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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34

周津塬第二天清早在医院自己的停车场刷卡的时候, 有个超跑慢慢地在身后停下。

“哥们儿, 我要去西院出口,应该是从a口还是从c口?”

周津塬也没回头:“b口, 左拐。”

孟黄黄“哦”了声,载着准备透析的苏母,走了。

苏昕今天应该接送她母亲来透析, 但苏昕上午要药企兼职,给弟弟打电话。苏秦现在全天都得练舞,孟黄黄揽下这差事。

苏秦面有难色,孟黄黄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我到时候让司机接, 我不出面。”但是, 孟黄黄今天正好休假, 闲极无聊, 她亲自来了。

苏母看着楼下停着跑车, 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是苏昕的大学同学, 也是读法语系。”孟黄黄说, 又拿法语做了几句自我介绍。孟黄黄因为家族企业, 在瑞士混过一年的酒店管理,那是法语区,她会几句。

苏母这才松口气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

孟黄黄心中冷笑。苏家一穷二白的, 苏母宝贝儿子的样子,就感觉他家有皇位要继承。

到了医院,孟黄黄陪苏母到了门口, 也没交钱,告诉她完事后给自己打电话,一溜烟儿就跑了。

孟黄黄精得很,她给苏秦花钱,那是她乐意。苏秦偷偷把她送的东西卖了,她装着看不见。但是,要她直接接济苏秦家人,她可不是提款机。

孟黄黄又跑到赵奉阳的病房,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偶遇”赵想容,结果被保镖拦住了。

孟黄黄怏然地走了没五分钟,周津塬就不动声色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穿着白大褂,又有工牌,和同事打了声招呼,便走进去。

赵奉阳经过第二次抢救后,身体更为虚弱。不过,他的求生意志和各种欲望,依旧强到让icu团队啧啧感叹。

赵氏企业每天早八点都开晨会,赵奉阳剩了一把皮囊留在病床,仍然坚持旁听。每天,也让两个秘书给自己念新闻。

只不过,赵父没有像之前那么频繁来探望他。

一方面,养子孱弱的身体,似乎并不适合当接班人,赵父身为董事长,他必须要平息董事会那里的怀疑。另一方面,赵奉阳上次在餐桌上的故弄玄虚,让赵父赵母心存几分不满,他们虽恨女儿不争气,也恨养子搬弄是非。

赵奉阳见了周津塬,一扬眉,他嘶哑地说:“周医生?”

周津塬没回应,他随手拿起床尾挂着的病历本,看了眼赵奉阳的各项身体数据。阳光照在他鬓角,亮晶晶的黑发,薄唇清眉。

赵奉阳的眸中阴云密布。

他因为残疾,憎恶任何居高临下地打量自己的目光,如今因为地位和财富,已经很少有人带给他这种感觉。唯独周津塬每次看赵奉阳,都是用瞥的。那目光很轻,却仿佛能刮下一层什么东西来。

如果没有赵想容,如果不是赵想容一直追周津塬,她对他寸步不离。赵奉阳想,他可能早就八百年前弄死这姓周的小少爷了。

赵奉阳掩饰着心里的厌恶,阴沉地笑了:“周医生来给我查房的?我不是让医院调开你了么,我不信你,你也没资格碰我。”

周津塬放下病历本,他双臂撑着病床,温和地说:“我现在没这资格。但是五年后,十年后呢?国内最顶尖的大夫永远那么几个,患者却很多,你放心,你永远逃不过我。只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跟说这个——许来华是不是在你手里?”

一片沉默。

赵奉阳咳嗽了两声,他悠然地开口:“哦,那个司机?”

周津塬欣赏赵奉阳的直接。大家最好都直接,没有别的废话。他简单地说:“放了他。你可以去拿别的敲诈我家老头,但别拿人命开玩笑。”

赵奉阳终于也阴沉地笑了,他同样惊奇于周津塬话语里的自大,周津塬以为他算什么东西?

