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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开凿大公井

参照富世盐井的开凿先例,大公井的开凿之路走得坦荡顺遂。

在召集完各类匠人,制作完成各类凿井工具之后,于公元80年12月初,根据公明的生辰八字,算命先生选择12月2日为破土日,进行开凿仪式。

四年前,富世盐井的破土日亦是在冷风萧萧的寒冬腊月完成的,四年之后,贡井县的百姓顶着刺骨寒风,亦如四年前的富顺百姓一般,翘首以盼,等待仪式进行。

兴许是河边之故,冷空气更甚,即便手里拿着手炉,亦觉得全身发冷,仅有手心那么一丁点儿的暖意。

“阿珍,我与你带了件披风,你赶紧披上。”

公谦拿着一件黑色大氅,披于梅珍肩上,又摸了摸她手里的手炉,发现已然失温,遂急忙将自己的手炉与之交换。

“我不冷..阿秋!”

话还未说完,便打了个喷嚏,鼻涕泡泡随即喷出,惹得公谦抿唇一笑,急忙用衣袖为其擦拭。

“抱..抱歉。”

梅珍赧颜,低眉垂首,又将披肩拢紧。

“阿珍若觉冷,便不用参加这凿井仪式了,我陪你回去歇息。”公谦说道,并站于梅珍跟前,为其挡风。

这几日,梅家姊弟二人,蒲县长父女俩,以及王奎,皆住进了贡井县衙后院,参与大公井开凿之事。

“不不不!我还能坚持,到是你,穿得这般单薄,不怕着凉吗?”梅珍担忧道。

公谦仅着一袭青衫,风一吹,便衣袂飘飘,看似毫不御寒。

“我身子骨好,为了强身健体,从小便以凉水沐浴,即便到了冬日,亦是如此。”公谦拍着胸膛说道。

“凉水沐浴?”

梅珍咋舌,又缩了缩脖子,感觉光听到“凉水沐浴”这四字儿,便感觉浑身发冷,寒风侵肌。

公谦见状,又为其拢紧披肩,并带着她向背风处行去。

“有礼哥哥喜欢阿珍姐姐。”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蒲玉湘拉了拉梅下雨的衣袖,轻声耳语。

“嗯?”

待梅下雨转头望去时,二人已然没了身影。

“哦。”

梅下雨心不在焉,复又看向前方,等待仪式开启。

蒲玉湘瘪瘪嘴,又拉了拉梅下雨之衣袖,糯糯道:“湘湘冷!”

“嗯?哦,那先冷着吧,待仪式结束后,你便跟着阿姊先回去。”

梅下雨垂眸看了她一眼,又伸长脖子看向前方。

怎么还不开始啊?

“湘湘冷!”

跺了跺脚,蒲玉湘便将梅下雨死死搂住。

“额...”

梅下雨无奈,只得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盖于其头上。

“湘湘看不见啦!”

蒲玉湘又跺了跺脚,在披风下面钻来钻去。

“笨!”

“哗啦”一声,梅下雨掀开披风,重新为其披上,将蒲玉湘结结实实地裹在了披风里。

“现下,不冷吧?”梅下雨得意道。

“嗯,不过,亦动不了了。”

蒲玉湘的双臂被缠于披风里,无法动弹,只有脑袋与双腿还能活动。

不过,确实暖和了不少。

“不冷就成,好好地看开凿仪式,乱动啥?”

语毕,梅下雨便把蒲玉湘揽至身前,将其脑袋转向供奉神龛的位置。

神龛里供奉的不再是土地菩萨了,而乃井神梅泽矣。

卯时末,凿井仪式正式开始。

与富世盐井的开凿仪式一致,由公明带头,行至神龛前,点燃三根香后,便焚香迎井神,其余人则肃穆站立,垂首不语。

随后,公明便双手举杯敬天地,再带众向神龛供奉的井神下跪叩拜。

叩拜结束后,以菜刀抹雄鸡脖子,再用鸡血浇淋井口,将划出井口的位置与围圈的麻绳淋上鸡血后,复又行至神龛前,下跪叩首。

“祈祷上天与井神之保佑!”公明大喊道。

“祈祷上天与井神之保佑!”其余人亦纷纷下跪叩首。

仪式结束之后,公明便被蒲县长与王奎拉着,与贡井百姓一道,欢歌载舞,庆祝仪式顺利完成。

“阿珍,喝点米酒吧,暖暖身子。”

公谦拿过一碗米酒,递与梅珍。

“我..我酒量不太好,怕喝醉。”梅珍摆手婉拒。

“那就只喝两口吧。”公谦又道。

见公谦这般热情,梅珍无奈,只得接过酒碗,轻抿两口。

“感觉怎样?”

“唔..感觉后背热和了许多。”

语毕,又喝了几口。

唔..好喝!

难怪梅下雨老馋米酒喝,原来这般好喝。

除了梅泽,他们老梅家的人酒量皆差,所以,梅泽一般不让这俩孩子沾酒,除非遇上正月之朔,亦或是其他聚会,才勉强让他俩喝上一两口。

“阿珍,少喝点,既然你酒量不好,就别喝了,把身子喝暖便成。”

见梅珍由小口浅尝,到大口畅饮,公谦不禁汗颜。

“咕噜咕噜...”

梅珍并不理会,依旧抱碗痛饮。

“阿珍!”公谦又唤了一声。

“唔..好酒,再来一碗!”

梅珍将空碗递与公谦,面色已然绯红,双眸更是渐失焦距。

“阿珍,你醉了。”

公谦接过空碗,随意放置于身旁案几之后,便急忙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梅珍,以免其跌倒于地。

“我没醉!我..我还要喝。嗝儿!”

语毕,便打了个酒饱嗝儿。

闻着梅珍身上渐浓的酒味,公谦懊恼不已。

“我干嘛让她喝酒啊?”

公谦一拍脑门儿,顾不上破土仪式,便扶着梅珍,向县衙行去。

“酒!给我酒...嗝儿!”

“阿珍,我们现下便回去。”

看着梅珍愈发浑浊的双眸,公谦加快了步伐。

“回去?回哪儿去?”

梅珍看了看周围,迷迷糊糊道:“这是哪儿啊?”

“此乃旭水河畔,我们现下回贡井县衙。”公谦说道。

“旭水河畔?”

梅珍又看了看周围,才仰头看向公谦,“你..你是谁?”

“我?”

公谦停下脚步,垂眸看向梅珍,一脸蛋疼菊紧,“我乃公谦,有礼是也,阿珍,你不认得我了?”

“唔唔...”梅珍摇了摇头。

“额..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酒后吹风,易生风寒。”

为其拢紧披风后,公谦便扶着梅珍,继续前行。

“放手!你是坏人,我不跟你走。”

忽然,梅珍大力甩开公谦,并接连后退好几步,与其保持距离。

“阿珍,我是有礼啊!”

公谦愈发感到蛋疼菊紧了。

“梅下雨,我要嫁与你!”

于此时,不远处传来蒲玉湘的大喊声,可谓震耳欲聋,响遏行云。

公谦随即转头,便见蒲玉湘之双臂环吊于梅下雨之脖颈,其神志恍惚,仗气使酒,一看便知,醉得不轻。

似乎察觉到了公谦之视线,梅下雨转过头来,待看到酩酊大醉的梅珍之后,不由哑然失笑。

“呵呵!”

公谦向其摇摇头,亦是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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