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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人逐利

“其实倒也不难。”,骆思恭摆了摆手,示意并不是没有办法。

“哦?”,赵南星诧异的看着骆思恭,似乎是想从脸上看出几分心思来。

“正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骆思恭呵呵笑着抛出了自己的条件:“只要这锦衣卫里的权柄,仍握在我骆家的手上,想继续保一份平安,也就不难。”

“哦。”,赵南星愕然的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骆思恭提出的竟然是这个条件。

“赵大人可是为难?”,骆思恭侧过了身子,眼里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赵南星。

“以一辽东经略之职换一锦衣卫。”,赵南星沉寂片刻之后,也抬了抬头,迎上骆思恭的目光:“骆大人未免也太会做买卖了些。”

“赵大人所得的,可远不止一个辽东经略。”,骆思恭此时却是摇了摇头,似乎对赵南星的话并不认可:“赵大人所保住的,还有这许多年积下的名望。”

“骆大人果然是好算计。”,赵南星终于忍不住呵呵的笑出声来:“如果赵某没有算错的话,当日王象春用来弹劾唐旭的那份卷宗,也应当是出自骆大人之手吧。”

骆思恭看一眼赵南星,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骆大人早就知道那王象春,曾经和唐近贤有些过节。”,骆思恭既然不开口,赵南星也就接着继续说了下去:“也是怪那王象春器量太小,当年唐近贤虽然拆过他家的屋舍,却拆得有理。”

说到这里,赵南星嘴里的口气也带上了几分忿忿:“即便是赵某前去,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赵大人不也曾经是答应过在下,拿到了那份卷宗,定是会上疏弹劾唐近贤?”,骆思恭轻哼一声,不甘示弱的回道。

“王象春既然上了疏,赵某便也就再不能独善其身,无论如何也只能与唐旭撕开面皮。”,赵南星说完这一句,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感慨骆思恭算计的好,还是自己棋输一招,或者是王象春太过鲁莽。

“到了眼下这个时候,赵某确实也没有退路了。”

赵南星如今虽然只是一个吏部里的文选司郎中,可是在东林党中素来都颇有名望。

如今煞费苦心的想要对付一个唐旭,却被弄得多少有些尴尬,如果再不能取胜,只怕日后在朝廷里的声威也会一落千丈。

想到这里,赵南星忽得就想到了亓诗教。当年的亓诗教,在朝廷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那时候的唐旭只不过是一个五城兵马司里的小小指挥,最后却也是落了个灰头土脸。

“骆某并非有意要为难赵大人或是那唐近贤。”,见赵南星有些落寂,骆思恭的声音也不禁变得有些低沉起来:“骆某之前曾是说过,在下如今已经是年过花甲,而那唐近贤却只不过刚过加冠,赵大人您也正值盛年。”

“赵大人您输得起,那唐近贤更输得起,其实只有骆某才是真的没有了退路。”

“我大明朝开国两百年来。”,骆思恭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在堂中徐徐踱了几步:“历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竟有过半不得善终,骆某不敢以举族的身家性命,去赌那剩下的一半。”

“也罢。”,兴许是骆思恭的话让赵南星有些动容,话里的口气也不再似适才那般忿忿:

“只不过锦衣卫里的官职,毕竟是天子近臣,与我吏部并没有半点关联。如今既然已经答应了骆大人您,到时候赵某尽力而为便是。”

“骆某在这锦衣卫里经营这许多年,也并非是一无所有。”,骆思恭点了点头,面皮上也跟着松了一些:“如今若有了赵大人的承诺,便多了几分把握。”

“如此,骆大人便可以把那潞河驿里的事情,说一说了吧?”,赵南星目不转睛地看着骆思恭。

“唐旭是我锦衣卫里的指挥同知,如今又有杨光夔为之羽翼,老夫想在他身边安插人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向那姚宗文说过些什么,骆某也无从打听。”,岂料骆思恭接下来的第一句话,便差点让赵南星一口气咽了过去。

“赵大人稍安。”,骆思恭见赵南星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也不敢再绕弯子:“老夫虽不能听到唐旭曾说过些什么,可是那潞河驿站里,却向来都是机密传递之所,我锦衣卫里也少不得在其中安插耳目。虽奈何不得唐近贤,可在姚宗文身边打探一二却不是难事”

