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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似曾相识的梦境

烟尘翻滚着,在浓雾散去之后,已经被融铁扩张到非人程度的米格尔单手握着融铁大剑,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之下展现出了自己的獠牙,挂在脖颈上的蒙眼布被完全褪下,犹如飘带一般随着风飘扬了起来,与之一同的还有左眼猩红色的光芒,在温度不断升高的情况下逐渐地有形了起来。

剑一同在燃烧着,亮银色的剑身被包裹上了猩红色的火焰,那些火焰在不断地蒸腾着血液,不管是那些怪物的血液,还是米格尔自己的血液,这些泛着铁锈味的介质正在以能量的性质在被不断地消耗。米格尔的体内器官犹如榨汁机一般不断地生成新的血液,但是力量就像是填不尽的坑洞一般,无论存在着多少的血液,都会在被制造出来的瞬间榨取殆尽。

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能力,米格尔想要一窥神明的真容,因此就必须在这里拿出全力才行。只要米格尔现在还没有被整个帝国通缉成“刺杀皇帝的骑士”,那么米格尔现在的身份便一直都是荣耀的帝国骑士,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不会例外。

他看着周围被蒸血蓄积的能量炸开的怪物的尸体,地面上的血液被高温蒸发化成了干裂的红色,米格尔就像是个行走的熔炉一般,散发出来的温度远远没有他自己燃烧起来的温度要强。那是没有火焰的燃烧,单纯的蒸腾的力量,从他被融铁包裹的两条手臂之中不断地露出密集的小孔,那就是这个身体剩下的唯一的散热网。融铁的管道直接通到了米格尔的皮肉之中,以此将完全使用不到的热量传递出来,那些蒸腾出来的烟雾便是这么不断出现的。

“单纯的一次爆炸完全不够……也就是说下面还有更多,不,是就连现在也还在不断出生吗。”

这些怪物虽然看上去像是哺乳类,实际上大概是和虫类相似的卵巢生成的结构,本身就有蟑螂和蝗虫一般的习性和数量,因此米格尔大概更加能够断定,在峡谷之下的不可能是神明的本体,应当是神明创造,又或者是神明留下的某种类似于母巢一样的东西,正是那些东西在不断地生成这些密密麻麻的怪物。同理,如果不去破坏那个大概是“母巢”的东西的话,不管把爬上来的怪物杀死多少次,都还是会卷土重来。

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半死不活的眼盲的孱弱身体,米格尔完全恢复的体魄拖着沉重的剑和融铁朝着峡谷的边缘走了过去,大地的颤抖已经停止了,米格尔的蒸血所蓄积的能量爆炸一次性杀死了近乎半数的怪物,就算是重新从峡谷底下生成,成长,爬到这里也还需要大量的时间。

继续在这里呆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米格尔看着周围洒落的尸体,原本缠绕在双手手臂上的融铁缓缓地化作了犹如聚集起来的钢针一般流动的状态,逐渐地将他的全身缓缓包裹,那副模样看起来虽然凶神恶煞,但是那大概才是蒸血骑士真正的姿态吧。

只属于米格尔的真正的蒸血骑士的姿态。

原本在两手大臂和小臂位置的四个散热口被转移到了肩膀和小腿的位置,融铁的铠甲和身体高度贴合并不是依靠融铁的柔韧性,铠甲的内侧是锋利的针状结构,从皮肤刺入连接骨架和神经,也就是说,虽然和从前的蒸血骑士将融铁化作骨骼的做法不同,但是米格尔的做法的确也能够达到和融铁的高度精神同步。

也就是说,控制这些在蒸血的高温下变得坚硬却又极易塑形的铜铁就如臂指使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

米格尔深呼一口气,他看着就在自己身前的巨大坑洞,如今的这具身体对于高空坠落这种会造成身体伤势的情况已经彻底杜绝了……不,应该是说,正是因为身体强大的修复能力,所以基本上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势都会被瞬间修复,虽然疼痛的确会保留下来,但是那些疼痛和蒸血所造成的痛觉相比起来不值一提。

米格尔的脚轻轻地向前探去,身体的中心朝着前方倾斜,融铁大剑的重量再加上全身展开的融铁的重量将他的身体连带着一同往前倾斜而去,整个人的中心开始缓缓地往下坠落。

血的气味从米格尔的身体上散发了开来,那些原本沿着悬崖的岩壁朝着上方爬行的蝗虫一般的小怪物在米格尔下坠的瞬间一同朝着米格尔的方向狂奔而去。

有传说所说的是,在隙间峡谷的祭祀场最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不知道会连通到哪里,因此里面才会居住着神明,因此才会流传出这种传说。

那里面大概是类似于彷徨海之类的梦境结构,所以才会永远都不会被填满吧,事实上也正如米格尔所想象的那样,那张开的,像是深不见底的坑洞在最接近的那一瞬间米格尔看到了类似于“膜”一样的东西,那大概就是隔绝梦境和现实的一层边界,这些怪物正是从这里往外溢出的,那么也就说明,母巢就在其中。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米格尔在穿越那层边界的时候的确感受到了和进入彷徨海的时候类似的感觉,那里面是一个单独的空间,那种感觉不像是被什么东西开拓出来的……就像是,像是一张完整的地图上被烧掉了一小块,那一块上面什么都没有,是一个完全的空洞。宛若被整个世界隔离了一般,不管是进入彷徨海的时候,还是进入这里的时候,米格尔都有着类似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里面也是什么东西的一个梦境吗?又或者说梦境只是某个制造这种虚无的空间的介质?总而言之,它们的构成大概是类似的东西。

梦境的力量是神明的力量啊,这就直接证明了这里的确和神明存在着关系,但是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米格尔想不到那个答案,同样也不想去想。

总而言之,只要这个扭曲的梦境破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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