“如果你现在跪下,我可能考虑放了他。你家老头想弄死我这件事,我还没告诉我爸,不过,赵想容已经知道这事了。唉,她的公公居然想杀掉她哥。”赵奉阳靠在枕头上,他阴毒地说,“不对,你和我家小豆豆已经离婚了。”

周津塬没露出一点吃惊或厌恶的表情。他缓步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奉阳:“我现在没有求你,我在要求你,最迟今晚就得放了那司机。”

旁边的心电图有了稍微明显的波动,但赵奉阳躺在床上,他的眉宇依旧是老谋深算和审视的褶皱。他懒洋洋地说:“想威胁我?啧,你们周家人真是把我的命看得很重,老子撞完车还不够,儿子又来。”

“说过了,我没有威胁你。”周津塬却笑了。

有那么一瞬,周津塬好像回到十几岁的样子,真正的贵公子,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但表情里又有多年沉淀后的沉稳,“那个司机叫许来华,你猜,他和许晗是什么关系?他是许晗的一位远房舅舅。许晗死后,我把她能找的亲戚都找到,尽我所能,都安排了工作,她的舅舅现在在替我爸开车。”

又是一片沉默。

周津塬离赵奉阳的距离很近,两个男人就像两头狮子般似的对视,没有任何人退缩。

周津塬低声说:“整件事误会一场。你车祸受伤,我很遗憾。你如果恨我爸,就不妨把这笔账算我头上。但是,小残废,我希望你像个男人似的回击,学学你小周爷我。我不像你,至今需要依仗父母的权势,做下三滥的事情来报复。”

他站起身,冷漠地说:“放了那司机,我会跟我家老头说,这都是误会。我不懂你们的利益关系,但是,我家老头你现在还惹不起。”

就在周津塬转身要走出去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大笑。

赵奉阳发出的笑声就像刺耳的低啜,那音调非常难听:“周津塬,你未免太自负,你以为,你提到许晗,我就会放人,你以为——”

“我以为什么根本不重要。”周津塬沉声说。

医生回过头,在病床边,一道没被窗帘遮挡住的晨光搭在他脸上,照得他表情有一层虚假的,带有碧青色的温柔。

“我找到了许晗的尸检报告。”周津塬冰冷的目光落在青色墙面,他很瘦,显得背影更高大孤寂,他轻轻地说,“许晗去世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赵奉阳那像毒蛇般的笑声仿佛被割断了。

“赵奉阳,你欠许晗的。”周津塬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凉似水,“我现在不是威胁你,我现在只是警告你,别把事情弄大。有时候,你得忍,因为你没能力承担不忍的后果。还有,我不会让我爸碰你。你这辈子不然别死在国内,否则,你只会死在我周津塬手里。”

仅仅一秒,赵奉阳就噗嗤又笑了,讽刺意味十足:“我不确定自己会死在谁手里,但我知道,你不然死在我手里,不然就死在赵想容手里。”

周津塬霍地转身:“你别提许晗,我也不提赵想容。男人的事情和女人无关。”

赵奉阳十指紧紧地抓着床单,闭上眼睛,他已经说了太多话,面如金纸,胡子拉碴,只有宽大的腮帮子和下巴还挺着。

周津塬看了几秒,帮他按下旁边呼叫护士的按钮。

这时候,赵奉阳冷笑说:“周津塬,你以为你知道一切,但我告诉你,你的痛苦还在后头,还远远在后头……”

周津塬快步走下楼梯,只不过,赵奉阳最后的那一抹阴森笑容好像还缠绕在他后肩,弄得人格外不舒服。

在有几秒钟,他想到了赵想容那张明艳的脸。她和他离婚,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她在她父母前替自己遮掩,又是为什么?

但无论如何,粉红豹好像总和他有一根暗线缠着,周津塬不喜欢这种感觉。当赵想容问他,他为什么不吻她,周津塬也实在想问她,谁会吻仇人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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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周老爷子打来电话,他的司机被打得浑身青肿被送回来。

赵奉阳的秘书亲自开车送回来的,他说自己在路边,看到这司机被一群小混混欺负,赵家随手相救,因此多留宿一晚。

没一句是真话。

但是周老爷子表现得深信不疑,并对赵家的“见义勇为”微微点头。

他们都有心照不宣的共识,赵奉阳出车祸这事,就算到此为止了。他们会继续合作,不会撕破脸。

周老爷子假装不知道赵奉阳是去医院找他儿子的麻烦,赵奉阳假装不知道周老爷子派人在后面追车。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是千锤百炼的好演员,这点“假装”不影响继续做生意。

赵奉阳虽然让人把老爷子的司机打了一晚上,周老爷子也表示理解,毕竟,赵奉阳也算是赵家的掌权人,他命悬一线,总得让赵家找到个缘由泻火吧?

