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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54.再给我吃一口。

001.

大概是在地上蹲坐得太久了, 又或许是因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仲修远每跨出一步, 身体都摇摇晃晃, 像是随时都会摔倒。

扶着他走了两步,李牧实在没忍心,弯了腰, 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中后,李牧便叫人送了热水上来, 又拿了些钱给店小二, 让他去帮忙看着买一身合身的衣服回来。

打发了店小二之后李牧关了门,他把一直拽着自己衣袖不放手的人抱到了水桶的旁边。

他不知道这人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的, 才能瘦成如此瘦骨嶙峋, 只剩下一层皮包骨的模样。

仲修远很听话, 他从见到李牧之后便一直拽着李牧的衣服看着李牧, 任由李牧对他为所欲为,任由李牧把他抱回客栈,又脱去他身上的衣服。

脱了那早已经看不出颜色带着几分恶臭的衣服, 李牧把人放进了水温温热的桶里, 仲修远一进去, 却马上缩了一下。

“烫吗?”李牧伸手摸了摸水, 水温刚刚好,并不烫。

仲修远也没反抗,他乖乖的任由李牧把他放进水里泡着。

放了人, 李牧转身准备去拿毛巾,但仲修远发现他要离开,却紧张地拽着他的衣服。

李牧见状,眼神闪烁,他没开口说什么,只侧过身体,伸长了手用指尖把毛巾勾了过来。

把毛巾在水中打湿粘的水,向这人的身上抹去时,他才发现这人被放进水里之后,碰到水的地方都被烫出了一层粉红。

李牧又摸了摸水,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这人也不知道在这样冰天雪地里,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呆了多久,他的身上怕是早就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如今这桶里的水温对于李牧来说虽然不烫手,但对于冻得早已没了知觉的仲修远来说,该是像滚油一般滚烫。

李牧拿着毛巾的手一颤,从见到这人起,便一直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上有了几分龟裂的迹象。

“你傻吗?烫也不知道开口……”李牧原本是准备责问这人怎么这么笨,可开了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沙哑到比仲修远还厉害的地步。

李牧看着坐在水桶里都不愿意放开他的手,两只眼睛一直看着他的人。

他喉间泛起一阵苦涩,一时之间,他心间有千言万语涌上来,可那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人一双漆黑的眸子的注视之下,化作无限的苦涩酸痛。

李牧侧过头去,望向一旁扔在地上的那些单薄破烂的衣服,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回过头来。

“烫一烫也好,免得冻出冻疮来。”李牧小心的用毛巾沾了水,清洗着水桶里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都要颤抖一下的人。

直到把这人身上的血渍、污垢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全部都清洗干净,把这人浑身都洗得粉红粉红的,李牧这才放下了毛巾。

“怎么不直接回去?”李牧轻声问道。

桶里的仲修远闻言这才像是反应迟钝才反应过来般张了张嘴,他试图说话,但他的喉咙实在太过干涉,发出的声音沙哑无比。

“没事,以后再说吧……”李牧嘴唇轻轻颤了颤。

他挽起袖子把水中的人往自己面前捞了捞,让他挨着自己面前的桶壁坐下,然后细细的帮他洗着他头上那些已经被污垢、泥土和血迹弄成一条一条的头发。

“我已经让店小二去准备吃的了,我们洗完了就吃。”李牧一边动作轻柔的帮面前的人洗着头发,一边轻声说道。

坐在他面前,双手扒着桶壁望着他的人,即使水流进眼睛里也不愿意闭上眼。

李牧动作越发的小心,不让皂角上的泡沫流进他的眼睛。

感觉着掌心中那些打了结的那些枯草般的头发,感受着掌心下那枯瘦嶙峋的身体,李牧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抱住了这人。

半年的寻人无果,他甚至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

趴在桶壁上,乖乖给李牧洗头发的仲修远感受到李牧的拥抱,被一条丑陋的刀疤横过半张脸的他,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同样伸出手,抱住了李牧,然后轻轻拍了拍李牧的后背,似乎在安慰李牧。

