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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隔绝深渊的方法(下)

那是一种相当美丽梦幻的存在。

对于米格尔来说,那东西能够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都显得过分的珍贵,因此瞬间消耗完毕才是一种彻底的浪费,不知道要过去多久的时间——不,可能消灭了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存在那种东西了吧。就算是再怎么恶心的东西,那东西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是无价的。

无价的价值对于米格尔自己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珍贵,米格尔不会忘记自己的那种体会,站立在没有深渊的空气之中,就算弥漫着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在空间之中剔除了名为深渊的杂质之后,所能够接触到的空气的味道也要比在深渊之中更加清爽。

——深渊的存在就像是灰尘一般无孔不入,有人类,不,有生命的地方就会源源不断地产出深渊,米格尔不知道这究竟算是一种另类的新陈代谢,亦或者是诅咒。确认能够观测到深渊的时间是在几百年之前,但是那个时候能够观测到的深渊是指“已经异化并且被肉眼所见”的程度,也就是深渊化的生物,那些凝滞起来的东西被安放在了现实之中,人类对深渊的抗争从那个时候开始。

但是在那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深渊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深渊的本质是来自于生命身上的恐惧和噩梦,那些聚集起来的东西是对生命最基本的恶意,并且就算是在蒸血骑士团击溃深渊的现在,欧斯顿帝国的国境之内,深渊也同样没有彻底断绝。有生命的地方就会有深渊,这件事情就等同于这个世界的铁则。

但是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没有深渊的地方的,如米格尔所说,神明的力量会相互冲突不相容,而深渊本质上是属于某一个神明的力量,因此需要使用另一个神明的力量才能够像是相互排斥的磁铁一样,将深渊隔绝开来。

间隙峡谷的祭祀场最中心的黑洞底部,米格尔不会忘记,他才刚刚从那里出来,那个不存在着深渊的地方,明明不存在着深渊,却能够燃起火焰的地方。

正是因为那种地方太过于梦幻,因此米格尔才从心底里希望这种隔绝深渊的力量能够存在下去,那个空间的各种物质,能够燃烧起来的东西——米格尔用尽全力让那个空间之中的所有物质燃烧,结果就是迸发出的湛蓝色火焰。

不是赤红的火焰的颜色,那是在没有深渊的世界之中才能够被点亮的火焰,反之,在那属于“另一个神明”的火焰点燃的瞬间,神明的力量也会被排斥和反转。

“本来我是自己想要留一个纪念的,不过面对蒸血骑士的话……除了把对手消灭到渣滓的程度,也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吧。”米格尔看着自己手中的融铁大剑自言自语着,“我不会和某个神明签订什么契约,同样也不会希望有哪个不长眼的神明找上我,所以我手中存留的,本来想要做纪念的东西就是最后的东西了——你知道吗?火焰想要燃烧起来的话就必须需要作为燃料的柴薪。”

“对于蒸血骑士来说,燃起火焰的柴薪就是自己的身体本身,融铁也可以作为柴薪来进行燃烧,但是整个身体的肉块和骨骼早晚都会被燃烧殆尽,融铁对于火焰的容纳也是有限的——多余的火焰是从何处出现的,你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吗?”

“……”得到的回答是冰冷的沉默,随后带着冻气的一击将米格尔的身体整个斜切开来,但是分离的身体肉块转眼之间又重新闭合。

米格尔放弃了攻击,因为已经没有必要攻击,他在做最后的总结,胜利的法则已经偏向自己这边了,因此所有的“没有意义”的攻击都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米格尔在等待一个命运的开始,他正在解释一切的来龙去脉,战胜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从里到外地将对方击败,米格尔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让修女输的明明白白。

“多余的火焰——来自于蒸血的力量对深渊的燃烧,但是为什么身体同样也会燃烧起来……?你的身体在损伤的过程中,填补失去的肉体的物质就是深渊,因此深渊也化作了柴薪的一部分,深渊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在熊熊燃烧着。”

“那么,倘若燃烧着的身体失去了火焰的话,失去了柴薪——失去了柴薪之后,火焰就没有办法燃烧起来。蒸血是依附在生命的火焰上的能力,如果柴薪消失,也就代表着无血可以蒸发,没有柴薪可以燃烧。”

对于以自愈能力大于战斗能力来以自己为消耗品战斗的蒸血骑士来说,柴薪的消失就代表着火焰的消失,而火焰的消失就代表着蒸血的结束,自愈能力的消失,蒸血骑士能够依仗的最大的力量就彻底无用了。

“修女玛利亚——蒸血并不是神明的能力,相反正是因为存在着巨大的漏洞,所以才能够被称之为的人类的奇迹的造物,人类是没有办法做到神明的尽善尽美的,但是也正是因此,希望才能够得以残留。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蒸血骑士看似坚不可破实则最大的弱点。”

——若是能,限制那种能力的话。

修女并没有听他的话,只是再继续着攻击,好像将米格尔切得七零八落之后就能够结束战斗了一般。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用。

米格尔的身体被击退了,倒飞出去,他从地上爬起来,击飞的瞬间正好把他带到了之前插入融铁之剑的地板边上。

“或许是因为你没有和能够在两边同时发动攻击的敌人战斗过——只是狩猎的话可不会遇到那种情况,被围攻的话尚且有精神去注意,但是只是和一个敌人战斗的话就无所谓了。你在战斗的时候只会专注于首先到自己身边的攻击,是因为依靠着蒸血自愈的自信吗?还是说对自己的速度的自信呢,无论哪一个,那就是你作为蒸血使用者,用来‘消耗自己’的习惯。”

“而现在,我就要利用你的这种习惯,彻底击溃你。”

米格尔左手拔出了插在地面上的融铁之剑,一把大剑一把直剑,左右手握持,他咧嘴笑了起来。

“看着吧,这是我残留下来的,来自另一个神明的柴薪。”

刹那之间,剑身上重新燃起了湛蓝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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