“骆大人都打听到了些什么?”,赵南星按捺不住,开口追问。

“那姚宗文原本是急着要在今日间赶回京城里来的。”,骆思恭拿起手边的紫砂茶盏,亲自为赵南星斟上一杯茶:“可是早间见过了唐旭之后,却忽得改了主意,仍留宿在潞河驿站之中。”

“为何?”,赵南星知道骆思恭既然说了出来,想来也是多少知道了几分。

“那姚宗文躲回到驿站之中,也不露头,只是取了纸笔在房里写字。”

“写字?究竟是写字还是写奏疏?”,赵南星知道这两件事虽然听起来像是一样,可是实际上却是大有区别。

“是写字,而且只写了两个字。”,骆思恭伸出两根手指,竖在面前:“赵大人不妨来和老夫一同猜猜看。”

“什么字?”

“西南。”

“西南?”,赵南星诧异的应了一声,随即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某非是奢崇明?”

“老夫也是如此以为。”,对谈了一晚上,骆思恭与赵南星两人,终于难得的迅速达成了一致的共识:“如今西南一地排得上号的大事,想来也只有奢崇明这么一件了。”

“奢崇明作乱虽是大事,可是与姚宗文何干?”,赵南星不解的说道。

“赵大人毕竟是有名望的君子,不似老夫这般平生喜欢弄险。”,骆思恭嘿嘿笑了几声,面上露出几分得色。

“还请骆大人指教。”,赵南星既被骆思恭称了一声君子,当下也干脆就摆出了君子不耻下问的姿态。

“其实若是要怪,也怪你们太过心急。”,骆思恭的双手按在膝盖上,笑嘻嘻的看着赵南星。

“此话怎说。”,赵南星顿时大感诧异。

“其实论起来,这回赵大人若是能以袁应泰取代熊廷弼,首功应当是落在那姚宗文的身上。”,骆思恭哈哈笑道。

赵南星一阵沉默不语,骆思恭所说的不错,如果没有姚宗文的那份奏疏,自己就算对辽东的军功再眼红,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

只不过,这回弹劾熊廷弼,姚宗文虽然算得上是首功,自己却不可能去给他发赏。毕竟细论起来,姚宗文属于浙人,与自己这边并不是很对付,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养虎为患。

“既落不到一星半点好处,反而会得罪一干人等,即便是骆某,也未必不会考虑点头收手。”,骆大人很会换位思考,一语就戳中了此事中的要害。

“他若是此事收手,岂不是无异于自扇耳光。”,虽然觉得骆思恭说的有道理,但是赵南星仍是将信将疑,或者说多少还抱着些希望:“他岂会做如此傻事?”

“若是另有得利之处,就算自扇耳光又如何?”,骆思恭颇有些不屑的轻哼一声:“骆某所料不错的话,其中的紧要之处,便就在于这西南二字上面。”

“他姚宗文又未曾领过军事,难不成还想去率军平叛不成?”,与骆思恭脸上的神情一般,赵南星也翻出几分不屑。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骆思恭是锦衣卫里的指挥,大抵也曾经读过些兵书:“平叛一事,并不只是靠着领军的将官。”

“而这西南一地,如今虽看似凶险,其实却也是块福地。”

“若是一时平叛不成,又岂会有功劳可领?”,听骆思恭说到这里,赵南星又岂会有不明白的道理。

“既不领军,就算没有功劳,却也未必会有大过。”,骆思恭提醒赵南星赵大人,“若是事成,更是少不得有一份天大的功劳,何乐而不为?”

“这……”其实骆思恭所说的东西,刚才赵南星也并不是没有想到,不说出来,只不过是心里仍存着一丝侥幸罢了。

“那若依骆大人这般说,此事岂不是没了回旋的余地?”,赵南星再思量片刻,心里更是猛得一沉:“那姚宗文既然已经动了心,我等如果阻他的路,只怕他更会舍下了脸皮也要与我等相争,辽东之事愈加不成。”

赵南星平日里虽然并不把姚宗文放在眼里,可是毕竟这回弹劾熊廷弼的事情,大半的干系都在姚宗文的身上。原本想在姚宗文回京之前,就把袁应泰之事落到实处,岂料半途却杀出了一个唐近贤来。

如今更是使出了手段,竟然说得姚宗文都动了心,让赵大人大有些拳拳都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的感觉。

“这倒是未必。”,骆思恭摆了摆手,示意赵南星稍安:“唐近贤敢去找姚宗文做买卖,无非是知道他是个小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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