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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三巧的悲剧

淑娘忙笑着回应:“哪里有出挑?病才好的时候,我看镜子都被自己那鬼样子给吓坏了。这是养了这几个月好了些才敢出门。”

席上, 春花向张娘子禀告说淑娘病好没多久, 郎中叮嘱饮食上还要忌口,请求自己亲自到厨下给淑娘做菜。

张娘子答应了, 叫了一个女使带春花去厨下。又羡慕淑娘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女使:“吴娘子运气好,下人这样贴心。不过我见这女使年纪大了, 莫非不打算出嫁了吗?”

淑娘想了想,把春花定亲的事说了, 又把武泽用来掩饰身份装成的吴泽说出来:“我娘家那边的一个堂兄弟, 早年家里穷养不活,自小被送进道观里去了。半年前观主病逝了,二伯家里也有了进项, 想起这个儿子来,叫他还俗成亲。堂弟打算给观主守孝三年, 怕爹娘催着就跑来安化。不想一来就看中了春花, 我就给两人说定了亲事,等堂弟三年孝满就成亲。”

张娘子笑着说道:“我原想劝你把这贴心的女使给施县令收房, 不怕淘气。不想吴娘子这样大方, 竟愿意跟下人做了亲戚。”

淑娘摇头:“哪里是下人?十年身契满了春花也是良民,自然能做得我兄弟的浑家。”

当天回去的路上,春花告诉淑娘, 自己在州衙厨房竟见到了三巧她娘。

淑娘问春花:“你是说牛娘子?不是说她去看望大女儿跟二女儿了吗?”

春花笑着解释:“也是牛娘子告诉我的。三巧跟着知州走了之后,她确实分别往大女儿家跟二女儿家了。不想三巧成亲有十万贯嫁妆的事太大,那两姐妹在外县也听说了。见到牛娘子都指责她偏心到没边儿, 自家出嫁时只得不足千贯的嫁妆。如今幸好夫家不知道那个有十万贯嫁妆的三巧就是自家妹子,不然两人在夫家哪里还有脸?”

“两姐妹谁都不肯留偏心娘,只说娘最疼谁、给谁最多,就去找谁孝敬。牛娘子没法子,只好来投奔三巧。正好她来的时候这边正闹疫病,州衙厨房里少了人。问明白了牛娘子之前在长社就是推车卖粥饭的,就把她安置在厨房了。”

淑娘摇摇头:“三巧不但不是妻子,连个正经妾都算不上,牛娘子来投奔她也不可能是知州家的亲戚呀。何不回长社养老?非要在这里给人当下人做什么?”

春花笑了:“大娘子是不是忘了?牛娘子被王三碗给告过,他后娶的白氏经常找她闹着要钱,骂她卖了女儿什么的。牛娘子又没有自家的房子住,赁别家的房子,谁肯让人天天堵着门骂?她在长社县其实已经没处安身了。”

“哦……”淑娘叹息一声,“三巧这个做女儿的,算是把牛娘子给害苦了。这样看的话,牛娘子能做知州家的厨娘,也算是个安身处了?”

春花凑近淑娘,低声说:“可我看牛娘子的意思不像是会安心做厨娘的。”

淑娘笑着看春花:“说吧,你又看出什么了?”

春花笑笑,先顶了一句嘴:“大娘子又说我。”

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厨房里其他人趁着牛娘子没在的时候来跟我搭话,说牛氏才来了没两个月就着急在知州大人跟前露脸。还常跟做了知州妾的女儿一起嘀咕什么。有个媳妇曾经听见过牛氏训斥女儿,说她不努力挣个身份来。那个媳妇说,先前闹疫病的时候,知州确实没了一个妾,猜测牛氏想叫女儿谋这个妾的位子呢。”

淑娘顿时不知道该不该说牛娘子的上进心了:“知州不是什么好归宿……”算了,以后牛娘子跟三巧的事自己就免听免看吧。

转年正月里,施禹水接到了智苦从怀德军送来的信。信上除了提及自己已经上过几次战场之外,最重要的是说了宋家齐跟刘氏的事情。

原来前一年的疫病,安化县死去的十个人里,就有宋家齐的爹娘。这两个人在宋家的家产全都没了之后,被孙氏不计前嫌地接回了孙家凹奉养。

可是孙太公表面上同意女儿奉养前公婆,实际上心里却迁怒他们。在孙家的宋家人除了宋太公夫妻还有宋氏,对于宋氏孙太公倒没多大的仇恨。因此孙太公对这两方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宋氏就被养在自家庄子上,有专门照顾的人。宋太公夫妻则被送到了一个佃户家,还叫人跟佃户说明,他所种的几十亩地不用交租,代价是给这两个老人养老。当然,这都是当着孙氏的面吩咐的。暗地里,孙太公还叫人向佃户暗示,两个人有口饭吃就足够,其他的随意。

