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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回王府(新书求打赏求月票,求各种支持)

元洛逸闭着眼睛,灵敏的耳朵紧紧注意着上面声音的来源,神色比洞底的空气还要阴冷。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沉沉的声音从洞底传来。

洞口处的黑衣人更加狂妄地笑了,低头看着黑漆漆的洞底道:“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你管的太多了,就必须得死。”

蓦地,元洛逸睁开眼,嘴角一抹残忍的笑意,“杀我?今天谁死还说不定呢!”

他几乎凝聚了全力,将身上一枚柳叶刀射.了上去。银白的刀片从黑暗的洞底飞速而出,快如一道闪电,洞口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刀片便直接没入他大笑而张开的嘴里,穿喉而出。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珠突兀地快要翻出来了,而后口里涌出如流的鲜血,抽搐几下。整个身子便载了下去。

嘭…洞底又是一声闷响,尸体就砸在了他们旁边。

“啊…”陆景初害怕地往元洛逸怀里缩瑟,却听到他闷哼一声,似是在隐忍。

“你怎么呢?”她害怕地朝他摸去,触手便是湿湿的热流,她看不清楚,但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知道那全是鲜血。“你受伤了是不是?你受了很重的伤是不是?”

她哭喊着,在原地手足无措,她做不了任何事情,她什么都不会,况且他们还在这黑暗无光的洞底。

“是的,我不骗你,我真的受伤了。”他低低地说着,伴随着虚弱的喘气声,“所以我现在照顾不了你了,你不要让我担心。快到晚上了,洞里会很冷,你别说话,尽量保持体力,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真的吗?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会的,卫然他等不到我们,就一定会知道我们出事了,不久他就会带人来了,所以你别怕,现在照顾好自己就行!”

“嗯。”陆景初听话地点点头,可还是不放心地看着他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脸色,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不好。“你不要紧吗?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卫然他什么时候会到?”

他将整个身子靠在墙上,一动也不想动,闭着眼睛只是淡淡地笑道:“放心,我会等到卫然来的,不然你就要陪着两个死人了。”

“你胡说什么!”陆景初立即出声呵斥他,心里难受得又想流泪,故意板着脸道:“你才不会死的,不就是受点伤嘛,你不是战场上刀枪箭雨地过来的吗,能不能有点骨气,受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

元洛逸轻笑两声,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就好,我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好了,你靠在石壁上休息一下,保存体力。”

陆景初便不再说话了,挨着他坐下,黑暗中只有他淡淡的呼吸声和浓重的血腥味。

时间慢慢流逝,黑暗早就完全降临,洞底的气温越来越低。陆景初屈膝抱着自己,全身不自觉地发抖,她穿着四月天的单衣,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寒气。

她冻得直打哆嗦,僵硬地偏过头看着旁边的元洛逸:“喂,你…你冷不冷?”

“还好,你很冷吗?”他不放心地伸手摸索着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可是他也无可奈何,身上没有可以给她御寒的衣物,他身体有伤也不方便移动。

“靠过来一点,”他伸手将她拉了拉,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再等等,卫然他们就快来了。”

陆景初靠着他,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好一会儿才含糊不清地低喃道:“卫然来了没?”

元洛逸转过头轻轻将她搂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担心,快了。”

“哦。”她模糊地应了一声,便在他怀里安睡了,只是身子蜷缩着,止不住地轻颤。

他的脸色渐渐沉重,这样下去恐怕不行。他将大掌覆上她的腹部,运着内力给她发热驱寒。热乎乎的暖流顺着腹部传遍她的全身,她紧绷的身子也渐渐舒展开了,眉间的褶皱也展平开来,陷入了深深的梦境。

还是那片大雪的树林,她躺在雪地里,全身冷得快要冻结了,十四岁的陆展齐疾步奔来,嘴角鼻尖不停地呼出热汽。

“景初…景初…”他急切地唤着着,将她从雪地里抱起,解开自己的狐裘披风,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她驱寒,融化了那一身的寒冰。

“景初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我来救你了,你不会有事的!”他抱着她娇小的身子,急速地往外跑,和另一边的陆振涛还有管家们汇合。

她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模糊间只看得到他紧锁的眉头,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她轻轻勾起嘴角,虚弱地叫道:“哥,我不怕!”

