算计我!”

“是你先算计我的!”我毫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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