佃户哪里不心领神会?给两人吃得跟猪食也没差,还得两人干活来换这口吃的。孙氏想起来过问的时候,佃户还会装模作样给他们一顿饱饭。老两口只叹自家作孽,这才临老破落至此。

不久孙太公带着女儿离开了安化县。临走前,孙氏千叮万嘱叫下人精心照顾宋氏,又叫人去通知佃户好好给宋太公夫妻养老。孙太公对给女儿说过好话的宋氏也没有仇恨之心,于是吩咐照顾宋氏的下人照女儿的意思办。至于佃户那里,他只叫人告诉佃户自家要离开一段时间,别的一个字都没提。

之后没多久县里有了疫病,佃户顾着自家人都来不及,更顾不上宋太公夫妻了。两人原本养尊处优惯了的,自己动手做活已经要了半条命,吃得又粗又少,根本填不饱肚子,身体很差,便双双患了病。

佃户怕连累自家人,把两人安置在田地里一处草棚中。每天送去一罐稀的能照出人影的汤水,请医问药那是想都别想。

宋太公夫妻在这次疫病中双双丧命。

至于宋氏,她自己患的肝病就是能过人的,照顾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物件都分开使,用过的东西经常用开水煮半个时辰。有所接触时都隔着衣物,过后衣物也煮上半个时辰。在这样的环境下,宋氏压根就没被传染到疫病。等佃户把宋太公夫妻的死讯报回庄子,宋氏只求了孙家下人往怀德军给弟弟宋家齐送个丧信。

宋家齐跟刘氏在怀德军中的处境不好:宋家齐被安排了清理马粪的活儿,而刘氏差不多是个娼的身份了。两人都有不满,先前的情谊也差不多消失殆尽,经常争执吵闹。

等宋太公夫妻的死讯送到,宋家齐失声痛哭,指责刘氏所为害死了爹娘,又连累了自己。刘氏则反唇相讥,说宋家齐窝囊不敢反抗爹娘娶自己,又贪心想要绝户财娶孙氏,又胆小不敢弄死孙氏把自己扶正,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活该。

两人吵着吵着扭打在一起,乱中宋家齐掐死了刘氏。军中都是壮丁,对刘氏这样的女人看的很重。宋家齐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被愤怒的兵丁活活给打死了。

施禹水看完信摇摇头,先叫了一个衙役到孙家凹通知宋氏一声。

衙役回报:“宋氏听了之后,说‘为着一个下人,累我宋家彻底断了根’。”

施禹水打发了衙役,又回家告诉给淑娘。

淑娘叹息一声:“那时候宋家齐肯给刘氏担罪名,我还道他对刘氏是真心的。没想到才几个月两人反目成仇,竟就这样都没了。”

施禹水笑着拉淑娘到身边:“真心应该是有的,不过那时候宋家有千顷良田,吃穿不愁,有心思。等到被充军,每天跟马粪打交道,厌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琢磨什么真心不真心的?”

淑娘点点头:“能同甘不能共苦,说到底他们不是正经夫妻。”

等过了正月十五,淑娘便跟丈夫商议补送年礼的事:“这天气也差不多该开化了,再晚就不像样了。”

施禹水想了想,同意了:“先叫水谷去看看河里的情形,能开船的话就上路,不行就再等等。”

施水谷去看过之后来回禀:“只能说是开始化冻了。河里的冰还没见少多少,再说也不知道别处的冰有没有。万一有个倒春寒,怕路上被堵着走不了,还是再等几天。”

这一等就又是半个月。

二月初二龙抬头,施禹水终于开口同意启程了:“娘子叫王大王二准备准备,把东西送到船上去吧。”

王大王二雇了车马,一趟趟往码头送东西。其中一次回衙时,竟遇到了带着三巧的牛娘子。

牛娘子认得王大王二,拦住了车:“求大管家带我们母女去见见施大官人。”

王大不敢答应:“牛娘子,不是小的不应。你须知道,你女儿是知州府上的人。如今私自跑到这安化县来,还要求见大官人,这不是害大官人吗?”