再说司机只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的大伤。这说明,赵家依旧惧怕他权势。

周老爷子安抚完司机,对这处理结果还算认可。他在电话里说:“儿子,你当初要是不学医……”

周津塬面无表情地挂了他爸的电话,继续看书。

过了会,手机又响了。

苏昕轻声说:“明天清早要出差,我能借住在你家,然后从你家直接去车站吗?”

周津塬随口说:“可以,但你今晚恐怕睡不好了。”

苏昕的脸刷地红了,周津塬在那方也意识到话有歧义,他笑着解释:“我今晚要熬夜看书,马上要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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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想容坐着晚班机,重新回城。

每年的头两个月,都是颁奖季,要做奥斯卡和格莱美的专题。但因为赵奉阳出车祸,司姐也照顾赵想容的工作量,就把由她做的几个选题扔给其他人。

如今,赵想容好像没偷懒的借口,何况那个patrol还在旁边监工。

今年的met gala是在五月六日举行。司姐也是狠人,她决定毫无廉耻地蹭纽约正版的热度,也想在五月举办本土版的“met gala”。

反正第一届么,肯定就是抄袭形式,没什么花头。

司姐负责拉奢侈品牌和各种贵妇大佬的赞助,她们这些编辑却在斟酌邀请名单。

网红不能多请,太low,艺术家不能多请,太没知名度。这么算来算去,得往娱乐圈里动脑筋。歌手要请,至于那些影帝影后,自然也得邀请,不过,他们的经纪公司总是提出“捆绑销售”,就比如,我家的张天后可以来,但不能光她来,必须同时带四个新人走红毯。

不少准备走时尚路线的二线三线艺人,纷纷打听她们邀请函的标准。赵想容最近的工作微信,都被加爆了,各种“亲爱的”,“宝贝”填满了聊天页面

飞机落地后,赵想容随便发了一条“飞机到达”的朋友圈。

明明都已经深夜十一点四十,两分钟之内,足足有四百多个人给她点赞。

哇!她笑着感慨,这么一帮子势利且热情的人,就像24小时永远开着的集市,真的带给人无穷的安全感。

正在这时,涂霆发来微信:“干什么呢?”

涂霆的地位比较特殊,和司姐一样,都属于赵想容的置顶聊天。

赵想容好不容易打上车后,才回了句:“累。”

涂霆却说:“出来吃夜宵?”

赵想容犹豫着,直到涂霆发来了一堆他的专属表情。

是的,涂霆身为超级流量偶像,他在微信有一整套自己的付费表情,需要花费18人民币购买。而且居然卖到了表情包的第一名。

两人原本约的是一家烧烤店,但中途又变了一次,改成另一家。

赵想容先到,点了个果篮,把圣女果挑着都吃了。

她坐了会,涂霆才又是帽子口罩墨镜,包得严严实实。他双手插兜,佝偻着高瘦的身子从墙角溜进来。

涂霆在她对面坐下来,因为腿太长,把桌子还拱了一下。他上来就自然地说:“我刚练完舞,但晚上还要见个录音老师,十五分钟后就得走。”

赵想容歪歪头:“做偶像就跟坐牢似的。”

涂霆继续说:“我舞蹈老师问我,我今晚是不是出来约会的?我就说,一切以女方的意见为准。”

涂霆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过来,他的手,白而修长,骨节突出,但他没有把手覆盖在赵想容的手背上,而是就摆在旁边。随后,涂霆歪头,露出微微一笑。

有些动作,介于暧昧和明显之间。多想一下心领神会,害羞的女孩会生出点羞耻感。

但赵想容收回目光,她盯着面前的白瓷盘,盯到涂霆在对面又要以为她又在故意晾着自己了,才把盘子推开。涂霆这才注意到,那白瓷盘的边角有个很小的裂口。

她不喜欢用有缺口的盘子。

“你是想和我谈恋爱?”赵想容随口问。

涂霆微微地扬起眉。啧,谈恋爱,这感觉是一个好老土的词汇。现在的年轻人,好像已经不那么说。

“那你们年轻人怎么说?”

