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叶宛心思索了片刻，说道，“周逸应该是要去的。”
叶父沉默片刻，说道：“要是这样的话，也好，你们两个人在外面，也可以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你呢，也要收敛一下你的脾气。”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脾气。”叶宛心说道，“爸爸，你的胳膊肘子不能总是向外拐啊。”
闻言，叶父看着叶宛心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摇了摇头，叶父说道：“叶宛心，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所以你的生活一直是顺风顺雨，这也让你的脾气有那么一点点的大。如果是换了一个稍微弱一点的家庭，你这个脾气会让你吃亏的。”
叶宛心说道：“虽然我觉得，爸爸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改不了啊。性格已经这样了，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爸爸，你就不用操心了。”
叶父抬手抵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了人，良久，叶父说道：“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呢，也就不多操这个心了。”
“嗯。确定好时间，爸，我们去拜访一下周逸的那些亲戚。”
叶父觉得这件事实在是没有必要，那些亲戚，八百年不来往的，有必要去拜访吗？
临近春节的前一个星期，周父找到叶父，说了这事。说初五的时候，没他们准备回乡下一趟。听周逸说，叶家也是要一起去。
两个老人在一起商量了下，觉得还是按照孩子们的意思。
既然他们有这个想法，想必是有他们自己的意思。
至于过年在哪边，随便他们。
——
年二十九那天，叶宛心在公司收拾东西，收到周逸发来的信息，“明天准备去哪？”
明天是大年三十，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按照规矩，叶宛心是应该跟着周逸去周家那边。只是因为之前周母的态度，叶宛心觉得心里有些疙瘩，并不愿意去那边。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叶宛心是这样给周逸回复。
周逸没有再发什么信息过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逸看着叶宛心，说道：“明天中午去我爸妈那，晚上去你爸妈那，这样也没有什么冲突的吧？”
叶宛心看着周逸，摇了摇头，说道：“我看算了吧。”
“为什么？”周逸说道，“你是怕晚上不能走吗？”
“是有那么一点担心。”叶宛心说道，“你妈妈，难道不会说，出嫁从夫，向来回娘家只有初二才去。”
周逸笑道：“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叶宛心，给我点面子啊。”
叶宛心凝视着周逸，久久地没有说话。
周逸伸手握住了叶宛心的双手，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恳求之色：“叶宛心，就当是我的新年愿望，可以吗？这样也不会影响我们两家人的团聚，你觉得呢？”
叶宛心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周父看见叶宛心和周逸一起来了，有些开心。得知了周逸的安排后，周父说道：“这样也好。离得近怎么都好办，离得远了，去哪边过年就是个难题了啊。”
周母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啊，还半天半天，就没这个规矩。在过去，哪有女人嫁人后不和丈夫一起的。真没规矩。”
叶宛心看了周逸一眼，眼里满是浓浓的讥讽之色。
周逸看了叶宛心一眼，脸上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动了动唇，周逸似乎在说，他来对付。
叶宛心本来就是懒得接话，大过年的，她可不想让自己莫名生气。
“妈。”周逸说道，“你那就是陈旧的观点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话。要是天南非比那样的，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年初二回家省亲。但是现在既然在一个城市，交通又是这样的发达，那干什么不选择最好的方式。”
周母摆了摆手，说道：“你不要和我说什么最好的方式，我只是知道，出嫁从夫。我从来没听过，结过婚的女人，年三十还去娘家的，从来没听过。”
“那是妈妈你孤陋寡闻了。”周逸说道，“再说了，别人家没有，这和我们也没有关系。”
“不行。”周母还是坚持，“周逸，这是不是你爹意思？”
“好了。”周父打断了周母的话，他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你啊，思想要与时俱进，这是在城市里，而且年轻人也没有那么循规蹈矩。在哪边吃饭不都是一样吗？一家人要是和睦，不是过年的时候也可以聚集在一起啊。”