元洛逸的身子猛然一僵,眼底风起云涌随后都化作平静,他继续将内力产生的热流源源不断地往她体内输送,只是垂下的眼睑泄露了他心底的秘密。

最终,一声无奈的轻叹。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

“可是怎么办,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他带着沙哑的声音,在空旷而黑暗的洞底回旋,显得分外凄凉。

他贴着冰冷的墙壁,微微仰着头,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你这样错下去,等我们出去,我就去向父皇请求赐婚,让你做我的王妃,独一无二的宠妃。”

他看着怀里沉睡着、呼吸清浅的女子,嘴角一丝苦涩的笑意。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颚,慢慢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地吻上她的嘴唇,她的味道永远是那么香甜,纵使那日只是意外一吻,他也永久不能忘怀。

“恨我也罢,怨我也罢,但我终不愿放手。”

他取出身上带着的那个锦囊,打开,掏出里面的东西,将它戴上她的手腕。

陆景初的梦境重复着,交替着,那个人的样子逐渐模糊,只是一副焦急的神色的不变。她伸手揉了揉眼睛,那张脸越来越近,竟然慢慢变成元洛逸的脸。他同样温柔地抱起她,一张一合的嘴唇像在说着什么,她却听不清楚,心里着急之下,却突然看到他口里不断流出鲜血,越流越多,像绵延不断的小溪,他的脸色苍白得堪比白雪,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元洛逸——”她猛然从床上坐起,额上冷汗直冒。

“小姐,你醒了!”绿竹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恍恍惚惚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巡视了周围一眼,“我怎么在房里?”

“小姐,你昨天吓死大家了!”绿竹心有余悸地走过来,坐在床边,忍不住抱住了她单薄的身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绿竹,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在一个黑黑的洞里吗?怎么会突然就回到房间里了?”她的心里越发焦急,那个噩梦总让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还有元洛逸,他呢?他没事吗?”

“王爷?我没见到他,不过昨天就是他派人送你回来的。都到深夜了,你还没回,老爷急得不得来,可是想着你和王爷一起出门了也便没派人出去找。可是谁知,你送回时昏迷不醒,全身都是血!”绿竹说话时还是忍不住地打颤,那时的场景真实吓死了,她本来穿的就是白衣服,可是全被染成红的了。“可是说来也怪,我和香儿她们连忙给你清洗换衣服,也没检查到你身上有伤口,大夫也说只是受了惊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清楚,我都吓得一晚上没睡好!”

陆景初还是恍恍惚惚,她身上的血,应该都是他的吧。

“那元洛逸呢?”她着急地抓住绿竹的手,“他是不是伤得很重?他现在人在紫云阁吗?我去看看他。”说着,便想下床。

绿竹急忙拉住她,“你不用去,王爷压根没回。昨天卫然送你回来后便带人取走了王爷的所有东西,说是王府已经修建好了,就不便多做打扰,改日再登门道谢。还交待说小姐你醒了就告诉你一声,王爷没事,有空再出来相见。”

“真的吗?”陆景初呆呆地坐在床上,他真的没事吗?他已经走了吗?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空空的…

“小姐,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相爷很生气的,你昨天差点吓死大家了!”

陆景初闷闷地耷拉下脑袋,“遇到了几匹恶狼还有杀手,差点死了,不过我没事全靠他救了我!他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想到什么,她又抬起头有些忐忑地问绿竹,“府里人都知道吗?那…我哥呢?他来看我了吗?”

“这…”绿竹神情有些尴尬,不敢看她。

陆景初心里隐约已经知道了,可还是不甘心地问道:“他来了吗?”

