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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来头再大也是逗逼

“噗哈哈哈哈哈——生气了生气了!早都和你说,做人不要这么崖岸自高了。你看,被人讥嘲挑刺了吧!这时候该说什么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还是……逐日打雁,今日反被小雁啄瞎了眼?”

出乎预料的,抢先发出狂笑的居然不是艾米莉亚,而是另外一个极富磁性的陌生男高音。

若说佐佐木的声音像空山寒泉,总带了股莫名的高冷味,那这声音便是暖人心脾的温泉水。这样富有磁性的声音,却被其主用在了嘲讽别人上,即使是曹少卿,都觉得殊为可惜。

当然,一瞬莫名的可惜后,他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吐气开声,一句“什么人”破口喝出!

“噗哈哈哈哈哈——不,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人哪,笑点比较低。噗噗……小兄弟你等会,说好先别叫保安啊!等……噗哈哈哈……等我先笑上那么一会儿,再回答你的问题!”

唰!简直就像整个世界都“刷新”了一遍似的,整间客房的光照度、湿度、含氧量之类参数,连带着先前的气氛,全都发生了极微妙的变化。角落附近,忽地冒出来了个身着明黄道袍,盘腿而坐的男子,以极夸张的气势,覆掌猛拍着自己大腿,前仰后合发出了连串笑声。

明明他是突然出现的,却全不予人以突兀感。好像在此之前,已坐在这里良久,只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而已——甚至当曹少卿倒转神念,重新去“读取”前一瞬间的情景记忆时,都骇然发觉,自己有关那个位置的印象竟是一片模模糊糊、影影绰绰,根本记不清是否存在过什么人。

但在他主动现身之后,某种独特而强烈的存在感,却自然而然地,立即就夺取了所有目击者的视线,令他理所当然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主角,仿佛事情本应如此!

即使是艾米莉亚、佐佐木经十郎,此刻也都是色变。只不过,前者露出的是饶有兴味的神色,后者露出的却是一丝微不可查的老羞成怒。然后——高冷的风雅剑士高声怒吼起来:

“左右卫门!我苦口婆心和你说了多少次,今早我会带贵客上门拜访你,所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整饬整饬自己的形貌打扮,不要给我们扶桑武术界丢人!你就是这么‘听话’的!?”

可惜的是,老妈子一样的说教完全没能发挥什么作用,被呵斥的一方反而笑得更欢了:

“哈哈哈哈哈……苦、苦口婆心!?十娘啊,你这是终于公开承认自己性别了吗?东京十大不解之谜榜首,经十‘娘’性别之谜,答案终于在我山本左右卫门面前揭晓啦!看我明天就把它传遍全扶桑——咕!?等,等等!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单听最后那堪称凄厉,还混杂着大量乒乓爆响声,以及肉体缠绞声的尖叫,简直就像佐佐木经十郎已经忍无可忍地扑了过去,以柔道技狠狠绞住了山本左右卫门的脖子一样。然而事实上,佐佐木此刻仍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正以略带无奈的视线死死盯着他的出丑卖乖。

【呜哇……在尝试着用口技捉弄人呢。这破烂性格,简直和艾米莉亚一样糟糕……】

——山本左右卫门,即是先前佐佐木经十郎所言,想要领曹少卿二人谒见的“大人物”。

扶桑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势力“魍魉组”的领袖——可惜是个逗逼;知识广博、学究天人,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可惜是个逗逼;修为卓绝,武艺、法术俱已超凡入圣,当世罕逢敌手——可惜是个逗逼;英俊潇洒,脾气随和,不知是几多少女春闺梦里人——可惜是个逗逼!

重要的事情强调五遍,哪怕这家伙有多么多么了不起,他也依旧是个纯粹到极点的逗逼!

“嗨呀!十娘,你这么卖力夸奖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呀!什么?没在夸奖?哎你就不要害羞了,大胆承认嘛!对了对了,你是不是……也算那不知多少把我当‘春闺梦里人’少女中的一个?”

“玩够了吗!?自顾自拿别人的相貌开玩笑就算了,毕竟我们也是老相识,但你开玩笑前好歹给我注意下场合!别忘了这里不是你家是旅馆,你也不是在和我独处,而是在两名国际友人面前丢人现眼!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到底明不明白!?”

“咦?就是说,只要不是在公共场合,旁边没有观众的话,我就可以对你予取予求、上下其手、肆意玩弄了?嗨呀!我就说嘛!果然十娘是喜欢我的呀!开心~\(≧▽≦)/~!”

——而且,是个即使被别人这样介绍、这样训诫了,依旧会满脸“羞涩”自我陶醉的……超级厚脸皮。

天底下总有那么些人,能瞬间将自己的形象参数败坏成负值,一如恶作剧成瘾的艾米莉亚,一如荤段子信手拈来的德拉克斯,一如此刻恶意卖萌的山本左右卫门。哪怕他们的所行所为是如何惊世骇俗,也依旧让人打从心底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尊敬。

甚至,有些燥脾气,会像此刻的佐佐木经十郎一样,气得浑身发抖,全身青筋爆绽。

【我算是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佐佐木的性格里居然会有这么霸道的一面了——这完犊子家伙,不“独裁”点根本就没人管得住吧!不是我说,你们扶桑武术界……真心药丸哪!】

即使已再三在心底告诫自己,要淡定、不能失礼,真看到这种人时,曹少卿依旧不可避免地翻了白眼。即使他的三观已经一遍遍被刷新过,但像山本左右卫门这种挑战人类下限值的“强人”也着实罕见!

然而就在他产生这样轻蔑感的下一刻,对方的气势却突然沉凝了。随意的盘腿姿势,也已在他人的不经意中悄悄转换成了相当正式的跪坐,满身浮华一扫而空。

前一秒嘻嘻哈哈,令人啼笑皆非的滑稽剧演员,后一秒突然就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名刀,堪称不可一世的霸烈气息,甚至令整间屋子都变得干燥、沉抑起来:

“那么——缓解紧张气氛的小品剧就到此为止吧。那边的两位小友,我可要切入正题喽?”

PS:我自己也有点纳罕了,为什么我这么喜欢写逗逼?虽然逗逼、装傻是蒙混过关的好办法,但也不知道观众老爷们感觉到没有……就在逗逼中,女主的一次恶作剧无疾而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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