周母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下午要出门的时候，周母看着周逸：“你还真的决定去了啊？周逸，你说，这是不是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你的意思，你要说出来啊，女人啊，不能总是惯着。”
周逸长舒一口气，笑道：“妈，我就是惯着叶宛心，也是天经地义啊。她是我老婆，我不惯着她，那我惯谁啊。”
周母看着周逸，忽然间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逸，有时候我觉得，我真的不是你母亲。”周母眼里流露出一丝哀怨之色。
周逸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眼眸里却是一片冰冷：“妈，在你说这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想要的，是一个傀儡，还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儿子。”
周母顿住，看着周逸，一时间没了话语。
“妈，其实你想要的，是一个百分百听你话的儿子，什么事都依着你。但是，这样的男人有一个很难听的称呼，妈宝男。”周逸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我按照你的意思活着，我不是现在的我，就说前段时间吧，如果我按照妈妈你的意思，现在我这个小家庭已经没有了，而且，我还要接受一个和我无关的女人。”
周母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看着周逸，支支吾吾的。半晌，说道：“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啊。谁让叶宛心骗我的。”
“我们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周逸说道，“我觉得，问题出在我身上，妈妈你会更容易接受，所以就这样了。”
“什么？”周母难以置信地看着周逸，“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哪有人自己诅咒自己的？”
周逸看了下时间，说道：“妈，我该走了，以后再聊。”
“周逸！”
看着周逸着急地离开，周母心里气恼。
来到客厅，周母看着在那坐着若无其事的周父，说道：“你也不说说你的儿子，他那是什么态度啊？老头子，我在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周父本是在看着电视，听见周母的声音，看了周母一眼，说道：“孩子们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前段时间，闹得还不够吗？”
“前段时间，前段时间。”周母气呼呼的，“你呀，就比不上你弟弟。”
“我弟弟？”周父说道，“我哪里比不上他了？”
“人家是村里的书记，你呢，好歹也是公司的这一届的董事长，但是你怎么言谈举止都不如你弟弟呢，还有见识。”周母说道，“你弟弟今天要是在，绝对会给叶宛心一个下马威，无规矩不成方圆啊。”
闻言，周父扯了扯唇，说道：“对了，叶宛心他们，初五那天，要和我们一起回乡下。”
“他们去干什么？”周母诧异，只是想了想，周母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也好。”
——
年三十的晚上，周逸表现得很积极，主动下厨房，帮着包饺子。
“叶宛心，你看周逸多勤快。”周逸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叶母在客厅里和叶宛心说道。
叶宛心拿起一个菠萝蜜，放在口中，小声嘀咕：“无事献殷勤。”
“你这孩子。”叶母想要说什么，看见周逸从厨房出来，笑着打着招呼：“周逸，你来了，来，坐这边。”
叶母主动让开了位置，让周逸坐在叶宛心身边。
对于母亲的这个做法，叶宛心撇了撇唇。
春晚这个节目，就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是这是多少年来的习惯了，大部分人已经当成了一个习俗。
叶宛心觉得，还是学生时代的春晚好看一些，比如卖拐系列，还有赵丽蓉演的小品，只是可惜，那些老艺术家，要么已经驾鹤西去，要么退出了春晚的舞台。现在的春晚，小鲜肉啊，流量明星啊，倒是比以前增加了，只是叶宛心却觉得，少了一丝味道。
或许，和年龄增加了也是有着关系。
九点多的时候，叶母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先去睡会了，十二点的时候，喊我起来。”
叶父看着叶母这样，说道：“起不来的话，就不要起了。”
“不行，饺子是一定要吃的。”
整个年三十，因为城市的规定，禁止燃放烟花炮竹，外面一直很安静，安静的有些没有过年的感觉了。
叶宛心记得小时候，安乐公司每逢年初一，还会特意安排一场烟花盛宴。后来换了领导，也和经济效益下退有关，再也没有烟花了。
现在，就是普通人家也是没了烟花可以放。
“我小时候，喜欢放摔炮。”周逸忽然间说道，“叶宛心，你喜欢什么？”
“我？”叶宛心思索了下，说道，“我喜欢降落伞，能收集到降落伞是一个很有趣的事。还有，电焊条。摔炮的话，我有些害怕，觉得没有烟花好看。小时候还觉得有年味，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