“小姐,你也别多想。”绿竹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昨天婉婷小姐有些伤寒了,少爷便照顾了她一整天,可能还没来得及过来,说不定等会儿就来了!”其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要是出了这样的事,少爷早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了,如今却连人影都没见到。

陆景初干干地笑了一下,眼角有些发涩,“我能瞎想什么啊,没什么的,我不介意!”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眼眶有些灼热,她赶紧躺回被窝里,“绿竹,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些累,再睡会儿!”

“嗯。”绿竹站起来,往外走,“你先睡会,我去厨房准备点吃的,顺便去告诉相爷他们你醒了。”

待绿竹走了,陆景初又把头伸出被子,盯着屋顶发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她不相信他哥哥会这样对她,他不是这样的人,况且前几天还是海誓山盟的,变心也不可能变得这样快啊!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样,她改天有时间一定要去问个清楚,他们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当面说出来,婉婷姐姐是客人,她病了他去照顾她真的是很正常的,她不可以再小心眼吃醋了。

打定好了注意,她精神也好了很多,便起来穿好了衣服,走到院子里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她看了看手腕上,刚才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去的,还是那个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摸着光滑玉润在阳光下更是色泽通透。想了想,她还是取了下来,放到首饰盒里,哥哥不喜欢她戴着,如果让他看见了,他又会生气了!

她走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她很喜欢院子里的这个秋千,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在上面闲晃。这也是哥哥给她建的,之前还小的时候,她在别人家里看见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便眼馋地直盯着,坐上去后就赖着不愿走。哥哥没办法,当天就找人在园子里给她建了个还要漂亮的秋千。

她回忆着往事,喜滋滋地晃了起来,迎着上午的阳光,一切仿佛充满生机。她知道,她哥哥占据了她十几年的光阴,她的生活里处处有他的影子,若是哥哥对不起她,她肯定会崩溃的,她一定永远不会原谅他。

越是重要的人,越是不能容忍有一丝的背叛。所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哥哥不是会拿她的感情玩弄的人,哥哥是真心待她好的人。

绿竹回来后看到她精神不错地坐在秋千上,心里也放心不少,便侍候她吃了些清淡营养的东西,然后便叫她去了陆振涛的书房。

陆振涛知道她醒了后,便紧张地一直追问她事情的经过,毕竟这浑身是血的,叫谁看了不怕!王爷他还直接就搬走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陆景初大约讲了一下事情的原由,她自己也还没搞懂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那人是来杀元洛逸的。

陆振涛听她这么说,倒也松了口气,至少不是自己女儿惹出的祸,相府也不用为此担上什么责任了。

“初儿,你明天带些礼物,去睿王府看望一下王爷,毕竟人家那样保护你。”陆振涛小饮了一口茶,心里却是更加复杂,皇上的如意算盘莫不是要成功了,那初儿她,真的要嫁出去了吗?他看了下自己的女儿,十几年来无不是疼到心口的女儿,要嫁出去了吗?

陆景初点点头:“知道了,爹,我会去的。”她本来就想去看看他,也不知道他伤势怎么样了。

“初儿…”陆振涛有些迟疑地望了她一眼,“你对王爷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陆景初疑惑地望着他,随即想了想答道:“很好啊,他人真的挺好的!”她现在真的不讨厌他了,他能在危机时刻那样救她,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不敢动,怎么可能再去讨厌人家。再说,他除了杀生的手法有些残忍,其他的真的还都挺好的。

陆振涛听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松一口气,“那就好,你先下去吧,注意身体,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赶紧说出来。”

“嗯,我知道了。”陆景初点点头,出了书房门。

第二天,她便提着管家为她准备好的礼物,带着绿竹和一名领路的家丁一起去了新建的睿王府。

睿王府离相府还挺远的,在不同两个方向,陆景初直接走过去的,还真走了好一会儿,到了王府门口,都累得有些喘气了。

她半弯着腰,抬头看了一眼这新建的王府,光是门口“睿王府”那几个烫金大字,就显得无比气派,还不知道里面怎么样呢!

