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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隔墙有耳心难料

听她说起还小这件事,十七不由勾勾唇角,苦笑着应道:“也是。等十七长大了,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了。父皇的身子前些年开始,便不大好了。有时候,我恍惚觉得,长大两个字真的是很遥远的一件事情。”

“说远也不远。不过,那时候你未必还能瞧见我就是了。倒不是我咒自个儿,只不过我瞧着眼下的光景,皇上一旦抓住了白家的把柄,就该对白家动手了。”牧洛笛眸光微微一顿,叹息道。

听到牧洛笛的丧气话,十七也有些不高兴地放下了筷子,在她对面坐下,自己斟了茶,道:“七嫂怎就如此断定,父皇定会铲除白家呢?倒显得父皇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一般。再说,你已是上官家的人,就算有那日,也不会牵累于你的。”

看他心思还这般单纯,牧洛笛淡淡撇了他一眼,失笑:“于皇家而言,情义再重,终不过成为权势的牺牲品。我既和你说这些,也不怕你恼我。就你父皇问太傅的问题,若是你想在你父皇面前得脸,明儿个只管告诉太傅,身为人臣,当守臣规为先,若是不行臣之道,无论功劳多少、多大,都应取之。”

十七闻言,吃了一惊,气恼道:“七嫂,你这是不信十七?我纵是不喜你这般轻贱自己,但也不至于要做出如此无情无义之事。你道皇家无情义,到底还不是一脚踏了进来!”

“本就是皇上想着拉拢白家,我不得不成为他儿子的福晋。若是你大些,不定就指给最无利害关系的你了。我只不过是选择了当初喜欢的人而已。皇上顺水推舟,既向白家表示了信任,又起到了警示五爷,平衡权力的作用,如此好事,他何乐不为?”

牧洛笛苦笑不已,到底还是让他恼了。虽是如此,她的声音却十分清冷,眸光在有些突出的针脚上流连着,心里想着等会该补补这针脚,否则就毁了这披风了。

十七见气氛怪异非常,轻咳一声,道:“好了,好了,七嫂,都怪十七将太傅的话拿来说给你听。咱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你也别恼十七了,好不好?”

听出他话里的失落,牧洛笛抬眸对他浅浅一笑,然后又敛下眸子,将脑海中浮现的花样在披风上比划了一番,淡淡道:“傻瓜,我该谢谢你才对。我虽知道皇上定有一天会对付白家,但没想到来得那么快。皇上问的是你的教导太傅李太傅,一则是对官员的暗示,另一则是对皇子的告诫。你们这父皇啊,聪明得很呢。”

“七嫂,你的意思是……”十七拧拧眉头,苦笑。却忽然拧紧眉头,喝道:“谁在门外?”

“怎么了?想是阿来她们吧!”牧洛笛向来对阿兰几个都少避讳,而上官逸从不会来揽月阁,至于常来的十三更是对她知根知底,自然不用避讳,因此她的警觉性反还不如十七。

等牧洛笛有些疑惑打开门一看,却未见有人在院中,心道许是十七想转移她的注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笑地望着他。

见天色渐晚,十七心里虽有疑惑,却还是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府了。别瞧我是小王爷,有自己的府邸。但府上的门禁却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且回去复习复习课业。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又要听父皇多少教训了。”

牧洛笛侧过身子,笑道:“去吧。以后想来尽管来,皇上怕的是皇子和白家勾结在一起,但他心知你不会站在七爷一派,正好需要你来妨碍七爷和白家的关系呢。”

“是,十七定会常来的,倒是七嫂莫要烦了才好。”十七笑笑,挥挥手大步走出门去,朗声道,“不过,就算七嫂烦了,十七也还是会来的。”

闻言,牧洛笛不由失笑,眼见十七走远了,这才敛回眸子,见阿来进屋收拾碗筷,冷声问道:“刚才你从库房过来,可曾看见是谁来过了吗”?