好片刻之后,李牧才缓过劲来,他给这人洗完了头发擦干净了水,又换上了店小二帮忙买回来的衣服。

做完这些后,李牧拿了之前店小二送进来放在桌上的粥,递到了坐在床上的人手里。

仲修远真的饿坏了,拿着那粥也顾不上其它,连忙往嘴里喂。

见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李牧喉头越发的苦涩,“慢些,不用急,都是你的。”

仲修远一边吃着粥一边用鼻子发出细微的声音,似乎在回答李牧的话,又似乎只是感慨真好吃。

一碗粥下肚,仲修远不知足地舔了舔勺子,又朝着桌上望去。

李牧却并没有再给他吃,而是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后拿走了碗,“晚些时候再吃,一下吃多了对胃不好。”

仲修远恋恋不舍的放开被李牧抢走的碗,然后又把两只眼睛放在了李牧的身上,直直地盯着李牧。

“睡一觉。”李牧试图把人放在床上让他睡觉,但仲修远却不愿意躺下,而是一直拽着他。

“……抱……”仲修远张嘴说了句什么,但因为声音太沙哑李牧没听清楚。

“怎么?”李牧伸手检查着人的额头,生怕这人是不舒服了。

“……抱……抱着……”仲修远努力地说着话,吃了一碗粥之后他的身体已经逐渐缓过来,可他之前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身体确实亏的厉害。

李牧眼眶微微发红,他有些好笑的上前把这人抱在怀里,“你放心好了,以后我哪里都不会去了,以后都会陪在你身边。”

仲修远再次被李牧抱住,一张因为虚弱而煞白的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血色,竟然有几分粉红。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抱住了李牧,又是好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道:“包子……”

李牧说了要给他买包子的。

李牧身体微微一顿,随即好笑,好笑的同时他喉头又是一阵苦,霎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他以后得小心着些,免得这大将军哪天被人用个包子就给骗跑了……

“嗯?”仲修远察觉到李牧的不对劲,他转动脑袋试图看清李牧的脸,但李牧并没有松开他。

仲修远微微挣扎了一下,没能挣扎开李牧的怀抱之后,他便乖乖的把自己的脑袋搁在李牧的肩头,然后静静的感受着李牧的拥抱李牧的气息李牧身上的温度。

这些日子来仲修远累极了,此刻感受着这令他怀念他安心的气息与温度,没多久他两只眼睛便再也撑不住,缓缓地闭上。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有一人说话的声音,“李老板,我是秦老爷派来的人,有事与你相谈。”

听到门外的声音仲修远本能地睁开了眼,反射性的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生怕这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人又消失不见。

“不用怕,我不走。”李牧拍了拍仲修远的背,仲修远并不放手。

李牧有些无奈,只好坐在床上,冲门外的人说道:“你进来吧!”

在门外的人闻言连忙推门进来,进了门,见着坐在床上相拥着的两人,他面色微微有些疑惑,随即他侧开头去。

“有什么事?”李牧维持着抱着仲修远的姿势,已经困极了累极了的仲修远紧紧地搂着李牧,双眼防备地盯着那人,似乎生怕李牧被人抢走。

“秦老爷那里有些事情,他让我来请你过去一趟。”那人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关于皇商的事情,下午我就来找过李老板了,只是李老板一直没回客栈。”

皇商?李牧有些疑惑,秦老爷现在找他说这件事做什么?