他们三人,跟门口的守卫打了声招呼,一个守卫便立马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返回,恭敬地将他们带到主客厅。

客厅里只有卫冥和卫然,然后便是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

陆景初四下瞄了一下,没见到元洛逸,奇怪地问道:“你们王爷呢?”

卫冥神色有些异常,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扯了扯旁边的卫然。

卫然瞪他一眼,满眼的嫌弃,真是个木头!他按照主子一早吩咐过的,从善如流地答道:“王爷出门办事了,现在还没回,恐怕要很晚才回,陆小姐既然来了,我们就只好自作主张先招待着,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啊?他出去办事了?”陆景初将礼盒递给下人,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吃惊地望着他俩,“他不是受了伤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去办事?你们不会照顾伤患吗?”

卫然低下头,神色微微闪烁道:“王爷的伤并无大碍,昨天上了药休息了一晚就好了,陆小姐不用担心,只是王爷不在,这府里恐怕会招待不周。”

“哦,没事。”陆景初站起身子,笑道:“我就是担心他受着伤才来的,既然好了我也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他回来后你们跟他说一声就行。”

他没事就好,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府里没个主人,她一个人在这坐着有什么意思!

“那就多谢陆小姐了,卑职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卫然恭敬地说道。

陆景初摆摆手,“没什么,你们也忙去吧。对了,你们俩都在府里,他一个出门办事的吗?”她随意地问了一句,卫然和卫冥却都一愣,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王爷出门的确喜欢带上他们其中一人,可是他今儿没出门啊!

无奈,卫然继续睁着眼睛瞎编,“王爷进宫了,没什么大事,况且府里刚弄好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们协助打点,就没带上我们。”

“哦,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嗯,红霞,送陆小姐出去。”

被唤作红霞的丫鬟便领着陆景初一行三人出去了。

看到几人走远的身影,卫然和卫冥同时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坐到椅子上。

卫然不服气的瞪着卫冥:“你呼什么气,半句话没说还好意思这样!”

卫冥尴尬地移开脸,“我不习惯撒谎。”

“得了吧,你是看到美人不忍心骗她吧。”卫然其实也就说笑,可是卫冥却黑着脸站起来,冷声道:“你再口不择言,不要怪我不客气。”

王爷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避开带着自己,他是有感觉到的,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却在王爷心中已经产生了嫌隙。

“陆小姐在王爷心中什么地位,你我都清楚,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听到他这么说,卫然也严肃了,确实这种玩笑还是不开的好,不然哪天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现在要紧的是王爷,我们去守着吧。”

卫冥也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重地走到无名轩的门口,因为还没定名字,王爷的卧房便只能暂时叫做无名轩。

里面的丫鬟正好端着盆血水走了出来,刚换完药,又出了不少血。

两人都神色凝重,昨天卫然带着侍卫赶到的时候,他几乎是硬挺着一口气撑到他来,交代完事情便晕过去了。回到王府,大夫给他清理伤口时,几乎满屋子的下人都被吓到了,连他们两个出生入死的人都出了一把冷汗。他前胸被狼抓伤的口子非常深,后背又被石头划得血肉模糊,最严重的伤口处几乎深可见骨。血液差不多都干在衣服上了,衣服被撕扯下来时又牵动伤口流了不少血,他撑不住也是应该的,失了这么多血,可是大夫仔细诊断过后,说是气血不足而元气又严重损伤而至,大约还要昏迷许久。

他们都不知道他为她运功驱寒的事,所以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只是心里庆幸王爷身体底子好,这么重的伤也不用太过担心,总能挺过来的,大夫说醒了好好调养就没事了,只是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醒,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守着,不敢有一丝怠慢。

陆景初带着绿竹和家丁走到市集去便不急着回去了,她都好久没逛过街了,都快忘了逛街是什么感觉了!她准备叫家丁回去,可是陆振涛对前天的事心有余悸,死命吩咐他务必来回跟着小姐,他自不敢怠慢,陆景初也没办法,就拉着绿竹走在前面,直接把他当路人甲算了!

