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7章 豢养圣婴
“我就说嘛，偌大一个草原怎会没有羊。”万俟岚茵站在山丘上看着白茫茫一片的羊群，不禁舔了舔红润的樱唇，仿佛眼前看到的都是烤熟了的全羊。
“怎不见牧羊人？”元宸轻眯着双眼，似在自言自语。
万俟岚茵知道元宸以往的光荣事迹，公爵世子的腰包都敢扒，顺几只羊算不得什么。
“估计是……野生野长的吧。”灵姿一双美眸都弯成了月牙状。
元宸微微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铁定是误会自己了，哥们是那种不问自取的人？
“咩……”在头羊的召唤下羊群结队绕过山丘。
众人紧随元宸跃到另一处山丘。
“牧羊人……”灵姿禁不住欣喜正要下去攀谈，却被元宸攥住了。
看到牧羊人的第一时间，元宸就发现不对劲。
观牧羊人的眼神，元宸也只能说，如此认真，简直不要太敬业了才好。
“有可疑之处？”芮薇轻声问道。
元宸对着羊群怔怔出神，乍一看竟不下五千之数。
“居然……都是母羊！”安筱的随从惊呼出口。
“不就是一群母羊嘛，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灵姿不认为有何不妥。
“确切的说，都是能挤奶的奶羊。”另一个随从补充道。
灵姿再次看向羊群，发现一只待哺的小羊羔也没有。
五千余头奶羊，在这地广人稀的大草原，真有必要养这么多吗？
“羊奶有什么用途？”元宸看着安筱随口问道。
“用途可多了……”安筱将羊奶的用途和功效娓娓道来。
“婴儿饮用？”元宸看着没多少人烟的草原，谁家这么能生养。
“安筱少说了一点，还可以用来……沐浴……”万俟岚茵话音未落，兀自责怪自己多嘴。
元宸眉眼轻挑看着肌肤如脂似玉，白净细嫩的万俟岚茵和北雁伊人，这两位想必是经常用羊奶泡浴才能保持肌肤这般娇嫩水润吧。
“瞎想无益。”元宸一个闪身来到另一座山头。
“隐蔽！”元宸连忙布下隐蔽结界。
透过结界，元宸看到眼前的盆地间一顶顶洁白的帐篷整齐有序的排开，竟有不下千余顶。
一行人在茫茫草原赶了老半天路都没能遇见几个活人，突然就出现大规模的游牧民族聚集地，不用细想都知道很不寻常。
“奇怪，怎么这么沉寂。”北雁伊人观望良久也没看到帐篷外有人在走动。
“快看！是刚才那个牧羊人，他手里提的是什么？”灵姿惊疑道。
“是羊奶。”元宸不知安筱何以这般笃定。
“谁有兴趣与我同去一探究竟？”元宸看着一顶顶大帐篷瞬间被激起了好奇心。
“我！”
“还有我！”
“算我一个！”
……
“就我们五人，其他人留在原地。”元宸意念微动带着四女进到帐篷。
“哇！是婴儿！”安筱一脸惊疑之色。
“这些帐篷安置的都是婴儿吗？”灵姿神色黯然，眼睑不禁垂了下来，口吻竟有些伤感。
元宸领着五女又查看了几个帐篷，无一例外都是第一个帐篷那般用途。
“这么多婴儿，是怎么来的？”芮薇说出心里的疑虑。
“一生就生一大窝，女人可没这个功能。”元宸抚着下巴喃喃自语。
“你……”几女不约而同，齐刷刷瞪了元宸一眼。
元宸讪讪一笑，若自己无心之言是真，草原人民的生育繁殖能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不要碰他们！”元宸急忙阻止了安筱的举动。
“挺可爱的，是个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捏捏他们的小脸墩。”万俟岚茵嘟着小嘴说道。
“他们都这个样子，你们觉得正常？”元宸提示道。
五女这才仔细端详几乎如出一辙的婴儿，不哭不闹，只顾吃奶。
这般乖巧的婴儿，那得让人多省心呐。
元宸双眼微闭，精神力顷刻间如水银泄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到别处去看看。”元宸来不及解释，领着五女来到另一处山谷盆地。
放眼望去，盆地正中央一座神像前近千幼龄孩童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竟是朝圣那般虔诚。
“原来如此。”元宸几乎可以断定那些被豢养的婴儿是什么用途了。
自小便被灌输设置好的人生信条，试问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虔诚的信徒？
这些婴儿长大后要接受怎样的意识观念已被设定好，心无旁骛只信奉他们打小膜拜的神明。
他们作为人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这般？
“这是何人所为，如此未免也……太自私了！”听了元宸的解释，芮薇打心底为这些信徒感到不值。
如此行径，又岂是自私二字可以概括。
白纸一般的大脑自幼便被人涂抹圈画，这些人的存在只为向‘神明’奉献他们的信仰。
