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谢谢
脚崴伤的第二天早上，很难得的，生我气的美周主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当时，我正在厨房指挥曹子夜与冷冻层的食物进行斗争。说实话，冰箱的冷冻层是我最理解不了的地方。明明是一样的东西拿出来，可再放回去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曹子夜虽然是高才生，可解决这个问题他明显也不擅长。他皱着眉试图往里面放之前被我拿出来的食物，我则主要负责坐在一旁笑话他。
电话一响，我按住曹子夜：“你忙你的，一会儿东西该化了。”
我一瘸一拐地进屋接电话，乐呵呵地问美周：“我的好周姐，不生气啦？”
美周一哼：“你的脚怎么样了？”
不用问也知道是杜健生告诉她的，我说：“没啥事了，但是你要能来看看我就更好了。”
“我来电话，是杜健生说让我告诉你说，他说他想说他……”美周呸了一下，“真拗口，我概括一下，是杜健生说图书馆的事他都解决好了，你就不用管了。”
“他解决好了？”我皱眉趴在床上，“他咋解决的？”
“还不就是请领导吃饭什么的，就当意外事故处理了呗。”
这事故，还真是意外啊。
“唉！”美周叹气，“你真不要杜健生啦？”
“什么要不要的？”我笑道，“你当他是菜市场卖的羊肉啊？”
总归有一些闺密喜欢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彼此交换自己对男人的看法。因为某个男人无心的疯狂举动，让自己去坚信，他其实是爱自己的……我
不想动摇自己对曹子夜的坚定，和美周简单地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杜健生请领导吃饭，估计便宜不了。我在床上翻滚了一下，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谢谢他。
我想问题正想得入神时，曹爸爸又来电话了。而我挂断电话没有一分钟，厨房的曹子夜也接到了电话。
“爸……嗯，我在寝室……今天回家吗？那我去接她……嗯，好……嗯，拜拜。”
我一瘸一拐走到厨房，曹子夜把冰箱里的速冻鱼肉摆了一地，有些都已经化出水了。他皱眉：“你别乱走，好好待着。”
“嘘，别说话。”我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谢谢你。”
“谢我什么？”
我又有点想哭：“谢谢你，敢喜欢我。”
连我最好的朋友都接受不了我们俩在一起，要是让曹爸爸知道了……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傻瓜，”曹子夜轻笑，“这有什么好谢的？”
我吸了吸鼻子嘿嘿笑：“确实没什么，但是，我还是觉得要谢谢你。”
谢谢他这么多年在我身边，谢谢他瞒着父母跟我在一起……就是觉得，很谢谢他。
“换衣服吧，”曹子夜的神色有些别扭，“我们回家。”
“好。”
我跟曹子夜下楼打车，中途曹子夜去买烟，我站在路边的公交牌下的背阴处等他。一辆宝马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一个男声说：“妹妹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不用，”我很直白地拒绝，“我等车
。”
男人笑笑，从车里探出头让我看到：“新凉妹妹还是这么有趣啊！”
“华荣哥啊，”我也跟着笑，“我等人呢。”
张华荣四处张望了一下：“等杜健生？”
“不是。”我已经不想再跟他往下聊了。
但张华荣似乎一点也没觉得尴尬，他吸了口烟：“走啊，哥哥带你出去玩玩。”
“不用，我还有事。”
张华荣虽然在笑，可他的眼睛却很危险地眯起。他笑的表情比那天动手打人还要骇人，盯着我的眼神，就好像他见过我脱光的样子一般，阴狠得让我站在太阳下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新凉。”曹子夜赶过来，他看了张华荣一眼：“华荣哥。”
张华荣对他点点头，转头问我：“这是换男人了？”
曹子夜面上没表情，可神色已经很不好看：“华荣哥真会开玩笑，这是我妹妹。”
张华荣吸了口烟，十分无赖地说：“妹妹？什么是妹妹？进可攻，退可守的女人，对男人来说都是妹妹。”
“华荣哥说得有道理，”我小心地斟酌着措辞，“不过我们是亲兄妹。”
“哦？”张华荣将还未抽完的烟丢在地上，“这话你骗骗别人还行，骗我就嫩了点。”
让我没想到的是，张华荣一侧身趴在车窗上，很高深莫测地说：“你的话嘛，虽然想骗我。但是，也不一定是不对的。”
张华荣明显话里有话，我一愣，他说什么不一定是不对的？是我说他开玩笑的事儿，还是说我和曹子夜是亲兄妹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