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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坠入深渊 其一

可能是因为主教堂的面积太过宏伟的缘故,就算一共一千二百二十三阶的阶梯也不显得拖沓和漫长,和巨大的主教堂比起来这里的阶梯就仅仅只是一小段路程而已了。

教会的图书馆和教会的主教堂并不处于同一个地方,教会的图书馆在名义上属于教会,但是他仍旧在皇帝的领域之内向贵族开放,米格尔正是因此才能够有资格进入教会的图书馆进行虽然受封的骑士称不上是完全的贵族,但是大部分的骑士在被受封的时候都会被授予没有爵位的贵族身份,但那也仅仅只是最低级的贵族,不过对于米格尔来说,能够让那个时候的自己进入图书馆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里贵族的身份或者是帝国骑士的身份都起不到什么作用,米格尔这条路上来是为了杀死教宗的,蒸血骑士回到皇城之后会带来的便是一场屠杀,一切了解这个梦境的真相却沉浸在梦中不肯醒来的人都是应当被斩杀的人,除了皇帝之外——那个年迈的皇帝,走到现在为止,米格尔才懂得了自己这一路上所有经历的一切全部的意义,从那个寂静的月光下,老皇帝让自己去完成使命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旋转了。

欧斯顿帝国是一个巨大的梦境,从帝国建立开始都是一个被创造的梦境,无数的人在这个梦境之中出生,死亡,但是没有任何人有察觉到端倪,正是因为梦境和现实太过相似,因此才不会有人有任何的怀疑,米格尔不知道创造那个梦境的人是谁,或许是欧斯顿的皇帝?可能正是因为沉浸在了维塔利亚之王的辉煌之中,所以才不肯面对自己卑微的现实,因此将整个国家随着他一起沉入梦中吧。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就跟彷徨海的那个孤独的梦境是相同的,但是这个梦境的规模要更大,庞大到覆盖了整个欧斯顿帝国领土的程度。

为什么会有宏伟壁障将帝国包围起来,为什么帝国生长的人从没有见到过大海,又为什么宏伟壁障之外是一片虚无的深渊,因为梦境的力量还不足以能够做到构建完美的星球的程度,创造梦境的人所勾勒出的梦境仅仅只是一个庞大的帝国罢了。但是就算这个帝国再怎么庞大辉煌,创造于梦境之中的国度,终究是虚幻并且毫无意义的,因此知晓这种力量的维塔利亚之王才创造了破解梦境的方法……但是维塔利亚之王本意想要破解的梦境却并不是这个笼罩了帝国的梦境,而是整个庞大的,被深渊笼罩的巨大的星球梦境。

能够创造出这种庞大的,包裹整个星球的梦境的存在,除了神明之外米格尔想象不到任何存在能够做到。很明显,那位贤者之王不知在什么时候发现了层层叠加的梦境这一现实,因此才部下了长达半个世纪以上的大局,蒸血的力量源自深渊,却又最终脱离了深渊,成为了真正的使用者的思考的力量,维塔利亚之王正是想要有人能够使用这股力量去战胜这个重叠的梦境,将所有人带领到真正的现实之中。

创造出这个被宏伟壁障包裹的帝国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呢,如果说只有帝国是被创造出来的梦境,那么难不成维塔利亚王朝乃至之前的所有的历史都是骗局吗?还是说那是真实存在的历史,而历史在“梦境”之中不断地重演?无论是怎样的原因,米格尔相信是维塔利亚之王发现了那个不正常的地方,并且最终使用思考的力量创造了这个梦境的世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欧斯顿帝国既是人类的囚笼,同样也是人类最后的避风港。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米格尔才明白,那位维塔利亚之王才明白,这个避风港并不能够永远地存在,在这个梦境创立之初的时候,蒸血骑士被派遣用以驱逐所有的深渊怪物,那正是神明所创造的梦境正在入侵这个世界的事实,不管这个避风港一般的梦境究竟是在维塔利亚王朝时期及建立的,又或者是在欧斯顿帝国成立的时候建立的,这个独立于充满深渊的梦境之中的世界被壁障外的神明注意到了这件事——这就是事实。

米格尔正是从这层关系上发现了维塔利亚之王的缜密布局,他创造蒸血的能力和蒸血骑士,使用了深渊的力量之后却又刻意的让这种不可控的力量随意进化,但是为了不让蒸血骑士脱离控制,又让他们立下血的誓言。维塔利亚之王本人就是创造了这个避风港的梦境的人,就算意识以及失去了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应当明白,只要自己死去,那么这个梦境就会解除,所有的人类会陷入噩梦之中,而徘徊在梦境壁障外侧的神明则会出现。

同理,只要创在梦境的神明死亡,那么被梦境笼罩的世界也会重新回到现实之中,但是单纯的一阶段蒸血的能力是不足以应对神明的,因此蒸血的力量才包含了进化的力量,以人类的能力想要击败神明固然不可能,但是这里是梦境之中,也就是说,只要在梦境之中人类的思考高于神明,或者和神明同等,就可以击败神明。

而蒸血正是源自于思考的力量,控制融铁,将思维化作柴薪燃烧,甚至包括了超越人类的程度——

正是在刚刚同那个男人的战斗之中意识到了融铁的特异性,米格尔才会察觉到这一切,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太过不正常了,可是却又真实地可怕,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能够明白在这个世界之外“确实是存在着别的世界”这一回事,那并不是别的领域,别的星球,又或者是别的存在生存的空间之类的东西,只要使用在这个世界之中出现的微小的梦境空间稍微推测就能够明白了,这就是在某个梦境之中被重叠起来的多层的梦境,一切的一切都从蒸血的誓言开始,这就是维塔利亚之王所部下的长达六十年之久的巨大的反抗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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