牛娘子顿时淌下泪来:“知州把巧儿赶出来了,那样多嫁妆一点儿也没有还。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求见施大官人的。”

王大更不敢应了:“牛娘子,你怕是想叫大官人替你讨回你女儿的嫁妆钱?小的告诉你一句话,知州的官大,大官人在他面前只有低头的份。”

牛娘子连忙摆手:“大管家误会了,我求见大官人,是想借点儿钱回家。”

王大这才把两人带到了县衙,却不肯叫她们进门:“我去禀告,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施禹水得知此事,也没有见牛氏母女的打算:“你回后院告诉大娘子,看看大娘子见不见她们。若大娘子不见,你就以大娘子的名义借十两银子给她们做路费。”淑娘一向心善,对牛氏的观感似乎不错。

淑娘果真又心软了:“把她们带进来吧。”

王大把牛娘子母女领来,自己又往码头送东西去了。

淑娘关心地问三巧为什么被赶出来。

牛娘子满脸羞愧地向淑娘行礼:“大娘子,都是我的错……”

她早先只当三巧做妾就是个身份,并不知道刘知县两个妾的位置已经被占了,只给三巧算作了典妾。她来到州衙之后,慢慢地从周围人的嘴里知道了其中的差别,也知道知州一个有名分的妾患了疫病没了。

她当下就谋划着要三巧讨要这个名分。

趁着正月里喜庆,牛娘子叫三巧赶着知州歇在自己屋里时,开口要个身份。

在刘知州的眼里,三巧一个因放荡而被休的弃妇,能给自己这个五品大员做典妾,是她的荣幸。若是她跟着自己的时间长了,又生下了子女,等自己心情好的时候,给她个名分并不为过,前提是自己主动给。

如今三巧自己开口讨要,顿时犯了他的忌讳。不过看在三巧年纪还小不懂事的份上,他只是训斥了一番。

州衙的下人却都是张氏的心腹,很快就把三巧讨要名分的事告诉给了张氏。

张氏大怒。她又辗转得知三巧这个主意是牛娘子教的,立刻使了个计策,叫知州发现牛娘子特意给三巧准备、专门给自己喝的汤里放了药。趁着知州因此动怒的时候,张氏又在他面前提到三巧带进来的嫁妆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刘知州很快就把三巧的身契甩给她,把她跟牛娘子一起赶出州衙。

两人求告无门,又身无分文,想起了施禹水在这边做县令的事,便到安化县来求助。

淑娘听牛氏说完,叹口气问她:“你做什么在三巧给知州大人喝的汤里下药?”

牛娘子不敢抬头:“我……巧儿说,知州大人说等她有了孩子就给她名分。我也是想叫巧儿多跟知州大人亲近亲近,也好早些做胎……我在厨房里方便,已经是背着人做的了,也不知是谁就给发现了,还告诉了夫人。”

淑娘又问她以后怎么打算。

牛娘子拉着三巧跪下:“求吴娘子借给些银子给我当路费,我带巧儿回长社去,照旧弄个车卖粥饭,养活巧儿。”

淑娘看看三巧,她面上带着凄楚之色,却仍旧只是温顺地听从着母亲的意见。淑娘便温和地问三巧:“三巧,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三巧流着泪说:“奴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看娘的安排吧。”

淑娘暗自摇头,转而对牛娘子提起自家正要派人回长社县的事:“正好要开船回去,你带着三巧搭便船一起回去吧。回去之后赁个屋子还有准备推车都要钱使,我再给你点儿银子用。”

牛娘子拉着三巧磕了头,淑娘让春花拿出十两银子递到牛娘子手里,又叫王二赶车时把她们母女捎到码头送上船。

王二回来之后却跟淑娘说牛氏似乎有些魔障了:“大娘子,路上小的只听得牛娘子一路数落三巧,说她似足了她爹的性子,却没学到她爹哄女人的手段。还有什么,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听了别人说的‘为母则强’的话就和离。又说还要再给她找个人家,如今她没了嫁妆,只有再给人做妾了。”

淑娘一怔,为母则强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似乎自己就曾经在听说王三碗打女儿时说起过?好像是跟招弟说的?