“秦老爷那边应该是已经等急了,李老板你……”来请李牧的人欲言又止。

仲修远听着两人这一席话,立刻又把李牧拽紧了些。

事实上,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有些不相信面前这一幕是真的。

他又困又累又饿又冷,在长达几个月的逃亡中,现实与梦境对他来说已经有些模糊,多次生死关头,如果不是因为李牧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就已经死去。

睡醒的瞬间便听见了李牧的声音,抬头便看见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李牧,这一切在他面前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但每一次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六、七个月的时间来,这样的事情在他的面前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他怕了,真的怕了。

只是这一次这一切格外的真实,李牧抱着他,李牧给他洗澡,李牧给他洗头,李牧还跟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他……

就算是梦,仲修远一时片刻也不想这个梦醒来。

李牧察觉到怀中的人的小动作,他眼中的苦涩与无奈更甚,“请你替我转告秦老爷,我暂时无法去了,以后必定登门道歉。”

那人听呢李牧这话,顿时有些急了,“李老板,你就跟我们去一趟吧,秦老爷几个时辰之前就让我们来找你了,这都……”

李牧抱住怀中的人,语气冷了几分,“你与秦老爷说我这有故人归来,暂时无法脱身,他会懂的。”

那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在看到李牧怀中那人那双冰冷的如同野兽般的眸子时,背脊一寒,踉跄一步倒退着离开了屋内。

002.

宴席大摆灯笼高挂的秦府之中,秦老爷为次座,挽了袖子举了酒杯与身旁正座上坐着的人倒酒。

“大人还请稍候片刻,我已差了人去找人。”秦老爷一边陪着笑一边也不由头痛,李牧这小子到底跑什么地方去了?

这大好的机会,他好不容易给这小子张罗上了,结果他自己倒是一转眼的就没了人影。

这原本应该是为他设立的宴席,如今他身旁的这位大人都到齐了,偏偏李牧这小子人却还不见。

“哼!”首位上的那中年男人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鼻间却是冷哼,“你之前不说这姓李的知进退吗,我怎么看着不像?”

若说之前李牧的举动让他有了好感,那现在李牧在他面前的好感,已经全然跌落谷底。

秦老爷闻言连忙赔笑,“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大人还请见谅。”

听着秦老爷与那位大人之间的话,旁边留下来陪席的人,免不了要说几句风凉话。

“这人做事不牢靠,到底是个年轻人!”一个年长些的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话说的就有差了,牢靠不牢靠,不是用年龄来判断而是用品性,若一个人为人品性不行那无论活再大岁数,也一样白搭。”

“几位也不必如此,说不定那小友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有可能,不然他怎么会让这位大人等他?”

“真有事还是假摆谱,这可就说不准了……”

如今在这席上的大多都是自前来参加集会,却没被选上的,那风凉话说起来自然是透着几分酸。

秦老爷心下一沉,面上却依旧摆着笑容。

他正准备在与首座那大人说上几句好话,就见自己派出去的人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

“怎么样了?”秦老爷连忙回头询问,那人弯腰抬手遮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听了那人的话,秦老爷一张脸顿时挂不住笑容了。

“怎么?”旁边的人见状,立刻嗅到了些味道,连忙起哄,“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为首的那大人也不由回头看向秦老爷,也希望他能给个交代。

秦老爷听了自己手下带回来的话,脸色瞬间连连变化,他是个聪明人,没多久就明白了李牧那‘故人归来’是什么意思。

袁国的大将军仲修远之前跟着李牧住在山上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后来仲修远突然投诚大宁为大宁带兵打仗他还惊讶过,再后来仲修远消失无踪,李牧也曾经托他去袁国找过人……

这么六、七个月的时间过去,所有人都以为仲修远已经在那一役之中丧命,他虽然一直派人去找,但心中其实也有几分是这么认为。

如今李牧这话,是说仲修远回来了?

可他怎么回来的?

