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啊。”张娜说道，“上班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看手机啊。只有下班的时间才是自己的，但是又不能熬夜，不然第二天会起不来的。”
闻言，叶宛心得出了一个结论，张娜就是太闲了，才会这样。
估计要输到了大干的时候，晚上需要加班了，她就不会想这想那。
“看那些也没有什么用，又不能改变什么，”叶宛心说道，“你不能吧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别处吗？”
“我这是在关心社会啊，怎么能说没用呢。”张娜说道，“叶宛心，你不关心吗？”
叶宛心笑了笑，说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我选择相信。”
张娜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就不对了，你这叫太顺从了。我看见了很多事情，气死人了，官方不管，网络一发声，就管了。你看，所以我们要发声。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那，”叶宛心看着张娜，若有所思，“章桦不也是经常欺负你吗？不如，你把章桦的事，捅出去？”
“不不不，”张娜连连摇头，“这件事，我觉得没有必要，章桦也不是很坏，也没有怎么得罪我。”
“是吗？是不愿意还是不敢？”叶宛心淡淡说道，“本来，我不想说你什么，但是张娜，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你是在现实的世界里受到了太多了委屈，憋在心里不舒服，但是你没有办法爆发出来，所以你才会在网络上去找一种存在感。其实你不是在意什么，你是想要找一个发泄口。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尽情地发泄。”
张娜咬紧了唇，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叶宛心长舒一口气，也不想再和张娜说什么。
话已经说到了这上，能不能领悟是张娜的事、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叶宛心翻书的声音。
坐了一会，叶宛心觉得好闷热，这屋子里开了暖气，似乎缓和的有些过头了，国内有暖气可以集中供暖的省份，冬天倒是幸福。
张娜那边安静了一会，又听见了她气呼呼的声音。
叶宛心摇了摇头，这算是，云爱国吗？人要是憋久了，真的会这样到处找发泄口吗？
网络暴力，其实就是这样来的吧。一个在现实生活里，过的顺风顺水的人，叶宛心并不觉得，这样的人会在网络上很暴戾。
“叶宛心——”张娜似乎是想说什么，只是很快沉默了。
大概是记得叶宛心之前说过她，和叶宛心说，也是得不到共情的，所以张娜选择了放弃。
总是和一个怨天尤人的人在一起，叶宛心觉得有些不舒服，虽然她不会受到影响，但是这样的环境，太令人压抑了。
“其实，你没事的话，可以学习下补充下自己，或者看看小说啊，老师看一些负能量的东西，没有必要。”
“你不懂的。”张娜说道，“2003年的事，你还记得吗？有个人说，粪便也是会传染的，所以一个村庄，集中打狗。有人反对，有人说好，支持的人说，狗是会吃粪便的，有人问，谁在路边拉屎。那个人说，有没有开过车，有没有上过高速，高速上围栏那么多人大小便。流浪汉见过没有，流浪汉如何大小便？一群没见过底层的宝贝儿女。”
叶宛心脸上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神色：“这么久了，你还记得？”
“嗯。”张娜说道，“虽然我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这个人说的有道理啊。而且，我们的确是没有见过底层的人，这个世界上是存在黑暗的。”
“你觉得那些工人可怜吗？”忽然间，叶宛心说道，“没有空调，每天暴露在外面，风吹日晒。”
张娜点了点头：“是有点可怜。”
“他们算不算底层呢？”叶宛心问道，“只能靠着出卖自己的体力，这个项目结束就等于失业，要去找新的工作。但是只要他们是在工作，没有怠慢，公司会随便开除他们吗？只有好吃懒做的，才会没有工作。要说流浪汉，我小时候看到过，大家喊他熊麻子。他为什么会成为流浪汉，没有人知道。但是在整个A市，我也只看过这一个。现在，基本是看不到的。”
“可是——”
“张娜，我觉得你陷入到了一个思维怪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话你听过吗？不要把自己的过错无限放大到别人身上。没见过社会底层的败北儿女，呵，这话曾经有个人这样说过，说我是衣食无忧的小公主，不了解人间疾苦。”
“为什么？”张娜有些好奇。
“她毕业后没去找工作，想要在家做一个全职的作家，每月不是没有钱，拿到手的话2000左右。我和她说，这样全职是不行的，还是需要去找一个工作。她说，2000可以过得很好，风生水起，我这样的小公主是不理解的。”叶宛心笑了笑，说道，“或许是这样的吧。她的思想我无法理解，你所说的那个人的说法，我也是无法理解。”
张娜张了张唇，没有说什么。
“如果一个人和父母住一起，没有自己的家庭，那么，2000是可以，但是如果是自己租房子，自己交保险，我不觉得这是足够的，而且，这个没有保障。心态若是不好，大概会发展成觉得这个社会不好了。所有的矛盾，归根结底，穷，没有办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张娜，你是上过学的人，有些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张娜垂下眼眸，说道，“你说的，我明白。可是——”
“你是想要找一个发泄口，而且不被人知道你是谁。在网络上，你就可以实现。”叶宛心说道，“张娜，其实你干什么这样憋屈。工作上，只要你有把握的事，你觉得没有错，你可以去争取啊。谁要是给你踢皮球了，你把球踢回去啊。干什么要把一切都接下，自己反而闷闷不乐？你，不敢吗？”
“我——”张娜头埋的很低，双手绞在一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