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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无功而返

五殿下神情恍惚地哦了一声,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叫唤杨参军,莫非真是我太过思念他了,因而产生幻觉。

“杨……参军乞见殿下!”鲍键被拖到了队伍的后方,眼见五殿下的仪仗便要进城,猛地挣开护卫的钳制,向前冲了过来,大声呼喊道。

五殿下此刻听得真切,连忙又将行辇叫住,面露喜色地掀开帘子,对驾车的护卫说道:“何人呼叫,速将他带至驾前。”

驾辇护卫不敢拂逆,连忙示意护卫们不得阻拦。鲍键飞步奔至驾前,纳头就拜:“杨参军帐下小尉鲍键拜见殿下!”

五殿下长吁一口气,亲切地说道:“起来回话吧。”他定睛看了鲍键一眼,问道:“杨参军现在何处?”

鲍键看了五殿下一眼,停滞了半晌,忽然两眼含泪地泣道:“启禀殿下,杨参军正在城北三里的河谷扎营,对殿下甚是思念,故派卑职拜见殿下,乞求殿下的令谕。”

五殿下听说杨参军在城外扎营,脸上有些不喜地问道:“杨参军既然回城,为何不愿前来见本殿?”

鲍键脸上露面悲愤之色,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军粮食告罄,城外河风刺骨,参军不忍抛下将士不顾,甘与将士同饥寒……”鲍键不失时机地抽泣几声。

五殿下大感意外,他望了赵狄一眼,疑惑不解地问道:“杨参军既然回城了,为何不进城休整,却要到城外去扎营?为何没人向本殿禀报?”

赵狄一脸尴尬,连忙瞅向宁川伯沐豪。沐豪望向别处,诈作未闻。

“殿下,并非杨参军执意要在城外扎营,只是守城的同仁以城内不得扎营为由,安排我军在城北扎营……”鲍键察言观色,心知不是殿下的意思,连忙如实禀报道。

五殿下脸色突变,勃然大怒道:“简直是胡闹,竟然将首功将士阻于城外。赵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狄暗自叫苦,他哑口无言地望向宁川伯沐豪,迟迟不敢答话。

“启禀殿下,此前赵指挥不是向你汇报,永州城刚刚收复,恐怕敌人混进城里惊扰百姓,故令城门加派人手,严加盘查嘛。兴许是看门的小卒矫枉过正,将杨参军也阻在了城外。呵呵,一场小小的误会,杨参军大人有大量,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宁川伯沐豪见赵狄不答,硬着头发劝慰道。

五殿下面色稍霁,仍旧有些不快地对赵狄说道:“赵狄,本殿责你严查此事,整肃部队,若有后效,一律严惩不贷。”

赵狄连声称是,脸上却抑郁难舒。

“好了,即刻着杨参军回城见驾,本殿正有要事与他相商。”五殿下现在有件更加忧心的事情,所以对这些小事并未关心。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全城列队欢迎凯旋的将士,好生犒劳一番。”

鲍键暗叹一声,本来可以借此好好做番文章,谁知道被宁川伯一句话便打消掉了。看来杨参军的担忧不无道理,暗中的敌人绝非想象中那般易与。战场上的争斗告一段落,而看不见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接到鲍键的禀报后,杨骁令赵钦率领二百个将士留在了城外,这二百人当中,就有五十名杨骁的旧部。安排妥当后,杨骁率着部队拔营回城。

北门外,宁川伯沐豪、永州卫指挥使赵狄、衡阳卫指挥使童真等将领等候着杨骁的到来,列队欢迎的士卒排到了城中心的行辕。城里的百姓听说追击贼寇的将士们凯旋了,围在两旁的路边夹道欢迎。

杨骁与沐豪等人寒暄一阵,与沐豪并辔同行,望着两旁兴高采烈的百姓,杨骁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此次由杨参军率军追击敌酋,想必是手到擒来吧?”宁川伯沐豪淡笑着问道。

杨骁轻轻一笑,说道:“惭愧惭愧,敌酋太过狡猾,卑职无功而返。”杨骁唉叹一声,露出惋惜的神情。

沐豪脸上的笑容愈加浓郁,嘴边牵出一丝冷意,安慰道:“杨参军不必介怀,敌酋既然早有逃遁之意,又岂是那般轻易追歼的。不过,敌酋既然向东逃遁,却是自投罗网而已。”沐豪斜睨杨骁一眼,嘿嘿笑个不停。

杨骁勒住马,疑惑不解地问道:“卑职愚钝,还请宁川伯解惑。”

沐豪也勒住了马,回头哈哈大笑道:“向东便是桂阳府,日前传来捷报,七殿下已经率军驻守桂阳府,敌酋向东逃遁不是自投罗网又是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轻轻地说道:“只是斩下敌酋的功劳恐怕要归七殿下了,杨参军,你可是辜负了五殿下的一番厚望哪。哈哈!”说完,他全然不顾杨骁一脸的震惊,策马向前走去。

杨骁内心确实很震惊,他倒不是担心五殿下会因此责怪自己,而是沐豪的话透露出一个信息,五殿下和七殿下正处于竞争的关系,两人对军功都看得极重。

杨骁心中暗想,我有必要尽快地了解京城的局势才行,如此黑灯瞎火闯京城,后果会非常严重。

五殿下的行辕设在城中一幢府院中,这处府院原主人是前朝永王的王府,永州城历经战火,但永王府却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永王府形制并不大,但同样分为前后两个部分,进府是个大堂,两旁各有一排偏房,这里就是永王议事厅和府役守卫居住的地方。绕过大堂,便是一方精致的花园,与其说是花园,倒不如说是天井。通往后堂是穿过花园的一条长廊,长廊将花园一分为二,设计得颇为巧妙。

五殿便住在后堂,此时正站在长廊的尽头,一脸微笑地望着匆匆而来的杨骁。

“卑职杨骁拜见殿下……”杨骁神情激动地纳头拜倒。五殿下不等他跪下,连忙上前扶起了杨骁,欣然说道:“杨参军快快请起,这些天本殿一直挂念你,回来了就好。”

侍立在五殿下身后的卫靖微笑地说道:“杨参军可算回来了,这些天殿下可是常常问及你呐。”

杨骁向卫靖点了点头,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躬身说道:“殿下隆恩,卑职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唯有奋勇杀敌,以筹殿下。”

五殿下闻言大喜,他拉着杨骁说道:“本殿就知道杨参军心思在战场上,对了,此次追击敌酋战果如何?”

杨骁犹豫了一会儿,略显羞愧地说道:“卑职无能,请殿下责罚!”说着他便跪了下来。

五殿下闻言一愕,脸上的笑容顿敛,失神地说道:“敌酋奸诈狡猾,倒也怪不得你。算了,事情倒也并非无可挽回。”

杨骁心中一跳,五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卫靖,立刻召集诸将军议事,对了,把平知府也叫来吧。”五殿下不等杨骁想明白,拉着他便往前堂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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