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绪和朱彤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巷间，小贩的吆喝叫卖不绝于耳，最近几日，市民区的商业活动异常繁荣，一方面是神武大帝入主之后降低了税收，另一方面是不少人觉得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未知数，存钱买房也变得毫无意义，索性及时行乐。
如同热带雨林一样繁茂的街市里，每个角落都挤满了叫卖的小贩，这里什么奇奇怪怪的商品都能看到，从机甲零件到废旧电器，从稀缺药物到补给罐头，还有押宝赌博的摊子，和仅有一个座位的啤酒摊。
本来提议出来转转的朱彤又有点后悔，她不适应这种嘈杂的环境，紧紧牵着程绪的手，生怕在人群中走丢了，程绪说：“买完菜就回家吧！”
朱彤微笑点头，侧身避开一个送餐的饭店服务员。
路边跪着一群破衣烂衫的乞丐，胸前挂着求助的牌子，面前放着破碗。
“那些人是干嘛的？”朱彤好奇地问。
程绪扫了一眼他们胸前的牌子，说：“是写网络小说的作者，因为现在网站已经不在了，所以只能沿街乞讨。”
“好可怜哦！”
程绪掏出一把零钱给朱彤，朱彤像飞镖一样扔，精准地落在乞丐的碗里，身后响起一片“好人一生平安”的喊声。
好不容易找到卖菜的区域，朱彤好奇地打量货摊上翠绿欲滴的各色蔬菜，虽然她可能都吃过，却叫不出这些蔬菜的名字。
“好多绿草哦！”朱彤感慨。
“那些是蔬菜啦……想吃什么？”程绪问。
“哪种好吃？”
“天魔小姐姐，看看新上市的萝卜吧，纯天然泥土种植，你瞧，上面还沾着泥巴呢！”一名菜商招呼道。
不知道怎么和真人ＮＰＣ交谈的朱彤羞涩地躲到了程绪身后，程绪揭穿了菜商的谎话：“胡说八道，上面抹的明明是染过色的合成土壤，纯天然泥土比你的萝卜还贵！”
菜商显得很从容，“小哥果然是识货人，买一斤送一两，这条街没有比我家更便宜的了。”
程绪挑了几根萝卜，菜商一称：“一斤高高的，再送一两。”他抓了一根小萝卜放进去，正好一斤一两。
“慢着。”程绪指出他的小把戏，“你是不是拿手按秤了？”
“没有，我做生意凭良心！”
程绪掏出一个电子秤，“敢不敢用这个再称一遍？”
菜商认怂，“好吧好吧，给您补上……现在粮食紧张得很，去哪弄我这么好的萝卜呀，我做生意也不容易！”
“缺斤短两还好意思找借口！”程绪验过重量，这才付钱走人。
程绪回头对朱彤说：“现在市场很混乱，到处都是缺斤短两和假货，所以我自己带了电子秤。”
“你是在哪学到这些的？”
程绪搔头笑笑，“我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
“你好厉害哦！”
很快程绪的背包装满了蔬菜，他寻思着再买一些肉类，但是能见到的都是合成肉，一些商家为了搞喙头，还把合成肉贴在机器猪身上，现场“宰杀”。
“今晚吃素你愿意吗？”程绪问。
朱彤像孩子一样摇头，“不！愿！意！”
一家肉铺前面，人头攒动，一名穿着皮围裙的屠夫坐在椅子上，用两根筷子把倒扣过来的锅碗瓢盆敲得很有节奏，另外一名屠夫捧着一块包在保鲜膜里的肉，迈着猫步，姿态妖娆在肉铺前走了一圈，下面叫好如潮。
程绪眼前一亮，那是块上等好肉。
肉铺老板穿着打满补丁的西装，手持木锤站在桌前：“下一件拍卖品，一块出产自幽冥州的牛腩肉，这头母牛是双鱼座，性情温顺、热爱幻想，最喜欢的食物是夏末的天然牧草，她的梦想是成为铁板牛排，在她刚刚过完两岁生日这天，吸足了氧气之后，满怀期待地迎来了无痛宰杀，完成了牛生的质变，三天后，她的一块肉来到了这里，起拍价格200瀛元！”
下面的竞拍者纷纷举手，“210瀛元！”、“我出240瀛元！”、“300瀛元！”
“天呐，好贵！”程绪惊叹，苦笑着问朱彤，“你想吃牛肉吗？”
“好几天没吃到天然肉了。”朱彤流着口水说。
“但要是买下来的话，我们的存款就不多了。”
“反正也没有别的要买的东西！”
程绪一咬牙，在拍卖师询问“400瀛元第三起，还有谁吗？”的时候，他喊道：“450瀛元！”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声，纷纷把视线投向两人，拍卖师问了三次之后，一锤定音：“恭喜这位帅气的小哥，好肉配英雄，请到后台支付。”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程绪有种喝醉了似的感觉，他看着手中的牛肉，心想一定会特别珍重地吃下它，每一口都是钱啊！
“买到了？买到了？”朱彤欢天喜地地跑来，“外面有人夸你呢！”
“夸我什么？”
“‘泡妞真下血本’，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意思。”
“咳咳……意思是说我对你好。”
“你对我是很好呀！”朱彤笑嘻嘻地说。
两人出来之后，立即被一大群人包围，“小兄弟，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小哥，我请你吃人体盛火锅，这块肉分我一点吧！”、“100瀛元买你一两肉好吗？”、“我家老母得了绝症，医生开的处方里仍缺一味牛肉，可不可以行行好，分我一些？”
“不好意思！不卖不卖！”程绪拼命拒绝。
朱彤躲在他后面，这帮凑过来的脸让她很烦，她伸出手指轻轻一弹，人群像开花一样散开，哗啦倒了一片。
“快走快走，回家吃肉肉！”朱彤推着程绪逃离现场。
两人原路返回，突然看见李伶珂蹲在一家鱼行前面，对着摊子上的死鱼发呆，“该买哪一个呢？都好贵啊！”那些鱼都是被放在罐子里用激素养出来的，所以个个奇形怪状，好像受了辐射一样。
“喂！”朱彤拍她。
李伶珂站起来，惊喜地说：“天魔小姐姐，你怎么在这？”
“买菜呢！”程绪说。
“啊，这是你男朋友啊……我也在采购，就是市场上的东西实在太贵，预算有点不够。”
“我们买了牛肉，要不要吃火锅？”
听到这个消息，李伶珂惊讶地张大嘴，“要要要！你们是土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