她和绿竹兴高采烈地在各种小铺子间穿梭,不一会手里就买了好多东西,有吃的,有完的。路上的人看着这人相貌不凡,穿戴好,出手又阔绰,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就她和绿竹还完全不自知,从一个摊铺,又跑到另一个摊铺。

她们正看别人捏糖人看得起劲,身后的家丁就大喊道:“小姐,有小偷。”

陆景初刚刚反应过来,腰间的钱袋就一下子被扯走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胆大的贼人,随即恼怒地大喊:“天子脚下你也敢如此放肆?你不想活了不成?”

绿竹着急地扯着她:“你跟他说着些废话干嘛?”看着那人快要跑远了,她赶紧对着家丁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追!”

家丁恍然大悟地点头,拔腿就追去,还大喊:“小偷,别跑。”

陆景初翻个白眼,这不也是废话!你叫人不跑他就不跑啊!

“大家别看热闹啊,一起去抓小偷!”她对着周围围着的人群大声说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默默走开了,只有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她面红耳赤道:“我…我马上去。”

陆景初也没闲着,立刻拉着绿竹在街道上追了过去。钱袋里的钱丢了倒没有多大紧要,可是这小偷也太猖狂了,不治治真当她好欺负了!

刚穿过一个街道,小偷和家丁就都没了影子,陆景初郁闷地站在原地到处瞄,终于看到另一个拐角处家丁的身影。她又拉着绿竹冲了过去,便看到家丁一下子扑到了那个小偷,果真是爹爹派出来的人,还真有两下子!

“小姐,钱袋抢回来了!”家丁松开小偷,举着钱袋高兴地喊道。

陆景初还没露出笑脸,就看到地上的小偷趁机欲跑,“喂,你别急着嚷嚷,当心小偷要跑了,他也要给我抓住!”

两人便又像猫捉老鼠般跑了起来,陆景初急忙从另一个巷口穿出,眼看小偷就在前方不远处,她急忙抓起身旁一个摊位的几个鸡蛋,“老奶奶,鸡蛋先借我啊,一会儿给钱!”

唰唰唰,她两手齐发,扔出了四个鸡蛋,砸死他个坏小偷!

谁知小偷灵活地朝旁边的胡同一闪,前方倒是露出了一个穿戴华丽的女子。

“啊——小心啊!”陆景初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下去。

“云儿,小心。”从旁边的店铺里立即冲出一个男子,身影一闪便挡在了那女子身前。

啪啪啪,几个鸡蛋全砸他身上了,蛋清蛋黄洒了一身,华丽的衣料被弄得脏乱不堪,还粘着几片破碎的蛋壳。

“王爷,你没事吧?”怀里的女子立刻惊慌地退出来,四下打量他,见只是几颗鸡蛋,便松了口气,可是想到一向注重穿着得体的王爷被弄成这样,刚才她还差点被砸到,就心里燃起一股怒火。

陆景初已经急忙地跑过来了,满脸的窘迫与歉疚,“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准备砸你的!”

“就是你砸的?”女人怒瞪着她,脸上的气势异常嚣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竟敢当众想伤我,你胆子还真不小!”说着,她便扬手挥过去。

陆景初吓得立马捂着脸蹲下了,耳光的滋味她可是尝过,能躲就躲吧,她才不是站着等打的傻子,况且只是弄脏了衣服,也犯不着打人吧!

半天没有动静,只是绿竹扯了扯她的衣服,她微微抬头便看到绿竹正忍着笑意。她再转头,眼前的女人正生气地甩开他握着她手腕的手。

她脸一红,立马站起来了,“正的对不起啊,衣服多少钱我可以赔偿,可是打人就太野蛮了!”

