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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之祭祀

远方的视线的更远的方向,间隙峡谷的裂缝在前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那就像是被炸裂开的一样,一个天然的巨大圆形的坑洞,两边裂开的大地形成的峡谷看起来反而像是着巨大的坑洞所造成的开裂。

根据米格尔的了解,那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处理坑,峡谷的位置虽然并没有很深,但是是从这里倾倒下去的垃圾并不会往上蔓延气味,通过峡谷的风会把这些垃圾和腐烂物体的味道吹拂到峡谷的两侧。

生活在间隙峡谷两侧城镇的人,似乎对于垃圾的处理有着一种神圣的向往。在他们看来,将腐烂的食物,以及各种生活的垃圾堆积在一起之后填补那个大坑,是一种祭祀的表现。使用这种“自己并不会再次用到的东西”来回报保佑着这座峡谷的某个人或者某位神明。

虽然米格尔并不认为会有神明喜欢这种垃圾,但是米格尔自己也并不是很能够理解这种风俗习惯。据说在更加久远的时候,这里的坑洞曾经被用来处决死刑犯。巨大的坑洞两侧所树立起来的巨大的断头台能够将死刑犯的头颅坠入峡谷之中,随后在解除尸体的束缚之后,将无头的尸体一同丢弃正在峡谷的坑洞之中。因为在下落的过程之中会粉碎成各种七零八落的零件,生活在这里的人以这种刑罚来惩罚那种犯下巨大罪责的敌人死无全尸。

这里流传着在这里以这种最极端的处刑方法死去的人无法完成转生,在民俗之中代表着一条联系着生命的因果链的结束。在这里的人信奉人是由各种各样的生命转生而来的,也就是说,这里的人认为,现在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类只是“碰巧生而为人”而已。身为人类的人在死后并不会转生成人,而是带着可能性去转生和出生,可能是鱼类,家畜,同样也可能重新是人。

米格尔很欣赏这些人对生命尊重的理念,同时也正是这种理念让这座城镇之种的无信仰者的数量大于圣堂教会的信徒。虽然教会的确在这里传教,但是百年的时间建立起来的这种失败者们组成的都市,其中所蕴含的生活的理念并不是圣堂教派的教条所能够轻而易举地改变的。

米格尔其实有些敬佩那个独自在这里传教的修女,一个没有其他的圣职者和神父的教堂,仅仅只依靠着一名修女来支撑。如果说那名修女是从小到大在修道院之中长大的孩子的话,被发配到这种地方传教,想必也并不是会让教会的高层喜欢的孩子。在米格尔看来,不讨人喜欢的那种特质正是温柔。

对于无信仰者过于温柔,以至于圣堂教派的理念都被淡薄了起来。圣堂教派的修女在这里布施,但是施舍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一些无信仰者。只是为了能够吃饱饭而结束施舍。这些人并不会认为这些白粥和面包是神明的恩惠,或许有些人会记住这是圣堂教派的修女给他们提供的食物,但是实际上并不会因为这种施舍而对圣堂教派所供奉的神明感恩戴德。

也就是说,这种布施根本就没有传教上的意义,在教会的高层看来也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浪费时间和资源的事情,可谓是吃力不讨好。

在帝都,这种布施只有真正的信仰圣堂教派的人才会接受,无信仰者会明白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自己而准备的东西。虽然更改自己的信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更多的人心中仍旧存在着的底线,即使真的存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改信的人,在接受了施舍之后同样也会真的去教堂忏悔和祷告。

但是在这座城市之中不同。在米格尔看来,这里虽然是最接近帝都的城市,但是实际上这里的信仰氛围和拉加斯没有什么不同。拉加斯没有圣堂教派的教会和传教者,正是因为被流放到那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无信仰者的孩子,无信仰者的孩子被无信仰者教育长大,同样是在那种艰难的环境下成长起来,和这里的情形相似。生活在这里的流浪者会为了一碗白粥和一块面白而改变自己的信仰,但是并不会花费时间去教堂祷告,忏悔,甚至是在神明面前许愿——即使做这些事情并不要钱。

也就是说,从根本上来看,这就是一种方式上的失误。那位布施的修女虽然在广义的层面上是个好人,但是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传道者。同样,那些接受施舍的流浪者大部分也并不是真的会感恩戴德地感激这些食物的人。这种事情一旦长久之后,很多人就会感觉这种程度的施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种荒谬的事情在这里持续了多久呢?米格尔对圣堂教派并不感兴趣,同样也不是教会的信仰者,他只是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上去分析,这件事情的利弊都会显得十分明显。当然,米格尔并不打算去做多余的事情,无论是提醒那名修女这种事情是无用功,亦或者是更加深入的去了解这些事情。归根结度,米格尔对圣职者没有一丁点的好感,就算是再温柔的人,沾染上了宗教的光辉之后,在无信仰者看来也会有一种神圣的臭味。

米格尔更感兴趣的是这座城市的祭祀风俗,刚刚从路人那里打听到,这里的断头台早就已经废弃了很久了,现在的死刑犯会以一种更加类似于献祭的方式被献祭给大地——捆绑在十字架上,并且使用铁钉钉住手脚,之后随着废弃的垃圾一同投入峡谷之底。无论有没有需要被处刑的死刑犯人,这种祭祀的仪式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城镇上囤积起来的垃圾全部都会被投入那个巨大的坑洞之中。那坑洞已经被填补了百年的时间,但是现在从上看下去仍旧是说漆黑的一片。

米格尔听居住在这里的人说,等到什么时候能够看到这座坑洞被填满,也就意味着这条峡谷能够被填平了。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这个由流浪者和落魄商人组成的城市才能成为真正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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