“刚才奴婢见十三爷送左相大人出去了,怎么了?”阿来本以为几人见过面,自然没多想,只是规规矩矩地收了东西,便退出门去。

“没什么,你下去吧!”牧洛笛暗暗松了一口气,挥挥手道。若是十三在,她也就放心了。只不过左相顾尘清这个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十三带他来,应该是为了那个舞姬莺儿的事情。今日她和十七的对话也不知听了多少去。

若是今日的话传到皇上耳里,还不知眼下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模样呢。到时候她就是想要独善其身,也不可能了。不过,她又有些庆幸,此人是比白家还没有政治裙带的顾尘清。他能在这诡辩的政治风云中坐上左相的位置,还能够独善其身,必然是聪明过人。纵使他是皇上的耳目,也不决会是一个盲目听话、亦步亦趋的人。

只不过,这一情形,若是想要他什么都不说,十三怕是要和他谈些条件了。

现在真正让人忧心的,不是他,而是白家的处境。显然,皇上已经准备对付白家了。这一天那么快,她甚至什么准备都来不及做。如今看来,是该走下一步棋的时候了。

若是有一日,白家真的败落,未必不是件好事,只要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这也就足够了。一家人在一起过着平凡的日子,其实也很好,不是吗?不论这是不是白翳兮的期望,但这是牧洛笛想要的生活。

只是,皇上如果真要对付白家,除了她这枚已经无用的棋子,又岂能留下旁的活口?若想保住白家人的性命,仅靠他们谨言慎行是远远不够的。她既已经是白翳兮,自当趁早谋划。

牧洛笛回到桌前,从绣篓中拿出针线,眸光却不复恍惚,反而显得异常坚定。

待顾尘清随上官浩出了逸王府,这才站定步子,清华的眸光隐隐落在他身后的匾额上,淡声道:“十三爷,在下今日既然无缘与七福晋会面,还请留步,不用远送了。”

闻言,十三勾勾唇角,却是坦诚问道:“左相大人,今日之事,无论你听到了多少,不知能否当作什么也不曾听过?”

岂料,顾尘清半点不给面子,依旧浅笑浮生,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气恼不已。他道:“十三爷,请恕在下不能答应。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不妨让七福晋亲自来左相府说好了,在下随时恭候大驾,洗耳恭听便是。”

“左相大人,七嫂已是七哥的福晋,你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纵使你不将白家放眼里,七哥好歹是皇子,岂容你这般放肆?”十三冷哼一声,虽未大动肝火,心里却也恼了。

谁知,那顾尘清偏就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他脸上的淡笑几乎都快要融成了一幅面具,不急不缓道:“我身为臣子,尽忠自当以皇上为先。如今的问题并非出于在下,而是出在七福晋身上。十三爷,莫说在下没提醒你,皇上的意思,七福晋既然看得明白,你们这些做王爷的更该掂量着些。”

虽然十三听到他的话不由拧紧眉头,眸中多了丝寒意,却还是礼貌道:“无论如何,七嫂已经是上官家的人,还请左相大人不要与她为难。至于,那个舞姬的事情,纵使左相不愿与本王说,本王也知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此事,本王自会向七嫂解释的。大人走好。”

顾尘清却丝毫不计较十三眼中的寒意,只挑挑眉,笑道:“既然是皇嫂,十三爷也当避避嫌才是。”话落,甩甩袖,大步离去。

眼见着顾尘清走远了,又听见里面传出了十七的动静,十三这才上了小厮牵来的马,策马而去。待十七出门时,两人早已经走远。

送走十七的牧洛笛让阿荷点了灯,准备好纸笔,就打发了她们几个回房休息。这便开始坐着描些新花样,预备绣在披风上。一时之间,太过认真,便忘了时辰。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只觉肩膀有些发酸,眼睛隐隐作痛,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满意地看了看手中的图纸。仔细将东西收拾好了,她便提了灯笼,出了揽月阁,沿着小路绕着整个逸王府缓缓走着。

许是夜色甚好的缘故,让她先前因为白家之事一直抑郁的心情也慢慢转好了。

她来这里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了,倒还真没有好好走过这本该成为她的家的地方。这一转悠之下,果然见到了让人惊喜的地方。在离揽月阁最远的地方,竟有一片梅花林。此时还是秋日,因而透过窸窸窣窣的枝叶就可以看到梅林深处有一阁楼。

牧洛笛见已是夜深,里面却还灯火阑珊,隐约有丝竹之声传来。走近了才发觉这阁楼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浮梅阁。倒是十分文雅。

她忽然想起了当初听到丫鬟的对话中一度提及了柳姑娘三个字。既然从未谋面,但想来这浮梅阁中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些个柳姑娘了。

她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拐了个弯,取小径而行。竟意外发现了一汪碧泉连着一条不大不小的溪流潺潺蜿蜒着,往府里的她来到这世界的水池流去了。

这条小溪倒正符合了她想要流觞曲水,一显文雅的念头。当下,她便欢喜万分地顺流而下,回揽月阁歇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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