“你敢说我野蛮?”女人再次气得怒瞪着她。

“好了,云儿,你别生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元洛琛搂过她的肩膀,安抚了她一下。眼前的女人,正是他怀孕两个多月的侧妃,云罗。

说到孩子,云罗倒是更加不开心了,苦着一张脸埋怨道:“王爷,你根本就不爱妾身,也不喜欢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你竟然为了一个野丫头说我,还阻拦我教训她!我可怜的孩子,你父王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们娘俩该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手不挺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陆景初吞了口口水,这人到底是唱哪出啊!她该不该说点什么?或是直接走算了?元洛琛她认识的,虽然不算熟,可是她哥哥跟他关系不错,一件衣服,不至于太计较吧!还是,等银子回来了,她还是乖乖赔钱好了!

“云儿,你不要胡说,本王岂会不爱你和孩子!”他神色微恼,云罗依旧不依不挠道:“那你还维护这个不知好歹的野丫头,她刚才差点伤了我和孩子!”

“她是陆展齐的妹妹。”他搂着她的肩膀,看了一眼眼前娇嫩如花的陆景初,“她还是小女孩,你跟她这么计较什么!你别动气,大夫说了,怀孕的女人要心情好才会生出健康的孩子!”

听到他这么说,她倒也懂了,熟人的面子,总是要给几分的,她便也不再计较了,顺势贴在他怀里,柔声道:“妾身知道了。”

陆景初干笑两声,行了个礼,“是景初不懂事,景初给王爷和王妃赔罪。”

云罗脸色微僵,似是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对陆景初说道:“妹妹多礼了,不过我可担不起王妃这职,姐姐我只是侧妃,你叫我云姐姐就好!”

啊?陆景初脸色更加尴尬,只觉得是说什么错什么,幸好跟着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擦了把汗道:“小姐,钱袋是抢回来了,只是那小偷还是让他跑了。”

陆景初接过钱袋,在元洛琛疑惑的目光中赶紧解释道:“我刚刚就是在砸小偷的,真的没想要伤害云姐姐你的,真的不好意思。还有王爷你,你衣服脏了,赶快去换一身吧,多少钱我赔给你。”

“不用了,麟王府倒不缺这几个钱。本王去换衣服,你帮本王照顾一下云儿,她怀着身孕。”他又低头对云罗交代了句,便将她们先带到了就近的一间饭馆,自己去了不远处的一件衣坊。

“云儿乖,本王去去就回。”他将她小心地安置在座位上,低头在她耳边说道,顺便在脸上偷了一口香吻,害得她耳根子都红了。

待他走后,陆景初满眼笑意地盯着她,羡慕地说道:“云姐姐和王爷感情真好啊,现在云姐姐又怀了身孕,真是幸福!”

云罗倒了杯温温的白开水,捂住手心里,骄傲地挑着眼角说道:“那当然!妹妹你不知道,王府里还有很多条件不错的女人,也不乏有为王爷生儿育女了的侧妃,可是王爷眼里只有我!我就是今天随口说说想出来逛逛,他就亲自陪着我出来,你没看到府里那些女人的样子!”她想到就浑身舒服,她虽然是侧妃,可是地位却一点不比谁低。她虽然跟王爷含沙射影提过不愿只当侧妃的事,可是他说王妃是遗孤,这样做怕是让她无法活下去了,他只要心在她一人之身便好。她也不是太贪心的女人,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陆景初听着,心底更加羡慕了,让这样位高权重的男子独宠一身,应该是真的很幸福的事吧。那麟王肯定也是真心爱她了,单从刚刚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那云姐姐,王府里的王妃是谁啊?”她睁着好奇的眼睛,追问着她。

云罗满眼嫌弃之色,恹恹地开口道:“她啊,说起来就晦气,她是王爷的嫡亲表妹,丽妃娘娘的长兄之女,可是儿时就父母双亡了,丽妃娘娘看她无依无靠,就将她定给了王爷,这王妃,一当就是七八年了!”