她摇摇头,算了,很多年前的事了。

王二又说:“牛娘子还问小的怎么把浑家留在长社县,是不是跟浑家闹别扭了。小的没接她的话。后来到了码头,牛娘子又问水谷兄弟的浑家是南蛮子,两人会不会过不到一处来。”

淑娘有些哭笑不得,问王二道:“你看她问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王二挠了挠头:“小的说了,大娘子可不要笑话小的。小的觉得,牛娘子这就在给三巧寻下家了。”

淑娘一愣:“我还以为她是女儿过得不好,定要问到别人过的也不好,心里才会舒坦些呢。倒没想过你说的这个可能。”

然而王二的说法更符合事实一些。

淑娘想了想,对王二说道:“原先是打算叫你跟水谷一起回去,你可以顺道看看你媳妇。不过有牛娘子这一出,你还是留下吧。叫夏桑跟水谷一起,也免得牛娘子再把主意打到水谷头上去。”

王二应了。

晚上,淑娘跟丈夫说起牛娘子母女:“我看那个三巧是一点儿主见都没有,牛娘子说什么,她就应什么。也是可怜,正正经经地嫁人,亲爹把她卖了;跟了个大官做妾,亲娘又把她坑了。”

施禹水笑着说道:“她有那样的爹娘,自己又立不起来,落到这个地步不稀奇。”

淑娘又叹息:“原先我觉得牛娘子硬气。现在看来,她是自己太硬气,却把女儿养成了懦弱的性子。原本没有被休那一出的话,这个懦弱的性子跟着罗家小哥儿好好过日子,应该也能过的不错的。真是可惜了……”

施禹水并不在意:“娘子这话有理,不过都是别人家的事,别替外人操心了。”

淑娘笑笑,不再提起。

施水谷这一走,一直到三个月后才回来,马上就该端午节了。他自己去见施禹水,叫浑家来跟大娘子说话。

淑娘先问夏桑的孩子跟着公婆过的怎样,又问水谷的妹子生的男孩女孩,最后才随口问了一句牛娘子回县之后做什么了。

夏桑一一地回答了,也把三巧的情况告诉给淑娘:“也是巧了,船到长社县码头的时候,正好罗家小哥儿从杭州买丝绸的船也到了,他们俩在码头上遇见了。”

淑娘皱起眉头:“夏桑,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人又有牵连了?”罗纬不是已经跟周氏定亲了吗?再跟三巧这个前妻有瓜葛的话也成渣男了。

夏桑笑着夸淑娘猜得准:“罗家小哥儿一见三巧衣衫破旧,就问她不是跟着大官做了妾,怎么会这样回家?牛娘子见了前女婿还关心女儿,立刻就把三巧又被知州吞了嫁妆赶出门的事说了。奴家跟郎君虽然知道她没说自家的原因,也没好当面揭短。”

“再后来就听说,罗小哥儿要替她们母女赁房子、养她们。奴家看牛娘子有再扒住罗小哥儿的意思,就叫郎君跟李大官人说了。罗娘子知道弟弟被三巧母女花言巧语骗了,就把弟弟叫来,说不允许他管那娘俩。”

“罗小哥儿只是说三巧可怜,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什么的,险些把罗娘子气坏了。她奈何不得弟弟,就到家里问叔祖母有没有法子。叔祖母叫她把那两母女送到庵里去剃度了。”

淑娘一惊:“你是说,牛娘子跟三巧都到慈姑庵做了姑子?”

夏桑点点头:“叔祖母亲自跟罗小哥解释,说要不是三巧有那样一个爹,再把她带回家做个妾就行了。可有王三碗在,他儿子还小,铺子又挣不到钱,恐怕还会指着三巧去缠上罗家。罗小哥儿的命是如今的岳家救下的,不该这样给王家卖命。”

“后来叔祖母又叫罗娘子赶快把周氏给罗小哥娶进门来,免得他年轻气盛做出丑事来。罗娘子已经派了人往苏州去迎娶了。”

淑娘叹息一阵,丢开了手。

晚上施禹水回来,面色古怪地告诉淑娘道:“娘子还记得去年那个以妾代妻的桉子吗?告状的孙太公,后来被知州求女儿做妾,带着女儿一走了之的?”

淑娘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施禹水低声说:“刚才水谷去跟我说,回来的路上,船到汴京时,在码头遇见了孙太公,寒暄了几句。孙太公叫他转告我,他找到了刘知州犯法的证据,如今带着人到了汴京,准备告御状呢。”

淑娘这才是真正的吃惊呢:“为什么?”

施禹水笑着说出自己的猜测:“虽然孙太公没有明言,不过照我看,他还是为着女儿的事,想一劳永逸。”

淑娘只觉得不可思议:“孙太公不过是个大地主,知州看上她女儿想收了做妾,他就能干出告知州的事来?这人也太强悍了吧?不过,能告倒吗?”

施禹水遥遥头:“早先孙太公坚持告状,只因我说宋家能够狡辩脱罪,他就愤然指责我。那时我就知道他性子强。后来宋太公夫妻跟宋氏区别对待,又知道他恩怨分明。如今他说找到了罪证,还有人证,估计真有可能把知州给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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