秦老爷脸色连连变化,只听到旁边那大人也开口问他到底怎么样,他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事情耽搁了,今晚可能过不来了。”秦老爷来不及去思考李牧到底是不是说的仲修远,现在他全副精力都必须得放在这一场宴会上。

听了秦老爷的话,宴会上众人顿时炸了锅,原本他们心中就不满李牧这么个毛头小子抢了他们的位置,如今这人又不来,他们当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秦老爷苦笑不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帮着李牧说话。

客栈当中,李牧把那来送信的人送走之后,便和着衣服抱着人在床上躺下。

“睡吧,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李牧把人抱在怀里,让这人赶紧睡觉。

他不知道仲修远这一路之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这人的身体真的已经亏欠太多,如今若不是因为见着他他才强撑着,恐怕早已经昏睡过去。

仲修远闻言,又紧了紧拽住李牧衣服的手,然后便一直望着面前的李牧。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两只眼睛才如同有千斤重一般慢慢地合上。

李牧不敢有动作,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这人睡去。

借着屋外微弱的月色,李牧打量着面前睡觉都要抱着自己不松手,还总是惊醒,非要要看见他才再睡的人。

洗干净了的仲修远看上去更加的瘦弱了,一张脸更是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俊气与漂亮,特别是他脸上新多出来的那一道刀疤,让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狰狞恐怖。

那刀疤的位置,如今李牧看了都触目惊心。

因为那刀疤是从仲修远的左边额头,划过眼角、鼻子,直滑到右边的脸颊上,足足有手掌长,虽然并不宽,但差一点就划过了眼睛。

李牧不敢去想这刀疤的位置,若是再偏移一分,他如今是否还能再见到这人。

明天这人醒了,关于这一段时间的事情,他定然要好好问问……

李牧微微抬头,在睡着都不忘拽着自己的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人他怕是也再也无法松手。

街道之上,路上行人渐渐少去,整座城镇都慢慢陷入了睡梦之中。

李牧又躺了片刻之后,这才解开这人紧紧攥着自己衣服的手,起了身。

他正往茅房的方向走,才走了两步没到,身后就传来一阵拉扯的力道。

他吃了一惊,回头望去,却见穿着一件单衣的仲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跟在他的身后。

仲修远显然没有睡醒,两只眼睛都闭着,更像是在凭借着本能做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李牧好笑又好气,他不过起个夜。

而且这人之前明明都睡着了,到底是怎么发现他起来的?

“你……”李牧本想劝这人回去睡觉,他不过去个茅房,可张了张嘴后,到了嘴边的话却没能说出口。

看着这迷迷糊糊睡着了都要跟着自己的人,李牧心中一阵心疼,“傻瓜……”

李牧抬手捏了捏这人的脸,原本他也捏过仲修远的脸,那时候仲修远虽然板着一张脸,脸上却软乎乎肉嘟嘟的,手感极好。

可如今在他手下的脸却只剩下一层皮,这人瘦得可怕。

瘦成这样,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养得回来。

李牧带着小尾巴去了茅房,然后又领着小尾巴回了房间,把人塞进还带着暖气的被子,自己也缩了进去。

再次醒来时,李牧睁开眼的瞬间,对上的便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李牧愣了瞬间,然后才想起昨夜的事。

“醒了怎么不叫醒我?”李牧开口。

仲修远眨了眨眼,他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李牧似的,恋恋不舍地转动了眼眸看向床幔,“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休息了一夜又吃了些粥补充体力后,他的声音已经逐渐恢复过来,虽然还有些沙哑,但已经能够正常说话。

原本已经准备起身的李牧又躺了回去,他单手支撑在仲修远的耳侧,俯下身不由分说吻住了面前的人。

李牧温热的气息霸道的驱逐了仲修远唇上的冰冷,直把仲修远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这才放开了面前眼中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的男人。

“是在做梦吗?”李牧靠得极近,他危险地微微瞪着眼,若是仲修远敢说是,他必然会再吻得他喘不过气来!

仲修远木纳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张脸胀得通红不说,连耳廓都变成了紫色。

李牧用另一只手霸道地拉开了仲修远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把他的两只手都禁锢在他自己脑袋上方。

“我在问你话,你觉得现在是在做梦吗?”李牧危险的压低了嗓音。

李牧的声音,李牧的气息,还有李牧灼热的吻,这一切一起侵袭而来,让人才清醒过来的仲修远大脑一片混乱。

他只本能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在梦里,李木木这木头怎么会把他压在床上亲?