“那她年纪多大了?和王爷差不多大吗?”

“也不是,她十三岁嫁进王府的,现如今也就二十出头,只是长了我两岁。对了,景初妹妹,你多大了?”

“十六岁又两个月。”陆景初诚实地答道,心里也算出了她的年纪,差不多十八几。

云罗看着她啧啧的笑道:“也满十六了,哪里还是什么小女孩!妹妹可有什么打算没?”

陆景初不知怎么回答,是不是年纪大了,大家都喜欢问她关于那一方面的打算?

“还没呢!”她低下头敷衍地答道,随即转开话题道:“云姐姐怀孕很辛苦吧,王爷是不是待你特别好!”

“当然了,我房里的那些补品啊,首饰啊,都快挤满整个屋子了!”她说着,眼角眉梢全是幸福之姿。

陆景初也跟着她,沉浸在她的幸福里。两人有说有笑,聊了好一会儿,元洛琛才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便打趣道:“刚才还水火不容的,云儿倒是跟人家好得很快!”

云罗嗔怪他一眼,站起身子走到他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下,样子还不错,她很满意。“王爷别拿我打趣了,我就是喜欢那些长得好看的小姑娘,看着就赏心悦目的,比王府后院那几个可好看多了!”

她的语气总是这么酸溜溜的,他倒也见怪不怪了,直接无视地望着陆景初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去吧,路上一个小女孩不安全。”

云罗眯着眼睛警示地盯着他:“人家都十六了,哪里还是什么小女孩,谁要你这么好心了。”

“你吃醋了?”他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陆景初尴尬地赶紧站起来,直接拒绝道:“不用了王爷费心了,我自己也带着两个下人的,我马上就回去了,不打扰王爷和云姐姐了。”

她示意身后的绿竹和家丁,说完便拉着绿竹往外面走。

元洛琛奇怪地望着她:“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云儿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正好我们也出门,一道走吧。”他搂着云罗的腰,跟着她们身后。

“洛逸在相府还好吗?好久没看到他了。”

“啊?”陆景初转头望着后面,有些郁闷地道:“他昨天就搬回自己的王府了,你不知道吗?”

元洛琛微微皱眉:“他已经搬出去了?这事情也没听他提前说,明天有空本王去看看再问他,大了倒不懂事了!”说话间,无不是身为兄长的威严之气。

陆景初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觉得他和元洛逸一点都不像亲兄弟,性格真的很不一样。他对待心爱的女人的时候很温柔,对待外人也很随和,可是说起事情却是一副沉稳之态,眉目间不像元洛逸那么冷冽,只是多了份威严。看起来,有些多变!

原来年纪大一些,还真的不一样!

“想什么呢?台阶也没注意到!”

陆景初一个趔趄,差点出丑地摔了下去,元洛琛松开搂在云罗腰间的手,立刻拉回了她。陆景初砰的一下撞回他的胸膛上,猛地抬头望去,他眼神里有些大哥哥般的责怪。

她正准备退出来站好,云罗就先一步拉开她,微微不满地抿着嘴巴,眼神里也没有之前的友好和喜爱,而是防备和怀疑。

陆景初尽量站开些,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又给您惹麻烦了,我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见笑了!”她又朝着云罗抱歉地笑道:“我真的要走了,云姐姐和王爷再逛逛,当心身子,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便拉着绿竹快速地跑开了,一头黑发也跟着步调左右飘动着。

“小姐,你跑这么急干嘛?”绿竹受不了地扯了扯她。

陆景初看已经跑了很远了,才停下脚步,大呼一口气道:“你没看到云姐姐刚才要吃了我的表情吗?我真的不是故意让王爷拉我的,可是让她误会了就不好了,我们还是先走为妙!”她大口地换着气,心里纳闷地想着,是不是成了婚的女子都会这样小心眼的,受不了丈夫和别人一点纠葛,这是不是…就叫做——妒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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