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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梦之警钟

米格尔看着一路蜿蜒向上的山路,和自己记忆之中,在梦境之中所走过的路虽然有些不同之处,但是大体上,以及山脉的形式走向全部都是和自己的记忆相吻合的。

这座山很高,看起来甚至从前米格尔在梦境之中走过的那座山是被冰雪掩埋的山脉一样,那么现在自己脚下的山就是冰雪融化之后的样子——不,从开始就没有什么冰雪,融雪森林也不是什么永冻霜土,那一切都只是在梦境之中的幻想而已,现在自己所踏足的是现实的土地。

但是,就算是这样,周围的环境也有些不正常,植物怪异而扭曲地生长着,自然生长的植物是不可能成为这个样子的,在这种环境下也很难说是人为的结果。山下的原住村民认为这座山是能够和神灵沟通的山脉,因此不可能在这里做出亵渎的行为,并且他们对山脉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恐惧感,米格尔猜测那恐惧感的来源很大程度上也是也因为这周围的古怪植物,那些扭曲起来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植物,在黑暗之中反倒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这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状态,更像是在什么的干扰之下成为了这种形状,这种不规则的植物在分散并且传播,最后才让这座山上满是这种扭曲怪异的植物,米格尔靠近其中的一株,能够看到枝丫上开出的相当细小的花朵。

的确,如果是树木的话不可能以这种形式进行快速的传播,只有这种植物才可以,但是究竟是为什么……

米格尔抬起头来看向通往山顶的道路,那些植物可能是从山顶往下传播的,上面的空气太冷,这些花种不可能自下而上进行传播,无法确保生存环境,同时用于传播的虫子也不可能进一步地往上播种……当然不排除不需要昆虫授粉的情况,只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简直就像是……魔法一样。”

米格尔明白魔法是什么,他也正是为此而来的。并且米格尔也切身实地地感受过魔法的力量,那种力量和蒸血的力量相当类似。米格尔还记得,在奈特的解释之中,魔法是一种处于空气之中的力量,和蒸血骑士汲取空气之中十分稀薄的深渊用来填补自身类似。

如果仅仅是到此为止的话,恐怕米格尔什么都推论不出来吧,但是米格尔明白更多的事情……深渊是思考之力的某种储存方式,而蒸血骑士使用深渊,也是将那种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而已。只不过这种力量的转化存在杂质的沉淀,因此无法提取出最纯净的思考之力,被蒸血骑士吸入体中的仍旧是深渊。

但是魔法呢……?米格尔还记得在梦境之中,融雪森林的最深处的时候,那个魔女所释放出的几乎是毁天灭地的魔法力量,如今看来,魔女对于魔法的研究和解释,那种力量像极了对思考之力的运用。

思考之力的力量是不存在任何的能量形式的,或者说它的存在就等于一切的能量形式,是何种性质只是在于使用者的想象。只要能够感受到思考之力的存在,并且明白自己是处于梦境之中,那么就能够掌握思考之力的力量,但是对于不知晓思考之力的根源的人来说——

因为强大的可塑性,因此能够将其看做是……魔法。

从本质上来说,蒸血的力量和魔法何其相似,那根本不是相似,是因为无论是奇迹还是魔法,亦或者是蒸血的力量,最终力量的根源,全部都归咎于思考之力在梦境之中的体现啊。

这究竟是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还是会让人一蹶不振的事情呢……米格尔无法想象那种感觉,自己研究了一生的东西最终被如此地……揭示。但是力量的确是分为运用的方式,因为运用方式的不同,因此诞生了无数的结果。只是挥舞拳头就能够衍生出无数的招式流派,那么思考之力之于奇迹魔法和蒸血,或许也能够这样将其进行解释吧。

米格尔不知道那个魔女是否发现了这样的真相,如果真的发现了,那么她是否会如同自己这般思考呢……尽管从未面对面地沟通过,但是能够明白,魔女必然是存在着真正的理性和智慧的人,那种人不像是会一蹶不振的人,反倒会给自己给自己打起精神来。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米格尔只希望在那个时候,魔女的身边有跟自己存在着相同想法的人去这么安慰她吧。

即使明知道那是悲剧,但是米格尔仍旧在追寻着一个能够让人安心的答案,即使他这次来到融雪森林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的“单纯”,最终也可能只是空无一场罢了,但是从某种程度上,就算是在梦中,那也是真正存在着的人啊。

皇帝的回溯时间仅仅回溯了六十年的时间,如果说魔女真的是在多教派时期就存活下来的长生者的话,那么她在现实之中存在的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着的,只是可能不在这里,或许早就已经死亡……在那六十年的期间之中死在了某处,米格尔明白自己就算真的爬上了融雪森林的最顶端,也类似于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但是他真的已经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不知道是听谁说的了,有些时候,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只要能够被人记住,就算是存在着了。早在自己将他们记在心中的时候,就算是梦境之中勾勒出的虚假的存在,对于自己来说,那也是真实的记忆,是真实的,曾经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存在着的人。

所以,这场旅程与其说是想要找寻到魔女是否存在过的真相,倒不如说是米格尔想要让自己安心,从而远行去寻找一个理由,米格尔从心底里希望这个寻找的过程永远都在过程之中,没有答案,米格尔也不想要答案,因为答案可能仅仅只是残酷的现实,将沉溺在梦中的人,从梦中拉出的最后一个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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