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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养星人

人的一生,偶尔,也许有几次让人惊艳的壮举,但其余的,不过都是些微乎其微,卑不足道,甚至龌龊懦弱,肮脏狭小的行径。或许,可以直言不讳的说,一瞬间的伟大,是因为背后有许多微不足道,甚至卑劣的细节。

石璜不知道生活会不会终于像母亲所期待的那样,为自己穿上华丽的长袍。但他知道,母亲的心里,丢不下自己,怕自己想不明白,不仅在病床上时,反复开导自己,教自己道理,还把那些反复叮嘱的话记下来,刻在玉简上,永远的留给了自己。

是啊,自己没有星力,母亲连走,都走得不安心。

那么,自己果真就一无所有了吗?果真就认输了吗?

不,即使没有半点星力,又怎么样呢?即使只是为了让母亲安心,自己也永远不应该放弃。于是,母亲走后,八岁的少年,以某种近乎偏执的心态,开始了他星阵雕刻的学习。从此,专注,以至达到枯寂的地步。

春花秋月也好,夏暑寒天也罢,五年来,石璜把心思凝聚在星阵雕刻上,他越来越努力的活着,也越来越耐心的活着。

为什么要活着,是生活给石璜的问题,也只有生活才能给他的答案。越困难,越知道要努力,便越知道应该要好好活着。对待生活,石璜越来越用心。现在,似乎生活也越来越对他用心。

虽然只有十三岁,年纪似乎很小。但对醒星大陆的生灵来说,一旦命星觉醒,便智窍洞开,能知其所见,感其所闻。石璜三岁就觉醒了命星,智力早熟。

可是,从命星觉醒时,万众瞩目,绝世天才一般的光环,到无法凝聚星力的凡人命脉,这中间既然没有半点过渡。最高处,到最低处,居然没有半点缓冲,一摔之间,便是粉身碎骨。怎不让人绝望?

三岁觉醒命星,却不能凝练星力,这一件事,似乎刚好给不幸开了好头,于是,坏事便接二连三的到来。先是父亲的不知所踪,而后又是母亲的突然亡故。

而母亲病故前后,少年更是几乎遭受了无尽的嘲讽和冷漠。让人绝望的是,那种嘲讽和冷漠,是从那曾一度被他视为家的地方喷薄而出,如约而至的。因为,老大人病故那一年,正好八岁的石璜,依然一点星力也没有凝聚出来,依然是一个凡人。

四岁到八岁,是命星觉醒最常见的年龄,命星觉醒后,一般不会花费太长时间,最长,一般就是一两个月,便能够凝聚星力入体。一个人,三岁觉醒了命星,如果八岁了,还没有一丝星力入体,除了凡人,除了废体,还能是什么呢?

再之后,是姐姐带着自己离开了那个家,虽然看着像是姐姐的主动选择。其实,又何尝不是,自己被变相的赶出了那个家,那个本来自己以为只要容忍和承受,就可以让自己继续待下去的,母亲的家族呢?

明明是自己的人生,但生活的大门,却被别人一脚踹开。一经打开,便随一切人和事在里面肆无忌惮,不由自己。亲历了这一场场走马观花的悲喜剧,石璜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一场,要么浑浑噩噩,就此沉沦。要么,拼尽全力,去击碎命运的枷锁。哪怕为此,粉身碎骨。

自己要怎么选择呢?

匍匐在命运和世人的脚下,麻木的苟延残喘吗?

不,即使,没有对命运说不的能力,自己也要昂起头,把自己心里的不甘和痛苦化作涛涛河流,冲刷一切命运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诅咒,把自己心中那个不字,淋漓尽致的喊出来。

所以,石璜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星力感应,并在这感应中一次又一次的,去努力凝练那些被自己感应到的星力。即使,还是一丝星力也没有留存在体内,但是五年来,石璜依然还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继续努力,继续下一次,不曾停止。

其实,从命星觉醒后,少年又何曾真正的停止过呢?

