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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6.山高水远不相逢

换作以往,牧洛笛或许会信,可明知阿来是白墨倾的人,事事都从她的利益出发来考虑问题。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架不住人家对她真心的好。

何况,牧洛笛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眼下阿兰想要将事情赖给阿来,虽她嘴上说的是阿来是太子妃的人,阿来这几天又在调查谁通风报信了,难保她不是声东击西,明知阿来是白墨倾的人,却反借她这个白家人的手去除这个隐患。如此,更是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牧洛笛嘴角的笑越发苦涩起来。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防这个防那个,计算这个计算那个,拉拢这个拉拢那个。到头来,她身边又有几个真心人呢?

十三虽真心,但同陷迷局,又难以偏颇,能帮她那么多已经是万幸。而白墨倾,自己的心思都处理不明白,如今又命悬一线,很有可能此生都难以再见。十七尚年幼,也只能给她些许温馨,实在帮不上忙。十四对上官逸太过忠诚,虽对她算是关怀,但却不是她能信的人。

虽然阿来不止一次向她表明忠心,但她毕竟是白墨倾的人,牧洛笛连对白墨倾都不曾推心置腹,更何况是他管束着的人。能安心留阿来在身边,只是因为知道阿来不会害她罢了。

这边牧洛笛的心里头是转了千百个弯了,那边阿兰却犹自解释道:“此事确实荒谬,奴婢也不敢相信。但涉及福晋安危,奴婢不敢自作主张。听闻太子因行事不检点被人揭到皇上那里去了,皇上大怒,已将其幽静了,不出数日便会下令废除太子。这种时候,难保太子妃不会向您下手呀!”

这一解释,倒又牵扯出了一点牧洛笛不知道的事情。太子因谏言才好了几天,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又被人揪住了把柄。说的是行事不检点,但上官寒那个人,说起来对几个儿子顾忌是顾忌,却又不太希望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若非如此,上次蛊毒之事,足以太子府上上下下喝几壶了,哪里只是禁足罚奉那么简单。可想而知,这次名义上是行事不检点,实际上仍是触及了那人的皇位,犯了他的大忌罢了。

可这么重大的事情,不可能是突然就爆发的。显然是有人早就抓住了这些把柄,此时方拿出来罢了。而她不过是被人利用成了挡箭牌,毕竟是她给太子妃的建议。若是没有这回事,太子一派继续蛰伏,又怎会弄到现在这样丢了太子之位。

而那个利用她的人,除了五王爷上官祈,就只有上官逸了。虽然不知道阿荷之外,上官祈还有没有安插别的眼线在她身边。但很明显的,那日知道她要去太子府的,就只有阿来和阿兰。显然,上官逸更具这种可能性。

只不过就这种场面了,上官寒还是不曾下令杀了太子夫妇。看来,这人对臣子虽然阴险狠辣,对儿子却尚有一丝温情。难怪那时她问上官逸,十四若是违抗了屠城命令会如何时,他会表现得如此淡定而自信。

只可惜,太子已经是个废人,太子妃却是个狠角色。若是当真逼急了,想来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上官寒此时的心软,或许终将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牧洛笛虽然难以接受动不动就杀人的举动,可太子妃涟漪那个人不死,就要死更多无辜的人,这其中包括上官家,还有白家。她又不是什么圣母,人都把刀架到脖子上了,还高喊我不怪你,这种事情她真做不来。

你死我活的场面下,人的私心作祟,自然都希望自己活着。她也不例外。

可看着阿兰还在絮絮叨叨解释情况危急,牧洛笛心口突然刺痛起来,哽着声音问道:“那你说,我该让她继续活着,还是死掉比较好呢?”

“此事奴婢做不了主,福晋想要如何便如何。不过此事涉及朝堂,奴婢觉得还是由王爷做主比较稳妥,您看呢?”阿兰闻言,抬眸望去,入目的却是一张表情痛苦的脸,不由心头一颤,下意识答道。

交给上官逸处理?那不就等于死路一条?阿荷可就是前车之鉴。阿兰为何变成了这样呢?还是她从不曾看清过这个大丫鬟呢?也是,从阿兰能压下心中悲戚让阿荷喝下毒酒,她就该知道阿兰并非无情,只不过在她的心里头,任何人任何事都及不上上官逸的一句话罢了。

“也是,我还在强求什么呢?何苦费那么大力气去想什么决断呢?全都交给王爷就行了。”牧洛笛轻笑一声,再抬眸时,已经压下了所有的痛苦。既然阿兰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了上官逸,那她也把决断权交给他,让阿兰看看这一切值不值得。

