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不管赵家谁,只要能搞定姬年,就有资格提名为家主继承人。”
赵权柄慷锵有力的话语在书房中回荡开来,所有听到这话的人脸色微变,但也只是微变,然后没谁提出质疑。
而在赵权章按捺不住心中怒意,刚想要反驳的时候,赵权柄蹭的转身,抬起手臂指着他的鼻子面色冷厉。
“赵权章,你是赵家家主,但这事发生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俗话说的好,养不教父之过,赵卿师是你的儿子,但瞧瞧他给赵家带来的只有麻烦,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想要真正让姬年偃旗息鼓,不再追究下去,我提出第二条建议,罢黜赵权章家主之位,拿着这个当做投名状,希望姬年那边能高抬贵手,放过赵家!”
罢黜家主赵权章!
当这话从赵权柄口中说出的瞬间,全场一片死寂。谁都没有想到赵权柄会说出这种话来,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是要造反的节奏,是根本没有将赵权章当回事。
他怎么就敢说出来,难道不怕赵权章收拾他?毕竟这时候的赵家,还是属于赵权章的,赵权柄你即便再有野心,都未必能和赵权章硬碰硬吧?还是说赵权柄你后面有谁撑腰?
赵权章怒极反笑。
“赵权柄,这就是你给我的说法,是你拿出来的妙计,我看你就是狼子野心,想要推翻我的家主地位,凭借你还不够格。当年我能踩着你上位,现在就同样能压得你不能喘息。”
“来人,给我将赵权柄关到禁闭室,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迈出禁闭室半步,有谁敢和他勾结,一律驱逐出赵家。”
“是。”
两个人顿时走上前来要抓住赵权柄的肩膀,他却是冰冷的扫射过去,面带嘲讽,“赵权章,你就这样刚愎自用吧,为了一个赵卿师就要将整个赵家葬送!”
“事已至此,难道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只是靠着赵家的所谓尊严,根本成不了事。你越是这样,只能让赵家覆灭的越快。”
“还有你们都扪心自问,我刚才的话是为自己着想吗?我稀罕这个家主之位吗?赵家没有的话,就算是给再多的家主位置又有个鸟用。”
“可惜啊,赵权章你连这点都参悟不透,我就说当年老家主的决定是错误的,他还不相信,事实会证明这一切的。”
“还愣着做什么,带下去!”赵权章怒气冲冲的喊道。
也就是现在是文明法治社会,这要是换做以前,就冲着赵权柄的举动,自己就能行使家主大权,将他当场棒杀。该死的赵权柄,狼子野心,总有刁民想害朕啊。
随着赵权柄被带下去,书房中一片安静。
“都听清楚,这次针对咱们赵家的行动就是宋家主使,除却宋家外,再没有谁的影子,不要听信赵权柄的胡言乱语。咱们赵家是中海市的霸主,不是谁想就能覆灭的。”
“从这刻起,我命令你们各自回到位置上去,给我全力反击,要让宋家明白,咱们赵家永远不可欺辱,不管是谁想要对咱们赵家动手,就要承受严重后果。做事去吧!”赵权章厉声道。
“是!”
赵家所有高层全都离开,只是没谁清楚他们的真实心情如何,真的会相信赵权章的话吗?笑话,他们更愿意相信赵权柄的。赵家已经被收拾到这种地步,反击?拿什么反击?
整个集团可谓是损失惨重,投入再多的钱对方都能反杀过来,人家兵强马壮,就算是耗着都能将自己耗死。想到这个结果后,有些赵家高层的心思就开始活跃起来。
他们又不是赵家嫡系,没必要因为赵家而陷入灾难中,相反这对他们来说倒是一个机会。不如趁着赵家这棵大树倒下的时候,中饱私囊,然后趁机离开。
对,这样做才是王道。
书房中赵权章脸色苍白如纸,刚才还宛如标枪般的身躯此刻软绵绵的坐在椅子上,神情颓废。当这里空荡荡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变得没着没落。
赵权柄所说的话都是虚假的吗?不,他反而认为是对的。但即便明知道是对的,自己都不能执行。要自己退位,死了这条心,老子是绝对不会将权力拱手相让的。
“权章,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外面走进来,刚刚露面空气中便多出一股清香味道,她就是赵权章的媳妇,赵卿师的母亲,在暗中一直支持赵权章的军师梁红玉。
“阿玉,刚才的场面你都看到了吧?总有刁民想害朕,总想将我的家主之位推翻。我早就清楚赵权柄有狼子野心,我还知道他暗中积蓄了不少力量。”
“你说我现在将他关押在禁闭中,真的能管住吗?他的人不会想着营救?还有就是卿师那边情况如何?我这忙起来都没有顾上去医院看望,你问清楚没有,他到底怎么就敢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举动。”
有点赵权章心知肚明,要不是赵卿师想要姬年的性命,赵家未必会有这场灾难。因此刚才他能搪塞过去,但现在却要听到真话,要弄明白赵卿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梁红玉走过来,双手按摩着赵权章的肩膀,柔声细语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卿师,放心吧,那边我已经安排好所有事,卿师在这边进行基础治疗后会转去米国。”
“他这次的伤很严重,即便是能治好,恐怕也会落下残废。我现在都有点不敢面对他的双眼,生怕看到后就会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个结果。”
说到这里的时候,梁红玉眼底闪烁出一股凛然杀意。
“这是那个姬年一手造成的,要不是姬年的话,咱们家卿师也不会如此。但这时候我最憎恨的不是姬年,因为换做是谁面对那种情景,都会想要反击。”
“总不能卿师想要除掉人家,人家就要站在那里让他动手吧。我最憎恨的是暗中鼓动卿师的人,他就是帝都宋家宋君竹!”
