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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7.谁负深情真相出

果然,牧洛笛离开没多久,夜鹊就又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十三住的小院里头,探了探他的脉象,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在他鼻子下边晃了两圈。

强烈的气味刺激了睡得正熟的十三,让他立刻醒了过来。看到夜鹊的瞬间,十三还有些懵,下意识问了一句:“阿牧到哪里去了?”

“她暂时先离开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夜鹊一边神态自若地打包着自己的行礼,一边回应道,“我最多再待一个时辰就会离开西界,有什么想问的就一次问清楚吧!”

“神医与黑衣人是什么关系?黑衣人与阿牧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三番两次来救阿牧,转眼却又消失呢?”既然他都松口想问就问了,十三当然也不会客气,直接问道。

十三跟牧洛笛掌握的情况略有不同,所以并不会像她一样,忽略任何一个认识她的人。这么一圈想下来,和西界有密切关系的,可不就只有那一位了吗?

但这到底也只是猜测,没有得到证实。所以十三也不敢妄下断言。

对此,夜鹊倒是十分坦然,笑答:“如果认真说起来的话,他是我的少主,也是牧姑娘的爱慕者。不过他并没想要从牧姑娘那里得到什么,所以也并不打算现身。不过如浩王爷这般芝兰玉树的人物,想必心中已有所猜测。”

对这样的答复,十三脑中轰然作响,已经有什么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连忙追问:“那神医此次来西界,不会就为了救十三这一条微薄性命吧?”

“自然不是。虽然少主料到王爷有此一劫,召我而来为的就是救你一命。不过我的主要目的却是为了少主的身子。在我看来,他关心着太多无关紧要的人,却实在不够在意自己的身体。”夜鹊对自己的目的也毫不避讳。

别说他确确实实地救了十三一命,就算他当真只为了给少主看诊而来,那也无可厚非。

对于自己猜测的答案,十三却多少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有那一回事存在,随即没忍住嘲讽了一声道:“他当真没想从阿牧那里得到什么?其实是已经得到了吧?”

“得到了?呵,只怕是得到了一身的病。”对于少主的作为,夜鹊虽然也觉得是傻透了,但绝不容许旁人来嘲讽,“王爷当真不知,牧姑娘还是七福晋时的身体状况?”

身体状况?难不成是指阿牧曾经中过毒的事情?由于不能确定夜鹊所指的到底是什么,十三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牧姑娘曾经中过一种奇毒,叫做宜梦。所以那段日子她异常地嗜睡,长此以往她只能是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后来上官逸停止了向她下药,但毒性已然深入,不解毒的话,最多也就活个三年了。”

夜鹊知道十三是真的关心牧洛笛才会对自以为侮辱了她的人嗤之以鼻。但这些人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少到夜鹊都不知该不该为此而生气。

“这种奇毒,是我的师祖所创的,记载少之又少,如今知道解毒之法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别的大夫医术高明些的,听过见过也诊断得出结果,却不能解开。牧姑娘曾在宫宴上忍痛跳舞的事情,王爷应该后来也知道了吧?我就是那时知道她中了这毒的。”

这件事情,十三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那时他刚从南疆处理蛊毒之事回来,看到她宫宴上跳舞,并没什么异常,后来又出了宴会场,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她是忍着可能废掉双脚的痛苦在跳这场舞的。后来得知她晕倒的消息,才知道她的脚伤并没有痊愈。

对此,十三也是后悔不迭,想着自己怎么不多注意一下。可现在这么一听,反倒像这里头还另有故事了。于是,他追问了一声:“那时是你替阿牧疗的伤?宫闱之地,神医又怎么能擅自出入呢?是他带你入宫的?”

“正是。想必少主身有痼疾之事,王爷也知道。我一直在寻找治疗之法,所以每年除夕前两日都会入京给少主诊断。那一回因为给少主用了新的药方,所以我多留了几日观察药效。当时就被王爷给带进宫了。”

说起顾尘清那身子,夜鹊的神色又变得暗沉了,接着说了后续的事情,那件看起来挺龌蹉,实际上却十分诚挚的事情。但这也相当于直接承认了,黑衣人少主就是顾尘清。

“那时我就发现了牧姑娘中了宜梦的事情,也立刻告诉了少主。少主当场就决定要救她,但少主料想到毒是上官逸派人所下,不相信上官逸,所以才利用了他的野心,让牧姑娘以那种方式暂时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

“不过,宜梦的特性要求童子之身才能转移毒性,但被转移毒性的那人可能会因此丧命。少主既然已经做了这个觊觎他人之妻的恶人,也就做到底了。当然,不想把牧姑娘的身子交给别人,不想让他人因为牧姑娘而死,可能就是少主这一辈子有过的最大的私心了。”

“好在少主功力深厚,用五层的功力彻底压制住了宜梦,并在其后不断化解其毒性。代价就是又损耗了两层功力,且白了头。若非如此,此次去救王爷,少主是绝不可能受伤的。当然,若不是少主受了伤,我也绝不会把这些事透漏半分。”

十三没想到那件让他和上官逸之间产生嫌隙的事情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意义。难怪那之后顾尘清对阿牧也是不冷不热,像是得到手了就没兴趣了一般,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贪图阿牧的身子,而是为了救阿牧的性命。

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对十三来说,是异常震惊的。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有清楚原委的人来解释,谁能想得到呢?恐怕就连聪明如七哥,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至于阿牧,更是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躲在背后默默付出了。

于是,听夜鹊说来说去,十三的不解反而更多了:“可这顾尘清又怎么会突然间就喜欢上阿牧呢?再说,他若是对阿牧抱着这样深重的情感,又为何要替父皇出谋划策去扳倒白家呢?既然他时刻都在关注着阿牧,看到阿牧和十四亲近,当真就没有别的心思?”