接着,也不等阿兰回话,便对着敞开的门外大喝道:“来人,将阿兰压赴逸心园,告诉王爷,这丫鬟下药谋害皇家子嗣,我无法决断,现如今我将人交给王爷,任凭他处置。”

原本因为子虚乌有的刺客一事,揽月阁的守卫是加强了巡逻,眼下正有一小队侍卫路过,听到这话立马冲进门将呆愣住的阿兰拿下,可要送往逸心园,却又犯了难。如今也是夜深,想必王爷都已经睡了,这种时候打扰王爷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嘛。

见他们不动,牧洛笛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薄凉的笑意:“怎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押送?若是如此,要你们又有何用?放心吧,你们照我的话如实禀告,王爷不会拿你们问罪的。”

虽然以势压人,不是她的作风。可这种时候,她也不介意用一用这种手段。

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几个侍卫也是推推搡搡地把震惊地看着牧洛笛的阿兰往外推去。

当几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牧洛笛顿时没了生气,忍不住捂住了仍在抽痛的心脏。

阿来曾经暗示过柳梦儿小产的事情与阿兰有关,但上官逸一句假孕就把背后所有的瓜葛给隐藏了。柳梦儿也因为后山一事而死,此事无从再查,牧洛笛本也不欲提起。

可自打确认了阿兰就是上官逸刻意派来的人之后,她再细细回想这发生的一切,已然有了眉目。柳梦儿假孕,是以阿兰下药的方式试出的结果。只不过柳梦儿那次来揽月阁就是奔着嫁祸来的,所以事情都撞在了一起。

此时,她也不介意以此作为由头将人送回逸心园。她知道上官逸肯定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她也知道今夜就是她与阿兰的最后一次见面。尽管上官逸未必会要阿兰的性命,但想来也绝不会让人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这点心照不宣的默契,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领会。显然,上官逸不会是傻子,而是聪明到有些可恨的人。

解决了阿兰的事情,牧洛笛一觉睡到第二日晚膳时,方才醒来。

见她醒了过来,坐在床尾的上官逸倾身上前,关切地问道:“兮儿,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自然是有的。”望着他俊朗却冷冽的眉眼透出了点点关切,牧洛笛嘴角一勾,语气淡然道:“我心里不舒服。”

“是我不好,可此事终究怪不得我,那时我若知道你我有今日,我又且会将她安到你这揽月阁里头来?”上官逸眉头微蹙,解释道,“你放心,往后她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顶着他的眸光,牧洛笛一边穿外裳,一边应道:“我既然将人送回去,就不打算过问结果。你也无需向我解释这些了,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怪你的。”

既然明知道上官逸的行事就是如此,她又能怪谁呢?人是她自己要回来的,大丫鬟是她封的,也是她莫名其妙就要跟人当姐妹,也是她行事不周密让人抓住了痛脚,说到底,她只怪自己罢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上官逸点点头,掩去心中的波澜。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一见到被押送到逸心园的阿兰,便想着万万不能因此被白翳兮误解,所以今日早早处理了政务,便守在这里等着解释一番。

为了大业,如果要利用她,他会犹豫,却不会迷茫。但他也能保证她不会受此牵连。所以其实真的无需解释什么。可解释完了,看着她淡到极致的表情,却又不知该多说些什么。

两人就此无话,一起用了晚膳,上官逸便以政务为由,匆匆离开了。此时,阿来方才从袖中掏出两封信件,交给她。

接过那两封信,牧洛笛眸光微颤,她有些怕信里头带来的是噩耗。可瞧阿来的样子,不像是白墨倾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她也只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待看完了信,牧洛笛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阿来也终于笑得有了点生气。她向白宇炜提议,让白墨倾假死,跟着临风国出使的大队伍回临风。可终究要白墨倾自己下决断。

原本她是想着白宇炜没什么理由拒绝这个提议,可读了家书方知那日救走白墨倾的就是临风国皇家暗卫,此次出使的使臣表面是为和亲之事而来,实际上却是为了迎他回国。如此,倒是让白宇炜也不得不同意假死的计划。

而另一封想来连信都算不得,只不过是十三来时她还睡着,便留了字条告诉她白墨倾已经安全离开了京城,虽然人尚且处于昏迷状态,但有临风国的医圣在,自然是死不了的。等到白墨倾的讣告一出,白维衡自然就能入京奔丧,与白家人团聚。

得了十三这话,牧洛笛悬了许久的心总算是落地了,若说还有担忧,那边是福淳已经随着临风国的和亲队伍出发,而送亲三十里的正是十四王爷上官羲。如果被十四发现了风吹草动,自然会捅咕到上官逸面前。

那时,上官逸还会不会记得他对她保证过的事情,她可不敢肯定。但愿,白墨倾能一路顺风,从此山高水远,只等有缘再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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