“天神教。”元宸从这些人脸上看到了天神教信徒的痕迹。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天神教所为！？”万俟岚茵想到日前的遭遇，不由得心有余悸。
若真变成了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天神教信徒，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这算什么天神教，简直就是天邪教！”灵姿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一把推倒正中央的庄严神像。
元宸知道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为一个正常人了，若推倒他们心中信奉的‘神’无异于推倒他们精神世界的支柱。在没找到另一根可替换的精神支柱之前，倘若贸然出手，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委实难料。
“……唵……”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庄严至极。
似乎是接到神的旨意那般，一众双手合十跪倒在神像前的童男童女纷纷起身，张开双臂迎接他们心中显圣的‘神明’。
盆地正中央那高大的神像瞬间变得神威无限，圣光缭绕。
“走！”元宸感到不可抗逆的无上天威迎面压下。
发现得及时，元宸等人总算成功避开了从九天而降的无上天威。
“啊……”
“有情况！”不远处传来持续不断的惨叫声，竟是与自己同行的那一班人。
元宸不敢迟疑，赶了过去。
“芮薇！立即打碎那个邪恶之物！”元宸不认识罩在众人头顶上的那个金斗是何物件。
巨大金斗散发着让人惊悸的邪异气息，很难想象人一旦被它收入其中将面临怎样的厄运。
“破！”芮薇一声娇斥，祭出宝剑，不知名金斗顷刻间支离破碎，化作无数碎片。
元宸刚要伸手弄一块来瞧瞧，金斗碎片竟在眼前凭空消失。
“婴儿！”
“雄大刚才被那个金斗吸进去了……莫非……”
…………
众人瞬间沉默了。
一个大活人竟被硬生生变回婴儿躯体，任谁都难以接受。
“我还能变回去？”婴儿口吐人言，咬字清晰，说话极为利索。
“这……人总会长大……”抱着婴儿的雄二沉吟道。
“那得多少年呐！”雄大几近崩溃了。
“没关系，大不了我当你儿子养。”雄二抱着‘雄大’安慰道。
“老子是你结拜大哥！是大哥！”好好的大哥秒变儿子，这落差不可谓不大，雄大连忙咆哮抗议。
“咕咕……”
“饿了吧，二哥给你喂奶……”雄二哄道。
雄大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天神教这么做其目的到底是什么？”万俟岚茵悠悠轻吟道。
“能解释信仰之力到底有何作用就不难知晓那个所谓‘天神’的用意了。”元宸沉声回道。
第0118章 邪神感应
茫茫草原没人知道还蕴藏着多少未知的凶险。
有了天神教这一邪异组织的存在，众人都把心提到嗓门，一路保持高度警惕。
趁着夜色，元宸领着众人再次偷偷来到伫立神像的山谷盆地。
蒙蒙月色下被豢养的圣童们双腿盘坐在神像前入定修炼。
“我去砸了它！”万俟岚茵摩拳擦掌。
“没这必要。”元宸阻止了冲动愤怒的万俟岚茵。
天神教下有圣婴，圣童，少年……不乏每个年龄段的忠实信徒，眼前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由此可以推断，天神教存在沧澜大陆绝对不止一朝一夕，没人知道在这个世界的角落到底还存在多少天神教的信徒。
若不能推倒天神教的神祇，眼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
“神像……活了！”北雁伊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盆地中央的神像不像白天那般发出骇人神威，只能看到一对硕大的眼睛动了动。
“咦！什么情况……”在场众人一阵诧异。
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转移到一处阴深深的峡谷中。
“我们被结界困住了！”
“怎么办！破不开！”
…………
修为稍差者乱做一团，脸上一片惊悚之色。
“快替大家拿个主意吧。”万俟岚茵向元宸投来求助的目光。
元宸脸色沉着，不为所动，这可把万俟岚茵给急得直跳脚。
“还请现身一见。”元宸对着星空喊话。
可能知道无论如何反抗都是徒劳，众人也只得将命运寄托在元宸身上，竟都静了下来。
“你就是他们膜拜的天神吧，可敢现身让我等凡夫俗子一睹尊容。”元宸继续说道。
众人的双四处搜寻却什么也没发现。
蓦然，天空之上圣光绽放，将夜色照得如同白昼。
这时，耀眼白光中走出一道虚幻缥缈的伟岸身影。