李牧气绝,这人!

不由分说,李牧再次俯下身去吻住了这人的唇,原本他还顾忌着这人身体虚弱,所以留了几分力道,如今他却是越发的霸道用力,恨不得直接就这样把这人啃咬着吞入腹中,吃掉算了!

仲修远只觉得属于李牧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自己胸腔中的空气均数被李牧夺去,李牧的舌在他唇瓣上辗转厮磨,寻找侵入他灵魂深处的入口。

李牧霸道而蛮不讲理,丝毫不给他任何思考和反抗的机会,他读取着他的灵魂,霸占着他的心神,但他还不满足,他甚至是想连他所有的一切都据为自己所有。

仲修远的睫毛在两人灼热的呼吸中颤抖着,他的心也跟着颤着,他脑海中已全然只剩下两个字,李牧。

许久之后,李牧才放过这连呼吸都忘了的人,他从上至下俯视着这被自己紧紧禁锢着的人,看着他呼吸急促,看着他躲避着的眼神,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还是做梦吗?”李牧再问。

仲修远低下头去,脸微红。

李牧放松了支撑着自己身体的手,让自己整个人都压在身下的人身上,让身下这人感受自己此刻的迫切。

看着仲修远因为感觉到什么而慌乱的眼神,李牧眼中有坏笑一闪而过,他埋首在仲修远的耳侧用只有仲修远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饿不饿?”

仲修远本就已经慌了神,听了这话他连忙抬手去推李牧,可此刻的他哪里推得动?

李牧拽住了他的手,把人搂在怀里,“别乱动,不然……你可要自己负责。”

仲修远吓了一跳,顿时身体僵直,不敢再乱动。

“这才乖。”李牧赞赏的在被自己欺负得像是要哭了似的,红着脸的人嘴角落下一吻,又抱着这人好片刻,缓过劲来之后这才翻身从这人身上下来。

起了床吃了饭,李牧又领着人去医馆看了看,确定这人只是因为失血太多和太过虚弱,所以导致身体虚亏,这才又把人领回了客栈当中,询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吃完了饭,又得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两个大包子,仲修远这才一手一个包子的拿着,与李牧说了之前的事。

他之前带着千人的部队直杀入袁国,原本就是孤注一掷准备杀杀袁国的威风,好逼迫袁国答应谈和。

兵行险招风险自不用说,但这是当时最有效的方法。

那一次和他一起去的人,连同他在内都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心去的,一路杀到袁国国都城门外后,他所带的士兵也确实已经只剩下数人。

目标已经达成他便带着那些人逃命,但袁国的人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立刻就派出了重兵搜索他们。

袁国那些人本就怕他把之前的事情说出来,所以不光是明面上派兵,暗地里也一直在派人暗中追杀他,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四处躲藏。

到了最后,原本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已尽数折在袁国,只他一人凭借着一股不想死的意志,强撑着受了重伤的身体,不顾狼狈依旧四处窜逃。

直到前两个月,两国按照协约通商,他才总算找到机会回来,但那些人并不放过他,竟一路伪装成商贩追着他到了大宁。

他原本是准备径直回来找李牧,可如果要是让那些人知道李牧的存在,那些人必然会一直骚扰李牧,说不定还会杀李牧灭口。

他不想连累李牧便反方向逃了许远,直到彻底摆脱那些人,他这才又往回走。

他之前带着千人的部队去袁国的时候,本就抱着九死一生的狠心去的,虽然最后还活着,可是那时候的他身上已身无分文,落魄不已。

在袁国的时候,他曾经试图想办法弄过钱,可随着袁国的追兵的步步紧逼,慢慢的他不得不避开人多的地方,专门挑选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动。

