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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别人的风光

这年秋天,我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一段新生活在开头总免不了令人兴奋一些时日。新环境、新同学,以及与中学完全不同的老师、课程、授课方式等等,一样一样的接踵而至,想不兴奋都难。

比如说新同学,同宿舍的富二代兼大帅哥杜若飞、足球小子伍建前、黑客高手马杰,他们个个都很有个性,也很好玩,能跟他们三个凑到一块,自觉还是挺幸运的。

还有同班的女同学,全年级的美女好像都集中到我们班似得,让人有身处百花园的感觉,看着眼花缭乱。特别是一个叫高雅安的女同学,美得让人震惊。那天全年级开会,她珊珊来迟,她的容貌引来大家的关注。男同学堆中立马炸开了锅,大家你问我,我问你,都想知道她的名字,分在哪个班,当听说是在我们班的时候,我们班那些男同学竟然兴奋得按捺不住地大声鼓噪起来,而别班的呢,个个流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对于她的美,我至今都找不到自以为能准确描述的词语来,虽然我们朝夕相处着。因为,那种美显然是包含着某种气质在里面的,那种气质很特别,从她那修长的身材,白皙的脸庞,深邃的目光,高耸的鼻梁中,还有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高冷和不羁,你以为她不可靠近,可是明明又能感觉到她很有女人味的一点,妩媚和慵懒,前后两种气质怎么能结合到一块呢?反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仅仅是外表的美,如眼睛、鼻子、肌肤怎么样好看之类的。就说眼睛吧,惊鸿一瞥这个词你肯定听说过,那目光看着你——不一定是只看你,实际可能是扫一眼而已——就是这种感觉,会让你觉得她只是看你,莫名的像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会让你心悸,让你无法自控,不过如果你无法自持,真的屁颠屁颠地靠近她,你会心底一沉,因为那目光深处其实是泛着冷冷的光,拒人千里之外,就好像一脚把你踹开一样。你说,面对这样一个美女,每个男生的心仿佛被她拿捏着,当时的我——像我一样的同班男同学们——能不兴奋、能不神魂颠倒吗?

你可能不信,说我夸张,吹牛逼,我可以说个细节出来,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还记得当时坐我身旁的马杰和伍建前,还有其他几个男同学,他们个个都垂涎欲滴,不断吞噎着唾液,那喉结一上一下地移动个不停,那情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当然,令人兴奋的事情确实不少,上面所说的只是感觉最让人激动的。

但任何事物都有保鲜期,随着时间的推移,陌生的变熟悉了,新鲜感渐渐消失,兴奋感也随之消退,骨感的现实暴露出来,就像潮水退却,露出嶙峋的礁石一样。我们的大学生活就是这样的。

这所谓“骨感的现实”、“嶙峋的礁石”,指的是幻想、绮念破灭过后显现出来的现实,没有了脉脉温情,完全冷冰冰,硬梆梆的。

让大家直接感受到这一点的,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漂亮的女生大都被不知何方的情场高手给搞定了,还是大一第一学期哟!特别出众的那几个进进出出可都是豪车接送。次一点的,也基本名花有主,常常夜不归宿。剩下的稍微还有点姿色的或者平常模样的,个个也都了有护花使者。

原来因为美女众多而引以为傲的我们班的男同学们,这次算是失落感最大的一群人,毕竟是近水楼台,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同学被一个个勾引而去,皎洁美好的“月色”一片片地落入他人怀抱,那难受劲就像是自己的女友被人撬走了似得。

这就是所谓的“骨感的现实”!

我们班除了富二代兼大帅哥杜若飞,每个男同学都因此而倍感压抑,以至于让人觉得一切都是黯淡无光的。

当然,所谓亮色也还是有的。其一就是这个杜若飞,因为他的富二代兼大帅哥的身份,班里有几个美女还对他心存幻想,暂时未被“外来势力”诱拐去,从集体主义角度看,这让人多少还有点欣慰感,可是从个人角度看,还是因为他的身份起的作用,这不能不让大多数男生人愈发的悲哀了。

其二就是高雅安,她竟然对众多狂蜂浪蝶的引诱不屑一顾。据说其中有几个富二代的老爸那财富已进入某富豪榜了,这些富二代们为了追求她,讨她欢心,一掷千金,毫不吝啬,名牌服饰这些都是小儿科了,豪车、别墅钥匙都塞到她手中了,可她不为所动。这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众说纷纭,沸沸扬扬。不管怎样,一个容貌如此出众的女生,暂时没有委身于物质,令所有男生心情都好过许多,他们当然不会以为是机会再次降临,——据说之前除了我之外,班上所有男同学都向她示爱过,包括杜若飞,她都一一拒绝了,所以这次他们自是不敢再骚扰她,都把她当女神供奉在心里,心情好过之余,终不免泛起酸涩涩的感觉。

说到这里,你们也许会好奇,为什么班上所有男同学都向她示爱过,唯独我没有呢?

这全因为我的自卑心理在作怪。一方面我对自己的愚笨有自知之明,另一方面,我对自己容貌也是自惭的,对于前一点,我之前已做了交代,不再赘言。关于后一点,在此做一个补充说明。

我长得丑,真的。

丑成什么样呢?刚进入大学,伍建前是第一个见到我的人,他马上给我取了个山顶洞人的花名。凡是学过中国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山顶洞人的模样,如果没有印象,建议你上网去搜索图片看看,就是那个,眉骨高耸如山,披头散发如草的山顶洞人,跟我很相像。其实,在读初中那会,一开始学中国历史,就有人叫我山顶洞人了!还有我的身高,一个字,矮!上体育课,我排男生倒数第二位,马杰在我后面,后来他买了一双高帮运动鞋,体育老师就把他排到了我前面,我成了第一位,倒数的。

你说,我都长成这模样了,哪里还有自信去跟这等绝色美女示爱呢!别人可以勇敢地站出来,对着心仪的女人大声说爱,而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看,看别人的风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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