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龙的笑声惊动了所有人，本来在检查屋内设备的几个人都聚集了过来。尤其是叶枫，不是那种恨不得拔了他皮的表情，而是一种怜悯。
黄安龙笑了两分钟，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王念从桌上抽出一张纸递给他，“你笑什么？”
“我？你不觉得好笑吗？”黄安龙接过他递过来的面纸，“我的照片？我想你看错了吧。”
“没有。我很确定我没有看错。”王念打开手机图库，放在桌上，“你看，这个是你吧。”
黄安龙想要伸手去拿，被王念先一步收了回去。“你远远看一看就好了。”
“我想你可能是看错了。”黄安龙非常坚决，同时重新端起酒杯。
王念嘴巴里“啧啧”两下，伸出食指摇了摇，看起来非常嚣张，“不是我看错了，是你没想到，对吗？”
“有什么想不到的？”
“你想不到，你的棋子......应该说是你的前女友，这样比较合适。”王念将手机收了起来，同时点到了发送键，“她居然会保留着你的照片，而且还是合照。”
“我还是不理解你说的什么。”黄安龙歪着头，“可以直接说吗？”
“当然可以......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这就是你，我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来。所以就在早上的时候，我告诉了一个人，让他去帮我查了查关于柳萌档案，很巧合的是，我在小学、初中、高中都看到了某个人，一个在合照里躲在最旁边的人——对吧，黄安龙。”
“有趣，”黄安龙一下一下鼓起掌，整个人一副叹为观止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可惜......可惜......我今年已经快33岁了，我想，你可能忘了这一点。”
“这一点我当年没忘。”王念说，“实际上这是最有趣的一个部分。你，杀害了真正的黄安龙，然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33岁的老油条。”
徐镜寒和王武在旁边大吃一惊，每个人都像是看着鬼一样看着王念。“这不可能！”徐镜寒第一个说出了疑惑，“我们得到的资料——”
“当然是没错的。”王念目光扫过眼前这个男人，“当初坐过牢，开互助会的，当然是黄安龙。我说的对吧，张小敬。”
“张小敬？”徐镜寒在旁边嘟囔着。
“对，张小敬，就是之前杀害那么多学生的，真正的罪人！”
“杀害学生？你是说，之前的校园霸凌案？”王武一脸不解，“我们不是已经破了——”
“是破了，只不过，他找了一个替罪羊而已。”王念再次看向黄安龙——不，是张小敬，“你杀害学生的原因很简单，你想让我们彻底把你视为眼中钉，你想把我们引过来，引到你的地盘上。”
“然后呢？”黄安龙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
“实际上，早在互助会成立之后，你就杀了黄安龙，并且得到了他的身份，开始你的所有犯罪——那个时候，你也不过才刚刚大学而已。”
“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非常的——具有小说独有的反转色彩。不过......我是怎么认识黄安龙的呢？”
“因为你就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啊。”王念眯着眼说，“你的初中高中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等上了大学之后，你开始拼命的报复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加入到了五芒星，这个组织里。我说的对吗？”
“证据呢？没有证据，我可是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王念看着眼前这个人，到现在依然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于是王念继续说道：“在说证据之前，我想说一个故事——一个你的故事。”
“请说。”黄安龙礼貌的回答道。
“一个大学生，他从小就受到很多人欺负。往往每一次被人欺负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女人保护他。后来日子久了，他们就成为了一对好朋友。但是即使是这样，这个大学生一直没有忘记每一个欺负过他的人。终于等到他上了大学，有了一定的能力，他开始策划，策划一系列的报复，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还需要一些东西——经验。他没有犯罪的经验，这是任何书籍和讲座都无法弥补的缺陷，所以他发现了一个互助会之后，就主动去当志愿者，帮助这些人。巧合的是，他的大学专业是心里学，这受到了互助会组织者的欣赏，于是他开始帮助那些苦恼的人，去不断安慰和鼓励他们重新来过。”
“这些举动让这个组织者非常开心，也非常的欣慰。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而已。这个大学生经常会以辅导的名义去对方家里，然后通过谈话的方式了解到每一名罪犯的过去，包括如何犯罪，如何被抓，犯罪后的心态和逃避警察的方法。他不断的学习着，可是这些终究只是一个人描述的过程，就像是了解如何开飞机，却从来没有真正试过的人一样，他决定要去试一试。”
“后来，他杀了第一个人，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人越杀越多，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太过于可憎，太过于恶心，所以他的想法变了，于其杀害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倒不如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不再有任何霸凌的世界。他决定要召集更多想他这种想法的人，于是乎，他盯上了这个互助会。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不同于普通人的特殊团伙。终于，这是第一次，他将屠刀，伸向了这个互助会的组织者——黄安龙。”
“啪......啪......啪......”
黄安龙缓慢而富有节奏的鼓着掌，他闭上眼睛，满脸都是沉醉的表情，仿佛受到了这个世界上，他最尊敬的人的赞美；仿佛受到了这个世界最高的奖项；仿佛他像是获得了全世界一样。
“后来呢？”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