那些地方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穷,穷得大多数人自己都吃不起饭。

所以他只能一边拼命逃命,一边自己想办法果腹,天气热些的时候还好,山里头还有些野果,后来下雪了山里就只剩下雪。

再后来,他几乎是靠着要饭一路逃回大宁,到了大宁以后他曾经去领过几次救灾的粥和馒头,不过大多数时候,为了躲避那些追杀他的人,他都是不到饿得不行都不会出来。

大概在大半个月前他彻底摆脱了那些人,便索性就着这一身的狼狈,伪装成逃难的难民,一路要着饭从大宁的另外一边往回走。

李牧遇见他的时候,他那会儿实在是又冷又累极了,所以便在街角缩着睡了一觉,没成想这一觉睡醒,却见到了李牧。

李牧坐在桌子的对面,看着对面一手一个包子的人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这一段时间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仲修远却十分满足,他一手一个包子拿着,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咬一口那个。

一文钱几个的肉包子,硬是让他吃出了珍馐美味的感觉。

以前,他从大宁回去之后,曾经买过不少包子,但一直找不到李牧之前给他吃的那包子的味道。

但如今李牧给他的包子却有那种味道,他也说不清那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可他就是知道这包子和那时候的包子味道是一样的。

“有那么好吃吗?”半晌之后,李牧声音低沉得开了口。

仲修远认真地点了点头,看了李牧两眼之后,他把自己剩下的两个包子中一个还多些的递到了李牧的面前,要分给李牧吃。

李牧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这包子的味道就和他以前吃过的一样,甚至算不得是他吃过的包子里面好吃的那一类,味道只能说是一般。

吃了仲修远的包子,李牧抬眼就望见仲修远望着他的那双亮晶晶期待着的眼睛。

“嗯,是很好吃。”李牧面无表情地说着违心的话,“你要喜欢,我们待会儿再买些放着。”

李牧的话显然让仲修远十分的开心,虽然他并未喜形于色,可是那两只眼中的喜欢却是真实无比。

看着面前整个人都沉浸于重逢的喜悦中的仲修远,一丝不苟一脸严肃的李牧喉间却苦涩再起。

他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仲修远的侧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的喜欢或许不及仲修远的那般来得轰轰烈烈,但这人他到底是放心里了,到底是喜欢上了。

“再给我吃一口。”李牧道。

仲修远闻言不疑有它,看了看自己两只手上的包子,把另外一边现在剩得多些的递到了李牧的面前。

李牧却起身,单手支撑在桌上,另一手勾住了仲修远的后颈,附上唇去,不容抗拒的夺走了这人口中的包子。

吃到自己想要的包子,李牧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

仲修远抓着包子瞪着眼,面上正火辣辣的发着烫,他有些疑惑这李木木最近两天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的就……

仲修远正疑惑,客栈房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牧起了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是之前曾经来请他的秦老爷。

看到秦老爷李牧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因为找到仲修远太过高兴,他都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秦老爷。”李牧抱拳要冲他道歉,秦老爷却挥了挥手,让李牧不必如此,然后他反手关上了门,进了屋。

进了屋,见着坐在桌子前的仲修远,秦老爷脚步停下,他脸上的笑容消散无踪,只剩下少有的认真。

微愣了片刻后,秦老爷上前两步站到了仲修远的面前,他双手抱拳,冲着仲修远就是一拜,“仲将军……”

秦老爷突然如此举动,屋内的李牧和仲修远两人均吓了一跳。

那秦老爷却在这一拜之后,竟然又掀了衣摆,对着仲修远便跪了下去,然后便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听着那声音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李牧赶忙上前一步伸手要去把那秦老爷拉起来,他手已伸了出去,却又停住动作,然后退到了旁边。