狡兔三窟,狡猾的兔子,才是活得长的兔子。直接修行的路还要走下去,但是,其他的路也要走下去。走的路多了,或许,也就把路走好了。

所以,在坚持修炼的同时,石璜也开始了星阵雕刻的学习,即使没有一丝星力,石璜还是很艰难而又很坚定的开始了星阵雕刻的学习,并从此,把自己深深的埋了进去。

尽管,那样努力所获得的,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还是一个又一个的挫折,但少年的决心,再没有动摇过,就像他迈出的步子,走过的路一样,越来越坚定。

仿佛,母亲的死,成了那种力量,那种即使整个世界扛在身上,也要努力向前的力量,终于。

于是,一千多个日子水一样流走,蓦然回头,八岁的少年,都已经十三岁了。现在,江陵城,城西方向,石璜脚下那条往前延伸的小路,已经超出了江陵城的城界范围。夜色里,举目望去,恰好还可以看见在路的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几乎掉光了叶子,看起来光秃秃的树林。

在并不大的树林里,恣意的长着些高矮不同,粗细有别的白桦、青杠、冬青、铁荆棘……

只是,并不太小的树林里,长了这许多种类的杂树,却不知道为什么,独独没有江陵城随处可见的槐树,一株也没有。

倘若从天空俯瞰,原来,不只是这城西,东南西北,江陵城四个方向都是如此。只消从天空往四周一看,便知道,跨过城界范围,四方里,居然没有一颗槐树长在城外。仿佛是那槐树识得地界一般,只长在江陵城中,不肯踏出江陵城半步。

这,当真是一件怪事。

穿过小树林,更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些低矮的房屋,零星的间杂在稀稀疏疏的树木,和苍苍茫茫的荒地之间。微弱的灯光,从那些低矮的房屋里,透过夜色弥漫而来,竟给人一种孤零零,毫无生气的感觉。

这里,距离封家酒馆所在的那条西江街,直线距离不过三四里路程。隐隐甚至还能看见城中的灯火,听见城中的声音。对星丹境之上的强大星士来说,不要几个呼吸,就可跨域。若是天尊以上境,几里之地,更是等同于无,若缩地成寸,瞬间可达。

然而一线相隔,却是天差地别。

按照古代地理概念,城邑之外谓郊,郊之外谓牧,牧之外谓野,野之外谓林,林之外谓垧,垧意味极远之地。若按此来说,稀疏房屋点缀的地方,距离江陵城不过三四里路,无非是城郊之地。

然而,与城中相比,这里给人的感觉,却仿佛远离了人类居邑太远太远,不仅无半分热闹气息,反而有浓烈的荒凉和苍茫扑面而来。连江陵城西江街那隐隐可闻的声音,都突然变得遥不可及了一般。

仿佛,三四里的距离,便是无限遥远的地方,已经是另外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了,已经超出了牧野和林垧的概念,已经到了荒无人烟的宇宙尽头。

只是,给人的感觉虽然如此,但此处当然是有人居住的。其中一间小院,缀了低低的围墙,虽然有些破落,但似乎打扫得还算干净,透过穿出院墙的灯光,勉强能够看见,其中一间房子里,有一个人影,还有一堆模糊不清的影子。

已经枯黄的野草,星星点点的乱长在路上。

屋中,还有光线透出,顺着光线透出影子的人,姓王。姓王的人,是一个老人。那么,这便是一个姓王的老人。

显然,这个姓王的老人既然通过窗子透出了影子,那么,这个老人,当然是一个还没有睡下的老人。

姓王的老爷子确实没有睡,不仅因为星士身体强悍,一般只是打坐休息便行。也因为现在并不算晚,璜少爷还没有回来。

璜少爷,当然指的是正走在路上的石璜。他的母亲姓李,是江陵城四家三宗里面,李家的人。石璜出生在李家,其母亲是李家族长的女儿,身份较高,又加上石璜三岁就在李家觉醒了命星,一时为众人瞩目,得了一个璜少爷的称呼。

只可惜,这称呼不管是对石璜,还是对那些人来说,都变了味道。现在,唯独一个还称呼他璜少爷,而没有贬义的,恐怕就只有此刻屋子里的那个老人了。

屋子里的老人,当然就是姓王的老爷子。

石璜轻轻的推开了院门,抬头,看见那个人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盏灯,望着他,一脸高兴。

夜色里望着石璜的这一个老人,从来没有对被他望着的少年说过自己的过去,比如名字,但被他望着的少年,却隐约记得他的许多事情,比如名字。老爷子本来叫王养星,很早前,比石璜年纪还要大了许多的很早前,就已经认识了石璜的父亲。

因为,他是石璜父亲的车夫。

石璜的父亲,是在石璜四岁时离开,而后再没有踪迹的。在那之前,石璜确实记得,这位被父亲称呼为王伯的人,确实给父亲赶过马车。

但让人奇怪的是,这位车夫,手里握的不是马鞭,却是扁担,一根扁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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