对于弄虚作怪者元宸可不敢想象他们长了一副怎样的尊容，应多半是让人不敢恭维吧。然而，待看清天空之上那个男子的面貌时，才知道自己着相了，背靠圣光男子的长相堪称极致完美。
看清来人，元宸兀自感慨：不仅丑人多作怪，美人也爱弄奇搞怪。
沐浴圣光之中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天地唯我独尊的气息，一双淡漠的眼睛很不情愿地垂下来瞥了脚下的凡人一眼，这是一双神藐视众生的眼神。
“三番五次坏本尊好事的人竟是你。”男子的口吻带着沧桑厚重感与无上威严。
你干‘好事’之前通知我了？
“是我。”元宸不认为有撒谎隐瞒的必要。
“既然如此就怨不得本尊无情了。”话音未落，白天出现过的金斗再次笼罩在众人头顶上空。
当再次看到这个金斗，被困结界内的众人瞬间慌了神。
元宸瞳孔深凝，这个金斗在此人手中更显慑人威能。
“慢着！反正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阁下可愿替我解开胸中疑云。”元宸一脸坦然之色。
男子不禁顿了顿，像是被元宸勾起了好奇心。
“有意思，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男子口吻淡漠如初。
“得阁下称赞，小子何其荣幸，请问你是何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元宸审视男子的表情说道。
“看在你即将成为本尊座下信徒的份上，你可以唤我，擎苍神尊。至于本尊这么做的目的，日后再告诉你。”擎苍神尊伸手翻掌，有一掌遮天之势。
“想必你也是上古时代陨落的诸神之一。”元宸见擎苍神尊向下压的巨大掌印稍有迟疑，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你很有意思，本尊都有些不忍心对你动手了。”擎苍神尊这一次不再迟疑巨大的手掌五指张开，在他的控制下混元金斗顷刻间变大近百倍。
混元金斗瞬间将地面之人悉数收入其中。
“凡人，能成为本尊的圣婴是你们的造化……咦……”擎苍神尊眉眼上挑，随即蒙上怒色。
经查看，不料混元金斗内空空如也。
一手捞了个空，一个凡人竟从自己眼皮子下逃脱，擎苍神尊再维持不了神像庄严，登时暴怒。
“元宸！本尊记住你了。”擎苍神尊的高大法相慢慢淡化，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与擎苍神尊耗费唇舌之时，元宸已暗中施展全息相术，真身早已遁走。
全息相术能将人幻化到足够以假乱真的地步，以擎苍神尊的神通要想识破并不是难事，若非他自视过高，元宸瞒天过海这点小把戏根本不可能得逞。
“咦……难道是那个劳什子擎苍神尊突然善心大发放过我们了？”万俟岚茵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一行人竟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想得美。”元宸没好气地横了一眼万俟岚茵。
“是你用了什么手段骗过他了？”万俟岚茵双手支着下巴，一双妙目冲元宸直眨眼。
“无可奉告。”元宸懒得跟万俟岚茵解释，再一次领着众人施展遁术走远。
元宸心里实在拿不准那位擎苍邪尊有多大神通，能走得远一点是一点。
被人逼得四处逃窜，元宸何时遭过这罪，心里那叫一个窝囊。
“他应该不会追上来吧。”安筱苦着小脸说道。
“他很骄傲，不屑搞追杀这一套。不过……生气是在所难免了。”元宸幻想擎苍邪尊此刻会是一副怎样的面孔，神之怒自己还没机会亲眼看到过呢。
元宸背过身来，微微抬头看向远方星空。
“你还是不放心？”芮薇看出了元宸眼中的忧虑。
“我们眼下应该是安全的。”元宸沉声说道。
“你何以这般肯定？”北雁伊人轻声问道。
“很简单，他有心无力。”元宸洒然一笑。
“先前你说他是上古时代陨落的诸神之一，你是怎么猜到的？莫非你还见过其他的陨落神？”万俟岚茵再一次被元宸的神秘惊呆了。
“还有，他怎么就有心无力了？”万俟岚茵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出来了。
面对万俟岚茵的提问，元宸始终一言不发。
“你留意到没有，擎苍神尊的法相不过是一个感应投影，而且还是从天外而来。”这一发现，元宸在看到擎苍神尊的时候已经知晓。
“如此说来，人间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芮薇感到自己这是在明知故问。
“天神教就是他在人间的耳目。”擎苍神尊建立天神教为的就是获取信仰之力重生，他可以通过天神教掌握沧澜大陆的一切。
综合此前种种经历，已然可以断定上古陨落诸神重现人间已是定数，不可避免。
若诸神重生届时给这个人间带来的一定不是福祉，而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