秦老爷此举用意,他懂。仲修远对于大宁的大恩,他亦懂。

虽说他是从未把自己当做大宁的一员,可秦老爷是货真价实的大宁国的人,所以仲修远受得起他这一拜,他受之无愧。

这长达十一年之久的大战,说是终结在仲修远一人手上,也丝毫不为过。

所以不仅是秦老爷,不只是大宁的人,甚至是就连袁国的人,在这些人面前仲修远也都受得起这一拜,他也理应受这一拜。

他没有理由替仲修远拒绝这些,因为这是仲修远该得到的。

李牧退开站到了一旁,仲修远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也放松了身体。

他抬头望向李牧,嘴上却是与那秦老爷说着话,“你不必如此,我并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们才做的这些事情。”

他做这些,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只为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面前的秦老爷,亦不是大宁的任何人,而是在他面前这个答应了给他买包子的人,他也只要这一人。

秦老爷闻言浑身一震,他抬头望向面前的仲修远,眼神极为复杂。

世人皆传仲大将军宅心仁厚,皆传仲大将军为世人着想,可谁又曾想到,他的宅心仁厚,他的为世人着想,他的所向披靡,从来都只为这一人。

他爱的、他在意的也从来就只有这一个人。

秦老爷目光转移落在了李牧的脸上,那瞬间,他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几分羡慕。

他这一生虽然在生意上小有所成,但也仅是如此了。

秦老爷苦笑摇头,他家中有妻有子,在外人看来那已是辛福美满,可此刻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在羡慕这两人。

“我已回来的事情还劳烦秦老爷不要对外说,就当仲大将军仲修远已经死了,就当这世上再也没有仲修远了。”仲修远道。

他所求已得,往后的日子里,他想要的不过就是粗茶淡饭还有那人的陪伴。

其余之外的事情,他是半点不想再理会。

仲修远这话一出口,屋子里瞬间迎来片刻的寂静,最后还是李牧打破了沉默,他转移了话题,问道:“不知秦老爷亲自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秦老爷无声长叹一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仲修远之后,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如同仲修远所说,他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抛诸脑后,装作未知未曾发现。

“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之前皇商的事情。”秦老爷道,“我本来已经帮你拿下这个名额,但你昨天没去,所以事情出了些变故。”

李牧微惊,秦老爷帮他拿下这名额?后来又出了变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牧不解。

“总之你现在随我来,路上我与你说。”秦老爷说着就要带李牧往门外走,一旁的仲修远见了,连忙把自己手上的包子全部塞进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跟着站了起来。

“这……”秦老爷看向仲修远。

“他一起去。”李牧向旁边伸出手,仲修远见状连忙跑过去拉住了李牧伸出来的手。

仲修远的身体容不得他再折腾,他应该在客栈中好好休息,但李牧知道,这人不会让他独自一人离开。

见着这两人一时片刻不愿意分开的模样,秦老爷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领头带着李牧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他一边与李牧说之前发生的事情。

昨夜原本是秦老爷为李牧准备的宴席,也是为了正式把李牧引荐给那位大人,结果其他的人都就位了,到是李牧这个主角没来,所以那些个吃不着葡萄的人自然眼酸。

那些人闹腾了大半夜,虽然有秦老爷在旁边帮腔,但他们最终还是说动了那位大人,要再给李牧考验,看他到底能不能担此重任。

其实那大人如今要找的人,也不过就是这一片的一个堂口负责人,要说多重用那倒也不至于,但是估摸着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半推半就的也就答应下来。

他给李牧的考验,是发放救灾粮。

发放救灾粮是大宁朝中颁布下来的大事,负责的人除了各个地方的官衙外,还有就是他们这些新晋皇商。

李牧他们所在的那镇子的附近也有好几个发放赈灾粮的点,这些地方都是那位大人在负责。

如今这几个点已经拨到了李牧名下,换而言之,就是让李牧来负责。

秦老爷之所以来找李牧,却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这几个点虽然已经拨到了李牧的名下,但救灾的粮食却并没发放下来。

如今李牧已是这几个救灾点的负责人,然而他手上却是空无一物,根本没有救灾的粮。

所以这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風采錂妹纸的地雷,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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