“少主如何喜欢上牧姑娘的,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告诉我。不过关于出谋划策一事,我却得为少主辩驳两句,先前他只是看到了白家盛极必衰的趋势,所以才向先皇递上了谋划。后来他喜欢上了牧姑娘,就三番两次劝说过先皇延缓计划。但先皇不听,最终还是没能阻止。”

关于这件事情,夜鹊虽然没有全程参与,但到底也是无妄宫的高层,要知道这些还是不难的,尤其是顾尘清为了牧洛笛动用无妄宫力量的那几回。

别人不理解顾尘清,夜鹊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少主就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按自己的想法来,也不向别人解释说明的性子。有的时候一个举动背后就藏着数十个目的,环环相扣。就连他也不到出结果的时候,想不到少主的目的是什么,何况别人。

但不理解可以,如果是轻视、污蔑和质疑,那夜鹊可就忍不得了,虽然顾尘清本人对被人误解没有丝毫的介意。

“如果王爷实在理解不了的话,不妨想想先皇让牧姑娘跳一夜的舞,却为何匆匆离开了?刺客闯入逸王府行刺上官逸,却为何在刺伤了牧姑娘的贴身丫鬟之后就立刻收手撤退了?白墨倾假死脱身,为什么那么顺利?先皇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但决定跟牧姑娘谈条件,还在明知十四王爷对牧姑娘有意的情况下,让他押送白家?”

诸如此类的例子实在是数不胜数,夜鹊也不想一一列举。如今既然开了这么个头了,以十三的头脑,不至于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说了这么多,夜鹊还要赶回蓝火村,也没法继续逗留了,也就任由他自己去思考了。至于十三会不会让牧洛笛了解事情的真相,他也不打算去追问了。

说起来,夜鹊可能也只是因为把这些真相都闷在肚子里,没法跟任何一个掺和在这些事件中的人提起,实在憋得难受。只是想跟人聊一聊这些,让其他人也多了解一下少主,并不是真的非要让牧洛笛知道这些,回应这些。

所以这种时候他跟十三说出来了,心里轻松了,也就不再去计较十三会如何抉择了。所以他挥挥衣袖,就离开了,剩下十三自己独自纠结要不要戳破真相了。

牧洛笛原本是想在街上绕两圈就折回十三那里的,但又怕自己回去得太早,夜鹊还没回去,所以干脆多绕了几圈。看到顾尘清之后,又不免耽搁了时间。

她当然不会上前去打招呼,毕竟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交情可言。对于顾尘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西界的一个小镇上,牧洛笛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听说顾尘清被上官逸给贬来守边了。当然说的是守边,手上却无一兵一卒,实际上与退休也没差了。

不过,到底人还是要待在边界,所以他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牧洛笛所惊讶的是他的那一头白发,不过这到底也是别人的事情,她虽好奇却也不会探究。

但就是这么一耽搁,等她再折回去的时候,夜鹊都已经拿着包袱离开了。

见牧洛笛突然回来了,十三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到底要不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她,毕竟从夜鹊的话里头可以听出,顾尘清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十三在怀疑顾尘清动机不纯的同时,却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当真有别的目的,那可以露出马脚的机会万千,不至于掩饰到这种时候。

反倒是牧洛笛先问了一声:“夜叔回来过了吗?”

“神医已经离开西界,回南方了。”十三神情纠结地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你想问的事情,我都替你问过了。不过你确定要听吗?事情的真相,可能远远超乎你的意料,对你产生巨大的影响。”

牧洛笛见他那么纠结,就知道他的话不假,认真地反问了一句:“那你希望我知道吗?”

对此一问,十三只能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你产生的影响是好是坏,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所以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既然如此,那就别说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吧。”牧洛笛果断地替他做了决定,免得他继续纠结下去,随口转移了话题,“哦,对了,我刚才在街上看到顾尘清了,你说这兔死狗烹的,他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到头来却也和白家没什么两样,也挺可悲的。”

她当真只是随口的一句感叹,就是为了让十三不再去纠结告不告诉她真相,可没想到反倒是自己带出了问题的关键人物顾尘清。

若是十三不知道顾尘清所做的一切,还能笑着和她一起感慨一下顾尘清的白费力气。可在知道了一切之后,他又如何还笑得出来呢?

这种时候,牧洛笛确实果断地替他做出了决定,不过不是隐瞒,而是坦白的决定。

但在坦白之前,未免她受到过度的刺激,十三还是免不了多问一句:“阿牧,你现在对顾尘清还是有着怨恨的吗?”

对这个问题,牧洛笛也只能摇头,诚恳道:“谈不上怨恨吧,反正世上谋士万千,不是他也可能是别人。我清楚问题的关键在哪里,迁怒也不是我的习惯。不过对于一个愚昧地只想着忠君,却不去考虑这个君王的决定正确与否的人,我多少有些不待见吧。”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道:“可不知为何,今日我见他流落到这样的小镇,一头白发,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听到这里,十三也算是放下了心,认真道:“阿牧,你认真听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顾尘清或许对不起白家,对不起父皇,但从未对不起过你。”

十三这样认真地说着这话,牧洛笛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立刻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黑衣人就是顾尘清?而夜叔是顾尘清的人?”

“正是如此。这其中还有很多的事情,我先前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是不愿你承担太过深重的东西。不过旁人可以误会他嘲笑他,你却最没有这个资格。”十三虽然是牧洛笛的知己,心里永远是向着她的,但该指出的问题,却也毫不含糊。

十三难得的重话,让牧洛笛彻底没了话,安静地听着他把颠覆了她后半生的真相一一道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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