“无所谓用词,你知道我心意就行。”

赵想容原本就是很活泼的性格,她很快就起了点捉弄的心,“啊”了声:“你什么心意?”

涂霆的脸居然有点红,幸好竖着领子,他硬着头皮解释:“……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平时的生活是很枯燥的,但我觉得,你的生活就很精彩。你这个人也很有意思。”

赵想容没想到这答案。

一个拥有巨大体量粉丝的流量偶像,每次出街,万众追捧,甚至都需要动用保安清场。他的一举一动,喝水吃饭,都可以上网络头条和电视节目,他富有到可以全世界的跑,整天活在万众瞩目的灯光下,但涂霆居然说,自己的生活很无聊。

不仅如此,涂霆又幽幽地补充:“我觉得你虽然漂亮,但你有点傻。你知道吗?”

赵想容再呆了:“傻,谁傻?”

她刚下飞机,妆容脱落得差不多,瞪起大眼睛,很有点娇憨。

涂霆又笑了,躲在自己的帽子后放肆地打量赵想容。

娱乐圈容貌纤秾的美人儿特别多,赵想容过于妩媚的脸,在静态图里其实并不突出。只是在真实生活里看到她,会发现她的一举一动都很灵,很容易就令人一眼看到心里去。

何况,赵想容是真的美,那美是响当当的,仿佛能给她身上的衣着都上色一般。

涂霆对赵想容很感兴趣,他完全不介意女方的岁数比自己大。

“切,你年纪轻轻,才交过几个女朋友?”赵想容有点恼火,她淡淡说,“你交过的女朋友,能有我交过的男朋友多吗?”

涂霆没有回答,他掀开口罩的一角,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赵想容点的果篮。

这小孩很精,赵想容有时候故意把话聊死,暗示自己是不好打发的女人,但涂霆就仿佛察觉不到似的。他有着艺人的特点,每一个小动作都是精心训练过,姿态很流畅,随时都能入镜头,漂亮潇洒。而且他跟你说话,总是态度专注,就好像整场只有你一个人。

“我才刚刚离婚。何况,你是一个偶像,还是那种少女偶像。”赵想容迟疑地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我以后会更红。”涂霆特别顺溜地接下去,“等我更红了,会有一堆女人朝我扑过来。”

赵想容莞尔:“关我什么事。”

他眨眨眼说:“对,继续保持这种态度。我也很不喜欢我的女人吃我粉丝的醋。”

……哎哎,这种撩法也太粗暴了吧?

赵想容想嘲笑涂霆。她到现在都觉得,这小孩就是跳舞不错,身段还行,确实有眼力价。但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人格魅力,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把自己抄红起来的?万千少女都在他微博底下,日日签到,再哭着喊着叫他老公,不仅如此,涂霆不爱接受采访,他回国后一点也受之前车祸的影响,依旧红到发紫。

但是,她又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脸红。

涂霆正襟危坐,问:“你看到我给你写的信了?”

赵想容定定神,她笑着说:“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就四个字。这算什么信?。”

“这算情书。真的,我还不差。你可以试用一下。”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涂霆看了下表,他行程非常赶,必须要走了。赵想容把两人点的水果篮结账,他就在旁边心安理得地看着。

赵想容从后厨通道送他离开,餐厅到黑暗的停车场不过二十多米的距离,她什么话也没说。

涂霆感觉他需要一个答案。他轻声说:“嘿,豆豆。”

赵想容的回答像拒绝又像同意:“你等我微信吧。”

涂霆不高兴了,他抱怨说:“你很讨厌我吗?” 但赵想容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在黑暗里也是如此清晰,他没法生气了。

赵想容看着他开车离开。

涂霆真年轻,走路时有种跳跃起来的轻盈感。而且,他就比苏秦苏昕姐弟大一岁。她想,自己还没交往过比她岁数小的男孩子,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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