“谁?帝都宋家!宋君竹!”赵权章蹭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宋君竹竟然来到咱们中海市?还暗中联系上卿师,要让他除掉姬年?”
“对,卿师是这样说的。要不是这个宋君竹,卿师绝对不会变成这样。权章,你说宋家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够下达这种命令?”
“咱们赵家对宋家历来是谦卑有加,他们这摆明是给咱们下套。还说什么姬年不会骑马,不会的话能将一匹烈马驯服成那样?这也就是卿师现在还活着,否则要是把命都送了,你看我和帝都宋家翻不翻脸!”梁红玉想到躺在病床上满脸死寂模样的赵卿师,心脏就一阵阵抽搐。
当妈的谁想看到自己孩子受一点伤?更别说赵卿师还是会变成残疾人。光是想想,就心如刀割。
“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赵权章能坐在赵家家主的位置上,脑筋转得非常快,瞬息间就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狠狠的砸着桌面,神情愤怒,“都是宋君竹在鼓动,要不是这样的话,卿师是绝对没有胆量做出这种事的。”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宋君竹肯定是许诺了卿师重利,让我猜下,莫非是我屁股下面的家主位置?肯定是这个,一般的诱惑卿师也不会瞧上的。
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能这样被人家蒙骗?我早就给他说过多少次,帝都宋家不是他能招惹的,咱们赵家虽然依附宋家,但却不能无条件的听从。”
“更别说现在的帝都宋家,哪里还有宋君竹和宋傲山的位置?我之前给他说的话,他都当做耳旁风吗?我告诉过他,帝都宋家内部萧墙,宋傲山父子已经失势,他怎么还这么糊涂?”
此刻的赵权章恨铁不成钢!
梁红玉也恍然大悟,面颊上浮现出懊悔神情,“都怪我没有好好叮嘱卿师,这才导致这种事发生。不过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卿师已经变成这样,等待他的只能是治疗。”
“和卿师的残废相比,赵家的生死存亡才是最关键的。你刚才问我对赵权柄的看法,我认为他说的没错,这次针对赵家的攻击恐怕是躲不过去的。”
“所以你也觉得我该退位?”赵权章顿时满脸悲愤。
“退位又如何?与其守着一个破烂不堪的赵家,倒不如重新开始。权章,不要给我说你不明白如今的赵家有多糜烂,外表看似辉煌,实则早就腐烂不堪。”
“既然这样就不如痛下狠手,将烂肉全都割掉。你现在让位又如何?就算是让赵权柄来当这个家族又能怎样?难道说赵家还能在中海市站稳脚跟吗?”
“不可能的。所以他既然想要接手烂摊子就丢给他,反正咱们在海外那边的基地也已经建设的差不多,只要咱们转战非洲,只要你在,赵家正统就永远不会消失。”梁红玉语重心长的说道,换做别的女人未必能做到她这样有魄力有决断,光是从这个就能看出来她的不凡。
赵权章能有如此妻子是他的福气!
“非洲那边的产业都已经安排妥当?”赵权章眼神锐利的问道。
“对,都已经准备好,矿山也开始运转,这些都是咱们暗中操作的,所以说没谁清楚。等到你退位后,咱们就直接飞过去,重新开始赵家传承。”梁红玉沉声说道。
赵权章在书房中来回走动,差不多五分钟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凝视着梁红玉吩咐道:“阿玉,你现在就去准备吧,将祖宗灵牌全都打包,安排咱们这支的人过去,将卿师送往米国的事业安排妥当。”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快刀斩乱麻。你们明早就动身离开赵家,记着今晚就要离开中海市,从其余地方飞往非洲。”
“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梁红玉着急的问道。
“我是赵家家主,就算想走也不能这样一走了之,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只要敢动就会惹出麻烦来。”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明天就动身去帝都,借着去帝都宋家求援的理由会从帝都直接飞往非洲。一切顺利的话,咱们明晚就能在那边碰头,开始全新生活!”赵权章说到这个时,话语中有些苦涩味道。
全新生活,说的好听,要是能继续留在中海市,谁愿意颠沛流离?
“好,我这就安排!”梁红玉利索的走出书房。
赵权章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漆黑夜空,眼神幽幽,“姬年,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你造成的,说真的,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见上一面,想要亲眼看看你到底有何与众不同,竟然能搅动如此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